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蝉赋》

五月白杨

蝉赋

曹植〔两汉〕

唯夫蝉之清素兮，潜厥类乎太阴。

那个蝉身体清白，潜藏在泥土之中。

在盛阳之仲夏兮，始游豫乎芳林。

在阳光炎热的仲夏五月，开始游乐于芳林。

实澹泊而寡欲兮，独怡乐而长吟。

它的本性恬静而与世无争，独自快乐而长鸣。

声皦皦而弥厉兮，似贞士之介心。

鸣声噭噭，一声响似一声，如同贞士的正直之心。

内含和而弗食兮，与众物而无求。

内心恬淡寡欲而无以为食，与万物结交而一无所求。

栖高枝而仰首兮，漱朝露之清流。

仰首栖于高高的枝头，渴饮晨露的清流。

隐柔桑之稠叶兮，快啁号以遁暑。

隐身在柔软桑枝的密叶间，以闲居为乐又可避暑。

苦黄雀之作害兮，患螳螂之劲斧。

苦于黄雀为害，又担心螳螂的利斧。

冀飘翔而远托兮，毒蜘蛛之网罟。

希求展翅高飞托身远方，又痛恨蜘蛛的网罟。

欲降身而卑窜兮，惧草虫之袭予。

想要飞落地上潜藏，又怕草虫伤我身躯。

免众难而弗获兮，遥迁集乎宫宇。

逃过众难不为天敌所获，只好远远飞到屋宇。

依名果之茂阴兮，托修干以静处。

依附果树的绿荫而藏身，托身高高的树干而闲居。

有翩翩之狡童兮，步容与于园圃。

有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步履安逸来到果园。

体离朱之聪视兮，姿才捷于狝猿。

依凭离娄那样明亮的目光，他的攀爬之术胜过猴猿。

条罔叶而不挽兮，树无干而不缘。

枝叶被他一一拉摇，果树任他一棵棵攀援。

翳轻躯而奋进兮，跪侧足以自闲。

遮蔽轻捷的身形而疾速前进，侧身跪足刻意遮掩。

恐余身之惊骇兮，精曾睨而目连。

唯恐发出声响使我受到惊吓，注视我的目光一刻不转。

持柔竿之冉冉兮，运微粘而我缠。

手持细细的竹竿一点点向上伸，用小小的胶体把我缠粘。

欲翻飞而逾滞兮，知性命之长捐。

正想高飞却越挣越紧，自知生命永远不再。

委厥体于膳夫。归炎炭而就燔。

把我的身体给了厨师，投入红红的炭火而被炙燔。

秋霜纷以宵下，晨风烈其过庭。

夜晚的秋霜纷纷降落，早晨的风ㄦ吹过庭院格外寒冷。

气憯怛而薄躯，足攀木而失茎。

情绪忧伤侵袭着我的身躯，脚爪攀援树木却下坠悬空。

吟嘶哑以沮败，状枯槁以丧形。

鸣声嘶哑而接近死亡，身形枯槁而最终丧生。

乱曰：诗叹鸣蜩，声嘒嘒兮，盛阳则来，太阴逝兮。皎皎贞素，侔夷节兮。帝臣是戴，尚其洁兮。

乱辞说：《诗经》感叹鸣蝉，因为它的叫声嘒嘒。鸣蝉感受炎炎夏日而来临，遭遇冽冽冬日而长逝。它洁白正直的品格，可比伯夷的气节。士大夫们在帽子上绘蝉纹，用来崇尚鸣蝉高洁的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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