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小山村——清明追思之三（六十四）

涧田蔡蔡蔡

　　小的时候，喜欢跟着母亲回外婆家，现在提笔想写点什么，都是零碎的记忆。

外婆的小山村

蔡光玉

　　我的外婆家，在福州晋安新店泉头村。

泉头村座落在北峰的山脚下，依山傍水层层叠叠，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山村，村庄被一条大溪流分成两个自然村。山村的最南边，紧挨着大山脚下的还有一条小溪流，长年流淌着清纯的山泉水。我有一位芳芳表妹，自幼是喝着这里的山泉长大的，从骨子里有着天生的善良纯朴，乐于助人。顺着这条小溪，有一条石块石条铺就的村道，村道两傍伫立着几棵古榕树，山坡上生长着古荔枝古龙眼树。爬到山村的最高处，有一幢明清大院子，就是我外婆的老家。

当年，我外婆家后面仰望着的就是北峰大山，山村旁有一条青石块铺就的山路，通往北峰的鹅鼻岭。

我母亲很小的时候，外婆就已经去世了。在我小的时候，常常跟着母亲回到泉头的外婆家，有时是看望住在老宅里的长辈，有时是来看闽剧。人的一生，有好多个家，凡是跟母亲有关的家，都是格外温馨的家，都是令人留恋的家。回父母居住的家，叫回家，万千牵挂于一家。回母亲的娘家，叫回外婆家，万千宠爱于一家。此生幸福，常回母亲居住的老家，此生遗憾，偶尔回到没有外婆的外婆家。我们每一个人，心中一定都有最牵挂的家。牵挂母亲居住的老家，是因为母亲养育了我，养育了我们兄弟妹妹；牵挂外婆的家，是因为外婆养育了母亲，我的母亲有大爱；牵挂自己的小家，是因为我们养育了儿女，并且能够用心浇灌其成长。如果我心中牵挂的“家”，也是你心中牵挂的“家”，那当月亮升起时，你我就进入了同样的梦乡。

过去的农村，看戏是老百姓一项重要的娱乐活动。因此，无论城乡、民间都建有许多戏台，城里的戏台一般是建在庙宇、会馆里。在福州三坊七巷的衣锦坊里，就有一座与众不同的戏台，始建于明万历年间，这一豪华、典雅的水榭戏台，是建在衣锦坊内最大的孙家宅院内，成为了古代福州城内的一大奇观，也是唯一的一座建在水上的戏台。乡村的戏台大多数是建在庙宇或祠堂里。我的老家涧田村，戏台就建在大村境里，经常有闽剧演出。而泉头村演出闽剧，则只能选择在我外婆家的大宅院中。在演出闽剧时，我外婆家大宅院里很是热闹，来看闽剧的乡亲很多。

有一年老舅婆去世，母亲哭肿了双眼，我人小不明白，母亲为何如此伤心。现在回想起来，都已经成为了挥之不去的记忆。

2019年冬至的前一天，我表妹家办素宴，邀请我和妹妹及小孩回去。到我舅舅家吃素宴的那一天，我突然有了一种冲动，要去看看我外婆家的大宅院，顺便带小孩来看看奶奶小时候居住的地方。

几年前，泉头村已经拆迁，整个大山村只留下两座明清老建筑，其中最大的一座就是我母亲小时住过的大宅院，听说要保护起来。

一首《外婆的澎湖湾》，唱出了多少沙滩上外婆的慈祥和大爱，也唱出了多少我们内心的难忘与温暖。歌曲之所以经典，歌声之所以感人，只因唱出了人间最圣洁的情感。我母亲很小就失去了母亲，我压根儿就不知道外婆的音容笑貌，我所知道的外婆只是我母亲的口口相授。那为什么一说到外婆，我就有一种别样的情感，一说到外婆的家，我就会产生去看一看的冲动，因为我知道，我母亲的善良慈祥、勤俭持家、忘我爱子，都是来自外婆的遗传与教诲，正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所以每一回路过泉头，那条清纯的溪水就流进了我的心田。

现在的泉头，一座座漂亮的高楼拔地而起，紧挨村庄的西侧，已架起一座壮观的立交桥，闽侯方向来的车辆可通过立交桥直接奔向福州长乐机场。目前，住宅新区和立交桥都已经建成，正在进行绿化的配套工程，还是一个建筑大工地，去外婆家的大宅院道路崎岖泥泞，在大树丛中，我找到外婆家的大宅院。

泉头，我外婆的家，曾经是我心心念念的地方。如今，站在外婆家的大宅院门前，我想起了小的时候……

朦胧外婆梦中留，

自幼未牵慈祥手。

而今感念当年事，

我心时时飘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