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四军中的浦江儿女》 第十一集:医护勇士

张建儿

<h1>《新四军中的浦江儿女》总片头:</h1><h1><br>第十一集片头:为了挽救民族危亡,百万将士驰骋疆场,英勇奋战。由于缺医少药,许多人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上海各大医院在地下党的组织下,为新四军输送了大量的医生、护士、药剂师、化验员等医护工作者,在艰苦的战斗中,医护勇士们不畏艰辛,因地制宜,救死扶伤,为保障新四军部队的战斗力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欢迎继续收听《声音档案》大型广播纪实系列《新四军中的浦江儿女___第十一集:医护勇士》</h1> <h1></h1><h1>主持人: <br>沙家浜,原名横泾。800年前,这里还只是几个散落在江南水乡的小村落,1910年才有了横泾乡的建制,1981年更名为芦荡乡,1992年又改叫沙家浜。两度更名都是为了纪念这段传颂已久的历史。当年,新四军江南抗日义勇军部队的几十名伤病员留在了阳澄湖畔治病养伤,康复后,他们在人民群众的掩护下坚持抗战,发展成为新四军第六师18旅。</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常熟“民抗”的医务人员在当地老百姓家门前为群众看病 一九三九年</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第18旅后方医院的医务工作者</h3> <h1>与这几十名伤病员一起留在阳澄湖畔的后方医院,是一所在群众的保护下流动的战斗医院。当时在敌人的严密封锁下,既无钱,又缺少医药器械,条件极其艰苦。<br></h1><h1>83岁的新四军老战士赵政回忆说:</h1> <h1>赵 政: </h1><h1>最困难的时候,我们把伤员都打埋伏在老百姓家里,我们就拎着一个篮子,里头有换药的弯盘,里头放着镊子,消毒的棉签,上面盖着纱布,拿着这个,带点内科止疼药,很简单的。所谓巡诊就是要跑好多路,老乡家分散住着伤员,沙家浜,你看过那个戏,就是那个情况。</h1> <h1>主持人: </h1><h1>阳澄湖畔坚持斗争的“江抗”后方医院,紧紧依靠着常熟地方党和乡亲父老,克服重重困难,流动、隐蔽、埋伏于芦荡周围、宅基后、水墩子,千方百计地保护伤病员。他们不只一次地在手术时突然出现敌情,不止一次地在船上进行手术,就是在这样极为危险和恶劣的条件下,使伤病员逐渐恢复健康。白衣战士自豪地称自己是恢复战斗力的劳动者。在这个后方医院中,院长林震、医务处主任张贤和他的妻子庞露、医生张力、护士王嶙等几乎都是从上海来的。早在1939年1月,上海的地下党李建模同志找到张贤,说常熟“民抗”非常需要医务人员,希望他到那里去创办一个医院。<br></h1> <h1>张贤的儿子张克宁介绍说:</h1> <h1>张克宁: </h1><h1>当时战争条件很艰苦,伤员很多,但是又没有医生又没有药品,所以请地下党帮忙找医生带药品,以后李建模就叫我父亲和我母亲过去,那时候39年年初条件很艰苦,而且买药品很困难,我妈妈就把她奶奶给她的2个耳环,还有我父亲家里给的一些首饰一起卖掉,同时把自己所有的积蓄买了药品带过去的,是在这么个情况下去的。<br></h1> <h1>主持人: </h1><h1>张贤和庞露带去的三蒲包医药器械成了创办“民抗”医院的唯一资本。<br>上海新四军历史研究会六师分会会员刘小文介绍说:</h1> <h1>刘小文: </h1><h1>当时的斗争十分艰苦,为了避免敌人的袭击,保证伤病员的安全,医院必须经常流动,由于是在水网地区,每流动一次,都要用门板把重伤员抬上船,到了目的地再把他们抬到老百姓家中。根据具体情况,伤病员时而集中,时而分散。集中时,就在老百姓家中放一张桌子,摆开医药器械,看起病来。敌人扫荡时,便背起割草的箩筐,箩筐里藏着药品,边割草,边观察敌情,机智灵活地到隐蔽着伤病员的老百姓家去诊治、换药。<br></h1> <h1>主持人: </h1><h1>1939年5月,随着部队战斗频繁,伤病员逐渐增多,“民抗”医院与新四军老六团卫生队合并,成立的“江抗”后方医院。同年夏天,医院有了一只小船,医疗设备和药品就放在这支小船上,成了一个到处流动的医院。正是这只在芦苇荡里驶来驶去的流动医院,为新四军在东路留下了抗日的火种。</h1> 第十一集小片头<br>音乐:<br> <h1>主持人: </h1><h1>在严酷的战争年代,新四军的医务工作者们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采用各种土办法来克服困难。<br>上海新四军历史研究会六师分会会员刘小文介绍说:<br></h1> <h1></h1><h1>刘小文: </h1><h1>例如:把鸡蛋壳烘烤后研磨成粉,让肺结核病人服用后增钙质;用硫磺粉加石灰和水煮成药水,治疗疥疮;用砖头烧热后作热敷;用老百姓家的蒸笼对医疗器械进行消毒……。</h1> <h1>主持人: </h1><h1>新四军老战士龚裕民多次在战斗中负伤,他回忆说,上海卫生兵的土办法还真的挺管用。</h1> <h1><p>龚裕民:</p></h1><h1>在战争年代里负伤了以后,绝大多数都是由上海下来的同志带着医生帮我们治好了。我就是其中的一个,我第一次受伤是在40年的12月13日沙家浜战斗。当时什么都没有,都是流动的,就走来走去几个人,拿着红药水,盐水。有姐妹两个当时我的印象是相当深的,还有其他几个同志。当时是用盐水、<span style="color: inherit;">红药水治疗的。</span></h1> <h1>碘酒已经是很好了。 碘酒基本不太用,当时我的两个手都负伤了。一个手指打断了,怎么办?就用盐水洗洗,然后用竹片把手指夹起来,后来长好了,当时年纪轻,就好了。另一只手就不行了,这个手的肌肉是机关枪打的,没有麻药怎么办,只能用剪刀剪,把整块肌肉都剪下来。用橡皮胶硬拉把在这块都拉直了。拉直了以后就用夹板夹起来,之后,我就出院了。当时给我看这个病的就是上海的医生,吴英医生,姐妹几个人。</h1> <h1>主持人: </h1><h1>80岁高龄的新四军老战士董坤明从1940年起在新四军6师18旅后方医院工作,他回忆说:</h1> <h1>董坤明: </h1><h1>1941年,活动在“梅花桩”里的第18旅后方医院,其实连一小块安定的后方也没有,不仅没有武装部队保护,而且没有自卫武器,主要依靠全体人员对抗战的坚强决心,依靠群众的爱护和帮助,在敌伪据点“梅花桩”里往来穿插灵活转移。情况紧张时,每天晚上都要移动驻地,甚至上半夜转到东边,下半夜又往西转。工作条件十分简陋,老百姓家的堂屋就是“病房”,地上摊的稻草铺就是“病床”。上面吊一块白布,下面用长凳搁上门板,就是“开刀房”。医疗用具和药品奇缺。但任何困难也吓不倒革命的医务人员。没有金属镊子,削竹筷来代替;没有夹板,自己锯木板做;没有脱脂棉花和绷带,就用普通棉花和土布煮沸消毒后代用。为了节约,将带有脓血的敷料和绷带洗净消毒后再用。</h1> <h1>主持人: </h1><h1>这些在现在听来匪夷所思的土办法在那个年代是真正起到了救死扶伤的大作用。不过,并不是每个伤员都能理解医护人员的大胆创新。当时维护外伤主要使用的药物仅有猪油和食盐,为了保护伤口让其早日愈合,不能经常拆换绷带。</h1><h1>已故新四军老战士王淇的儿子马建华回忆说:</h1> <h1>马建华: </h1><h1>曾经有一位作战非常勇敢的新四军基层干部,作战负伤后为了能叫自己的伤口能早点愈合,大闹卫生队非要每日给他二次清洗伤口换药。医护人员就只好给他做工作,讲医务知识:频繁的拆换绷带会刺激伤口不利愈合。但是这位同志不仅不听,反而大发雷霆、吵闹,嚷道:“天气这样热,如果长蛆了怎么办?”我母亲当时作为主要的医护人员,就给他耐心的讲:“隔着绷带长出的蝇蛆只能吸脓血,有利新组织的生长。”</h1> <h1>这位伤员不但不信,反而勃然大怒要和她打赌、立军令状,说:“我就几天不再清洗了,如果伤口没有好转,找你算账。”四天后,给这位同志拆开绷带检查时,他亲眼见到伤口正在愈合,彻底服气了。他以后不仅能认真配合医疗安排,并现身说法,做其他伤员思想工作去配合治疗。</h1> 第十一集小片头<br>音乐:<br> <h1>主持人: </h1><h1>正是在这样艰苦环境的锻炼下,新四军的医护队伍得到不断地加强和壮大。到了抗日战争后期,凡属新四军主动进攻的战斗,医院的手术队已经可以在我方前沿阵地展开手术,新四军的大批伤员得到了及时救治,部队的战斗力有了充分的保障。新四军老战士吴之理回忆说:</h1> <h1>吴之理: </h1><h1>他们要去解放哪个据点,就把我们手术队带去,距离据点一、二公里的地方,就把手术室摊开,上来伤员就到手术室里做手术。</h1> <h1>主持人: 紧张的战斗往往有很多伤员需要抢救,在前线实施手术的医生经常是几天几夜不下开导房。有“拼命三郎”之称的颜露为了救治伤员,甚至忘了给自己的孩子喂奶。已故新四军老战士颜露的女儿熊苏皖回忆说:</h1> <h1>熊苏皖: </h1><h1>我和大弟是战争环境下出生的,尤其我是在43年3月抗战时期皖南事变后环境恶劣,新四军处境相当困难,条件艰苦,妈妈本来奶水就不足,可为了抢救伤员,根本没时间回老乡家给我喂奶,奶胀得痛时为不影响工作只好把珍贵的奶水找个背人地方挤掉,再接着工作。</h1> <h1>而我却在老乡家饿得直哭,老乡只好把我抱出去百家喂或搞点米汤喝;所以妈说我主要是老乡的米汤养大了我,小时候经常身体弱,按妈说起来是妈年纪轻,只知道干工作不知道宝贝孩子。</h1> <h1>主持人: </h1><h1>在战场上救死扶伤的医护人员不仅要承担起救护伤员的重任,还要时刻面对死亡的威胁。新四军老战士董坤明回忆说:</h1> <h1>董坤明: </h1><h1>连队卫生员不配有武器,但作战时与战士一样要直接参加战斗,在连队阵地上,在战壕里,和战士们在一起,哪里有战友负伤,就到哪里抢救。</h1> <h1>主持人: </h1><h1>负责医疗周转站的新四军老战士张志衍在一次转移重伤员的途中遇到了日本鬼子的战斗机分队。日本鬼子驾驶着一架被称为“小寡妇”的战斗机向他们飞了过来。</h1> <h1>张志衍: </h1><h1>这种战斗机只有二个人坐的,一个是驾驶员,一个是机枪手,它可以从高空直接俯冲到离地面一人高的地方进行扫射,然后再拉升机身在空中盘旋一下,再次俯冲。“小寡妇”看到了背着红十字箱正在指挥伤员隐蔽的我,迅速调头在空中转了一圈呼啸地直冲过来,突、突、突……一梭子机关枪弹落在我的身边,眼看自己已经暴露,再去和伤员一块隐蔽的话,整个救护队就都成了敌人扫射的目标。</h1> <h1>主持人: </h1><h1>为了掩护二三十个重伤员和担架队员,没有佩戴武器、身材娇小的张志衍勇敢地和日本鬼子的“小寡妇”战斗机周旋。为了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张志衍迅速地往半山中一个由稻草堆成的坨子飞奔过去,把敌人的“小寡妇”引了过去。</h1> <h1>张志衍: </h1><h1>那架“小寡妇”第一次俯冲扫射没有击中目标后,拉升机身在空中盘旋了一下,又调头向我冲来,突、突、突、……又是一梭子子弹向我扫射过来,这时候的我镇定自若显得出奇的冷静,一边注意着飞机的飞行路线,一边依靠有利的地形闪避敌人的攻击,它冲东边扫射,我就往西边躲闪,它冲西边扫射,我就往东边躲闪,隐蔽在一旁的战友和担架队员们着急地喊着:张室长快到我们这边来,我们这边隐蔽得很好。但是我想如果我过去了不就是暴露了伤员的目标了吗?我是决不能暴露伤病员目标的,于是我就极力的叫他们不要发出声音,因为“小寡妇”在俯冲下来的时候能听得见,这样就容易暴露目标。就这样我和敌机周旋近半小时,估计是敌人的子弹打光了,在最后一次俯射未击中目标后就拉升飞机在空中盘旋了二圈飞走了。<br></h1> <h1>主持人: </h1><h1>“胜利咯,小寡妇逃跑咯!”同志们像战斗取得胜利般的欢呼着,有的同志爬上草坨子拔下敌人射下的子弹壳,一看呵那子弹壳大的,哦,原来是我们称它为机关炮的子弹啊,如果中了一弹那就必死无疑啊!<br>医护勇士们就是这样为了伤员的安全不顾个人安危,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住伤员的生命。</h1><h1><br></h1> <h1>1946年7月,已经从洪泽湖突围归来的张贤医生得知前方战斗紧张,很多伤员需要救治,毅然决定再次返回位于洪泽湖的前线。<br>张贤的儿子张克宁回忆说:</h1> <h1>张克宁: </h1><h1>一开始的时候,我父亲已经撤到后方去了,已经到了山东一带,那时候前方打得很厉害,前方需要抢救伤员,那个时侯他的领导是李镇西,他就不太同意,他说你可以不要去了吧,情况也不太好,我父亲说战士在前方流血,我还是要去,就匆匆忙忙到家里和我妈妈告别。我妈妈曾经和我说过,那时候我也小,难道见到父亲,我看到父亲来就叫他抱,以后要跟他骑马,他说爸爸要走了,你下去吧,我不肯不让爸爸走,他急着要走,我妈妈也骗我说爸爸帮你去买肉,就这样子才把我抱下来,那时候条件很艰苦,有肉吃所以让他去了,这一走就再也没有见面了,就没有回来。<br></h1> <h1>主持人:</h1><h1> 1946年7月19日,重返洪泽湖去寻找伤病员的张贤同志,在船上遇到了敌人的袭击牺牲了!时年29岁。<br>在新四军的队伍中,有无数像张贤烈士一样的医护勇士用自己的汗水和鲜血换来受伤战士们的生命,为保障和壮大新四军的战斗力做出了卓越的贡献!<br></h1> 主题歌“最忆是少年” <h1>主持人: </h1><h1>刚才您听到的是《声音档案》制作的大型广播纪实系列《新四军中的浦江儿女___第十一集:医护勇士》,明天同一时间我们将为您播出第十二集“浙东支队”。<br>本次节目编辑:张建儿、张小滨、章海红;制作主持:章海红;主题歌作词:姜旭、作曲演唱:姜小鹏,音乐制作:金亚、沈奇洁;监制:方颂先 刘谦祯 。特别感谢上海新四军历史研究会六师(苏南)分会、中国人民解放军71320部队、“沙家浜部队”战友联谊会。<br></h1> <h3>本节目已由中国人民解放军档案馆和上海市档案馆收藏<i></i></h3> 得知顾行阿姨仙逝,她应该是最后一位离我们而去的“江抗”医务老战士。<div>特做此美篇为她送行,并献给所有新四军的医务工作者。</div> <div><br></div><div><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