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电视剧《芝麻胡同》全方位演绎了老北京的往日今夕,从服装道具到风土人情;从方言俚语到人物命运;从故事情节到每个人的角色出演 ,都堪称近来影视剧的精品和上乘之作,有点老舍的《茶馆》和《骆驼祥子》味道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过去看过一遍,再看和细品忽地想起我小时候在北京生活过的那些胡同文化来。我出生在北京陆军医院,芝麻胡同里也有表述,一般部队医院都是有“历史”的。打小住过铁匠胡同和棉花头条(靠近牛街和陶然亭公园)胡同,北京的胡同有点像魔方盒子,各具特色 ,但模样都是一样的由许多的四合院组成。每个四合院只有一个公共厕所,每天有掏大粪的挨家挨户的掏粪。邮差挨家挨户走街闯巷骑车送信,自行车🚲 的铃铛有特点,清脆脆,跟喜鹊叫喜似的,能听出喜庆声来。那时候的人谁家住着什么人,干什么的,都门清。尊卑贵贱各自安命。没有现在这样谁也不服气都想当爷的。还有情分特浓,一个四合院不仅住的跟一家人似的,谁家吃点好的备不住就给邻居家送点意思意思,有点独食也是偷着背地里吃去,不像现今的人们有两破钱买个名牌包包也四处显摆。谁家有个大事小情,大家伙都出来帮衬,记得有一次放暑假到一个什么地方因为看小儿书跟人家孩子打群架,结果被一群人追到家门口,多块邻居们出面劝解才算了事。那时候的北京城,剃头的大多是天津宝坻县的,替人奶孩子的老妈子都是唐山遵化一带的,伺候人的下人多是保定府的,北京地界是历代官府衙门的地,遗老遗少的各种习俗文化都有留存。文革之前,我二哥在北京上初中,还学桃源三结义跟几个要好的同学磕头拜把子呢,老师告状到我家,把我妈气的够呛。我姥爷也混过江湖的人,见过世面,曾经在我父亲任县大队长的康保县当过县大队小卖铺的账房先生,算盘打的好,多年以后我们家搬到天津来,他的床头墙上还挂着一把算盘,没事就扒拉几下,回味当年也算吃香喝辣的时候的风光。在北京他是棉花胡同的居委会主任,还兼着法院的人民陪审员的差事,每天带着一群老娘们挨家挨户的布置工作,威信很高,人称“宋大爷”,姥爷在哪个年月里是见过世面的,穿戴也讲究,绸缎的长袍马褂也上过身,姥爷虽然长的不很帅气,三角眼、八字胡、但身板精干,有英武之气,据说年轻时候好抱打不平,替人写状子,也就是现在的律师,打官司,他自己也收徒弟和吃过官司。不过姥爷这辈子属于社会面的人,好喝酒好交朋友,解放以后,共产党的规矩多了,我父亲又是军队里的老红军,讲究连带成分关系,他也只好英雄末路,认怂了。在北京姥爷每次出庭都有费用,所以经常带我和妹妹出去喝几口,有一次喝酒后用小车推着我妹妹差点推进骑车轱辘里去,吓的司机直骂大街。2000年的时候,我去民政部帮助修改《救灾救济条令》住在民政部的宾馆,我到棉花胡同和广安门我上幼儿园的地方看了看,可惜刚拆迁,我家的院子已经拆了,拆了四条胡同了,我家是棉花胡同头条。北京的胡同按条排列,相当于天津的第几排第几排。开始我家搬到天津来我也不习惯天津话,觉得有痞子味道😄 ,可是几十年混下来,又觉得天津话“哏”,真他妈哏,地道的原生态的相声之乡。感觉北京话太拿捏,有装腔作势之嫌。现在有点文化底蕴了,觉得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各有各的味道。我这辈子住过北京的四合院,也住过天津的小洋楼,进过工厂、当过兵,住过农村,坐过机关,老了还能够舞文弄墨搞点文化传承唔的,行嘞,这辈子总算没白活,不算亏的慌。</p><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姜建军、天津市民政局正处级退休、军转干部、天津市作家协会会员、现为天津市延安精神研究会宣讲团副团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