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也曾是“吃货”

石头

当过知青的人对当年的吃都有深刻的记忆。 下乡第一顿饭吃的是白菜馅包子，我记得一连吃了六个大包子。从第二天开始伙食基本就固定为“两黄一白”了，早上是玉米面饼子玉米面粥；中午每人两个馒头，饼子随便吃；晚上又是饼子、粥。知青每人每月11元伙食费，早上咸菜，中午晚上大锅炒菜，吃好谈不上，吃饱没问题。 网络图片 　　农活大都是重体力劳动，那时感觉特别能吃。某天上午收工时，小队分给每人五斤西红柿，我们在井边洗洗，边走边吃，到了知青食堂，西红柿吃完了，中午饭也一点不少吃。公社组织挖河，各村出劳力，派去参加挖河的知青每人带一张一斤面粉烙的饼，中午在工地吃一大碗猪肉白菜粉条豆腐大锅菜，那张饼也吃的一点也不剩。 网络图片 　　村里离火车站不远，偶尔买点零食解解馋。有天吃过晚饭，溜达到火车站花了八角钱半斤粮票买了一斤蛋糕，吃了一块又一块，不知不觉一斤蛋糕也下了肚。 网络图片 　　为改善伙食，食堂有时给大家包饺子。每次包饺子都特别热闹，一、二、三小队各派五个知青帮厨，大队的一些管理人员也一起帮忙。中午开饭时，八十三个知青在热气腾腾的大锅旁排队等着捞饺子，个个都恨不得把饺子吃到嗓子眼。有一些知青拿饭盒盛满饺子，回宿舍后把饺子倒在脸盆里，往返两三次，晚上接着吃。每逢吃饺子，当天晚上的饼子就会剩下很多。 JZH和石头 　　计划经济年代，农民没有肉票，知青们平时想吃肉只能是舌头碰碰牙。知青JZH的父亲在市食品公司管特供，他回家先给父亲做好前期铺垫工作，大队再写报告申请特批知青们的吃肉指标，他热心善良的父亲半公半私的为知青们解决了吃肉难的问题。食堂买回肉后，头天晚上几个炊事员忙活半宿，炖好满满一大锅香气四溢的红烧肉，次日中午八十多个知青每人一份。肉越吃越馋，知青们吃了这回盼下回。某天食堂又买了猪肉，知青们都期待着次日中午喂喂肚里的馋虫，可第二天早晨，炊事员发现昨晚做好的一大锅肉只剩下锅底一点汤汁，不知哪个胆大包天的蟊贼先下了手。眼巴巴等着吃肉的知青们很气愤，但也只能是“骂街的口干舌燥，吃肉的顺嘴流油”。这起悬案至今未破，偷肉者肯定是本村熟悉情况的人（或许老乡或许知青）。 网络图片 　　我们大队（村）有个规模比较大的粉房，生产的淀粉除了做粉条外，还送到市里冷饮厂生产冰棍用。每次送淀粉到冷饮厂，冰棍可以随便吃。那年夏天，我跟车给五一电影院旁边的冷饮厂送淀粉，人家拿出一大包小豆冰棍招待我们，我们看着不要钱的冰棍，放开肚皮，也顾不得凉不凉，三口两口就是一根。超过十根以后，速度慢下来，我们几个比赛看谁吃得多，我吃了十七根，一摸前胸已经冰凉，喉咙也麻木了，第十八根吃了一半实在吃不下了，那次创造了自己一口气吃冰棍的最高记录。 网络图片 　　生产淀粉产生大量粉渣，开始用粉渣喂猪，时间一长猪也不爱吃，粉房附近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大队得到了一个信息：蠡县某村用糖稀做米花糖，对糖稀的用量比较大。村里招聘了一个会用淀粉渣子制作糖稀的师傅，那人指挥工人们把粉渣晒干，经过粉碎蒸煮密封发酵等一系列工序，散发异味的粉渣糖化成了糖稀。既解决了环境污染，又给村里增加了收入。 知青高沛然是大队上的拖拉机手，隔段时间就去蠡县送糖稀，她说蠡县那边很欢迎我村生产的糖稀，人家好吃好喝热情招待。说得我动了心，也想去那村改善改善伙食。 1976年冬，我以结账的名义跟着河北12小拖拉机去送货，拖车斗里躺装着两大桶糖稀，每桶约有400斤。我们穿着厚厚的棉大衣，戴着棉帽子，坐在大桶上，奔向那顿丰盛的午宴。 冬天的公路上少有行人，车辆也少。拖拉机以三档最高车速前行，拖拉机快到那个村时，经过一座公路大桥，桥面离水面距离有十几米。拖拉机驶过大桥后，在下坡的引桥上车速更快了。我坐在大桶上正想着那个村的招待午饭会有几个好菜……突然拖拉机猛然右转，一头扎下引桥护坡，等我和高沛然反应过来时已被甩下拖车，司机小毛儿还手握方向盘，木然的坐在驾驶座上。两个大铁桶还结结实实绑在车上，可拖车的轮毂已经碎成好几块。公路上看热闹的老乡们七嘴八舌的说：真是命大，一个也没死！我们尴尬的爬起来，拍拍土，查找事故原因。原来是连接拖拉机前轮的一个开口销掉了，方向盘失灵了。如果早几分钟在桥上发生此事，拖拉机冲破栏杆掉下落差十几米的河里，我们绝对是非死即伤。 12马力小拖拉机/网络图片 　　我们在工具箱里找了根铁丝固定了前轮连杆，发动小拖拉机爬上公路，狼狈不堪到了那个村。给对方简单叙述了情况后，老乡们派人去处理事故拖车，又给我们包饺子，简单做了两个菜，那顿饭吃的味同嚼蜡，别提多背兴了。 　　返程路上，我们三个人挤坐在没有驾驶室的拖拉机头上（拖车留在了蠡县），水箱有些漏水，寒风将水吹在裤脚和鞋上，我脚上一双刚买的翻毛皮鞋变成了冰鞋，夜里行车，又冷又饿，半夜十一点才回到村里。事后很是后怕，有惊有险的事故是嘴馋的代价，好在老天保佑，躲过了一劫。 四十多年过去了，人们早以不再为温饱发愁，见面也不会再问“吃了吗？”，但下乡当知青时的贪吃往事却永远留在了记忆里。 2021年11月28日于鹿泉 　　*** *** *** *** *** 附网络资料：用薯渣熬制糖稀 鲜红薯或薯干磨粉后，余下的粉渣中仍残留着大量的淀粉。对红薯渣进行熬制，每100千克粉渣可生产糖稀60千克左右（糖稀可广泛用于食品加工等）。薯渣熬制糖稀的方法是： 1、生麦芽 取大麦13千克，开水浸泡2分钟后捞出，放入小缸内，用湿布蒙上，根据温度高低放置3-7天，使之生成3.30-5厘米的大麦芽。 2、研磨 用石磨把大麦芽像磨薯粉那样磨成浆状（用粉碎机打浆也可），注意麦芽浆的浓度不要太低。 3、配料 在大萝筐里装干粉渣60千克，加入适量稻壳（粉渣与稻壳体积比为5：1），加水适量，搅拌后呈湿豆腐渣状（稍干稍湿都没关系）。 4、蒸料 往锅内加水65-75千克。将搅拌好的料全部装入笼屉内，大火烧蒸，开锅后改用微火，约烧9-10小时。 5、糖化 把屉内熟料取出，放入大箩筐里，将磨好的大麦芽浆与熟料搅拌均匀。将一口大缸，用苇席从中间隔开，将蒸熟拌麦芽的料倒入缸内苇席上（苇席下是空的），然后把在大缸封好。经过6小时左右，缸内原料温度达到60-80℃时，说明原料已经糖化。 6、淋滤 原料糖化后，揭掉缸封，用开水均匀淋料。原料中的糖分随水一起透过缸腰隔着的苇席，淋到缸的下半部（配60千克粉渣的料所需开水以24号铁锅一满锅为宜）。淋完后，原料取出，将淋下的液体再用80-100目筛箩过滤一遍。 7、熬制 将滤好的液体倒入大锅内，大火熬制（目的浓缩）。当锅内糖液用棍一挑呈片状时即可停火取出。自然冷却后即成为红色糖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