香山诗人作家群美篇创刊（3）期——水（一）

陈永孝

本 期 作 者

陈永孝 刘文阶 李海林 刘华田

苏灿明 苏忠明 高贞峰 任维斌

陈伦国 刘锦佃 倪西英

诗 词 篇

渔歌子·咏铸甲泉(张志和体)

文/陈永孝

石鼓山腰铸甲泉，虎头枪刺水涓涓。炉中炼，淬中坚。黄巢冶铁著新篇。

注： 虎头丧门枪，残唐演义中黄巢使用的兵器。

渔歌子·赞潘家沟西山小水库

文/刘文阶

水库建在大山冲，绿水青山倩意浓。好景色，巧人工，美妙景色似画中！

渔歌子·半仙井（张志和体）

文/李海林

——清光绪年间，温家庄大旱缺水。张公楚智，字乐庵。凭一己之力，出资打井成功。耗费无算，义薄云天。

温庄缺水若干年，楚智张公凿水源。半仙井，一神泉，敬畏感恩效圣贤。

渔歌子·咏河长制(张志和体)

文/刘华田

流水浑浊雀鸟愁，潺溪清澈蟹鱼游。新制定，旧颜休，河长业绩世长留。

渔歌子·香山湖（张志和体）

文/苏灿明

香山倒影铺眼前。鱼肥湖美润良田。菜篮满，款包圆。不墨画卷绘新篇。

渔歌子•咏西店子水库

文/刘文阶

其一

昔日缺水太艰难，民众生活似黄连。木叶落，稼苗干，修建水库是必然。

其二

水库建成几十年，防旱排涝灌农田。清澈澈，水潺潺，风景秀丽受喜欢。

七律•咏铸甲泉（新韵）

文⁄苏忠明

银枪刺裂顽石缝，扭转乾坤现圣泉。

锻剑烧刀炉火旺，磨销淬炼水光寒。

黄巢崮上旌旗猎，造甲庄前战鼓酣。

落马失鞍狼虎谷，僧衣晓梦断长安。

注：唐中和四年六月，黄巢兵败狼虎谷，死因成谜，一曰自杀，一曰他杀，又曰自髡为僧得脱。

泉探

文／高贞锋

本期主旨水生泉，因赋诗词设岳川。

万物阳光虽是道，敢评日月换新天。

咏卞庄机井（新韵）

文/刘华田

蒜萎姜瘟白菜烂，缘由浊土病流传。

村民勇跃捐财款，电钻轰鸣探井源。

滚滚清甘浇瘦地，涓涓澈液灌肥田。

菜蔬作物高枝站，碧水无毒价倍翻。

重游香山水库两首（通韵）

文/李海林

一

香坝清凉游忘返，追思往事六十年。

湖中嬉戏金童趣，岸畔梳妆玉女欢。

垂钓柳荫白鹭遁，饵诓水草褐虾钻。

蜃楼海市应如梦，湖面斜阳映碧山。

注:香湖，香山水库。

二

独自乘兴堤坝走，苍茫冬景眼帘收。

白云丽日寒光碧，山色湖光冷气飕。

木叶飘零观晚景，水波荡漾映清秋。

建修民伕渐衰老，矗立丰碑耀九州。

赞山乡村民吃上自产水稻（古风）

文/苏灿明

香山古来穷山套，十年九旱难得涝。

灾难深重旧社会，民不聊生受煎熬。

翻身大众自当家，立志改变穷面貌。

农业命脉在水利，历史人民去创造。

男女老少齐上阵，大战山河干劲高。

修起水库筑大坝，实现旱地变水浇。

千家万户自来水，不为缺水添困扰。

昔日丘陵植苞米，如今山乡栽水稻。

袁公终身做一事，只求百姓解温饱。

科学种田善思考，共同致富勤动脑。

如今山乡美如画，阳光和水不可少。

雨旸时若佑故乡，天地交泰分外娆。

治水工程顺民意，惠民政策是法宝。

诗 歌 篇

王庄河

文/苏忠明

缓缓推开半掩的门窗，
亦或在顺河的柏油路上徜徉，
香山风吹来百香草的芬芳，
王庄河泛起清灵的星光，
瓦蓝的天空如大海般深邃，
夏鸟也为我歌唱，
在每一张悠闲的画幅里，
我提着一双挑剔的眼睛，
却无处安放……

我已不是当年的我

文/任维斌

我已不是当年的我
不再与春风对酒
不再与明月当歌
我别了江湖
我已变成了笑说
曾经的梦
也被现实撕破
我已不是当年的我
不再协秋水去览星河
入了红尘
身披烟火
雄心万仗
却
抵不住岁月消磨
只剩

满船清梦压星河…

注：末句出处，元唐珙《题龙阳县青草湖》。

散 文 篇

篇 目 导 引

★小河亲过我的脸 文/陈伦国
★泰安地区第一座小水库 文/苏忠明
★老宅门前的那口水井 文/苏灿明
★神奇的大王河 文/陈永孝
★村庄的河流 文/刘锦佃

小河亲过我的脸

文/陈伦国

那条河，叫槐树河。

她和香山、黑脑山相伴从远古走来，有时动如雄狮，有时静若处子，逢大旱的年景，竟细如游丝，甚至隐匿了身影。她没有庞大的气势，在汶河、汇河跟前就是一个乖巧的小妹妹；她没有美丽的身姿，和黑龙潭、白龙潭相比好似一个丑小鸭。我生于斯长于斯，喝着她的乳汁长大，我是她的儿子。

很小的时候，我们小朋友们经常相约在河里玩水、打水仗，夏天把河的一边堵住，把水导到另一边，在这边的水洼里猛搓平柳树的叶子，不一会就能药几条小白条，晚上老娘准会做成美味犒劳我们。秋季柿子熟了的时候，摘几个稍微硬点的来，埋在流水的沙坑里，四五天后，柿子懒成了，清脆微甜，那叫一个可口。

几年后，顺着河水我来到了大槐树上联中，早晨，时间紧，我们都是顺路跑，下午放学后就会沿河逆流而上。夏季里我们提着鞋子，绾着裤脚，踩着流沙细石，做着现代人花钱才能享受的脚底按摩；冬季最好，只要有冰的地方，就成了我们的滑雪场，经常的，回到家后，老娘就会用她那戴着顶针的右手问候我那稚气的脑瓜，然后老娘会一遍埋怨一遍把湿透的棉鞋放在做饭的灶口烤上。

进城学习的两年里，槐树河就只能在梦里相伴了。晚上同学们趴在床上啦起来，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母亲河，都有相同的思念。

亲过我的脸的槐树河，有一段时间曾那么令我伤心，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河道里充斥着令人作呕的各种垃圾，河边的柳树上，挂着随风飘摆的塑料袋，我的母亲河变丑陋了，我还能让你亲我的脸吗？

现在好了，我的母亲河又恢复了她的身姿，甚至比原来更美丽更年轻了。我几乎每天都会顺着沿河路散步，从上往下看，水库连水库，从下往上看，瀑布连瀑布，绿柳抚风，青山倒映，甚至经常见到成群的白鹭、成队的水鸭。虽然不大见到孩童戏水，但是常见老翁垂钓，优哉游哉。

忘了具体是什么时候了，我陪友人登山，在黑脑山顶，我极目远望，发现了个秘密，我的槐树河就像一个美丽的仙女，她的上游数十座鳞光闪闪的水库塘坝，就像是镶在凤冠上的珍珠，在下游，她把美丽的双脚泡在了公家庄水库这个大聚宝盆里。

槐树河，你从远古走来，养育了一辈又一辈的槐河儿女；你向未来奔去，带着你的儿女走向更加幸福的明天。

泰安地区第一座小水库

——金堂寺水库修建纪实

文/苏忠明

在莱芜区大王庄镇温家庄村北有一座小水库——金堂寺水库，又叫温家庄水库，修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历经近70年的风雨，至今固若金汤，而对于它的修建过程，现在已很少人知晓。笔者在雪野文化研究中心有幸接触到了莱芜县水利建设的有关资料，对家乡的这座小水库的修建过程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这座现在看来不起眼的小水库，竟然是当时全泰安地区的第一座水库。

温家庄村隶属莱芜区大王庄镇的一个行政村，东距镇政府7华里，北依香山群峰，东邻北杨家庄，南与止凤村接壤，西靠陡崖、卞庄。据村碑记载：明朝初年，温姓自山西迁此，牛姓早居，以姓名村牛家庄。后温姓人丁兴旺，牛姓失传，改称温家庄。全村现有张、杨、温、于、苏、李、郑、吴、周、宁、亓、卢、曲、魏、刘15姓。

温家庄自明朝建村后，就一直缺水，村民的生活用水，只能用扁担到金堂寺或外村去挑，壮汉子累半死，赖汉子干不了，老弱病残者吃水的困难程度更惨。据说早年有规矩：“一碗水公婆洗罢脸轮给儿媳妇”，讨饭的到温家庄是“讨出干粮要不出水”，有民谣说：“有女不嫁温家庄，饿死也比干死强”。水，严重影响村民的生存。清朝光绪年间，良绅张楚智出资聘请淄博李半仙勘水打井，历时三年，终于在村西打水井一眼，解决了村民吃水问题。但是农业用水一直得不到解决。

建国后，莱芜县的水利工程因受技术、资金等方面条件的限制，还不能建修塘坝和大、中、小型水库等工程项目。在山区只能建修水土保持谷坊工程，如闸山沟、建修缓水坝、打旱井、建修蓄水池等。刘众前同志在任泰安地委书记期间，对农田水利建设事业一直非常重视，倾注了大量心血。众前同志清楚地认识到“水利是农业的命脉”，泰安地区发展农业的根本出路是大搞水利建设。要求凡有条件的地方，要兴建水库、塘坝，把地上的水拦蓄起来，既发展了山丘地区的水利灌溉，又减轻了下游的洪涝灾害和防汛压力，这是治本的办法。泰安地区的水利建设，始终是根据刘众前同志的上述指导思想进行规划设计，分期分批实施的。1958年以前，山丘地区以小型为主，大搞水土保持，这一时期，山丘地区都抓了封山造林，建谷坊、塘坝，挖鱼鳞坑，并建了一批小型水库，水土保持初见成效。金堂寺水库，就是在这一时期修建的第一座小（二）型水库。

1955年秋，泰安专员公署建设科(水利局的前身)，根据山东省人民政府农林厅(省水利厅的前身)的指示，组织各县建设科科长、部分山区的生产助理员去莒南县石泉湖水库参观学习。石泉湖水库是山东省最早兴建的小水库，建成于1944年2月，从1945年起，《大众日报》对石泉湖水库和石泉湖村党支部书记李义丰的报道持续20年之久，石泉湖水库被誉为“山东水库之母”“山区水利建设的典范”。参观结束后，为了在全泰安地区掀起兴建小型水库的高潮，专署研究确定，首先选择地形好的地方建成一处，并当年发挥工程效益，然后在全专区推广。当时，担任专署建设科水利队长的吴贯九提出，他的家乡莱芜县香山区(现莱芜区大王庄镇)温家庄村北金堂寺处，是建修小水库的好地形。温家庄村，地处山岭、地下水源奇缺，全村仅有一眼水井，人畜用水十分困难。仅有的几十亩水浇地，也只是在降雨较多的年份，靠坑洼的取水进行浇灌，旱年则又成为旱田。吴贯九同志的提议得到了专署领导的同意，决定派专署建设科水利股股长张华南、水利队长吴贯九、水利技术员高巍等同志，会同莱芜县人民政府建设科副科长张声甫和有关技术人员到温家庄村进行实地勘查。经专、县、区、乡、村干部实地察看，共同研究，水库的坝址选定在温家庄村北金堂寺处。当时，专区没有修建水库的技术资料和经验可以借鉴，高巍同志与专、县其他水利技术员进行了反复研究，他又与水利技术员高冠英等同志到现场一起进行了测量，并挖坑做了渗水试验，取得了第一手的资料。高巍同志承担了温家庄水库的设计工作，编造了工程计划和工程预算。报经领导批准后，由县、区、乡、村的干部参加成立了水库工程施工所，泰安专署建设科派水利技术员高冠英具体负责水库的技术指导。水库于1955年11月开始清基，劳力多以温家庄为主，香山区区委、区公所又从店子、焉林、卞庄、止凤、上古、龙尾、大王庄、龙亭8个乡调动劳力支援，于1956年汛前竣工。整个工程使用劳动工日9000多个，专署调拨给水泥、钢材等物资，并拨款补助6756元。该水库为粘土心墙坝，最大坝高12.8米，控制流域面积0.44平方公里，总库容为12万立方米。水库建成当年就发挥了效益，灌溉的农田，每亩产粮达到200多公斤，比旱田亩增75公斤。经过几次的续建，现已建成为小(二)型水库，总库容为20.7万立方米，溢洪道深1.7米，净宽8米；并建修扬水站1处，修渠道300米。设计灌溉面积300亩，目前实际灌溉面积400多亩。

现在看来，温家庄金堂寺水库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型水利工程。但在当时，泰安专区没有修建塘坝、水库先例的情况下，确实是一项很大的水利工程，对周围的干部、群众震动很大。附近村庄的男女老少，成群结队的去参观，都说温家庄村修建了一个“大水库”。

为了推动全专区塘坝、水库工程的兴建， 1956年4月份，泰安专署在金堂寺水库工地，举办了全专区水利技术员训练班。参加学习的有县、区、乡干部共200余人，为各县培训了水利技术骨干力量。这次专训班结束后，揭开了泰安专区兴建水库的序幕，推动了全区的水利建设，小水库星罗棋布的在全专区先后建修起来。莱芜县1956年底建成小水库(现在叫塘坝)46座。这为后来大型水库——雪野水库的建设积累了宝贵经验。

温家庄水库建成后，当年就发挥了效益，后又延伸了渠道，扩大了灌溉面积，旱田变成了水浇地，提高了单位面积产量。1957年9月温家庄农业生产合作社主任苏庆祥，光荣地出席了莱芜县和山东省第三届社会主义农业建设积极分子代表会议，获奖旗一面，并受到国务院副总理邓子恢、山东省委第一书记舒同、书记处书记谭启龙、省长赵健民等领导同志的接见与合影留念。

老宅门前的那口水井

文/苏灿明

我家老宅门前的那口水井，曾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井，承载着我的一些美好回忆。
记忆里我家的老宅，是典型的鲁中农村坐北朝南四合院建筑，西南门，东南栏，出去大门是菜园，那口井就在菜园的东南角上。打从我6岁和弟弟随母亲从省城回乡后就喝这口井里的水直到离开故乡，听老人家讲，祖辈几代人都喝这口井里的水，是我太爷爷主持修建的，至于何时建造的已无人说清了。

这口井里的水甜甜的，蓝蓝的，舂米煮饭浸茶、浇菜园子都用这个水。夏日雨水多时，只有3米多深，用井绳拴上筲，续到井里打个滚就取上水来了，冬天水少井深有5—6米，需要安上辘轳打倒罐取水。不仅自家人用水，四邻八舍也都吃这口井里的水。
有趣的是，不论是用井绳提水还是打倒罐取水，翻筲可是个纯技术活。別看筲只是在井水上“打个滚儿”，若技术不好的，摇晃井绳半天，筲也倒不了，有时还会把筲弄脱钩，沉到水里，落到井底，只好取来工具捞筲。而技术好的只要抖动井绳轻轻一晃，筲就灌满水了。因为家中天天用水，我自然也就成为技术好的了。
最让人们不可思议的是，在相距不到8米、邻居刘家的那口水井却是口懒水井，井里的水喝起来有点酸涩，只能用来洗衣、浇地。其实，细想起来”懒水”只要矿物质符合指标要求，也是可以饮用的，只是没请水文部门来检测一下罢了。如同我们现在吃方便面一样，有的愿吃酸菜泡面，有的愿吃麻辣泡面，口味不同。但在当时大多数村民还弄不清楚，为何相距仅有几米，水质差別竟如此之大。直到后来我去过新疆，参观过坎儿井的构造和分布，好似一张活脱脱的水道剖面图，原来甜水井、懒水井各有其道。
可喜的是，中央惠农政策、民心工程兑现落地，农村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村容村貌几经规划改造，房屋错落有致，道路宽敞明亮，生活设施健全配套，家家户户都通上了自来水。水井的井绳和辘轳、倒罐成为了新农村的历史文物，那口古水井滋养了一代又一代无数人，圆满完成了时代赋予的历史性任务，如今已被长期封存，有关那口水井的美好故事，则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之中……。

2021.11.25

神奇的大王河

文/陈永孝

香山东麓，连绵起伏的群山怀抱里，两条蓝蓝的水带，由北向南，从幽深的大峡谷里蜿蜒流出。地图标识，东曰大王河，西曰寨里河。当地的人们都知道，大王河的上游有白龙潭，盘踞着白龙；寨里河的上游有黑龙潭，盘踞着黑龙。在两河之间的广袤土地上，凸现着一座神山，是汉武帝封禅后土的肃然山。独特的地貌，神奇的传说，人们喜欢称呼这是“二龙戏珠”。黑白二龙和谐相处，随季行雨，润泽一方。几经洪灾大难，这里都有惊无险，民安地保。过往贤达，无不承认这是个好地方，宜居佳园，风水宝地。

一 美丽的滨河公园

大王河的源头自炉厂子群山汇流而成，流至顺天街村北，汇入来自白龙潭源头的支流，形成的强大主流，冲宽了河道，淤成了河床。人们通过换土造地，开垦出了上千亩的河滩沙地，种植了适宜的作物。生姜、大蒜的丰厚收入，促成人们借助国家土地整理惠民政策，大王河流域的十三个村的村民，拆旧搬迁，住进了小康楼区。依河而建的就有两个小区，上游的清馨竹园小区、中游的滨河嘉园小区。
滨河嘉园小区紧邻大王河西岸，有三千多人生活在这里。滨河公园就坐落在小区与河间隔的这片平地上。新修建的公园，成了居民休闲、玩耍、钓鱼的不二选择。
公园内彩色的步行道，使人畅想童年的快乐。有红的、黄的、蓝色的沥青路面，交错衔接，蜿蜒绕榭，不时有顽童开着电动玩具车，鸣笛而过，追逐赛车；荷塘与石拱桥交相辉映，一对对谈恋爱的青年男女，倚靠栏杆，手指彩色荷花，摆着这样那样的姿势，不停的用手机自拍着；六角亭下的石桌、石凳，围坐着一群人，外围站着的人，看着内围坐着的六个人在打够级牌，群里不时的传出阵阵哄笑声；四角亭连着的连廊两边，更是热闹，爷爷带看着孙子、姥姥照看着外甥女，你一言我一语的，诉说自己的无奈、评说自己的媳妇；最清净的地方，就数有钓鱼者的池塘边了，三五位钓者，坐着小马扎，手握鱼竿，神情贯注，怦怕鱼儿滑钩而去......
最引人瞩目的是五六位村贤，围着香潭大桥桥头的公园规划图展板，望着眼前河道里圆厚的橡胶坝，欣赏着桥边盛开的多彩荷花，笑看芦苇丛中游来游去的野鸭，评论着桥头四面半弧展示墙上的镇史发展话题。你一言，我一语，述说着大王庄的变化，其中，一位知情者，无比自豪地讲述大王河的前情旧貌。

二 经受住洪水考验

据史料记载，建国以来，大王河经受了很多次洪水冲击。
一九五七年八月二十六日夜，突降大雨，雨量二百六十毫米，历史少见。山洪暴发，树折堤垮，人畜、庄稼、财物损失极重，冲毁房屋二千多间。
一九六四年秋涝，全年降雨日数百余天，雨量为一千四百零四点九毫米，为建国以来罕见。
一九七一年汛期早至，降雨次数多，暴雨集中。一九七五年八月三十一日，降雨量一百五十六点九毫米，为建国以来罕见。一九七七年六月二十八日至七月二日，连续五天暴雨，兼有风雹，雨急时每小时降水六十毫米。
一九八零年七月六日下午四点半至七点半，大到暴雨，兼有大风冰雹。
近三十年来，咱们这些年轻的人都经历过了。
一九九三年发洪水，前张街村那段老河床处的窑厂炸桥泄洪；一九九六年八月二十六日暴雨行洪。
二零零七年七月十八日夜间大雨，下了一百七十毫米，西上古桥冲垮了，大王河没事。二零一零年八月四日晚九点至十一点，降雨一百二十四毫米。一夜洪水,前张街桥南新修的连水坝形成水帘瀑布，十分壮观，那天还迎接了上级领导的观摩会。二零一六年七月二十二日昼夜间，大暴雨，降雨三百四十二毫米。

三 修筑河岸造福民众

洪水过后，镇上的领导没忘了修河治理，原来没有见到多大的治理行动，自九十年代开始，镇政府进行了几次大修大建，彻底改变了大王河的面貌。
一九八六年十一月大王河下游的前张街段两千余米，实施改河造地工程，顺直了河道。
一九九九年三月二十七日成立王庄河治理工程指挥部，自王庄桥以北，筑岸护坡，建坝栏水，四个街施工，“治理王庄河，造福王庄人”，五月二十六日竣工，在四村分界处新建四道拦河坝，筑起东西两岸五千多米，护坡一万多平米，动用土石五千多方，岸宽八米的连街路。修成了大王河千年以来的河岸路雏形。
二零零九年三月至七月第一次滨河公园建设，增建九个拦河坝，两个溢流坝，王庄桥以南，建设护岸坝体高三米，长一千多米，建跨河大桥一座，路灯安装及绿化工程。
二零一零年六月二十八日完成三道新坝、修补四道旧坝、修河岸路两千多米。二零一一年九月二十七日开始沿河两岸现场规划十米宽道路，打通大王河、寨里河两岸沿河路，直至水泥硬化、柏油硬化。二零一一年滨河公园二次建设，修建了顺天街至前张街村驻地段沿河观景步游道。
二零一三年滨河公园开始三次建设至今
......

一段详细的叙述，让听的几个人，竖直了耳朵，神态肃穆，愣怔在了那里。心想，这人怎么这么牛，比史典还详细。都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抿嘴笑说，关于大王河的前世今生，还有好多的故事，今天就不多说了，等有时间了，咱哥几个再到这儿，我细细道来，怎么样？走了，回家吃饭唠！
那位乡贤下了桥头，径直沿河散步去了......

正是：

香山峰蕴多神秘，黑白龙潜宝水潭。

河畔莲芦红绿秀，路旁亭榭众贤谈。
行洪暴雨君无恙，顺意和风夜长酣。
安泰吉祥于百姓，炎黄子嗣辈才甘。

写于2021年12月24日

我的村庄潘家沟——村庄的河流

文/刘锦佃

我一直相信，我的出生和一条河流有关。
在我刚进中年，一个面相师只是瞟了我一眼，就说我出生的老屋前边，有一条东西向的河流。在我出生的小南屋前边，的确有一条河流，那是从大西沟下来的一条河。经面相师一点破，惊讶之余，我突然明白，在我出生的刹那，一条河流已经深深印在了我躯体的肌理，那条河流一直都在我的命相里汩汩流动。
原来，我根本无法拒绝一条河流，走了那么久，我的额头一直烙刻着河流投下的印痕。
我无法拒绝村庄的每一条河流，我绕不开那些河流的缠绕，我须趟过那些河流才能到达对面的山坡。
在潘家沟，河流大都没有名字，河流的名字都是从属于一座山，或者一条山谷的名字。像滑石峪，谷底的河流，两边的山峰，一摞摞的梯田，都依着滑石峪的名义，静默在村庄的东北方。
每一座山峰下的山谷里都有一条河，有山就有河。在潘家沟，你几乎找不到没有河流的山坡。
东沟西沟北沟下来的河流，都汇集在穿越村庄的大河里。
同一条河流，依据不同的山谷，不同的地段，被赋予了不同的名字。从榆树窑顶上淌下来的河，流到桃科南崖就换了名字，流到滴答泉子的时候，汇集了从滑石峪下来的水流，都统一称作了滴答泉子。滴答泉子，四个字所代表的，有时候是一眼清泉，有时候是一片山坡，有时候是一条河段。
河流其实并不属于村庄，河流流淌了千万年，村庄只是河边上偶尔路过的甲壳虫。我们能说出村庄的最初，我们的双眼却永远无法洞穿一条河流的前生。我的祖先追逐着河流迁徙，他们衣衫褴褛，扶老挈幼，他们看到潘家沟的河流时眼里闪烁着光芒。
几百年间，我的祖先一直都在追随着村庄的河流，我们压根就摆脱不了那些河流。我们像极了非洲草原上的动物，我们的故事都是围绕着水源，在经年的岁月间上演。
我抬脚就会走进一条溪流。
从我居住的小南屋去爷爷家，须跨过一座小桥。桥是长长的五根石条，桥下，就是从大西沟下来的溪水。我站在桥上看水，我和哥哥，还有一个院子居住的，我堂伯家的爱菊爱红爱成姐弟，我们一起看水，看着看着，我们彼此的个头就高过了河堤，我们能轻易地爬下河堤的石堰，翻动河里的石头，捉回几只螃蟹或是一只蛤蟆。那年，堂伯砍宅边的一棵老槐树，槐树歪倒的时候，砸断了一根石条，又过了好多年，一场山洪冲走了剩余的四根石条。
山洪没有冲走关于石条的记忆，也没有冲走我和一条河的记忆。我们都算是那座石桥的终结者，我们却永远终结不了一条河流。
我挎着荆条篮子去大西沟砍柴，我沿着沟底的溪流往上攀爬。
其实，不论我是去西沟砍柴还是放羊，浇地或是扛玉米秫秸，我都得走过大西沟的溪流。路在河里，河在路上，都无所谓，河一段，路一段，曲折迂回，绕来绕去，总能到达我要去的山谷。当我坐在一棵老松树上砍一根枯枝，我早就忘记了来时的溪流是怎样的七拐八折。我不用刻意去记住河流的模样，当我在襁褓中挣扎哭喊，我应该早就见识过那条河流。走出大门，除了看山就是看河，还有河边的一口老井，再就是头顶蓝蓝的，小得可怜的天空。我西山老宅西墙上的镜框里，还有我幼时的一张老照片，我的娘抱着我，站在溪流的边上，顺河风掀动着她的头发。
我去大西沟砍柴，我踩着溪流间的石头过河。
路和溪流相互缠绕着，一直延伸到深山腹地。我们在山谷里开出了很多的梯田，我们把曾经的河流挤兑到了坡脚，挤成一条窄狭的河道。几块乱石很随意地摆放在溪流间，我一次次轻盈地跳过石块，有时石块会晃动，在我最初的跨越中，我有很多次失足掉进水里。水会灌满我的布鞋，我在溪边坐下来，脱下鞋子，沥尽鞋子里的水，我接着上路，鞋子里会有些黏稠，爬山时脚在鞋子里打滑。那年我扛着一捆松树枝子从仙楼沟下来，在小西沟子口上，我小心翼翼地踩着乱石过河，我还是踩翻了一块石头，一个趔趄，我就跌倒在河水里，松树枝子压住我，我整个身子浸泡在河水里。我的衣服湿漉漉的，我脱下来拧几把，水滴淋淋漓漓，我能嗅到水滴里泡出的汗碱的味道。
我把衣服晾在一块大石梁上，我靠着石梁晒太阳。
我的姨姥爷在浇他的菜园。
有很多次走过大西沟，我都会停下来看我姨姥爷浇地。
他从河里开挖出一个小水湾，他把一根长长的杨木上绑上一个葫芦瓢，他站在水湾傍边，一瓢瓢地把水舀起，倒进河边的水沟里。他个子很高，他很轻易地端起满瓢的水，一瓢接一瓢，水流股股地冲进水沟，脉脉地流进他的菜园。他浇几沟白菜，他浇几垄葱，他把几沟萝卜灌满水。他很快就会把一湾水舀干，等着湾里的水涨起来的空里，他就去地里薅草。
我的姨姥爷，他最知道一条河流的存在，那是他一生的河流和土地，他站立在河道里，扬起他长柄的葫芦瓢，把一湾清水泼洒出晶亮的水花，那些水花折射着阳光，斑斓耀眼。当他再也举不动他的舀瓢，我曾见他坐在大西沟溪流的边上，看着哗哗的流水出神。
那是他一世的河流，那是他掬捧了一生的溪水。
我在大西沟学会了浇地。在那个叫山楂面子的南坡脚，我家的一块自留地，年年都是种白菜。浇灌那块白菜地不用舀瓢，只须自流灌溉。一条长长的小水渠，贴着坡脚，从菜地上边的河道里蜿蜒下来。跟着父亲来过几次，我就学会了浇灌那片菜地。我自己去浇地那年，我应该还很小，我用铁锨除开堵着水沟的沙土，我用几块石头把河道堵上，河水流进了水沟，冲带着一小堆栗树叶子缓缓地前行。我跟着水流一溜小跑，我伏身捞起水中的树叶和杂草，水流从一块石堰上流下来，形成一挂小瀑布，哗啦哗啦地响。我能让水流一次浇灌两垄白菜，空里我爬上地头的大山楂树，我坐在树杈上，看着水流在菜地间回游冲撞。
浇地，是我与河流的一场游戏，也像极了村里人共同的游戏。宏叔在曲溜峪子口的河道边上开了一小块地，种了几墩韭菜。他把一根长塑胶管子插到河流的深水处，就把水引到他的韭菜地里。他蹲坐在河道当中的石头上抽烟，静静地看着水流一遍遍漫过他的菜畦。
那年，我和我娘在大东沟石梁峪的河道里攉鐅子。
河水在地头聚成一个水湾，我和娘从水潭里汲水，浇灌几块麦地。你见过水湾，你可能没见过鐅子。鐅子，连接土地和水源最常见的装备，在我走出潘家沟以后的很多年里，我曾固执地以为，鐅子，那是属于潘家沟，以及潘家沟周边的村庄特有的灌溉器具。一个铁皮做的锅样的敞口器皿，四根绳子拴了，倘若铁皮锈迹斑斑，更是简单质朴得让人心酸。
我和我娘分别站在水湾的两边，每人拉着两根绳子，绳子操纵着鐅子起起落落。鐅子扣进水里，我和娘将绳子用力拉起，鐅子便飞向麦地的石堰，再将后绳用力拉回，鐅子里的水就会倾泻在水沟里。如此循环往复，我们把一个铁鐅子把玩到极致。我和娘，身子俯仰之间，默契地配合，均匀地拉拽，就把一湾清水极为律动地推送到地里。一鐅子一鐅子的水，倾砸在水沟里，嘭嘭的响声沉闷清脆，溅回的水花洒在我的脸上，满身的舒爽。
我想把攉鐅子的过程描摹得准确生动些，那是我少年和青年时期极具艺术性的活儿，我愈是用力描摹却愈发显得蹩脚，像我最初攉鐅子的情景，我用尽了蛮力，也无法把水送到水沟里。
我们经营着一条河流，河流也在经营着我们的生计。一条山谷，玉米地蔬菜地红薯地，都挂靠着河流生长。对于一条河流的需求，我们和一只螃蟹一只青蛙没有什么两样。

我沿着东沟的河流放羊。
我把羊赶出羊圈，赶着走向东沟的河道。
在我少年和青年的临界点上，我喜欢沿着河道放羊，没有荆棵和棘针拐扯我的衣裳，我放羊的姿势绅士般儒雅。羊也留恋河道，无须攀爬，河道里的草儿水嫩鲜亮，羊喜欢河道里那种湿漉漉的气息。
几只羊跳下河道，惊扰了一群鹅鸭，吓得它们嘎嘎嘎地叫着跑开去。我童年的傍晚，每天放学后，我都有一段与鸭子共舞的时光。我去河里赶几只鸭子回家。村庄中间的河道里，我追逐哄赶着一群鹅鸭，从鸭子的毛色和走路的姿势，我一眼就能辨认出我家的几只鸭子，鸭子也习惯了我的声音，我一边呼唤，一边扔几块小石头过去，我很快就能从吵嚷的鹅鸭群里分离出我的鸭子。看着鸭子摇摇摆摆地爬上河岸的石阶向村里走去，我才从鹅鸭群里冲出来，鹅鸭的绒毛在河道里飘逸飞舞。
我的娘和我婶子在村庄北边的河道里浣洗衣服。我赶着羊从她们身边经过。娘在一块石头上搓洗我的灰色褂子，肥皂的泡沫随着水流荡漾开去，早晨的阳光从老栗树的空隙间投下来，肥皂泡变得五颜六色。羊不会和我一样停下来看那些梦幻般的肥皂泡，在它们眼里，那些青草更有诱惑。
三奶奶早就赶着羊群过去了，满河里弥漫着腥膻之气。羊群踩不烂河道的石头，羊群吃不尽满河的水草，一遍遍地啃啮，一茬茬地生长，连干旱都压制不住草根的蔓延。那年大旱，父亲在桃口自留地边的河沟里，挖一个深水坑，挖不很深就挖到了水，他从水坑里挑水浇了那一块玉米地。
羊沿着河道啃食，羊也知道干旱的滋味，羊对每一条河流都谙熟得很，羊知道去哪里饮水。那年我在榆树窑口的河里挑水插秧红薯，干热的午后，我看见三奶奶的羊群飞一样冲下山坡，挤进河道里喝水，羊群踢踏得乱石飞走，山坡上腾起一股股烟尘。后面跟着禄叔的牛群。牛羊享受了深山谷里的泉水，河流里散落着牛羊的粪便。除了严冬，牛群整年都不用下山，饿了有草，渴了有水，河边上就是石块垒就的牛栏，牛喝饱了走进牛栏，太阳升起，牛栏开启，牛再去河里饱喝一顿上山。那些年，禄叔放牛，禄叔每个早晨沿着河岸走向深山的牛群，每一个黄昏再踩着溪水下来。他和牛围着河转，跑遍潘家沟的山场，他和牛也走不出河流的视线，牛比禄叔更需要一条河流，没有河流滋润着的山坡养不住牛。
我赶着几只羊走在桃口的河道里。
几块巨石横亘在河道间，巨石下边形成一个自然的水湾。水湾边上，羊啃食着嫩草，红蓼子窜出了红艳艳的花，牛舌头叶的种子绿中透着黄。我捧着一本书坐在石头上，水湾里晃动着圆圆的太阳。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曾经见我父亲在这个水湾里淹渍苘麻。
从东沟子里扛出来的苘麻。我和父亲把苘麻一捆捆扛到水湾边上。我扛一捆苘麻，细长的麻杆一直拖垂到地上，麻杆上的小刺，把我的脖子刺得生疼。父亲穿着短裤站在水湾里，他把一捆捆的苘麻排列整齐，一层层地罗叠起来，用大石头紧紧地压在水里。河水浸泡过那些青色的苘麻，苘麻在水底鲜活如初，叶子在水中摇曳。深秋的水很凉，父亲的腿上生起一片鸡皮疙瘩，河水浸湿了他的短裤，他的嘴唇冻得青紫。
我帮父亲拖拽那些苘麻，我拉住苘麻的捆绳，一捆捆拉到水湾边。苘麻需要河水的浸泡，离开水，苘麻就是一捆柴禾。待泡过很长的时间，苘麻茎皮上的纤维就会自然分离开来，我的父亲母亲，把苘麻捆拖出水湾，拿了板凳，一根根地剥下那些纤维，水里涮了，石头上晒了，才把有关苘麻的劳作程序演绎完毕。在我们上边的水湾里，是二叔淹渍的苘麻，隔着老远，我也能嗅到他剥苘麻时那种青苔水藻的青涩气味。
我们以着各自的需要，分割着一条河流，河流是一条线，连缀着村庄的晨昏。

我沿着一条河流行走，我一直走到河流的尽头。
我在心底追逐一条河流的温存。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在潘家沟，我曾一次次地攀爬到水穷处，却不是为了看云。在我幼年，我还没有饿着肚皮去水穷处看云的情致。那些年，我满河里寻觅一只螃蟹，却从未眺望过水穷处的云朵。
我们去那条叫长沟的山谷挖草药。我们坐在光洁的石梁上啃食煎饼，旁边是一眼清泉，泉水从石缝间涌出来，流下石梁，淌成一条河。那是长沟河的源头，我坐在石梁上，看着一条河在山岭间迤逦远去，河水粼粼的波光，在林壑间闪耀。
我伏身在泉眼边喝水。在潘家沟，不论在哪一条山谷，不论去做什么，我都不用带水，沿着河流，我能随时找到一眼泉水。我像禄叔的一头牛，我知道河流哪个地方的泉水干爽清冽。
我拨开水面上的树叶和水藻，将嘴巴插到水里，我像一头老牛，憋着气，一会儿就灌满我的肠胃。当我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我才看见我水里的倒影，和水底的羊屎蛋子。我有很多趴伏在河边上饮水的瞬间，我依着同样的姿势，将河水吸进肚里。我先跪下来，我将头探到水面，我双手叉开五指摁在河边柔软的水草上，面对一条河流，我摆出了顶礼膜拜的姿势，我像一头牛，我像一只羊，面对上天赐予的水源，我虔诚得五体投地。
吃过煎饼，我们在石梁下的水潭里洗澡。在河水里浸泡一个中午，我的身上依然满是灰垢。我们在水间嬉戏，我们洗遍了潘家沟所有的河流，我们钻进水里，我们又一个个露出头来，我们像湿漉漉的海狗。
在此后的许多年里，我有很多静默的时光，徜徉在潘家沟的河流里。每每此时，我以仰泳的姿势定格我的童年，我以攉鐅子的节奏聚焦我的少年，我以老牛饮水的截图沉淀我的青年。
我给不了一条河流深刻的涵义，我和几只羊都触摸不到一条河流的思想，我根本诠释不了一条河流的存在。我只有使劲儿放大我与河流的过往，找个心灵的方位去安放我的情愫。

许多年以后，我再次沿着长沟的河流往上走，我迈着中年的双脚，走出的却是童年的姿势。
长沟河的两岸还保留着河道最初的模样，山坡脚还有山洪冲刷的痕迹。我们用土地和堤岸束缚了河流，我们沿着河流筑路造田，我们把河流挤得逼仄高深。可谁都阻挡不了一条河流的行进，每一条河都流淌得执拗而决绝，流淌得率性而自我。
温存不是河流真实的模样，你只有目睹过了山洪摧枯拉朽的气势，你才会对一条河刮目相看。河流并不在乎你的看法，它想爆发的时候，你只有躲在远远的角落，看它荡涤一切。
我曾在潘家沟历经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山洪，几天的暴雨之后，眼见着洪水上涨，一点点割去了靠近河岸的几座房屋。一场洪水，把潘家沟附近的几个河段完全复原到了西元前。横跨河谷两岸，都是裸露的河滩。老人说，那才是早年河流的模样。
那些河流，让我们心灵震颤，让我们心生敬畏。
那些河流，让我们心驰神往，让我们午夜梦回。
手机相册里，我伏身掀石头摸螃蟹的身影，一下戳穿了我柔软的内里。虽说难以重拾童年的心情，我却还是极力向一段过往靠拢。当我的心变得苍老，我竟然给所有的河流幔上了一道道年轮。我看那些石头和水湾，我看那些青草和水藻，我把一条河看得深情而悠远，我把那些与河流有关的过往看得深沉而厚重。当我离开那些河流，当我脱离那些河流所缠绕编织的经纬，我才真正读出一条河流的情怀。

你会想念一条河流么？
你若没有在那些河流里淘洗过自己的岁月，你连一株水草都不会记起。

后 记

大王庄镇
治山治水，兴修水利的那些事

文/倪西英

今年樱桃成熟季节我去龙尾水库（龙泽湖）游玩，看到大王庄镇党委政府正在组织人力物力对龙尾水库除险加固扩容，几十名工人正趁着晴好天气抓紧施工。龙尾水库防洪工程关系到水库下游200亩耕地、3500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听施工现场负责人王小刚说：“项目自1月底开始施工，正在施工的是大坝迎水面的混凝土面板工程，目前已经完成总工程量的60%，预计五月底全部完工，确保安全度汛。”现场，工人们正在紧张有序地施工，红旗招展，机械轰鸣，车辆来回穿梭，通过清淤，加高护坝，增加了蓄水量，石筑的大堤达到了高50米。今年秋雨连连，湖堤瀑布高挂，气势惊人，湖水从大堤上翻滚而下形成200米宽，50米高的大瀑布，宽阔光滑的水流倾泻而下，瞬时击碎在大石上，腾起细细的水雾，阳光照耀下形成靓丽的彩虹，“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这是唐朝大诗人李白描写庐山瀑布的诗句，如你有幸来实地观景，一定会惊叹诗人的神奇想像力和不同凡响的语言表达能力。
我每次来这里停下脚慢步游览，看一看湖边山清水秀的景色，清澈见底的湖水，望一望前面仙人居住的宫殿。这里有香山的倩影，千奇百态的怪石，横卧在湖边，绿树成荫，倒影水中，湖边栽满了围墙花。
望着水中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忍不住回首往事，历历在目:92年之前我还在大王庄农村信用社上班，年年和乡亲们、同事们一起参加在香山筑路修坝，植树造林，每年3月12日植树节，政府就发给机关单位树苗来香山栽树，要求挖一米宽，一米深方正的树坑，栽植树苗时，要求深深的，浅浅的，结实实的，塇塇的，年年如此。大王庄镇党委政府要求村村大搞农田水利基本建设，村村工地上挂着“水是民生的命脉”“治山治水兴修水利”的横幅。龙尾村也不例外，80年龙尾村从信用社贷了部分款修完部队营房下边的香潭水库后，又接着在东边九龙大峡谷河，西边九天大峡谷河汇集处，蓄水100万方的龙尾水库开始兴建。全村村民发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愚公移山精神，发动村民凑石凑沙，修筑石坝。坝高3米时，由于多个原因停工。
1984年大王庄镇党委政府又接过来组织人力物力开始在原来的基础上加高，从信用社贷款50万元用于买水泥和石料炸药。填缝的乱石镇政府分配给机关单位去完成，每个单位必须完成多少方，那时我任信用社会计主管，也比较年轻，领导让我来一边记方一边干。每天，天气那么炎热，整天在水库下面河道子里和其他机关单位人员一块捡乱石，不是抬就是搬石头，垛的一垛垛，开始手上磨起了泡，后来成了老茧，中午休息时间里，有时在石头上，有时在沙滩上睡一会儿。一刹那间，似乎大地上的一切都停止了运动，显的那么静。我闭了眼，静静体味着身下一股爽爽的凉意透遍全身，舒服极了。上面修水库坝工地上，红旗招展，炮声隆隆，机械轰鸣，夯声震天，广播声声悦耳，抬石头的，挑土的，推车的，抡锤子砸钢钎的，到处是戴柳条帽的人走来走去，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笑容。那阵式，像在电影《红旗渠》里见到的那样。建好后，大坝高36米，蓄水40万方，并且修防渗渠4000米，扩浇自流灌溉面积1000亩。
龙尾村于1989年又在胜利河西岸打深井一眼，扩大灌溉面积200亩，至此龙尾村所有土地全部实现水浇，粮食产量连年翻番，农民温饱问题彻底得到解决。为解决行路难问题，1993年建起苏家庄跨河石拱桥；2000年又投资80万元硬化进村路9华里。为解决吃水问题，1997年寒冬腊月，全体村民齐动手，埋设地下管道3000米，使全村7个自然村全部吃上了自来水。
村西建起了山东香山国际旅游度假区，一条宽阔的旅游漫道从龙尾水库通往香山主峰，龙泽湖成为了美丽的旅游景点，“太湖美呀太湖美，美就美在太湖水。”来到龙尾水库绝对会第一时间想到这首《太湖美》，湖内碧波荡漾，摇橹的游船在水上缓缓穿行，船上游人手搭凉棚远望山峦，发出阵阵惊呼，不时招手向岸上游人示意。湖内游鱼摆尾腾跃，在湖面激当起串串漩涡，碰到游船，溅起浪花朵朵。水岸山上树木成林，鲜花盛开，倒映湖中，静静地看五彩野鸡飞到另一个山谷。连绵起伏的群山，怀抱着这一小潭波光潋滟的水，而这一潭晶莹剔透的绿，在春风吹拂下，熠熠生辉。
龙尾水库蜿蜒而入，上下石屋间的一段溪水，清澈透明，沿溪两侧绿树花荫小桥流水，置身其间像在世外桃源。夜晚拿手电筒在溪边一照就有许多螃蟹虾迎光而来。九天大峡谷内泉水清澈，26道拦谷截流，形成26个水潭，潭潭相连。大峡谷蜿蜒绵长，幽深玄妙，奇石、探险、飞瀑、流泉、密林连缀一体，多姿多彩，佳境迭出。九天画廊，溪流潺潺，植被茂密，一步一景，亭台楼阁，醉秋深山，似漫漫展开的浓彩画卷。天潭、天池、石门湖、天峡、香潭等水库、塘坝，像一个个璀璨的明珠，碧波荡漾，熠熠生辉。海拔918.9米的香山顶峰上大王庄镇还建上了大型水池防火，站在香山主峰往下看，一条条道路，一座座水库，一排排楼房，香山的水土滋养出了丰富物产，诸如板栗、核桃、生姜、鸡腿葱、白皮蒜、花椒等闻名遐迩的名优特产，比比皆是。

插图由陈永孝、陈伦国、苏忠明、倪西英、张文燕、张玉发、刘锦佃等提供。部分插图选自香山风景区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