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情长 永清即白

永清即白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父子情长</p><p class="ql-block"> 永清即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题记:常言说“父爱如山”。水有流声,山却无言。如果说母爱,是一枝芳香馥郁的百合;那么父爱,就是一株清新淡雅的茉莉。</p><p class="ql-block"> 今天,是辛丑年冬月初九,又是一个思念已故亲人的日子,也是我们父亲辞世20年的忌日。为此,节选了我1996年1月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的《人生絮语》永清纯情散文集中《父子情长》一文,以寄托我们对父亲的深切怀念和哀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二十多年来,我独自一人在社会上闯荡,无论走到哪里,唯一使我梦魂萦绕的是我的家。</p><p class="ql-block"> 对自己从小生活的家,在我没有真正离开它以前,从感情上并没有太多的依恋。长大后回忆起儿时的生活,究竟有多少记忆可永远留在心里的美好时光,说不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父亲是一家之主。他在我儿时的印象里是威严而不苟言笑的。只要他在家,我们都不敢随心所欲地玩耍和说笑。我们家都是男孩,父亲说,男孩从小就要管严,平时就得养成习惯,不然大了不好管。无奈我天性好动不喜静,不但爱带着几个小弟弟玩打游击,而且还常夥着街坊上的小伙伴们,成天打打闹闹,顽皮劲十足。每每让父亲碰到,免不了一顿训斥,父亲总要习惯地说一问:像匹野马一样,太淘气!我却从不服气,老是和父亲顶嘴。之后,依然我行我素。</p><p class="ql-block"> 我上高小时,灾难降临到我们家,改变了我对父亲的感情。“文化大革命”的狂风暴雨把一大批干部打倒在地,一夜之间,父亲这个连小学文化水平都达不到的一个小镇缝纫社的“负责人”,居然成了“反动的走资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父亲脸上的那个两道青紫的指拇印,像烙印一样深深的留在我心里。从那天开始,我们全家人生活在惊恐之中。继后,父亲无数次作为运动对象,被抓去批斗游街示众。家里也被他们查抄了几次,甚至在夜晚里,我们也会被造反派学生的敲门声吓醒,眼看着他们闯进屋来,宣读“勒令”把父亲带走。</p><p class="ql-block"> 我在乱世中长大、成熟。不久,父亲被迫进了“学习班”,大哥也下乡去了。家里就剩下母亲和四五个不醒事的兄弟及一位年迈的奶奶。我排行老二,虽然才是一个刚上初中的娃儿,但我觉得应该像大人一样,为母亲分忧分担一些家庭的不幸。我尽量帮家里做点的事情。上午上学,下午就去缝纫社帮助母亲粘衣服脚扁,做些力所能及的缝纫活。有时还忙里偷闲,背着背篼下乡去打一背篼猪草。星期天,一大早就带着三弟去一二十里远的“弯弯桥”、“打儿窝”川铁中队捡煤炭花,下午才归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段日子,虽然外面仍旧“腥风血雨”,但是关起家门来,我们一家还是温暖和睦的。可是,这样的生活不长久,镇上又要求我要下农村去,下乡的对象中我榜上有名,在劫难逃。眼看着我们这个九口之家,挨整的已经带走了,下乡的也陆续下去了,家里剩下老老小小的五六口人,今后的日子该怎么打发啊?我不敢想。那时,我才真正感到,对这个家我是多么的难舍难离啊!</p><p class="ql-block"> 我默默地为自己准备着简单的行装。父亲没有给我送行。我泪别了兄弟们,带着太多太多的牵挂,离家踏上了上山下乡之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遥远而偏辟的山乡,艰苦的生活和繁重的农活,毫不能减轻我对亲人的苦苦思念。父亲终于来了,给我带了一斤白糖和水果糖。他说,他和母亲、弟弟们生活得很好,让我勿惦念。家里的一切,仍保留着我走前的样子,甚至我房间的抽屉都不曾动过,就像我仍生活在家里。短短几句话,倾注着父亲对我的爱,对我的思念。</p><p class="ql-block"> 父亲仍穿着那件在缝纫社上班时的有些翻白的蓝卡其中山装,他老了,瘦了,神情很抑郁。看着父亲的样子,我的心在流泪,我看到了父亲的痛苦,窥视到了他们生活的艰难和窘困。以后,每每想家,我就拿出带下乡去那张全家福来看,越看越想哭,越看越想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弹指一挥间,二十多年过去了。从十六岁离家下乡开始,我再也没有和家人生活在一起。上山下乡插队落户当了知青7年,招生制度改革后步入师范,先后在川师大、西师大、华东师大读了11年书,并在乡中心校、区文教办公室、县教育局、宣传部筝部门工作,尔后调到宜宾市工作,我一个人在外漂泊,从风华正茂的少年到满脸秋色的中年,而今父亲已是七旬的老人。去年秋天,我和正香带着儿子回到了老家看望父母。父亲异常惊喜,很高兴。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和父亲坐在家门口唠家常,暖融融的阳光洒满了我们一身。父亲坐在那把老式的竹椅上,又递给我一把小竹椅让我坐在他身旁,我们谈起了过去。父亲说,当年我下乡后,他因“一打三反”进了学习班,继后又因祖母的“葬礼超众”,又被“革命组织”列为“批林批孔”的对象,对我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以至影响了我在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时间达7年之久,每每说到这件事,他就感到有些愧疚,哽咽无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几十年的磨难与艰辛,老人仍难改他耿直疾恶如仇的性格和脾气。阳光下,我默默地注视着父亲,风雨沧桑几十年,他老了,常常感到孤独和寂寞,我多么希望能多有一些时间和他一起,像这样亲近地说说话啊!</p><p class="ql-block"> 又一次离开家,我的心仍像二十多年前一样不平静。父亲站在门口,微笑着望着我们一家三口走出很远,我回头望去,只见他仍站在那里,很像一尊乡间的“护子菩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谢谢关注、阅读)</p><p class="ql-block"> 此文曾发表于《红岩》文学杂志1995年第五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