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尘散尽话《情债》，——刘先才长篇小说《情债》浅析

止水孤鱼（郝秀琴）

浮尘散尽话《情债》

郝秀琴

和刘先才初识。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忠厚、朴实、不善多言。那时候，他正在一家物业部从事保安工作。言谈中，他告诉我正在写一部长篇小说，因为见面时间很短，比较匆忙，我没有细问他究竟写了什么题材的小说。一晃几年又过去了，今年春天，我突然接到他的电话，他爽快地告诉我，想出版一部长篇小说，隔着话筒，我听得出他内心那种抑制不住的喜悦，也感觉到他创作后的那种快意，以及期盼这部书早日问世的急切之情。

　　通话后不久，我接到了他寄来的稿件。阅稿之后，我对刘先才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这位“文革”前夕出生在凉城县一个小山村的他，从小家境贫寒，仅仅读过八年书，初中刚刚毕业，就中途辍学。他放过牛、打过窑、学过画匠、当过纸匠。后来，偶然一个机会，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部队生活真正塑造了他，在轰轰烈烈的军旅生涯中，他荣幸地参加了老山前线战役，将自己的热血洒在保卫祖国神圣领土的战场上。1990年4月，部队组织坦克训练，在抓拍新闻照片时，他从坦克上摔下来，后来，他带着七级伤残从部队服役回乡。他的不平凡的经历，造就了他不平凡的人生。服役回乡的时候，他身带重残，还赶上下岗潮，在工作、奋斗、志向之间曾经有过徘徊和探索。他多次求职，卖过对联，摆过地摊，虽然不能干重体力活，但他从来没有以自己是伤残军人而自居，面对社会，再次挑战自我。但无论他做什么工作，都没有忘记，心里一直还怀揣一个文学梦。许多年，他持之以恒、孜孜不倦地学习和写作。历经几年的努力，终于将长篇小说《情债》问世。这是他多年的一个夙愿，三十多万字饱含着他的心血、汗水、希冀、企盼、梦想。

　　《情债》是刘先才的处女作，这是一部叙事完整、结构完整、故事完整的长篇小说。情节繁杂，人物众多，跨越的时间比较长，将近四十多年的一段历史，其中经历了一个特殊的年代——人们的灵魂在那样一个时代背景下，几乎是扭曲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是错位的。许多事情的发生甚至是荒诞而不可思议的，作者用一种新现实主义表现手法，突出了小说塑造人物的真实感和纪实感，使小说整体情节的布局和描写还是有一个结实的精神作为支柱。全书人物的登场，似乎分不清谁是真正的主角，是袁兴旺还是袁树庭，是李平如还是李月英，似乎都不是，这是一群小人物的生活现状，也是当代农村农民生活的一个缩影。作者将一个又一个人物，一件又一件发生在他们身上碎片化的故事重新交织、连接、组合在一起，形成一部有起伏有波澜，有矛盾有冲突，有故事有情节的长篇小说。

　　《情债》为我们揭开冰凉现实中一群小人物的生存生活的法则。

在一次酒席宴上，袁兴旺突然猝死在酒桌前，他的死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在那个特殊的“文革”年代，不问青红皂白的军宣队听一面之词，就把李平如抓进了监狱，一波未平又起一波，这时候，袁兴旺的媳妇李月英，也就是李平如的女儿开始了艰辛的上访之路，为夫为父见证清白，她历经了千辛万苦，终于打赢了这场官司。后来，她带着一儿一女远离山西恒山嫁到了内蒙古锡林郭勒，儿子袁树庭出生在这样一个充满戏剧色彩的家庭中，随母流落到异地他乡，因为没有把握好人生的航标，逐步走向堕落，最后，惨死在父亲袁兴旺的坟头。故事情节委婉曲折，初读小说，给我的印象是一个生存秩序略显杂乱的，甚至有点乌烟瘴气的乡村小说，但细读之后，却让我感觉到，这是一部尽情展示小人物生存生活的作品，小说中无论哪一个人物，都要经历曲折最后才获得蜕变。他们没有太大的成功，也没有给予读者一丝正能量，命运虽然大起大落，但结局都很不幸。正如作者写道：“散不尽人间情债阴阳难归还。”

　　《情债》的故事发展让人感到百味杂陈，欷歔不已。许多情节是一种本能的原始化的描写，在每一个人物的设计中，都暗含着不同类型的命运。以小见大，以小人物来见证历史，这样的写法带给读者一种真实感和可信程度。刘先才是土生土长的乌兰察布凉城人，从小说中，可以看得出他生活底蕴和人生阅历的深厚，他在书中大量描写了一些当地农村的习俗，各种节气，婚丧嫁娶，人情风俗，和尚、道士、乞丐、算命的、看风水的都自然地融进情节之中，读后让人感觉格外贴近生活。从李平如过年时候把张大仙请下山作为全书的开篇，一直到结尾，仍然是张大仙为死者袁树庭超度亡灵。他一语道破玄机：“树庭的死纯属必然，按照周易八卦，他出生的时辰是正午，与其生父相克。”这就是说，必然这样结束他的人生。张大仙这个人物贯穿始终。看似一条明线，实际是对自然、天地、人生、命运的一种暗喻。

　　刘先才以小说的形式反映了一段历史。我们可以从故事的背后窥视出那个时代中国农民特有的精神脉络。他塑造了李平如、李月英、袁兴旺、张大仙、袁树庭等人物，以这些人物为主线，引出更多人物的出现和登场，虽然有的人物寥寥几笔，还是很生动也很生活化。《情债》的可贵之处，还在于语言叙述的朴实，作者没有脱离生活去凭空想象，去天马行空地构建故事情节，而是在展示人物的心理状态与生活状况的描写中，用更贴近生活的语言去剖析他们的内心世界。所以，每个人物的命运发展以至最后的归宿都合情合理，符合他们的思想意识和行为标准。人物虽然多，但各占一席，不拥挤，不冲突，生动、真切、清晰，游刃有余不慌不忙地展示着发生在身边的人情世故。

　　《情债》是一部值得令人思考的小说，许多场景看似不经意的描写，读后却告诉人们一个很深刻的道理：情债要用情来还，血债要用血来偿。这是一个很普遍的道德伦理，但现代人却把这个道德伦理忽略忽视了，许多人在精神上处于迷茫状态，就像袁树庭之类的人物，不知道自己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更没有道德准则和崇尚情怀。如张大仙断言：“即使他活着只能给家族、社会乃至凡是与他有过接触关系的人带来灾难和不幸。”

　　总之，《情债》的出版（由团结出版社出版发行），给刘先才的文学创作奠定了基石，希望他踩着这块基石，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文学之路，尽管这条路很漫长很艰难很曲折，但只要心怀梦想，让文学照亮灵魂，自觉形成一种责任和担当，忠实显现社会的复杂性和现实性，写出更多更好的上乘之作。

郝秀琴简介：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诗词协会理事。实力派女作家。

出版散文集《六合琴声》《漂泊羊城》《等你，在最初的地方》《隆盛庄记忆》《色彩流动的河》《韶华之约》，中短篇小说集《参商情缘》，长篇小说《血之梦》《雪伦花》《浮云若梦》《直销难民》《孤独的羊城》《倒流水》，诗歌集《杯底世界》，

主编隆盛庄系列丛书9部。曾获内蒙古乌兰察布市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首届林非散文奖最佳散文集奖、国际东方散文银奖、乌兰察布市文学创作基金资助奖等奖项。

2005年9月从内蒙古草原漂流到广州，凭借其坎坷多变的人生阅历以及扎实的文学功底，创作出南国漂流系列三部曲，其中《漂泊羊城》出版后，深受各界好评，成为南漂题材中不可多得的精品，并被CALIS联合目录收录。郝秀琴也被赋予“南国漂泊派女作家”之称号，从而奠定其在文坛的地位。

美篇编辑：止水孤鱼

美篇插图：百度图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