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中的那段往事编号（第一O八）

枫叶

　　肖志强年少时，没有学到多少书本知识，常常为这事感憾。还在念初中那阵，学校安排了挖地道，把教室周围挖得空空的，中苏关系紧张，都在备战。要么学校搞勤工俭学，抽调精干学生烧砖。肖志强算是样样都干，都学着。

课堂上，整天学习八大样板戏的某些唱段，知道杨子荣和座山雕，李玉和和鸠山等这些人物故事，有些章节得背诵烂熟。这都是必修课。毕业后，每人手捧红本本，算是人生的一个总结吧。时光就这样一点点跑掉了。回家后不去念高中，参加社里劳动，这场面也非常壮观。铃铛一响，顶上太阳花儿，大伙儿蜂涌而上，算是吃大锅饭。就这样，每天都是，也算是一种乐趣。到了晚上，看电影或戏，个个都长有“飞毛腿”，消息都非常灵通，没闲着。过年正月里盼望那儿耍社火。都是向往的事，生活就本来这般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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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电影。每到劳动之余，到了晚上，都闷得慌，姑娘，小伙儿谁还愿意留在家里，那时又没电视。肖志强是个电影迷，就他消息最灵通，周围那个村庄放映啥片子，一溜烟就串起了一大帮，你说八点开映，谁都不愿落后，争先恐后的，路上又说又笑。十多里的村子，半个多小时就能赶到，脚下生风。

记得看巜卖花姑娘》这部影片，电影院里票难买，又不愿意去掏钱，正好钟机厂大院放映。这是十来里路程，大伙儿争着都去看。还是冬天，路上都跑得满头大汗，直冒热气，到场后都浑身哆嗦。剧情感人，冷都忘了。

每周日，部队也放映电影，门口有个操场，叫南院。便是大伙儿想往的地方，方圆的村子，人都挤满了。部队战士都带着马乍凳，坐中间。两旁，后面都围着群众。回家还要点柴火照路，不然踩在田埂稻田里，到处是积水。志强曾说过，“我最喜欢战斗片了，看了很起劲。”那时片子有，《南征北战》、《英雄儿女》、《铁道游击队》等，影响着那一代人。至于他后来招工升学都有很大启迪。

不但他记着，大伙儿有时聚在一起，忆当年，谈笑风生，那些故事人物，让人留恋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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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戏。他也不例外，也有好多伙伴儿跟着他跑。但也有人不愿看。只是戏和电影无法相比，上了年令人都爱看。戏曲对志强他们传授还较慢。秦腔戏里的唱段都是演员大声地再吼，咿呀呀不知唱些什么，根本听不懂，别说剧情了。台上翻跟斗，台下跟着喝采。

记得有一次，在外村看戏，也是晚上。台上演出如火如荼，台下起哄。女娃们爱往人堆里钻，后面小伙儿跟了一大帮，吹哨，起哄，跟着就有人倒地，阿姨们骂开了，骂声难听。台上唱声，骂声，哨声，起哄声混杂一起，演出都要中断。

志强对看戏没多大兴趣，他勾引女娃很有一套。场外有女娃再转悠，他准能顺从。上前打个口哨，调下眼色，女娃们就搭讪上了。一般人望尘莫及。

戏散场了，走在路上，大伙儿都向他提问，甲说，“你把女娃叫到黑处做甚什？亲了么！”乙也说，“莫看拉手了么？”。肖志强却笑嘻嘻地说，“那还用问，下回和女娃谝时把你们叫上，看谁有这采？”

社里有年也叫来县文工团，大戏唱了三天三夜。志强也没闲着，台上台下地跑，那些熟悉的女娃们，注视着他的每项动作。戏罢，都对俺村挥赞，两个队的小村，够厉害了，能演起大戏！

3

耍社火。 这说着说着，就又快过年了。腊月时慌的，心里都惴惴不安。年轻人都在外搞付业，盼着早放假，往回赶。家里人也惦记着回家能捎回捆大葱，算是年货的一种。吃了腊八，社里全部放假，也都不派工了，要决算分红。年味就越来越浓，赶集办年货，给娃们买新衣服的，做生意的，都在为过年奔波，忙得不易乐乎。

社里还要杀年猪，大铁锅里热气腾腾，肥猪们个个哼哼…。下午每家按人口分得不等的肥肉。过年就在鞭炮声中来临了。年过到初七、八，爱热闹的人就要议事了。志强就在这人群之中，晚上扮演一怪像，骑上一头牛，算是“牛老爷”。打上火把，志强牵住牛，生怕受惊撞着人。就在邻村大街小巷来展示，身后跟进一大帮碎娃们，嘻喳喳的。不远处还有欢迎的鞭炮声。

第二天晚上邻村也扮演一脚色，算是回应。说明双方已默认。“耍社火”需要钱的，这钱就让大家来出，每户要捐出，在外职工也要捐，不够社里想办法。钱酬到位了，开始购置戏装，购置用品，请把式来画妆，各家碎娃都要来，扮演芯子要用。这样要忙上一天。吃过早饭开始，按排好车辆，上面装有芯子，古戏里的人物，各类都装扮，但有一点应注意，不能有刺激对方的意图出现，以防发生冲突。到了下午，这“社火”就浩浩荡荡向邻村出发了，前面是两个“大头娃”开道。还没进村，鞭炮响起，以示欢迎。

双方一直闹到正月十五过后，才算结束，难怪有句民谚，“要得乐，莫离耍社火”。这事过后，各自去春耕生产了。

肖志强这年被招工走了，以后好多年没见他影儿。

十二月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