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那涓涓的清流（1）

冰醒（继革）

人生如水，涓涓清流。形似柔软，风雪弥坚；习性尤韧，水滴石穿；润泽万物，春满人间。洗尽铅华，净化万千，融入泓流，澎湃向前！

也许是天性，自小到大，对那涓涓清流，总是情有独钟，深爱不已。用母亲的话说，“还在呱呱坠地，哭啼不止时，当接生盆里那一汪温热的清水，沐浴在身时就安静了下来，喜水的男孩运势好啊”。尽管这是已过而立之年，已有了三个女娃的母亲，喜出望外的盼来了第一个男孩时的心悦之辞，却也预兆着我始终不渝地偏爱那如水人生的涓涓清流。

一、难忘那童年绿波的“矿泉”河水

记得童年之时，老旧矿山的家中门前，隔着一条土路就是一条从大山的矿井里流淌出来的小溪。一年四季，涓涓清流。即使雨季洪水，也只是浑浊几日，有时甚至一个晚上又清澈见底。

我最喜欢的就是到河边玩水了。经常跟着邻居家的广俊等几位小哥哥，在河边玩耍。把不足两米宽的涓涓清流，淘成一个个圆圆的小水泡子。然后用碎石块儿拦成一道道水坝，让那涓涓清流形成了一个个阶梯式的圆形小水库。

小水坝的层层拦截，放缓了涓涓溪水的流速，平静的水面让个个小水泡儿变成了光彩照人的明镜。远远望去，恰似串联在清溪中的一串“明珠”。

每每傍晚和周日，邻居家的婶婶阿姨们都会围蹲在“明珠”的两侧，边聊着家常，边不停的忙乎着清洗手里的衣物。

看到她们蹲着清洗的吃力样子很不容易，我们几个有心的小伙伴儿 就从附近的河边和山脚下，找来一块块方正一点儿的用作小板凳一样的石块儿，让她们坐在上边洗衣，轻松了许多。

高兴的几位婶婶阿姨，不住的夸奖我们懂事能干。 得到夸奖后的几位小伙伴更高兴了。广俊大哥带我们又四处寻找， 搬来了一块块长平一点儿的石板，倾斜的配放在每块石座前，用作洗衣板。这样阿姨们洗涤时就更方便了。

几位阿姨对我们的积极表现和奉献成果赞不绝口，逢人就夸，表扬了我们好一阵子，也让我们高兴了很久。留下了美好的童年记忆。

记忆犹新的是那涓涓清流冬暖夏凉。每每春寒秋冬之际，水面上总是散发着腾腾雾气，袅袅如烟。即使寒冷的九天，河面冻成了冰，冰面上仍然总是一层透明的水，缥缈着缕缕“烟”气，甚是美妙。而那沿河两岸的树丛草木，自然形成了银装素裹，琼枝玉叶的雾凇美景，好不喜欢。

当我不解的问着母亲，为什么水上总是飘着雾气时，母亲郑重的告诉我，这是父辈的矿工们在用生命和血汗开挖深山的矿井时，随着矿脉的开采，从深深的矿井里引出的长流不息的“矿泉”之水。也随矿井里的温度一样，冬暖夏凉，四季清澈。

到了初冬，河边的溪水开始出现冰茬时，溪中之水依然温柔暖手。即使入冬交九，也会看到人们在我们几个小伙伴淘垒过的那串“明珠”水泡儿的深水处，砸开冰面洗涤衣物。

家中姊妹较多，当然喜欢洁净的母亲，也是光顾溪边最多的常客了。记得在冬季最冷之时，甚至大雪后的寒风凌冽之际，室外已冻的拿不出手，母亲就会在家中把我们子妹穿脏的衣裤和要洗的衣物，放在一个大木盆里，打上肥皂首先诸件搓揉好，然后端到溪边用那腾发着雾气的，清净温暖的“矿泉之水”，把件件衣物抖洗的干干净净。

记得几次好奇，我也曾硬随着母亲来到寒冷的溪边试水。当伸出的小手放到水里时温柔舒适，可一拿出水面立刻刺骨冻人，那种扎到心里的寒痛感觉，至今还深深的烙印在我的心中。

涓涓清流，风雪无阻。随着岁月的流逝，伴着这条家中门前的小溪，我们在天天长大。每次洗衣，母亲都会把我们子妹叫上，随她一起学洗衣服。

三个年龄大一点儿的姐姐，都会先从洗涤自己的衣服学起，力气小，洗不净时，母亲就会把没洗净的脏处重新搓洗干净。

我因年龄小，又是男孩，母亲就让我洗一点儿自己的手帕、袜子等小物件。记得到读小学时，自己洗刷的第一双胶鞋、第一个书包都是在这条“矿泉”之水的涓涓清流中完成的。

偌大的矿山，凡是有矿井的山沟大都会有这样一条“矿泉”之水的清清小溪。而这些“矿泉”小溪汇在一起就形成一条沐浴我们成长的“矿泉”之河。在杨柳成荫的“矿泉”河边，就是我们“矿山子弟学校”美丽洁净的校园了。

听父辈们讲开始时为了不占用矿区附近村民的耕地，校园被建在“矿泉”河边的两岸河滩上。河的东岸仅有小学一到三年九个班级的两栋老旧教舍。是当地最早的小学堂遗留下来的。被周围古老的杨树柳树环抱着，虽然简约古旧，但每每开学之际，也杨柳成荫，书声朗朗，令人难忘。

后来，随着矿区发展，在河的西北岸又建了有中小学多栋敎舍在内的，附设篮球场、排球场、体操器械、田径跑道、运动广场等配备齐全的主校区。而那条清清流淌，奔涌不息的“矿泉”河水，正从校园的中间流过。

每每春秋开学之际，同学们都会涌到河边，打水、洗涮抹布，打扫教室卫生。印象最深的是读小学时擦玻璃。本来玻璃上的灰尘已经擦干净了，但最后净面时，抹布上的棉毛，总是往玻璃上沾，前面的擦掉了，后面的又沾上了。大家都很苦恼，怎样用力也擦不出窗明几净的效果来。

后来，还是班主任汤桂芳老师从她的教研室拿来了十几张废旧报纸，每张撕成两份，分给大家。教大家用旧报纸少沾一点水，在有棉毛的玻璃窗上一擦，很快就出现了明亮如镜的效果。到了上中学时，喜欢洁净的女同学有了新办法，不用旧报纸，只用洗净擦干了的双手，对贴在窗扇里外，在有抹布棉毛的玻璃上，诸部位的擦蹭干净，一会儿就把扇扇玻璃窗擦得又光又亮。后来男同学们也都学会了这种方法，就再也不用旧报纸啦！

还是上中学时，当时系文革后期刚刚开始复课不久，国家的乒乓球队，文革后首次参加世乒赛就获得了多项冠军。全国上下掀起了乒乓球热。

不知哪个同学带的头，在放学后，把教室内两人一桌的长条课桌，四张并在一起，当成一个窄小的乒乓球台，用自制的简易球拍，轮流打起乒乓球来。每天都打到很晚，甚至不吃晚饭，晚自习后还接着玩。把班级里的桌椅经常搞的乱七八糟。最终受到了老师学校严肃的批评和制止。

一群十四五岁的娃子，难得萌生出的那种对体育、对国球强烈的痴爱和冲动，令大家从心里充满了怨气和不服。

尽管学校点名批评和制止，但个别少数同学晚自习后仍然不走，偷偷留在教室拼起书桌，继续打球。怕被值周老师发现，先在晚自习后不回家，等全校熄灯后，再返回教室继续打球。

当我们几名经常到校早的班干部，又不断的每早要整理乱七八糟的座椅时，内心里同样与大家一样留恋着对乒乓球的痴爱和冲动。一直为这几名同学保密，并甘心情愿的每天早上为他们默默的做着整理座椅“擦屁股”的善后事宜。

但这样毕竟不是长久之事。为此我们班委会专门召开会议反复研究，为了鼓励大家痴爱乒乓球，积极参加体育运动的热情和积极性，提出了发动全班同学自己动手，自建一个水泥乒乓球台的方案。很快得到了班主任老师和校领导的支持。

班委会利用周三下午休课的时间，发动全班男女同学从自家拿来土篮、水桶、铁锹、镐头、瓦工铲刀抹子等工具，沿着校园南侧的“矿泉”河岸，搜集捡挖了一筐筐大块儿的石头、砖头。又从学校基建处的王志强老师那里要来了沙子水泥，担来了清清的“矿泉”河水。由敏子、昌子、世平、刘俊、汪世桥、金天玉等几位干过一点儿瓦工活的同学为骨干，自己动手，按着标准乒乓球台的尺寸，开始砌起乒乓球台来。

一群刚刚升入中学，尚未脱去稚气的十四五岁娃童，从周三下午到河边拾捡石头旧砖头到挖地基、砌基石开始，每天下午放学后大家都要围着球台干一阵儿。一直忙到星期天，这几位“瓦工”同学，最后在校基建处王志强老师细心指导下，还学会了趁着水泥调和的柔软“活”劲儿，细致压光，精心平抹，终于用自己的双手，在班级教室的房后平地上建起了一个长方面平的水泥乒乓球台。然后，又小心的盖上草帘子。隔日凝固后，又打来校园旁边的“矿泉”河水，每天耐心的进行浇水养生。

滋滋“矿泉水”，润泽少年心；韶华当志强，泥水铸成“金”。经过一周多的水润养生，那压着平光净面的水泥球台彻底凝固了，大家甭提有多高兴啦！

从此，这个水泥乒乓球台成了全班同学甚至是全校同学集聚争抢打球的宝地。后来又有两个班的高年级同学也学着我们在“矿泉”河边捡挖来石头旧砖，同样用“矿泉”河水拌和好水泥沙子，砌成了自己的水泥乒乓球台。值此全校掀起了学打乒乓球的热潮。更焕发了同学们热爱国球，积极投身体育活动的青春热情。

涓涓“矿泉”，清流不断。岁岁年年，年年岁岁，就是这样一条流淌着父辈们艰辛血脉、为国奉献的“矿泉”河水，沐浴了我们的金色童年。在我的花甲记忆中，依然涟漪奔涌，荡漾不息…………！

【未完待续《水润芳华的知青岁月》——心悦那涓涓的清流（2）】

（2021/12/12日 冰醒【继革】于大连）

（注：原创 冰醒【继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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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曲 乐器演奏《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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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冰醒【继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