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 我 与 蛇 》</p><p class="ql-block"> 作者:许 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说到蛇,古今中外;人类都毫不例外地予以各种贬义之词,如:“杯弓蛇影”、“蛇蝎心肠”、“牛鬼蛇神”、“农夫与蛇”、“化成美女的蛇”等等。我过去对蛇的关注,与这些寓文警句却有着不尽相符之处。在我人生经历中,有过许多与蛇不期而遇,一幕幕记忆深刻的往事。</p> <p class="ql-block"> 童年时,两次见到蛇,留下最早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上小学前,我在一所街道办的托儿所入托。托儿所位于山脚下,在斜坡地势上有用砖石垒起的一处高台平地,上面有一排旧民房,面积不算大,却囊括了教室、游戏室、午睡间、厨房及一个小小运动场,形成了我们心目中的一块欢乐小天地。房屋背靠山坡坐南朝北,东边是陡峭山崖自然形成的高墙,有条倚山小路向西;通向居民利用残垣断壁空地间种出的一块块大小不均的、高高低低的庄稼地,向北通往街道主路和居民区。托儿所没有专门的护栏和围墙,这就给了小朋友相对自由宽阔的活动空间,除了有限的室内幼儿游戏文化课外,在这空间里;我们可以尽情地欢乐嘻戏、追逐打闹。有一天,小伙伴招呼我:“走啊,快去看大长虫!”(北京大部分地区的人们,都习惯把蛇叫作长虫)我们结伴来到托儿所背后的山坡地上,看到一条挺大的、全身是花花绿绿细鳞片的死蛇。它是被到上山玩路过的大孩子们首先发现;用石块咂死在地上。死蛇面部狰狞,张开流着鲜血的大口,嘴角耷拉着暗红色、分叉儿的芯子,拧着身子伸展开的蛇体(感觉长度比我的身高长)翻开的白肚皮很长的伤口里;露出个大死蛤蟆。显然,蛇是吞吃了蟾蜍后行动迟缓,被人看到打死的。这是第一次在我幼小的心灵上形成了:蛇的一幅毛骨悚然极其恐怖的形骸。从此,有了人生第一次对“长虫”的直观而可怕的永久记忆。</p> <p class="ql-block"> 第二次是见到蛇,是一条真正的活蛇。上世纪六十年代初,那时候小学只上半天儿课,半天参加课外家庭小组学习。学校在街上有个叫“穿堂院儿”很狭窄胡同里的民房中,开办了学生课外活动站。一天下午,我去参加读书活动。正兴质勃勃地看小人儿书时,突然有人惊呼:“大长虫!外面树上盘着一条大长虫!”。听到叫喊声,我随着人流跑到室外,只见矮墙外石阶路两端已分别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群。道路西侧地堰子上,有棵半伸向路中央的毛桃树,虽说树不是很粗壮高大,但长的还算结实,只见一条灰白色的大蛇盘居在绿叶稀疏的树冠下端树叉间,因重力压迫树叉略向一侧弯垂。似乎,围观人群的喧哗并未让蛇感到畏惧,它依然顾我,悠然地享受着和煦的阳光,任凭暖流徐徐洒满全身。蛇占居的位置与路人形成了僵持态势,蛇没有丝毫要离去的迹象,滞留的行人不敢通过。过了好一会儿,有位中年人拿来了一根长杆子去挑打蛇,那蛇好像很不情愿挪动,被杆子拨动了好几次后;大蛇才像飞一样地从树上猛蹿到道路对面挺远处高高的干垒石墙底部,缓缓钻入石缝儿里不见了。就在它蹿起,延展蛇体;飞越空中的一刹那,人们面露惊愕的表情怔住了,大家都看到蛇比扁担还要长,得有成人胳膊那么粗。人们议论纷纷好一阵后,才各自离去。过后,道路恢复通行如常。</p> <p class="ql-block"> 回到家,我向母亲叙述了此事。妈妈说,蛇是冷血动物,是靠吸收环境的热量保持体温的,这季节正是它们出来晒太阳取暖的时候。又说,曾听街坊四邻们说过,门头沟这一带有很多废弃的小煤窑,旧窑洞里暖和,适合蛇冬眠,天暖和了;苏醒的蛇要爬出洞来,这一带常有大蛇出没。母亲还严厉地嘱咐我,遇到蛇千万要躲远点,如果被毒蛇咬了,会要人命的。</p> <p class="ql-block"> 自从那天见到蛇后,我常以见到大活蛇引以为傲,精神上呈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状态,逢人就当做新鲜事儿活龙活现地说予人听,当引起人们的兴趣和为我的所见到大蛇的过程感到惊叹后,我便得到了一种无以名状的、心理上的满足。过了很长时间才不再提及此事了。</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与邻居家杨阿姨聊起蛇的话题。她说她儿子放暑假时,到他们表哥工作的门头沟西部小龙门林场玩了几天。茂密的原始森林和险峻的大山深处,除了有飞禽走兽外,蛇也很多,走在山路上遇见蛇是家常便饭。有一天,他们午饭后在场部附近散步,在崎岖的山路上走着走着,突然看见前面被野草半遮掩的路中央平石板上,铺着一块儿漂亮的“花手绢”,近前仔细观看时;“花手绢”悉悉索索动起来,然后变成一根“粗绳子”,原来是一条盘成团儿;色彩斑斓鲜艳漂亮的蛇,正享受石板散出的热量时,受到人的惊扰后逃走了。我自知道“化成美女的蛇”一词后,很长时间不自由地谬以蛇化成“美女”,不如蛇化成迷人的“花手绢”来的更形象。</p> <p class="ql-block"> 接着,又给我讲了一件既离奇又具有传奇色彩的故事。她说:西边山上有个叫“老虎窑”的旧煤窑,在老旧窑洞的很深很深的尽头,曾盘居着一条很大很大的蛇,夏天常出来找食儿、晒太阳,栖息时就在某个固定的地方向着洞壁哈气,天长地久就在石壁上形成厚厚的结晶体——“冰片”,这种“冰片”不是人工炮制的普通中药冰片,而是无价之宝,能治百病,谁能得到一块儿就能发大财。解放前,曾有个胆儿大、想发财的人要去釆“冰片”,到了洞的深处看见了那条盘居的大蛇,在火把的映照下;它瞪着小灯笼似的、冒着红光的眼睛,张开血红大口吐着长长的芯子,这人被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出洞来。回来后,那人向许多人说出了曾经的遭遇。以后这消息在民间越传越邪乎,于是有军队和警察带着枪;打着火把深入到洞里,朝着大蛇又是开枪又是放火,也不知蛇是否被打死,但大蛇却不知道去向。人们相传:这大蛇得有上百岁,已成了精,人类很难伤到它。</p> <p class="ql-block"> 听过这个传奇故事后,孩儿提时虽不能辨别真假,但从心底里产生了对蛇的强烈敬畏和好奇之心,在头脑里对“老虎窑”的境遇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梦幻神秘感。小时候,常常呆呆地面对家乡西部高高的大山,思忖着隐匿在那些沟沟壑壑、山崖深洞里面;蛇的光怪陆离的世界。</p> <p class="ql-block"> 一次没见到蛇,却被“蛇”吓跑的历险记。</p><p class="ql-block"> 初中二年级时,正是中苏交恶,发生了一场激烈的“珍宝岛战役”,苏联在中苏边境陈兵百万,战争气氛甚嚣尘上。为响应毛主席和党中央“准备打仗”的伟大号召,北京市各阶层人民都投入到挖战备防空洞的紧张工作中。我们学校也不例外,几乎停掉所有正常文化课程,在社会各界支援下组织师生们就地在校园内进行挖防空洞劳动。 </p><p class="ql-block"> 由此,有位学生干部突发奇想,提出凑几个有意愿的同学去探察居住地周边的各种洞穴,我首先积极响应。几位兴致颇高的同学集合到一起;开始了激动人心的“窑洞探险活动”。几天来,按照获得的窑洞位置,大家悄悄地打着手电筒探寻了很多山洞、废旧小煤窑、煤矿通风口等等。</p> <p class="ql-block"> 探察洞穴其中的乐趣和惊险不做赘述。只讲一次钻进地窨子的历险记。有一天,我们从外班同学处得到了消息,他家附近有个地窨子,并愿意带路同往。据说地窨子是旧社会有钱人家人工挖掘成;用于隐藏金银财宝的秘密地洞。这个地窨子开口位于山坡石崖子下面,洞口与山坡坡面不相垂直,而是逐渐向大山深入,基本是平缓地直行取向。洞很低矮,是用小石块砌起两侧石墙支撑住洞顶的大石板,只有勉强两人并行的宽度。大家弓着腰小心翼翼沿着穴道摸索前进,途中大家都感觉到这虽不是什么浩大工程,但肯定是付出了很大的辛苦劳动而成。到了尽头,空间增大,前面有个很高大的石壁挡住了去路,大家直起腰稍适休息。静下心来后,还未来的及环顾周围;找寻有人到过的遗迹,或能找到只言片语的文字记载。从石壁方向就有“噗通、噗通”的沉闷响声传入大家的耳畔,宛如人类或动物有节律的心跳声音。也许是石壁和洞穴有共鸣效果作用,“噗通、噗通”的声音在空气中传播要比人类的心跳音量大的多,大家又用耳朵贴在石壁上探听这声音的来源,仔细反复听过几遍后,对声音的性质提出了各种猜测。这声音与我们探察过的煤矿通风口或煤矿旧巷道中传出的机械振动响声毫不相同,不像流水声,不像气流通过狭窄洞口的风声,更不像动物的叫声。最后的结论只有一点:就像是有节律的心跳声,而且声音来源就在隔壁很近处。地窨子所在位置是距门头沟西边的官厅煤矿很近的西店村,使我很自然地想起“老虎窑”旧窑洞有大蛇精的传说。于是,向大家讲述了此事。大家又听了一阵儿洞中“心跳”声后,不由自主地就往“蛇的心跳”声上猜想,困惑、恐惧之感骤然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上,大家不约而同撒腿就往回跑。心中害怕,嘴上还互相鼓励着,互相仗着胆儿,跌跌撞撞一口气跑到洞外。 </p><p class="ql-block"> 有此历险后,大家不约而同地再也不提继续去探察洞穴了。我相信,至今那“蛇的心跳”声 是我们几位老同学心底永远的未解之谜。</p> <p class="ql-block"> 上小学三、四年级时,看了一本《蛇岛的秘密》的联环画。书的内容是记述了我国动物学家到大连旅顺口外海面上一个叫蛇岛的小岛屿进行科学考察的惊险曲折过程。联环画的生动文字描述和栩栩如生的画面;犹如把我带入了一个蛇的王国,进入到蛇的秘境。科学家们在岛上对蛇的生存环境、习性、食物链,蛇与天敌的拼杀,为争抢食物蛇与同类相互撕咬……,每一处跌宕起伏的生动情节深深地吸引了我。我对这小人儿书爱不释手,反复看了很多遍,对其中的许多故事内容至今记忆犹新。</p> <p class="ql-block"> 在我们正常居住的城镇生活环境中,动物园是见到活生生蛇的种类、数量多之最佳去处。从小与家人、同学,乃至成家后带孩子很多次到动物园参观,每次去我必去看两栖爬行动物馆。有人说,那里的蛇盘着一动不动毫无生气,也瞧着怪吓人的,没什么看头儿。可我每次去,必到爬行馆,认真仔细观察展厅各窗口里所有的蛇蟒类动物。</p> <p class="ql-block"> 我对蛇的关注,虽未达到非常爱好和专门研究的程度,但还是在闲暇时去了解一些与蛇有关的知识。我在北京山区农村插队时,看到了村里“赤脚医生”的一本工作图书,书中有那时期比较详尽的北京地区各种蛇类分布、名称及被蛇咬伤后的处理和治疗方面的内容。从书中,我了解了比较专业、图文并茂与蛇有关的系统知识。我在以后也常关注有关书籍报刊、影视媒介、网络信息等一些蛇的知识。</p><p class="ql-block"> 北京地区目前已知有17种蛇(或13一15种),多数为无毒蛇,主要有三种有毒蝮蛇:短尾蝮、华北蝮、乌苏里蝮(或称西伯利亚蝮)。蝮蛇在华北地区及全国分布广泛,齿管下毒腺蓄积的是混合毒素,血循毒为主和伤害较轻的神经毒,被蛇咬伤后对人的生命安全威胁极大。我在大山沟谷背荫处,农田地边,湿润河边,湖水池塘,芦苇草丛,泉水源头,潮湿树荫下,潮湿崖洞,郊野湿地公园和旧房舍等较潮湿温润的地方,分别见过多种蛇。甚至在靠近山坡的工作单位院子里的花坛、路中央、楼脚下,多雨季节多次见到过蛇的踪迹。</p> <p class="ql-block"> 我只要见到蛇,基本能判断出是有毒无毒的,勉强也能认识和说出几种蛇的命名,如:蝮蛇(有长尾、短尾之分)、虎斑颈槽蛇(又名虎斑游蛇,俗称野鸭脖子,最多见)、黄脊游蛇(水蛇,常见在水中游弋)、赤链蛇、黑眉锦蛇、乌梢蛇(可加工成中药材,北京少见)。</p><p class="ql-block"> 生活中,许多人有分辨蛇有毒、无毒的实践常识。无论蛇大、小,只要见到相对较大呈三角形头型、颈部细、身躯短粗、到尾部骤然变细且短尾的蛇,多是指有毒的蝮蛇。头至体尾均匀自然而细长,甚至花纹鲜艳、色彩斑斓的蛇,多为无毒蛇。但肯定不是分辨蛇有毒无毒之绝对方法。</p> <p class="ql-block"> 其实蛇是很冤枉的。在大多数人眼中,蛇的外形丑陋、恐怖、黏腻,使人产生极大的厌恶感,无论是见到或提到“蛇”很自然就与恶毒、狠毒、险恶等心理感觉联系起来。当与蛇遭遇时,或避而远之,或惊扰赶走,甚至出手打死。北京地区的蛇多以啮齿类、蛙类、小型蜥蜴、水中鱼螺类和小型鸟类为食,甚至是吃些鞘翅类昆虫。它们虽然处于生存链较低层,但在维护大自然生态平衡和生物多样性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它们很少侵扰人的生活,很少主动攻击人类,基本是见人就逃避。如果因蛇所至伤亡,多是因蛇受到侵犯,或蛇为保护自己而发生的“误伤”。</p> <p class="ql-block"> 第一次捉蛇的经历。1971年夏天,我们初中同学刚刚结束支援农村“三夏”的劳动,带着疲惫的身体返校、回家。因门头沟深山区遭受了暴雨和冰雹的灾害,我们又再次被派到上苇甸公社炭厂村救灾,去完成收回被冰雹打坏和泡在山洪里的成熟麦子的任务。现在,门头沟很著名的一个景区,神泉峡就建在这个村的山上的峡谷中。</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劳动之余,同学们聚在流经村口的泉水沟边洗衣服,有人忽然发现一条一米多长被惊动的“野鸡脖子蛇”在沟边碎石堆里逃窜着,几个男同学用石块儿、木棍追打着,可都未奏效,蛇躲进了石缝里。这时,从沟边院子里走出一位农村大妈喊道:“同学们帮我抓住它,取出蛇胆,我用蛇胆治哮喘病”。大家继续寻找蛇的踪迹,想把蛇捉住,我这时到是很冷静,也不知从那来的胆量,见到蛇又开始继续逃窜时,快速出手牢牢抓住了蛇的尾巴,在空中摔了几圈儿,又把蛇头朝下抖动起来,蛇开始还在挣扎,后来就不动了。死蛇被放在大石头上,用大妈递给的菜刀在腹部划开一道切口,取到蛇胆。大妈端来盛了一些清水的小茶杯,我把蛇胆挤破将胆汁滴进去,她晃动了几下茶杯把蓝绿色清亮的胆汁搅匀,扬起脖子一饮而进,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我们正准备把死蛇扔掉,大妈说别扔,把皮剥掉蛇肉喂猪。当我们提着蛇走到猪圈外时,圈里一头很大的黑猪见到雪白的蛇肉兴奋地摇着尾巴,前蹄扒在围栏上张开大嘴,我们就势把蛇扔掉它嘴上,猪吧唧吧唧地很快地把蛇连骨带肉吃个精光。</p> <p class="ql-block"> 有了这第一次捉蛇的经验后,无论在什么样的场合只要见到蛇,我基本每每得手,而且无论是有毒或无毒的蛇都能捉到。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胆量越来越大,捉蛇的手法也越来越熟练,最初是用脚踩住蛇的身子,下手抓住尾巴,以后能卡住蛇的“七寸”或颈部捉住蛇。 </p><p class="ql-block"> 其实抓蛇机会最多的还是在到农村劳动和在农村插队的时候,割麦子、耪地时常会在田间地头遇到蛇。再就是到野外山沟游玩儿或钓鱼时在水边或草丛中也是常能遇到蛇的出没。 每次都是因为与蛇不期而遇,或蛇的出现吓到了正在劳动、行路的人们,甚至威胁到人的生命时我才出手捉蛇。我从来没有专门去找蛇、捉蛇。</p> <p class="ql-block"> 1976年7月发生了唐山大地震,同时也波及了北京地区。居民们纷纷搬离居室住进院子或空地上临时搭建的“抗震棚”里,为度难关,许多单位纷纷给职工分发搭建抗震棚材料。那年我们这些正在医院学习的学生被派往西胡林林场去执行搬运木材的任务。我们乘坐的汽车和运木料卡车停在山下大路上,我们需要步行走很远的山路到林场扛回木材装车运回。</p> <p class="ql-block">离开了紧张的学习课堂,当大家进入到满目绿色的大自然中,顿觉神清气爽,心情放松。健步穿越在夏日美丽的太行山脉深处的山林沟谷间,三五成群嬉戏说笑相伴而行。突然,我发现一位并肩同行者踩到了一条蛇,那蛇扬起头;张着大口朝着他的小腿咬去。为走山路爽快、利落,他挽起的裤腿儿露出的小腿部毫无遮挡,也丝毫未察觉危险的来临,情况十分危急。我眼急手快向旁边推开这同学,喊道:“不好!蛇!快闪开!”出手抓住了蛇的脖子,捉蛇在手,仔细一看,这浅灰褐色花纹的蛇,体态圆鼓鼓的,三角形头上呲着露出尖利的毒牙,是一条乌苏里蝮,虽然只有一尺多长,如果被它咬到,那将非常危险,如果不及时抢救会使人致命的。我用手抓住蛇尾轻轻抖动着,一停手;它就张着大口向上扬起头来,围过来几个男同学各执长荆条,纷纷向蛇抽去,很快蛇就死掉了。有人出主意把死蛇盘在路上,吓唬后面的女同学,我如此这般这般后,大家就猫在灌木丛后面偷眼观看。女同学从后面走过来,见到路中央盘着一条蛇;顿时吓得大声惊叫起来,我们站起来哈哈大笑,自然也遭到女同学们狠狠地一顿谴责,说明原委后,大家惊诧、谈笑着继续赶路。这正是:运木路上偶遇毒蛇有惊无险,劳动只当闲庭信步苦中找乐。</p> <p class="ql-block"> 最后一次捉蛇。1998年夏季雨后的一天下午,我接到了一个电话,话筒里传来了药剂科女主任恐慌的叫喊声:“快来帮忙呀!我们药房窗户上有一条毒蛇”。我问清了发现蛇的具体位置,迅速跑到药剂科窗下。这个位置是主楼后面的两侧配楼之间的草坪地带,雨后;混合长在一起的人工种植的花草和野生杂草都湿露露的,周围水泥地散布着未排净雨水的小水坑,只见门诊药房铁护栏内的窗台上真是有条头部伸到玻璃窗上,身子在窗台上正在爬行的蛇;有半尺多长。蛇不算大,的确是一条有毒的华北蝮。因铁护栏的阻隔,我正琢磨如何下手捉蛇,得到消息的单位领导来到了我身后,递给我一根木棍儿说:“把它捅下来再捉,捉住放到我这瓶子里我用它泡药酒”。领导是位湖南人,他有用白酒泡毒蛇酒的经验。于是我用小木棍儿把蛇挑到了地上,抓起来放入玻璃瓶子拧紧盖子,结束了我最后的一捉。</p> <p class="ql-block"> 从怕蛇,遇蛇,捉蛇,最后就要说到吃蛇了。早听说粤菜中有用猫肉与蛇肉做成的一道大菜——“龙虎斗”,还有粤菜特色中用各种烹饪方法做成的蛇肉美味佳肴。我1986年年底与同事到广州岀差,为单位向香港一家住穗公司订购一套进口医用设备,洽谈、签约顺利完成后,他们尽地主之谊在广州著名的花园大酒店请客吃饭,餐桌上摆上了丰盛的各种美味佳肴,从中我也算吃了一道很正宗的粤菜——红烧蛇肉。说心里话,虽然味道不错,但至今我真不记得有何特色了。到是对我在农村插队时吃的蛇肉记忆犹新。</p> <p class="ql-block"> 我插队落户的村子位于群山耸立的永定河畔,京拉公路、京拉公路王平复线、丰沙铁路与永定河在村前相互交汇。得益于永定河水源的利用,靠近河两岸的庄稼地多能引水浇灌,只有很少的山坡梯田旱地。水岸林田草盛之间极易有蛇活动,人们在庄稼地里干农活时,蛇受到惊扰是常有的事,我每次捉到蛇后就把它们远远地拋到永定河里。蛇也就成了田间地头闲聊的话题,有位社员说:我们村旁的丰沙线铁路工区有南方人,他们很会做蛇肉吃,称蛇肉非常鲜美好吃,只要抓到蛇就做熟美餐一顿。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悄悄地在心里记下了这事儿。有一天我在铁路边遇到了半熟脸的一位铁路工人,就主动搭讪起来,问他蛇肉真的能吃吗,还问他做蛇肉的方法。提到此道,他操着一口江浙口音,涛涛不绝说了一大堆吃蛇肉的美谈。最后他说:如果你再抓到蛇拿到工区宿舍来,我们教你做着吃。很是巧,隔了一、两天在地里劳动时我在水渠边儿抓到一条1米多长的蛇,我悄悄地把蛇用草编绳绑在水边小树干上,用杂草盖好。在地里劳动下工后我推说去办事,与同伴们分手,提上蛇绕道儿到了铁路工区。那位与之聊过天的师傅见我提着蛇来找,很是高兴,与另一位工人很麻利地把蛇肉收拾干净,切成蛇肉段,然后放到瓷盆里用各种佐料煨好。过了半小时左右把蛇肉整齐地码放在装好米、水的饭盒表面,盖好盒盖放到食堂灶台上,做起了蛇肉焖饭。很快米饭焖蛇肉就香漂四溢,我小心翼翼地品偿了两块蛇肉,吃了几口米饭。浸润汁水的米饭香美可口,感觉蛇肉界于鱼肉猪肉口感之间,比鱼肉筋豆儿,比动物肉细嫩,入口鲜嫩酥软,在口舌之间回味无穷,这真是人间美味啊!这以后我又去吃了几次蛇肉,并亲自动手学着做了起来。这也算是在插队的艰苦生活中山乡猎奇、苦中取乐的一段佳话吧。但这事始终没向周围人说,怕招致人厌烦。很长时间后才与家人、朋友说起做抓蛇吃肉的往事。</p> <p class="ql-block"> 1999年夏的一个下午,大雨过后天气放晴,单位院子里残留的雨水象无数条小溪一样;朝着低洼处缓缓流淌着。我与一位同事结伴去传达室取报刋杂志,正走在院子路中间时;突然看见了一条挺大的赤链蛇,它有近两米长,很粗壮,披着一身鲜艳红黑相间;漂亮的环状鳞片,穿过主路缓慢向花坛植被方向爬去。可以说这是我实实在在、清清楚楚观察到的最大的一条蛇。感觉它与人相遇也并未加速惊慌逃避。如果我快速出手定当捕获,但我没有动手,任凭它从容消失在茂盛的花草丛中。</p> <p class="ql-block"> 有一个与蛇有关的重要常识,在我们日常生活中有人注意到了,有人可能忽略了,其实“蛇”与人的生活乃至生命息息相关,那就是“蛇徽”与“蛇绕拐杖”。</p> <p class="ql-block"> 蛇绕拐杖会徽是世界卫生组织(WHO)标志,其释义是:“蛇徽”源于古希腊传说中医神阿斯扣雷波的故事,相传他经常手持盘绕着灵蛇的神杖,云游四方治病救人,后人便以“蛇绕拐杖”作为医学标记。神杖表示云游四方,为人治病之意,灵蛇则是健康长寿的象征。蛇在西方是医务工作者的标记。在欧洲街头的药店多以一条蛇缠绕在一只高脚杯上为标志。蛇也成为了医药的化身,具有救护人类生命、保卫人类健康的功能。由此“蛇徽”广泛衍生出各种与医疗有关的标志,在国际上及中国的医院、药店、医学院校、医学刊物、各医疗机构及救护车车标等等都在使用着。无论在实际生活中,还是在艺术创作中,蛇都与医药结下了不解之缘。</p> <p class="ql-block"> 保护好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生态环境,同时也是给蛇类和其它动物在大自然中有一个良好生存空间。中国蛇的种类丰富,《中华人民共和国野生动物保护法》中例录了很多蛇的品种,对蛇的保护、开发、利用正在日趋完善。</p><p class="ql-block">后记:我在2018年曾写过一篇同名文章,也给一些亲朋看过。文章存在笔记本电脑里不小心删掉了,最近我觉得有必要重新整理、凭记忆恢复一下。重写后完善和增添了一些内容。</p><p class="ql-block"> 2021年12月20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