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恋

老启

乡恋

年休驾车陪父母回老家，一路的话题始终围绕在老家轶事和生活中的往事里，心情显得格外愉悦，氛围也非常的包容。

进村路上，乡里乡亲间相互呆板的一直在用那句，只改称谓“XX好！”的问候语中走进家，院落霎间变得温馨起来，乡音的攀谈改变了我当日返程计划，就连民以食为天的晚饭，都是在长我两岁的哥哥家吃的。老家的秋夜已多了几分寒意，天空中飘落的雨滴打断夜坐长谈，带着睡意返回窑洞，伴着窗外的雨滴声朦胧进入梦乡。

久违了的鸡鸣犬吠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轻轻地推门而出，一股新鲜湿润的空气，伴着丝丝清风扑面而来，院子里的那棵红枣树枝尤为浸润，凝成晶莹剔透的露珠挂在枣、叶间，湿漉漉的红枣更加玲珑。牛羊的叫声和麻雀的吵闹声，时而高吭，时而悠长，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沉思中左邻右舍、远亲近邻间的趣事在脑海一幕幕中呈现。近观院落尽管对窑洞有着万般不舍，但在生活的抉择中，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衡量取舍的支点，心中都有一盏点亮的心灯。急步穿行在古老而又熟悉的村落里，揭开的皆是记忆深处抹不去的幸福……

窟野河绕村东而流，河水在缓缓河床上“汩汩”欢唱，此刻却有一种“河水在传唱着祖先的祝福，保佑漂泊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感觉。那河畔茂密的芦苇也失去了往日亭亭玉立，倩影婆娑的姿色，满头湿气的芦花深深地低垂下来，身姿显得笨重、臃肿起来，给人一种饱经岁月沧桑，略显丰神绰约，华态婀娜的成稳美。几经千年或许万年的窟野河已就还在流淌，只有古老的村落依然坚守在她西畔，与之相依相伴，在岁月更迭的烟波中沉寂，多少人的童年，多少代人的花季，多少喜乐，几多愁绪，随着川流不息的窟野河在繁茂、衍生……

此时，朝暾东山初露，河岸杨柳树下洒落一层薄薄的黄叶，晨光穿林而过，再次唤醒了朦胧的小山村，晨景更为迷人，领略山村的晨景给人一种奢华的享受。沿着村北小道攀爬上山，童年的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呈现，登高俯视被密林笼罩着的村庄，那挑檐的窑洞炊烟袅袅升起，木棂的窗户虽经岁月蹉跎，却不失往日小院听风纳雨，春去秋来无尽的温馨，散落村道旁依稀可见的石碾，院落内闲置已久的石磨，承载着数代人多年的坎坷，记录着陕北自然村落厚重文化的根，并传承着昨天黄土地的精髓和神韵。

踏着半山坡记忆中的小道，身旁缺少了童年相互追逐的玩伴，孩童时有生具来拉尾落单，贪玩迟回家的惧怕，早已成为没落的云烟，累了斜倚在童年攀爬的枣树下。踏最浓的秋，赏醉人的色，置身于秋色，把自己镶嵌在秋的画卷里，枣好不好吃不显那么重要，喜欢是回味童年的事，品味半生走过的路，感悟人生的得失，可唯有感恩才是收获。

晨已去，手机里传来人世间最美的声音，母亲催促回家吃饭声，声音倍感温馨，刹那间洗涤了我的疲惫，却洗涤不了对故乡的眷恋，我早已成为故乡过往的客，心里难辨的不知是对故乡难以割舍的情怀，还是对童年美好往事的回忆？

陕西･神木:李启平

2021年12月6日

（照片为手机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