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近代大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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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说：“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我们生活中不断地与物发生关系。无论是山泉清溪，有人行旅；无论是草木花卉，有人清供。

茶是喝的，书是看的，诗是诵的，画是游的，器是造的，物是观的，所有的这些，构成了中国人的审美和哲学，也正是所有的这些，不断的丰富着我们的物质和精神生活。

近代史自1840年以来，儒学等国学反倒成了糟粕被国人唾弃，人们贬低的理由“不实用”等等；但近代史有一人，学贯东西，分享小故事一则。一次酒会上，一个美国女士看着留辫子的一个中国人，想嘲笑他一番，于是学着唐人街腔的破碎英语，一字一字问道：“likesoup？”（喜欢这汤吗？）辜鸿铭礼貌地点头微笑。美国女士认为辜鸿铭连最简单的英语都听不懂，便不再答理他了。酒过三巡后，轮到辜鸿铭起立致词，他登上台，操一口流利典雅的英语发言，大家对他赞叹不已，现场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演讲完后，辜鸿铭坐下来，也学着那女士的腔调，低声问道：“likespeech?”（喜欢我的演讲吗？）那女士羞得满脸通红，不敢直视辜鸿铭，连忙退下了。辜鸿铭是谁？他是民国时期学贯东西的一代名家。精通英、法、德、拉丁、希腊、马来西亚等9国语言。获得过13个博士学位。他特别热衷向西方人宣传东方的文化和精神，他所宣传的内容，给西方产生很重要的影响。当时很多西方人不远万里排队听他来授课。辜鸿铭推崇儒学，蔑视西学。也正因如此，与胡适、陈独秀等人展开了激烈的文化之争。

但辜鸿铭是一个有气节的学者，也是君子。他们之间的矛盾，仅在于文化上的争斗，没有上升到人格层面。虽然闹过一些不愉快，但彼此敬重对方。让辜鸿铭敬佩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北大校长蔡元培，一个是他自己。说这话的原因，「是蔡先生点了翰林之后不肯做官而要去革命，到现在仍在革命。」而他自己，「自从跟张文襄（张之洞）做了前清的官以后，到现在还在保皇。他的一味保皇，也是与陈独秀、胡适等人的新文化之争的一大源头。他虽然保皇，但并不影响他传播高深的古典学问。

真正的中国人也许丑陋，但丑陋中没有丑恶；

真正的中国人也许粗俗，但粗俗中并无好斗和嚣张；

真正的中国人也许愚蠢，但愚蠢中并无荒谬；

真正的中国人也许狡猾，但狡猾中并无阴险。

—— 辜鸿铭 ​

拜读过他所著的中国人的精神又名春秋大义，虽然只是一篇演讲稿，但文字所蕴含的力量是无价的。

近期因为一部电视剧《觉醒年代》他再次走进大众视野。

或许他所定义的中国人正是他所信仰的儒家那样

辜鸿铭的《中国人的精神》，仿佛看到这个顽固的老人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里，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中国人的魂与根，不谈书中一些落后的观点，这种勇气和信念，已是难能可贵。而且历史唯物主义也告诉我们，不能脱离时代背景分析历史人物。身为中国人，了解自己区分于别国的内在品质，感受流淌在血液中的文化之根，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之前看《觉醒年代》的时候，我太讨厌这个老头了。但现在想想，先生自有其风骨。

“真正的中国人也许是粗糙的，但粗糙中没有粗劣。真正的中国人也许是丑陋的，但丑陋中没有丑恶。真正的中国人也许是庸俗的，但庸俗中没有侵略和喧哗。真正的中国人也许是愚蠢的，但愚蠢中没有荒谬。真正的中国人也许是狡猾的，但狡猾中没有狠毒。”“我认为，孔子为中华民族所做的最伟大的贡献，是他给了他们一个真正的国家观念。”他精通十余种外语，他翻译了《论语》，《中庸》，他见识过外国的文化风貌，但他仍以东方文化和精神为豪。他的傲气背后，是强大的民族自信和文化自信

辜鸿铭做官讲学三十多年，师爷气和书生气使他特别喜欢评论当世人物。袁世凯死的时候，全国举哀三天，而辜鸿铭却特意请来一个戏班，在自个儿家里大宴宾客，庆祝袁氏归天。辜鸿铭所臧否的人物，当时不但大都健在，而且权势未衰，他却能一一指而骂之，实乃一介任气忤物、不惜开罪于人的狂狷之士。

其实最开始我对辜鸿铭的印象就是多语言者➕清末腐儒➕“我的辫子在头顶上 你们的在心里”

无论是古人还是历史 虽然都是研究过去的东西 但展望的是未来

以今判古要不得的原因是两者的经济基础和思想教育不是一个时代也不是一个层次

与其站在今人角度批判前人的腐朽 不如想想为什么现在经济和制度进步了 但是思想依旧落后

儒家思想是很有魅力的，孔子是有大智慧的。而那些教条形式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过得，从而让人觉得迂腐。中国人确实是拥有着成人的成熟理智的大脑和孩童纯洁美好的心灵，中国女性也确实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温顺美，但这种美是建立在夫妻平等，丈夫爱护保护妻子的基础之上的，非君子善于利用死教条来教化一切为他提供利益的人

人类需要宗教的原因和他们需要科学、艺术、哲学的原因一样，都是因为人类是一种有灵魂的生物，在他们身上的这种灵魂，能让他们不仅探索现在，而且也探索过去和未来一而不是像动物那样只关注现在，这种灵魂让他们感到需要了解我们所生活的宇宙的秘密。——辜鸿铭《中国人的精神》

“中国人的精神是温良加之同情与人类智慧的力量，中国人之所以有这种力量、这种强大的同情的力量，是因为他们完全地或几乎完全地过着一种心灵的生活。如果说中华民族之精神是一种青春永葆的精神，是不朽的民族魂，那么，民族精神不朽的秘密就是中国人心灵与理智的完美谐和。”

————辜鸿铭 ​

什么才是高质量的生活。实际上，当我们去思考幸福的意义的时候，我们已经是在探索生活与生命的意义。对生活的意义的追求，是荣格分析心理学的关键，也是以心为本的心理分析的核心。

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一个人生命与生活的意义，可以反映在他人或社会与文化的心灵中。我们本来靠“良心”来生活，一旦拥有了良心，甚至已不需要追求死后的灵魂，“天地良心”便可使人获得永恒。

真正的中国人是用心来生活的人，借用辜鸿铭先生在其《春秋大义》中的总结，过着一种心灵生活的人才是真正的中国人。

于是，若是当代的中国人仍然拥有这样一种心灵的生活，那么他们就能拥有“称心如意”的中国人的幸福。不幸的是，辜鸿铭先生说，他是最后一位真正的中国人。人们失去这种心灵的意义和心灵的生活久已。

所幸，我们的文化，尤其是在文化的无意识层面，仍然为我们守护着这种心灵的意义。

在我们的传统中，世道也是由人心所立，我们称之为“世道人心”。一个人生活和生命的意义，也便体现在这由人心所塑造的世道中。心中自有天地，可包容世间万物。

于是，一切宇宙人生，便都可在此人类自身的心上安顿。

正如孟子所说：“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

我们的良心，世道人心和天地良心，在我们中国文化中具有特殊的宗教性的意义和作用；由此寄托着内在的充实和生活与生命的意义。

于是，由“良心”可见，在我们以心为本的心理学中，也包含了中国文化中的宗教情怀和终极期望。

摘自申荷永老师2007年在爱诺思东西方文化圆桌会议上的主题演讲：心理分析，现代化的东方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