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时光里的大院记忆:最暖不过手足情</p><p class="ql-block">在记忆的深处,有座温暖的大院,那里藏着我最珍贵的童年。</p><p class="ql-block">我的大哥,长我二十五岁,膝下七个可爱的子女,三男四女,宛如繁星点缀着我们的生活。大侄女比我大四岁,二侄女与我同岁,而我作为家中最小的孩子,与这些侄子侄女们年龄相仿,成了彼此最亲密的玩伴。</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大院里,东下屋和上屋各立着五间瓦房,承载着我们一大家子的生活。我和父母、四哥住在上东屋的两间,大哥一家则住在上西屋的两间,中间的外屋地,各半间作为厨房,烟火气从这里升腾,串起了两家人的日子。</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那时的我们,整日在大院里穿梭嬉戏。春天,我们在院子里追逐着纷飞的柳絮;夏天,躺在屋檐下的凉席上数星星;秋天,踩着满地金黄的落叶玩耍;冬天,一起堆雪人、打雪仗,欢声笑语回荡在大院的每个角落。我们没有年龄的隔阂,只有无尽的欢乐与陪伴。</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这座大院,是我们童年的乐园;这些侄子侄女,是我童年最美好的回忆。岁月流转,那份手足间的情谊,永远是心底最温暖的存在。</p> <p class="ql-block">三角地的时光印记:记忆里的作坊岁月</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在黄河路与昌平街交汇的街角,往西不远处,曾有一片独特的三角地带,那里藏着我最难忘的童年记忆——大哥开的小工厂。与其说是工厂,倒不如说是个充满烟火气的作坊,两三个伙计忙碌的身影,勾勒出最质朴的生活图景。</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那时,周围皆是低矮的民房,唯独那座小二楼鹤立鸡群,成了附近最醒目的地标。老辈人提起它,眼神里总会泛起熟悉的光。楼上还住着大侄女的闺蜜玉贤,欢声笑语常常从那扇窗户飘出。对年幼的我而言,这是人生中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楼房,站在二楼俯瞰,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居高临下的新奇感至今难忘。</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作坊由几间普通民房拼凑而成,屋内两台皮带轮车床便是核心“装备”。一根天杠横跨屋顶,带动皮带轮飞转。那些皮带轮齿牙歪斜,转动时剧烈摇晃,发出吱呀声响,既带着工业的粗犷,又让人忍不住捏一把汗。但正是这样略显简陋的设备,承载着大哥的创业梦,也见证了无数个忙碌又充实的日子。</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时光飞逝,三角地的作坊早已消失不见,但那段岁月里的人与事,永远定格在记忆深处,成为最珍贵的时代剪影。</p><p class="ql-block">岁月长河里的公私合营印记:一家作坊的时代变迁</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人生如路,或平坦顺遂,或泥泞曲折,而记忆中的闪光点,总能在岁月里熠熠生辉。大哥那间位于黄河路与昌平街三角地的小作坊,不仅书写了他的人生篇章,更成为时代浪潮下的生动注脚,让他由此被定义为“小业主”。</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那时的小作坊,以家为营,工具简单陈旧,规模不过方寸之地,技术落后、经营松散,却承载着一家人的生计与希望。新中国成立后,一场深刻的变革席卷而来,对手工业的社会主义改造浪潮中,无数像大哥这样的小业主,纷纷踏上新的征程。1955 年,大哥的小作坊顺应时代洪流,加入金星机械厂,参与到公私合营的伟大实践中。</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到 1956 年底,全国超九成手工业劳动者投身合作社,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这无疑是一场成功的变革。时光流转,1966 年,曾经的公私合营企业完成蜕变,华丽转身为社会主义大集体,更名为大连轻工机械厂。1965 年,我进入该厂技校学习,下车间实习时,竟与大哥分到了同一车间——我在铣床组,他在连杆组。</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从街角小作坊到国营大厂,从个体小业主到集体劳动者,这一路的变迁,不仅是大哥个人命运的转折,更是一个时代的缩影。公私合营的历史进程,让无数像大哥这样的劳动者汇聚力量,在时代的画卷上共同描绘出社会主义建设的壮丽图景,那些奋斗的岁月与成长的故事,永远镌刻在时光的长河中。</p> <p class="ql-block">公私合营</p><p class="ql-block">人生漫漫,恰似行过万水千山,既有一马平川的坦途,也不乏泥泞难行的险路,岁月的风霜在每个人的生命里刻下独特的印记。但无论顺境逆境,每个人都散发着独属于自己的光芒,有些闪光点璀璨夺目,即便时光流逝,仍让人难以忘怀。</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上世纪,那个小小的作坊,不经意间改变了我哥的人生轨迹,也让他从此被定义为“小业主”。在当时,小业主多以家庭为单位开展生产,生产工具陈旧简陋,经营规模极为有限,生产技术也相对落后,且分布零散。新中国成立后,为推动手工业的发展,国家开展了社会主义改造工作。在这一浪潮下,众多小业主纷纷加入生产、供销合作社,从个体经营者转变为社会主义集体劳动者。1955年,我哥所在的作坊通过公私合营的方式并入了金星机械厂。到1956年底,全国超九成的手工业劳动者都加入了合作社,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这场对手工业的变革取得了显著成效。1966年,曾经公私合营的企业完成蜕变,成为社会主义大集体企业,并更名为大连轻工机械厂。我于1965年进入该厂技校学习,下车间实习时,我与哥哥同在一个车间,我在铣床组,他则在连杆组,那段共同奋斗的时光,至今仍历历在目。</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特殊年代的质量风波:一场事故背后的命运沉浮</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在大连轻工机械厂的流水线上,连杆作为发动机驱动气缸活塞的关键部件,每一道工序都关乎着产品的质量与安全。大哥负责工装制作、安装和调试,每日脚步匆匆,穿梭于机床之间,用专注与严谨守护着生产的精准运转。</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然而,即使是经验丰富的“老把式”,也难免有疏忽之时。一次意外中,工装定位孔加工反了,一批废品件随之产生。偏偏这起质量事故撞上了文革初期的特殊节点,造反派头头王德范抓住机会,将事件无限上纲上线。万幸有人仗义执言,大哥最终只落得个通报批评,一张警告处分的告示张贴在办公室门右,在一排瓦房间,成为那段风波的见证。</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在那个特殊的年代,生产质量与阶级斗争紧紧捆绑。铆工车间的马祥卿师傅,只因在加工锅炉炉筒时开错一个孔,又自行封堵,便被冠以“反革命”的罪名,深陷囹圄二十年。当他刑满释放重回轻工机械厂时,曾经风华正茂的汉子,已是年近花甲、老态龙钟。与马师傅的遭遇相比,大哥的结局虽历经波折,却也算不幸中的万幸。</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这场质量事故,不仅是个人工作中的一次失误,更折射出特殊年代里,命运的无常与世事的荒诞。那些被时代洪流裹挟的人们,有人在风浪中艰难求生,有人却被无情吞噬,而这些故事,也成为了历史长卷中令人唏嘘的一页。</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时代浪潮中的多面手:技艺与命运交织的机械人生</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在大连轻工机械厂轰鸣的机床声里,大哥是令人瞩目的“全能匠人”。作为机械制造的多面手,他精通车、铣、刨、磨各类工种,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既能精准调试复杂工装,又能将钝旧刀具打磨得锋芒毕露,尤其是在刀具修磨改造领域,更是独树一帜。“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句诗恰似他半生技艺沉淀的写照。</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特殊年代的质量风波虽曾让他身陷囹圄,却无法掩盖他闪耀的技艺光芒。与他并肩的,是工厂里一群同样身怀绝技的老师傅——公私合营浪潮汇聚的小业主们,在模型、铸造、锻造等领域各显神通;因政治问题调入的高级技术人员,更以深厚专业素养为工厂注入强劲动能。这些来自不同背景的匠人,如同齿轮般紧密咬合,让轻工机械厂在机械制造领域迸发出惊人的能量。</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他们的双手,不仅锻造着精密的机械零件,更锻造出那个时代特有的工匠精神。在命运的跌宕起伏中,有人因时代错位蒙冤,有人凭借技艺坚守,这些交织着汗水、荣光与无奈的故事,最终化作工业记忆里最厚重的篇章,诉说着一代匠人在时代洪流中的坚守与沉浮。</p><p class="ql-block">小三线岁月里的手足温情</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六七十年代,“备战备荒”的号召下,大三线、小三线工厂如雨后春笋般兴起。大连轻工机械厂也踏上了搬迁之路,从老帽山北的杨运公社(后划归盖县),辗转至新金县老帽山南坡脚下。这场迁徙,不仅是工厂的重生,也悄然改变了我们一家人的命运。</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新厂急需技术工人,借着带家属可安排家属工的政策,大哥将嫂子和五个子女从四平公社的农村接到了厂里。牵挂着留在老家的我和父母,大哥多方奔走,终于让我以临时工的身份踏入工厂。时隔多年,我们兄弟又有了并肩工作的机会。初入工厂,面对陌生的环境和设备,我有些手足无措。多亏有大哥在旁,我先在一台简易土铣床上跟着他打下手,从加工简单零件起步。虽在技校实习时接触过万能铣床,但实际操作仍需大哥手把手指导。他毫无保留地传授经验,工作中的每一个细节都耐心讲解,让我很快适应了新岗位。</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那段日子,我住在单身宿舍,大哥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工作上,他是我的良师;生活中,他是最贴心的兄长。只要家里做了好吃的,他总会第一时间叫我去。最难忘的,是那次从杨家乡下看望父母归来,推开大哥家的门,一只赤红肥硕的大飞蟹静静摆在桌上。那蟹子足有八两重,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堪称“奢侈”。望着这只蟹子,涌上心头的不仅是食物的香气,更是哥嫂浓浓的亲情。那一刻,我心中五味杂陈,既感动于大哥一家的关怀,又思念着乡下年迈的父母、远在朝阳的妻儿,多希望有一天,一家人能围坐在一起,共享这份美味。这只蟹子,成了我记忆中最珍贵的味道,承载着特殊年代里,最温暖的手足深情与对团圆的殷切期盼。</p> <p class="ql-block">1968年末,“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的号召响彻大街小巷。彼时,我的嫂子毅然带着五个孩子踏上了下乡之路。紧接着,父亲所在的胶车社被解散,在“一鞭子赶”的政策下,所有成员都要奔赴农村。</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我哥得知消息后,满心担忧父母下乡后的生活。他深知二老年事已高,无人照料实在令人放心不下。于是,他极力劝说父母前往新金县四平公社,与已经在那里扎根的妻儿团聚,这样一家人相互照应,彼此也能安心。然而,父母有着自己的考量与规划,更愿意跟随胶车社的统一安排。</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见劝说无果,哥哥又找到我商量,希望我能陪伴父母一同下乡。那时的我,未及深思,怀着对父母的牵挂,便毅然应允,踏上了下乡之路。</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农村的生活条件极为艰苦,远非城市可比。我虽随父母一同下乡,却未能真正消解他们心中的忧虑,反而成为了他们新的牵挂。父母常常懊悔不已,觉得是自己耽误了我的前程——我没能等到学校分配工作,放弃了成为工人的机会,转而成为了农民。不仅如此,我和女友不仅仅是分隔两地,更主要是我当农民是农村户口,她是大夫是城市户口,而且还分隔两地。</p><p class="ql-block">她与我是初中同学,后来进入卫生学校学习,毕业后被分配到朝阳医院工作。此后,她想尽办法想要调到我附近的医院,可现实困难重重,如同古蜀道般难以逾越,终究未能如愿。</p> <p class="ql-block">小三线</p><p class="ql-block">六、七十年代“备战备荒”有了大、小三线工厂,轻工机械厂先是搬迁到老帽山北杨运公社 ,后来那里划分给盖县了,随后搬迁到新金县老帽山南坡脚下,新工厂需要技术工人,相应有带家属的能按排家属工的政策,我哥就把我嫂子和五个子女,从四平公社农村搬家到工厂里。我哥也非常惦记我和老人,又经多方努力把我,先弄到这里干临时工,我和我哥又有机会一起工作了,刚进工厂还有些不适应,我就暂时给他打下手,在一台简易土铣床加工一些简单的活,这也算是先热热身吧,我在技校实习时用过万能铣床。一切都在他的指导下进行工作,他多方位的指导和关照我,真可谓是工作愉快!这个时期我住单身宿舍,他给于我工作和生活上很大的照顾和方便,他家有好吃的就叫我去吃。记得有一次我回杨家乡下看父母回来后,我哥嫂还给我留下一只煮熟了的大飞蟹,没有一斤也有八两重,看到那赤红的大飞蟹,非但没有马上刺激我的胃蕾,反之 ,使我五味杂陈的心情一起涌上心头;哥嫂的亲情、乡下二老、朝阳的妻儿,我们何时能一起享用啊?这是我有生以来,吃到的最有味道,最大、最肥的蟹子。</p> <p class="ql-block">货车上的山海颠簸:那些年的三线班车记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在老帽山深处的轻工机械厂,大礼拜是所有人翘首以盼的归期,平时周日不休息,攒到月末一起休4~5天称为大礼拜。每到大礼拜,大货车就褪去运输货物的“外衣”,摇身一变成为载满归乡人的班车。两道粗粝的麻绳横亘车厢,人们紧紧相依,像沙丁鱼般挤在斑驳的车斗里,任凭车身在蜿蜒的乡间小路上剧烈颠簸。</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山路的崎岖远不及冬日的惊险。途经西柳大队的河沟时,冰层与河水交织成天然的“障碍赛道”。解放牌货车如同倔强的钢铁巨兽,在冰面与水流间歪歪扭扭地挪动,车轮碾过薄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车身左摇右晃,仿佛随时都会侧翻。可神奇的是,每一次看似惊险的“崴脚”,都能化险为夷。</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小个子隋司机是这段颠簸旅程的“灵魂人物”。他开车风风火火,总爱踩着重油门冲进崎岖路段,急转、俯冲、擦着山壁飞驰……车斗里的人们时而惊呼,时而大笑,在他制造的“有惊无险”里,这段原本艰苦的归途竟生出几分冒险的刺激。那辆摇摇晃晃的解放牌货车,载着归心似箭的期盼,载着工友间相扶相依的情谊,更载着三线建设者们平凡又滚烫的岁月。</p> <p class="ql-block">老帽山下的匠心传奇:三梭产品诞生记</p><p class="ql-block"> 老帽山巍峨屹立,将工厂温柔环抱。这里,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每当暮色四合,落霞余晖中,大片村落炊烟袅袅,归鸦掠过天际,宛如一幅诗意的画卷,召唤着每一颗漂泊的心。</p><p class="ql-block"> 在这片充满生机的土地上,我们的工厂专注于生产驰名中外的玻璃机械设备。而当老帽山迎来春天,万物焕发生机时,一场新的挑战也悄然来临——研发缝纫机的心脏“三梭”产品:摆梭、梭芯套、梭芯。这些看似小巧的零件,加工难度却超乎想象,单是梭芯套就需历经120多道工序,从低碳钢圆棒料的切断、磷化,到蹲扁、挤压、机加工,再到渗碳、淬火、抛光,每一步都容不得半点马虎。</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董世阴厂长扛起项目大旗,迅速组织起一支精英团队。技术员吴爱真、刘天顺,老师傅于永安、李明宽、邹双林……还有我引以为傲的大哥石谨源,他们都是行业中的佼佼者。大哥在这场攻坚战中再次展现出非凡才能,他带领团队日夜奋战,专注于制造加工专用刀具。尤其是研发制作梭芯套小弹簧的工装设备时,每一次微小调整都关乎成败,无数次的反复试验,只为追求最精准的效果。终于,当一个个灵动如“小蛆虫”的弹簧簌簌落地时,所有人都为之震撼,大哥“石大拿”的名号实至名归。</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与此同时,董世阴厂长还带领一批年轻员工前往天津同行业厂学习。在那个无私奉献的年代,天津的师傅们倾囊相授,几个月的传帮带后,学员们满载而归。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三梭产品研发终于取得圆满成功,这不仅是技术的突破,更是老帽山下一群匠人心血与智慧的结晶,谱写了一段难忘的奋斗传奇</p> <p class="ql-block">梭芯套(这里称梭壳。)</p> <p class="ql-block">梭芯套(梭壳)</p> <p class="ql-block">凌水桥畔的新征程:从三线回归到大连建厂纪实</p><p class="ql-block"> 八十年代的春风拂过,国家发展形势悄然转变,曾经隐匿于深山的三线工厂,也踏上了回迁的征程。大连凌水桥北面的小山头,成为了时代变革的新舞台。</p><p class="ql-block"> “轰——轰——”爆破声如惊雷炸响,打破了这片土地的宁静。紧接着,几台“东方红”履带推土机轰鸣着驶入,钢铁巨臂翻卷着泥土,在震耳欲聋的“隆——隆——”声中,昔日起伏的山头渐渐被夷为平地。工地上,工人们自发投入建设,铁锹与汗水交织,呐喊与机械声共鸣,短短时日,一栋栋崭新的厂房便破土而出,如同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p><p class="ql-block"> 大哥一家也随着工厂回迁的浪潮,重新回到大连。熟悉的城市气息里,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身影。穿梭在车间机台之间,那些在三线工厂积累的经验与技艺,再次在这片新落成的厂房。</p><p class="ql-block">洪水</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建厂初期爆破和平山头。</p> <p class="ql-block">洪水</p><p class="ql-block">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p><p class="ql-block">八一年夏,老帽山的雨淅沥淅沥的下着,连续下了一周,七月二十八日,乌云密布笼罩着老帽山,老帽山愤怒了,滂沱泪下,它愤怒的呼啸,它脱下绿帽和绿装,露出了它的原貌,先是山体滑坡,而后形成的堰塞湖聚集的雨水,造成山洪爆发,一夜间工厂毁灭了,绿油油的老帽山变得千疮百孔。</p><p class="ql-block">晴天霹雳,更使人揪心的事情发生了,这时,大连大哥家传来了意想不到的噩耗,我大哥家的长子石俊岚弃世身亡。起因是他娶老婆是牧城驿农村户口,单位分不到房子,逐申请调到给房子的单位,领导喜才不放,逐产生矛盾,服毒惨死在领导家英年早逝。</p><p class="ql-block">这些事都发生在1981年夏天洪水爆发期间。</p> <p class="ql-block">(此为心目中的纪念碑)</p> <p class="ql-block">凌水桥畔的团圆与遗憾:岁月里的手足深情</p><p class="ql-block"> 1982 年,洪水退去,我终于回到大连轻工机械凌水桥的工厂,与大哥再度共事。彼时,我在维修车间,他在机械车间,尽管业务交集渐少,但同在一个厂区的安心感,是岁月赠予的珍贵礼物。可时光匆匆,没等我们好好叙旧,大哥便迎来了退休。</p><p class="ql-block"> 幸运的是,1983 年,我们兄弟俩都分到了房子,还住在同一栋楼里。那时,我的小家庭里有两个孩子、我和妻子,再加上老父亲,五口人终于团聚。遗憾的是,母亲已于 1977 年在山区离世,享年 77 岁,没能亲眼见到这阖家团圆的一幕,只愿她在另一个世界,能知晓这份圆满,得以安心。</p><p class="ql-block"> 此后的日子,每逢节假日,或是老父亲生日,大哥、姐姐总会带着家人如约而至。屋内欢声笑语不断,推杯换盏间,满是浓浓的亲情。然而,命运总是猝不及防,大哥退休后不久,便因病离开了我们,年仅 66 岁。曾经在车间忙碌的身影,在楼里相聚的温馨,都化作了回忆。但那些共同度过的岁月,那些凝结着亲情的时光,永远镌刻在心底,成为我生命中最温暖的印记。</p> <p class="ql-block">手工业合作化</p><p class="ql-block">手工业合作化,无产阶级取得政权后,通过合作化道路,把分散的、独立的个体手工业经济改造成为社会主义集体经济的过程。(参见“手工业社会主义改造”。)</p><p class="ql-block">大哥的一生经历了工业的私有制、合作化、公私合营、集体所有制最终进入国营企业,他也由一个作坊的手工业者小业主最终变为工人阶级的一员。</p><p class="ql-block">公私合营是中国对民族资本主义工商业实行社会主义改造所采取的国家资本主义的高级形式。大体上经过个别企业的公私合营和全行业公私合营两个阶段。</p><p class="ql-block">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