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漫记(15)——(阿里篇)噶尔看山

慧云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扎达与噶尔两县,在地图上看像极了一片大树叶的两边,形状对称、大小相近,斜铺在普兰的西北方。噶尔紧挨在扎达的东边,因而边境线比扎达少了好多,只在西北角与克什米尔有一段接壤。</p> <p class="ql-block">  噶尔,藏语意为“帐篷、兵营”。为什么起了这样一个名字?这事还与侵入古格的拉达克人有关。1680年当时实际统治西藏地方的青海蒙古汗王达赖汗和西藏地方政府共同组织了一支蒙藏联军,由扎什伦布寺的蒙古僧人甘登次旺领兵千里征战阿里,驱逐了占领阿里长达50年之久的拉达克人后,曾扎营于此,因而得名。以前这里还发生过什么?没人知道,但历史曾从这里走过,应该不仅是书本中的记录。</p> <p class="ql-block"> 噶尔在喜马拉雅和冈底斯山之间的噶尔河谷地带,环县皆山也!狮泉河从冈仁波齐冰川下来,向西北方向流去,最后与噶尔藏布汇合后,流进克什米尔,成为南亚最长的河流——印度河。蜿蜒跌宕的山路两侧,远远近近,连绵不断都是油画般的山峦,噶尔的水也跟着流光溢彩起来。</p> <p class="ql-block">  有专家认为雅鲁藏布江——印度河上游谷地,是印度板块和亚欧板块目前缝合线位置,而噶尔正在其中。据说这些山上灰绿色的岩石便是蛇绿岩套,也叫奥菲奥建造。在地史学中蛇绿岩套是寻找古缝合线的依据。</p> <p class="ql-block">  而紫红色的岩层,是曾经位于大洋底下最表层的深海放射虫硅质岩。这样说来,这些彩山应该是印度板块和亚欧板块碰撞的结合处的痕迹了!说这些术语总是心虚,不敢拿道听途说的东西挑战别人的专业。还有一说,目前缝合线位置在喜马拉雅山南麓。不去探究这些了,还是选择所见即所得,去看这好看的山色吧!</p> <p class="ql-block">  我们沿G219向西北方向行驶,噶尔县的北端便是狮泉河镇,路两边左手是喜马拉雅山脉,右手是冈底斯山脉。这宏大的场景中,连绵的彩色山像一幅幅起伏的画布扯向远方,行车记录仪仿佛在放映着一帧帧油画,比俄国画家列维坦的作品还富诗意。</p> <p class="ql-block">  在这里,万丈红尘已在无尽的山水之外,你会被一股巨大的、沧桑的力量所裹挟,恍惚间自己已不在地球上,不是音乐的和声,诗的意境能表达出来的。后来常常想起那天的场景,却总也恢复不出那一刻的美妙。</p> <p class="ql-block">  阿里是有颜色的,层层山峦,不仅涂抹着朱砂、赭石、酞青蓝,还有镉红、钴蓝、深钴紫…… 在写土林时我曾说扎达的山像国画,墨色淋漓;噶尔的山像油画,厚重、艳丽。两个县的山都美得让人惊叹,但色彩风格却不同,造化钟神秀,用在这里更合适。</p> <p class="ql-block">  像扎达没把土林当景点一样,噶尔这彩山,更是连块地名的牌子也没竖起。这里是哪里?我一遍遍放大、缩小着导航仪,什么也看不到。在西藏、在阿里,最美的景色永远在路上。这里没有信号,只有美景。</p> <p class="ql-block">  管它什么山名呢!想想4000万年前,脚下这块土地正是印度、亚欧两个板块碰撞的结合部,已够神情荡漾了。</p> <p class="ql-block">  后来在边防站接受检查时,我曾问电脑前的工作人员:那片彩色的山叫什么名字,两个检查人员都说不知道,然后叫来一位藏人,告诉是“丁香沟”。丁香沟一个好美的名字,虽然我没看到一棵丁香树,甚至一棵树也没看到,但满山的色彩已如丁香花开,绚丽得令人陶醉,这就是噶尔彩色的山!绵延百余公里,西去托林寺、古格王国;北去狮泉河镇都必经此路,就只为看这山,来一趟也值得呀!</p> <p class="ql-block">一头小野驴被我的镜头捕捉住。</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在内地旅游,住宿哪里,常常由景色与时间决定,在西藏尤其是阿里,只能由有无安身之地来决定,因此从古格出来,路过托林时我们先将油箱加满,估计能跑到狮泉河镇就无所畏惧了。</p> <p class="ql-block">远眺狮泉河镇</p> <p class="ql-block">  崎岖颠簸中忽然看到山脚下隐隐现出一片屋宇,还没看够彩山呢,狮泉河镇到了!汉语词汇真有学问,“快乐”、“愉快”,欢乐的时光总是有“快”相伴!</p> <p class="ql-block">  狮泉河镇是阿里地区行政公署和噶尔县政府驻地。因狮泉河穿城而过得了这样一个威武灵动的名字。</p> <p class="ql-block">  自从走进阿里,孔雀河、马泉河、象泉河、狮泉河便如影随形不断闪现身边,使荒漠的大地处处涌动着生命的气息。它们从阿里的大地流过,然后一路向印度洋流去,成为恒河、印度河的发源地。这些河流,不仅孕育了阿里古老灿烂的文明,也成为南亚文明的摇篮。</p> <p class="ql-block">  G219虽然一直有河水相伴,但在阿里一天的路途中,除了边境和疫情检查站,路上很少遇到人。这天车正行驶中,忽然发现河边几个人影,像在火星上发现人类似的,抓拍下来。</p> <p class="ql-block">  放大了看,像是父子三人在河中沐浴后,正在穿衣;母亲看似一边与小女儿聊天,一边整理着洗过的衣服,远处是他们的马匹。不由得想起中国古人“上巳节”、“祓除畔浴”的那些场景。浴于流水,风于河岸,歌咏以归。这种身心融于自然的快乐,只能意会,不可言传。“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此之谓也!</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其后又拍下两只动物。据说藏黄羊和藏羚羊最大的区别就是藏黄羊屁屁上有个桃心白,这应该是藏黄羊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车子进入狮泉河谷地,河水流淌至此自由奔放,纷流披泗,像一个自由的灵魂,尽情尽兴,有一种得大自在的感觉,让人看着好生艳羡!西藏的河流没有整齐划一的人工规范,更没有高高的刀切般的石头岸。它在上天给予的无限时空中任意奔跑着,成长着。</p> <p class="ql-block">  站在这高山流水边,你会真的有低到尘埃的感觉,想起中国画中山水与人的比例,人总被画得极小。这是人在自然中的真实感受,更是古人崇尚、敬畏自然的艺术表现。“风月无古今,情怀自浅深”!</p> <p class="ql-block">  狮泉河镇是阿里地区首府,也是阿里最繁华的地方,虽然步行绕城一周不过1小时,但北到新疆叶城,东到日喀则,2000多公里内没有比它更大的城市了。当然不能算国境线西边的新德里与加德满都,那里离它都不到500公里。</p> <p class="ql-block">  这里的太阳从早上8点多到晚上10点多,一直明晃晃地照耀着,狮泉河不舍昼夜地奔流着,G317也翻山越岭从阿里北线跑来与G219汇合……小城真的很热闹。只是在这4500米的高原上,在名山大川的壮阔背景下,它也渺小起来,沉静起来。</p> <p class="ql-block">  是的,小城太年轻,60年前它还只是个放牧点,狮泉河两岸是大片的红柳滩。1965年、1988年阿里地委行署与噶尔县委先后从昆莎乡搬了过来。从此,昆莎从地区级城区变为县城再变为普通的乡。</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昆莎乡,牧人家的小房子。</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我们刚刚从昆莎走过,这名字听起来很美,但不宜居,藏语的意思是“冬季居住的地方”,房屋常常在雨季倒塌。现在建了昆莎机场,在G219路边拍下了昆莎乡牧人的小房子和飞机场。如果飞来阿里的话,一出机场便是这高远的雪山大地。</p> <p class="ql-block">在G219路上看昆莎机场</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绕狮泉河镇转了大半圈,千峰环野立,一水穿城去。这里没有古老的寺庙,没有厚重的历史,就连路边的红柳也是近些年刚刚栽种的。原始的红柳已被第一批移民连根刨出当柴烧了。上帝愤怒了,天天狂沙肆虐,人们只得跑到班公湖去一棵棵运来柳树,重新栽种,所以现在这里的柳树都叫“班公柳”。</p> <p class="ql-block">看看这几幅照片,是不是又像国画了?</p> <p class="ql-block">  在狮泉河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将走进阿里最北边的日土县。海拔更高,道路更艰难。但是有班公湖,那是前些日子一场边境冲突中,万众瞩目的地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