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不去的情结 文/陈华平

永恒的岁月

<p class="ql-block">抹不去的情结</p><p class="ql-block">文/陈华平</p><p class="ql-block">前几天,闻听今年是广东农垦建垦70周年,心中不由泛起微澜,一丝情结涌上心头,多少青葱美好的岁月渐渐远去,多少光阴的故事仿佛如影浮现。农场,承载父辈多少青春芳华,记录孩时多少难忘美好的回忆,我的根在那里,我的心系始终于那片土地。每每回一次农场,我都要一个人静静地信步于附近的下溪村、志满村、鸡场、奶牛场等,这些地方都是当年我玩耍的乐园。水沟里钓鱼、摸田螺,水塘中玩耍、摸河蚌,夏天摸蝉蛹、粘知了,橡胶林里打翁、摘蘑菇,偷摘黄皮、爬树捉迷藏……一想起这些,心中不由一番感慨。曾经有多少人说过,人生如果能从头再来一次,一定会活得更出彩。然而天意不可违,过去的就只能随风飘散了,往日的情景只能于梦中相见,正如歌词里唱的一样:时光一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时光难倒回,我只有在梦里相依偎……</p> <p class="ql-block">今天,趁着回家看望老母亲的空闲,我又一次于场部四周闲逛起来:机关大楼、农场别墅小区、新建的球场、场部小学、还有我曾经居住的老屋——一间面积不大的平房。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我就出生在粤西农垦的湖光农场,尽管那个年月苦涩且沧桑,但毕竟是农场养育了我,后来我通过参加当年(七九年)的高考,入读了湛江农垦师范学校。可以说,我们是农垦真正培养的第一批正规师范生,寄托了农垦教育事业的希望(我们这批师范生自然也都为农垦教育的发展付出了很多)。从师范学校毕业后,我毅然回到湖光农场学校当个教书匠,在三尺讲台上洒下无数汗水,教出了几批合格的小学毕业生。以后因工作调动,我去到市区继续我的教书生涯,但因为父母一直生活在农场,那颗萦怀的心也始终放不下。</p> <p class="ql-block">光阴似箭,岁月不居,一转眼我离开农场就三十二个春秋了。走在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多少往事恍如昨日重现。我们父辈那一代人,为响应国家号召,从五湖四海来到了湖光农场这片荒凉而又贫瘠的地方,奋战垦荒,流血流汗。白天头顶烈日挥锄在野岭上,晚上就窝在自己搭的茅草棚里睡觉,吃不好,睡不暖,生活条件及其艰苦。尽管如此,父辈们怀着对党的赤胆忠心,对祖国的无限热爱,“活着在农场干,死了就埋在橡胶树下”,硬是开垦出大片的荒地,种植橡胶、甘蔗、水稻、剑麻等亚热带植物,为农垦的种植事业和国家的经济建设默默而又无私地奉献了青春和汗水。70年过去了,父辈那批人,现在大多数人都永远长眠于这片土地上了。每每想起他们当年披星戴月、战天斗地的辛勤劳作的情景,也从不喊一声苦叫一声累,不计较个人得失的思想境界,眼睛就禁不住湿润了,心生万分的感慨,父辈们不愧是一群拓荒的老黄牛,是那个年代最可爱的人。</p> <p class="ql-block">我记忆中的老场长王金昌(后来调到湛江农垦局当任局长),当年以四野副营长身份带领战士们解放海南岛的功臣;当建国初期国家遭遇困难之时,又脱下军装,带领广大的官兵、干部知识分子及工人,开垦建场,种植橡胶树,为国家输送大批橡胶有力地支援国家的经济建设。正是当年在以王金昌等人为领导班子的坚强领导和率领下,湖光农场的垦殖事业搞得如火如荼,风生水起,多次完成上级领导交给的重任,因而得到中央领导的表扬及肯定,朱德、叶剑英、王震等国家领导人多次亲临湖光农场视察和指导。国家农垦部部长王震还因此为湖光农场亲笔题词“艰苦奋斗,勇于开拓”以示褒奖。这种荣誉足以让湖光农场广大干部工人引以为豪,湖光农场亦由此成为湛江农垦的一面旗帜。老一辈农场领导干部花进友、叶春林、姜望芝、王成仁、刘明超、王树品、段松格、谢车新等,及老一代工人郑惠英、陈李汉,梁松遥,吴菜英、黄爱珍、黄月英,还有农场早期第一批的老教师余美霓、刘品瑄、钟其彬、梁志梅等,他们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几十年,为农场的垦殖事业发展和传承做出巨大的贡献,不愧是农场的骄傲,是湛江农垦一座晶莹的丰碑。致敬老一辈的农场开拓者!</p> <p class="ql-block">这就是当年我读小学的校园。它是由四栋平房围城的一个大院子,从一年级到五年级的学生都挤在这里读书。我的家就在学校附近,因而特淘气的我就把学校当作是我的乐园。经常约几个趣味相投的玩伴,爬到教室房顶上打飞刀,打树籽(琵琶树上结的籽)战一类的游戏。我读一年级的班主任叫吴玉珍,是很严格且责任心极强的一位老师(现在八十多岁健在),我的“劣迹斑斑”也因多次被吴老师家访而受到父亲的严惩。印象最深的是,学校里偏西北的地方住着几个知青老师。闲时我常常跑到老师宿舍里玩,听老师弹乐器,拉二胡,讲故事。有时也和老师打打牌,玩玩游戏。总之,感觉知青老师带给我很多新鲜的玩意及快乐。他们的文化素养及气质,多少对我起到潜移默化的影响,使我的野性收敛了许多,慢慢循规蹈矩,以后比较顺利地完成我的小学学业。我的母校,记录了我懵懂童年的许多足迹,也留下了童年岁月中的许多美好的回忆。怀念我的母校,就在前天,更名为湛江市麻章区志满小学的它,正在举行第一届的校运会。我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小学生们的比赛,努力寻找昔日的影子。但无论如何我绞尽脑汁,那曾经熟悉的情景怎么也显现不出来,心里别是一番滋味。</p> <p class="ql-block">这是我孩时居住的房子,是面子不大且简陋的平房,大概只有二十多平方米吧。我们一家五口人就挤在这样的平房里,但当时也不觉得拥挤。一家人和和气气、相濡以沫生活在一起,苦中有乐。其实当年场部机关只有九栋平房,每栋平房住九户人家,都是和我家面积大小一样的房子。家里有四五个孩子的,居住就比我家更捉襟见肘了。那时每家的孩子至少都有三四个,九栋人家的孩子算起来,就有百十号人了,要是晚上聚在一起,那就热闹了。捉迷藏、踢罐子、玩游戏等,把场部的夜晚吵得不能安宁,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孩子们欢闹的气息。说来也怪,在我的记忆中,虽然这百十号孩子,年纪相差几岁到十几岁,但玩起来却那么投缘,无拘无束。也很少发生口角乃至因争执而引起的大打出手的现象,尤其是男孩子。这都得益于我们的父母平日里对孩子自我约束的灌输及严格管教。</p> <p class="ql-block">俗话说,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家乡人。从场部九栋走出来的孩子,那种对故乡依恋的情结,就像一杯陈年的老酒,时间越久越甘醇,越有滋味。这种几十年来浓烈的牵挂情怀,终于转换成盼望已久的相聚。2019年10月3日这天,趁着这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之际,曾在湖光农场场部九栋居住过的100百来人,相聚于农场的机关办公大楼前,圆了一群相思了几十年发小的心愿。尽管一些人已几十年未谋面过,年纪也相差很大,却阻隔不了天赐的邻居缘份、因兴趣相投结下的友情,抹不去对曾经在一起渡过的美好时光的怀念。</p> <p class="ql-block">这几个同龄人发小,从小学一年级到高中毕业,一直都读书生活在一起,朝夕相处,结下了深情厚谊。1979年,他们从学校走向各自的工作岗位,接过他们父辈未完成的事业,一起为农场谱写新的篇章。后来大多数人都离开了农场,开辟了新生活,但发小加同学的友情往来,一直细水长流,从不间断。对养育的故土,也一直梦寐不忘。2019年,恰逢是这几个发小高中毕业40周年,自然该是好好热闹一番了。</p> <p class="ql-block">父辈们种植的大量橡胶树,把收割的胶水制成干胶后往上交,以支了国家的经济建设,同时无处不存在的橡胶林,也不经意间为我们这般孩子营造了一个充满情趣的乐园。记得夏秋季节,橡胶树籽成熟了。在强烈太阳光照射下,树籽就一个个噼里啪啦地爆裂开来,掉落地下。我们就捡起橡胶籽当玩物来玩。有时嫌捡的橡胶籽少,就干脆爬到橡胶树上,使劲摇晃树枝。橡胶籽就雨点般的落下,然后滑下树忙着捡橡胶籽。这时只恨两只手不够用,分秒不停的东捡西捡,身上的口袋全都装得满满的。有时会把捡来的橡胶籽收集起来,拿到收购站去卖(据说橡胶籽可以榨成飞机油),换来的零钱拿去买零食吃以解馋。有时几个玩伴聚在一起,比较一下谁捡的橡胶籽漂亮、新颖,好炫耀一番。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分享自己的战利品,以博取更多眼球的关注。</p> <p class="ql-block">酷热的夏季,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后,橡胶林里会给人一些意外的惊喜。走在林间,就会发现很多新鲜可食的草菇钻出地面来(刚冒出头的那种草菇最好吃,且新鲜),采摘回家洗干净煲烫,味道鲜美,是一道绝味的美食,回味无穷。男孩子的最爱,就是在橡胶林里打瓮。橡胶林里的地面都比较松软,随便就能找来一些土块。三下五除二搭好土瓮,烧红土块后,就在土瓮顶上轻轻捅个小窟窿,往土瓮里丢食物,什么蕃薯啦、芋头啦、马铃薯啦、玉米啦,等等(那时鸡是不容易弄到的,但偶尔也会摸到一两只鸡来)。丢完食物,把烧红的土块慢慢敲碎,把食物掩埋好,十几分钟后,就可以挖出来美美地享受了。</p><p class="ql-block">虽然我不知道今后农场会怎样的发展,但我对农场的感情一如既往,农场的情结永远也抹不掉。农场的明天会更美好,因为祖国越来越强大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