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圃纪事

云凤斋主

睹前：圃者，土也。末耕，无畦，无埂，谓之土；既耘，经农人深翻，平整，即为圃也。昔晋公子重耳，去国离乡十九年，惶惶如丧家之犬。某日行于村野之上，饥寒交迫，见一老者躬耕田间，命从人前往索食。农人弯腰取一土块奉上，重耳以为轻慢，欲鞭笞之。随从且劝且贺曰：土者，国之根本也，此兆大吉，主公不日将登大位耳。果然，重耳归国不久，为族人拥戴，是为晋文公。吾与圃、家与西，似有不解之缘，忆昔自归德古城北迁之后，童稚之年，为寻一口饱饭，曾随长姊沿铁轨西行探亲；及长，由区赴市，自八八区健康路至市委办公处，一路向西；站前之云凤斋，再迁西城花园，更有不惑天命，耳顺之后，凡卅年屡屡随心仪踏郊之西圃，康林河畔，三陵台乃至香山眼镜湖，鬼见愁，清凉寺中，春夏秋冬，风花雪月，躬耕垄亩，吟诗作赋，俗中伴雅，雅终脱俗，咀嚼，品味，长留脑际，心头，援笔记之，得清平乐词若干，为晚霞添彩，为桑榆增色，是为序。 “清平乐”向阳花正黄转日莲下，向阳花正黄。长裙曳地染香芳，身姿随风倜傥。籽实镶在盘上，排列战阵一样。风流此君别具，夙愿今朝得偿。 “清平乐”油菜花黄东风化雨，西圃春意浓。油菜花黄引蜂至，蝴蝶弄舞西东。丛中细观嫩叶，那个巧手剪就。凤髓饮罢神怡，笔底久久功成。 “清平乐”池畔荷香芳草萋萋，荷塘周遭密。蟋蟀跳后蚂蚱飞，鱼儿争相嬉戏。芙蓉叶碧如伞，蒹葭葳蕤夾道。水珠翻滚真美，荷香随风入鼻。 “清平乐”凌霄花开朵朵凌霄，氤氲盛开颜。诗情画意彰情怀，片片浪漫唯美。襟绕红巾生辉，黛镜难遮秋水。花香嗅到心里，笑意溢上眉梢。 “清平乐”记那日野餐榴花绚烂，映红了笑颜。皂衣素裳迎风展，看俺席地幕天。野餐别具浪漫，喜鹊翻飞伴咱。饮罢玉液凤髓，高歌一曲向天。 “清平乐”玉米丛中干直身壮，叶绿三尺长。苞谷穗子牛角样，籽饱丰收在望。玉米丛中观望，款移莲步黙想，汗滴禾下不苦，皆因天在心上。 “清平乐”静园暇思巉岩怪石，倒影潭底留。北海涛声入耳来，叵奈扰我情愁。昨日铁马奔驰，迢迢千里咫尺。久旱喜逢甘雨，自夜到昼不足。 “清平乐”夏游清凉寺清凉寺中，太祖拴马处。根深叶茂冠似盖，树下凉风徐徐。西院那株海棠，花色洁白如玉。悄然踮足走过，香染卿衣袍袖。 “清平乐”公孙树下公孙树下，金叶铺满地。长裙曳地染香芳，身姿随风倜傥。皂衣素裙是谁，昂首舒腰展臂。舞步款款翩翩，何时下得翠微。 “清平乐”圃中赏竹不枝不蔓，昂首向苍天。绿叶剪就刃似剑，冰封雪压等闲。亮节高风以远，虚心向贤终年。三生若有建树，此公榜样在前。 “清平乐”三陵台怀古梁园一隅，有数丘起伏。虎踞龙盘势不俗，百株汉柏葱郁。戴氏三公千古，史迹而今谁识。小也那日登临，气吞万里如虎。 “清平乐”重游青云山青云山巅，银杏叶灿烂。闺蜜树下话当年，笑谈春光无限。虽是两鬓霜染，步履矫健如前。芳华青春仍在，舞姿婀娜柔曼。 “清平乐”再访汉梁文化园流长源远，汉梁文化园。秦篆唐诗宋词赋，散布阁中山前。更有茂林修竹，曲径巧通桥涵。百中数过加一，且待轻风漫卷。 “清平乐”九九回眸花甲之年，何物遮双眼。桎梏碎处真缔现，该息肩莫流连。似逢如意甘雨，如沐春风吹拂。白马过隙有时，看我自有主见。 “清平乐”日月湖登樱花岛天高云淡，日月湖水蓝。泛舟波上风微软，鱼翔浅底堪羡。清香何处飘来，樱花岛上是源。携手下船豋岸，倍觉玉液真甜。 “清平乐”芦苇帳裏蓝天陽光，金風拂面爽。喜鹊啁啾任飛翔，芦苇帳裏倘佯。今朝返樸归真，仿佛莫氏北鄉。誰言夕陽無色，呼君快些妆上。 “清平乐”文雅台遐思东南一隅，万世师表处。台名文雅已千秋，故地重游忆旧。夫子当年讲学，桓魋代檀驱丘。尊师人文蔚起，献智国运昌隆。 “清平乐”疑义相析云凤斋大千世界，古往并今来。学说多少费疑猜，人生真缔何在。就说幸福二字，答案千奇百怪。云凤斋中曾析，夜阑凝神挂怀。 “清平乐”香山枫叶层林尽染，香山红叶瘦。学子倚石眸远望，胜景赏心悦目。云知乐濠牵手，软语轻言喁喁。翠微亭下说甚，山下湖柳尽知。 书后：幸福者，国人千古不易之话题。古往今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若询百人，恐有两个五十之认知，感悟。对此，先贤似有定论，曰：“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可有人疑之：花烛之夜，良人他适，存者何福之有？ 商务印书馆，1983年1月版《现代汉语词典》第1411页载，“幸福”，使人心情舒畅的境遇和生活。由此观之，“境遇和生活”是现实的外在，看得见，摸得着，用得上；“使人心情舒畅”是主观的内存。心情、感悟、美好、愉悦，心旷神怡，耐久寻味。然而，因生活，阅历，学识，际遇的各异，使其感悟，愉悦的外在与深浅恐是不同的。试想，贾府中戎马一生的焦大和多愁善感的林妹妹，情愫，忧乐，好恶能是共通的么？！ 笔者不敏，对“幸福”之端底亦曾思之。窃以为，凡可娱人耳目，足食丰衣的外在，皆可称之为美好；令人咀嚼回味，难以忘怀，进而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的记忆，哪怕是片断，点滴，枝叶，涟漪，都是堪称之为“幸福”的。即使是只语片言，鸿爪雪泥！庄周曾言：“喜怒哀乐不入于胸次”。安宁恬静，返樸归真，缮养身形心性。凡情，境，事，为，可予人本真，自然之良知，益己身心，勿损他人，即为幸福。春花之灿烂，夏果之美满，秋天之丰颜，冬藏之心甜。君不闻“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乎？其纯，其真，时时增益，历久弥新！ 《西圃纪事》粗录春夏秋冬吾身之行藏，心神之迹，与“古城一日谒故园”成姊妹之篇，供翌日暇时之思，以慰桑榆矣。是为书后小记。 时在辛丑冬月廿八 西历2021年12月31日于云凤斋内 2022年5月21日商丘东郊桥头 2022年5月22日北郊双八镇 2022年5月3日商丘新师院 2022年4月9日帝和南岸凯旋大桥前 2022年4月11日日月湖樱花岛 2022年4月12日商都公园 2021年6月13日西郊运动公园 2021年10月25日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