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老树炊烟

大林

<p class="ql-block">打开空间</p><p class="ql-block">雪花老树炊烟</p><p class="ql-block">大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8:17</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西北风轻轻吹拂,又是一场冬雪飘来,洋洋洒洒地覆盖了田野,罩上了房顶,粘挂了树枝头。</p><p class="ql-block">我在遥远的南海之滨分享朋友传来的雪景照片。乡间雪地、农村家园,激起我的思绪。我打小住在城市百十多户居民聚居的平房区。那时候,所谓城市和乡村最大的区别无非是乡下人吃生产队自产的粮或者吃“返销粮”,城里人吃“红本供应粮”,还有一个很大的不同就是城里是按街路划成的一块块居民区,乡村则多是自然形成的屯子和一望无际的田野。城市和乡村也有共同的地方,比如住的都是平顶的土房,不论农村的大房子大院子,还是城市的平房胡同,乡村市井,家家户户日常生活都离不开烧火做饭,无论烧柴草或者烧煤炭,总是炊烟袅袅。所以,炊烟就是一方水土的灵魂,就是无处不在的母爱,就是难舍难分的家暖,就是永远说不完写不尽的乡愁。</p><p class="ql-block">每逢下雪,我的思绪就会闪现一些雪花飘飘,老树摇曳,老房暖暖的情景。</p><p class="ql-block">与我家一道之隔的小学校围墙旁是一溜的大杨树,大杨树树丫上的喜鹊窝像个坐上去的大筐,经常有喜鹊成双成对地飞来飞去。学校放了寒假,我们大半天大半天地在操场上踢足球、打雪仗,直到肚子饿了才想回家。一墙之隔就是家,近在咫尺,抬眼看去,雪后的房顶,洁白如洗。皑皑白雪配上袅袅炊烟,还有粘挂着雪的晶莹的大杨树,那图景就像童话世界的一个去处,宁静而温馨,轻盈而和暖。</p><p class="ql-block">炊烟里飘动着母亲的温暖,凝聚着家的温馨。有一年腊月里,我们上山打柴,太阳西落下山,恰在这时候,一场鹅毛大雪从天而降。雪下得大,路越发难走。当我们望到家的方向飘飘的炊烟,脚下就像生风似的,越走越快。那是因为我们离母亲越来越近,离家的温暖越来越近。到家门口了,等候在大门旁的母亲嗔怪地说:“这么晚才回来,冻没冻着?赶快进屋洗手吃饭。”虽然,母亲的嗔怪,我们习以为常,但在天寒地冻、大雪飘飞的日子里,却是别样的温暖。多少时光指尖滑过,不见了母亲手摇风轮、勾动炉火的身影,不见了母亲头顶雪花守候大门旁翘首期盼的身姿。但是,漫天飘雪的景象,随风飘向空中的炊烟,还有一排粘挂着雪的晶莹的大杨树却深深地刻印在我的心间。</p><p class="ql-block">那年入冬时节,我们一帮“知青(对下乡青年学生的统称)”坐着生产队派来的马车去山村宁家沟。乡间路本就坎坷不平,大雪过后,路面被碾压成雪的硬壳。老板(车夫)吆吆喝喝,四匹马卯足了劲,但就是跑不起来,十八公里山路,竞然走了三个多小时。翻上屯子后山梁,几十户人家的山村尽收眼底,生产队刚刚收工,家家户户的房上飘起了缕缕炊烟,小山沟的上空罩上了一层烟雾。我们感慨这人间烟火,正所谓“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p><p class="ql-block">我下乡五年,而后又在农村工作三年,渐渐形成了浓厚的农村情节。在我看来,村庄各异,但都有个共同的标识,那就是年年月月天天的炊烟升腾。炊烟是人间烟火,是家园生气,它在晨曦中飘起,它在艳阳高照下升腾,它在黄昏里飘浮,无论盛夏大雨滂沱或者寒冬雪花飘舞,炊烟总会用它的升腾飘舞给人以温暖和饱腹。它不仅是一方水土的灵魂,还是代代相传的血脉。如果一村一屯没了炊烟的动感,虽然用电用气照样吃饭,但乡村的味道就会渐渐淡去,乡愁也跟着渐渐失去依托,成了难寻的思念。其实,城市和乡村再现代,取柴造饭的方式再变化,养育生灵的炊烟都会永驻人们的心间,只不过不见炊烟总有一种缺失了什么的感受。</p><p class="ql-block">北国雪花飘飘,我眼里的老树、老屋就像飘过的雪花沉浸在尘世里。然而,对故乡的雪,对飘雪中的老屋老树我总是怀着挥之不去的牵念,也许这不仅是我独自的牵念。</p><p class="ql-block">浏览1次</p><p class="ql-block">赞 评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