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堰前的遐想——王森

苗源

石堰前的遐思 ——王森 巍峨秀丽的太行山是我的乐园，横亘在山沟里的古老石堰是我永久的迷恋。每次进山我都对着那石堰冥思：你从哪里来？是谁，在什么时候将你修建？看着、看着，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幅漫长的历史画卷，升腾起一缕缕战争的硝烟。 金兀术的弯刀快马，忽必烈的铁骑利剑，杀得中原血流成河，尸骨堆积如山。大宋的统治者带着王公贵族，逃到了江南临安。丢下手无寸铁的子民被杀、被砍、生灵涂炭。 一位华发苍颜的老者，带着他的族人躲进了深山。他们砍伐茂密的原始森林，在山坳里砌石垒堰，从石缝中抠出一筐筐的泥土，修建了层层梯田。种上五谷充饥，苫好草房御寒。 老人仙逝，儿子接着干；儿子作古，孙子挑重担。一辈辈、一年年，以愚公移山之志，叩石垦壤开垦出七沟八梁一面山。使子孙得以生息繁衍。你看黄发垂髫的小孩在石堰边采摘山杏，盘着大辫子的男丁在地里挥汗锄田。 那石堰似长龙在山腰延伸缠绵。水冲毁了，大元的汉人重又修补，地震塌了，明朝的子民再又垒填，清朝砌了这道沟，民国开了那片山。千百年来，山民的血汗浸透了石堰，这石堰也见证了百姓的煎熬苦难。 抗战时期，坚守在这里的是八路军十七团。指战员和山民们一起英勇抗击日蒋伪顽。地雷战、麻雀战、伏击战，滚木擂石，打得日伪哭爹喊娘、狼狈逃窜。 休整的时候，战士们为山民收割庄稼，修补水毁石堰。老奶奶坐在石堰下为战士们缝补衣衫；穿着花衣服的小姑娘，为部队舂米磨面；手握长矛在石堰上站岗放哨的是儿童团员。 军民团结一家，点的一灯油，吃的一锅饭。赶走侵略者，战旗映红天。 俗话说：战乱躲深山，盛世迁平川。随着新中国的建立，祖国大地歌舞升平、路不拾遗、国泰民安。特别是引沁渠的修建，使济源的发展驶入了快车道，将山下建成了民熙物阜的家园。山民们再也不满足闭塞的生活，对物质文化的追求，使年轻的山民纷纷迁到了平原。 走的时候没有丝毫留恋，赶走了牛羊、抱走了鸡、掏走了窝里的最后一枚蛋。迁不走的只有那老屋、大树、层层梯田和古老的石堰。 几十年过去了，游客来到这里，当年的老屋已经坍塌，石臼不再响、石磨不再转，不闻鸡犬鸣、樵声也寂然。只有那古老的、长满青苔的石堰，似乎在讲叙着开垦的艰辛、昔日的战争硝烟。 如有兴趣，请你坐下来，静静的听她讲叙。八天讲不尽，十天说不完。听懂了，它是历史的长卷，是一部民族避难史、创业史、发展史、抗争史；听不白的，以为是天方夜谭。 石堰中的橡子树长了枯、枯了长，用一圈圈的年轮记录着历史的沧桑悠久。石堰上的青苔年年长、岁岁干，使石堰的颜色由驴灰变墨暗。 这里的一景一物都蕴含着故事，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经历过战争的硝烟，这里的石堰呀，有着更加久远的历史积淀。 年轻的山民后代呀你在哪儿？也许你坐在办公室里谋划经济发展；也许你身着白大褂为病人排忧解难；也许你迈步在书声朗朗的大学校园；也许你正驾驶着战机翱翔在祖国的辽阔蓝天，也许……无论你在哪儿，请不要忘记这老屋、这大树这山这水，这古老的石堰。因为她是你生命的源泉。 2021.11.26于济源沁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