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日探亲凭“路条”

关中敏纳

　　2012年9月，女儿去日本福冈大学留学已四月有余。思女心切加之游览日本的冲动，向单位请假后我们怀着兴奋忐忑的心情踏上了赴日探亲的旅程。那次奇异的旅行虽然已过了十多年，然而是第一次出国，如何办理签证、入关登记、打的住店、问路购票等都是一头雾水，尤其是日语只会说“塞优娜拉（再见）”，旅途中会遭遇多少困难和尴尬不得而知，至今回忆起来仍记忆犹新忍俊不止。

委托旅行社代办签证约需一周，为了充分利用15天的在日滞留时间，我们提前一天坐火车到北京第一时间拿到签证后，随即购买了次日去日本新泻的机票。女儿虽在福冈留学，但当时正在参加新泻放飞朱鹮活动，我们只好在新泻见面了。

　　乘飞机之前苦思冥想如何化解语言不通的难题。以前读过的一个中国投资者到非洲购买矿山的故事启发了我，他也不懂当地语言，下飞机后直奔中餐馆聘请跑堂的中国人当翻译，也顺利地完成了交易。因此，随即通知女儿把在旅途中需要乘坐出租车、住宾馆、打的去码头的关节点，分别写出几段话并翻译成日语，发到我的电子邮箱然后再下载打印装在身上，有此“路条”不就可以遇河架桥逢山开路了吗。

　　第二天下午乘坐韩国航空公司的飞机途经韩国首尔机场，休息3个多小时后继续起飞傍晚时降落在日本的新泻机场。在空姐的热情指导下填写了《入境登记表》，但在通关入境时却被卡住了。我抓耳挠腮连说带比划地忙活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未能说服海关官员，这时入关大厅里除过我们两人已无其他游客，心中不禁焦虑懊丧起来，当初为什么没有针对这个关节点也写张纸条不就没有这个麻烦了？！

事后回忆起来海关官员的问题可能有两个，一是短期旅游散客入境为什么没有预订返程机票（这是惯例，防止长期非法滞留），二是女儿在福冈留学为什么来到新泻机场入境。好在这时海关官员请出了科长模样的领导来询问我。科长用英语问我在日本准备呆多长时间，这句我听懂了赶快回答说“fifteen days（15天）”。科长又仔细地查看了我们的签证，思考片刻盖章放行。啊，谢天谢地！我们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提着行李通过海关快步往机场外面走去。

此时黑夜已降临，我朝路边停着的一辆出租汽车走了过去，胸有成竹地拿出第一张“路条”递给司机，司机看后二话不说，微笑地提起行李装进后备箱，请我们上车然后径直向预订旅馆驶去。

　　我在出租车副驾驶位坐定，才回过神来观察司机和车内状况。司机是位和蔼的老头，约60岁比我年长，身穿制服戴白手套，车内整洁舒适一尘不染，我坐着都有点手足无措了，唯恐手脚放错地方破坏了车内的美感。出租车穿行于灯光暗淡双向单行的弯曲道路上，20多分钟就停在了旅馆门口，我递给他一万日元纸钞，他找给我了六千多日元，我在心里感叹道这么一点儿路程就花了两三千日元，看来真是高消费的国家。

打开车门下车，司机主动帮着提行李到前台。宾馆是女儿提前订好的，我们递上护照和第二张“路条”就顺利地拿到了房卡。进了房间才知道是一间紧凑狭小整洁雅致的客房，摆布着双人床、长条桌、熨衣板，剩下的空间只够转个身，洗手间里有洗面器、马桶、浴缸等，真是麻雀虽小五藏俱全。刚摆放好行李，桌子上的电话铃就响起来，话筒里传来了女儿兴奋的呼喊声，寒暄后女儿安排了次日行动及碰面地点，我这颗长途奔波紧张疲惫的心终于恢复了正常律动。

躺在舒适的床上，我得意地哼起了刘三姐对歌里的知名歌曲:

什么有嘴不说话（菩萨），

什么无嘴叫喳喳（铜锣），

什么有腿不走路（板凳），

什么无腿走天涯（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