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秦文化随笔】•系列《“儒将之雄”的浪漫情怀——“美哉柳林酒”》

雍人随笔

雍 人

　　

送客亭子头，蜂醉蝶不舞。

　　三阳开国泰，美哉柳林酒。

一一唐•裴行俭

　　

陕西凤翔是凤酒之乡，古时候凤翔柳林镇产的传统名酒叫“秦酒”、“柳林酒”，现在称为“西凤酒”，用“凤凰泉”水酿造，是最古老的名酒和中国四大名酒，始于殷商，盛于唐宋，距今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

凤翔简称“雍”，地处古周原和古雍州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是中华民族先祖的定居之地和上古神农后稷教民稼穑的地方，颇具兴农酿酒之利，在殷商时就有以高梁为原料，采用土窖池酿酒的传统；凤翔也是“凤酒型”白酒的故乡和中国酒文化的发源地，历史上有着诸多与“秦酒”、“柳林酒”相关的典故：西周时期的“凤鸣于岐，翔于雍”的“凤鸣岐山”、“凤凰饮水”。牧野大战获胜后，周武王以秦酒犒赏三军，举行庆祝活动，尔后又以秦酒举行隆重开国登基庆典的“周公庆捷”；春秋时期秦国公主弄玉和附马萧史浪漫爱情故事的“吹箫引凤”，秦穆公赦罪三百野人的“赐酒解毒”。秦始皇为庆祝称帝登基开国大典，以秦酒举行全国性饮酒盛会的“天下大甫”；西汉张骞出使西域的“以酒行礼”；唐代安史之乱时，为加强防御，顺利建造新城的“金凤踏雪”。吏部侍郎裴行俭受命“安抚大食使”（“大食”即现在的阿拉伯地区），护送波斯王子泥涅师回国途中，酒后挥毫作诗的“裴公吟赞”；北宋时期“但挂酒壶那计盏，偶题诗句不须编”的“苏轼咏酒”等。这些典故流传于世，经久不衰，许多名流骚客在凤翔这个古老而美丽的地方品尝美酒、赋诗著文。其中被后世誉为“儒将之雄”的唐代名臣裴行俭，在凤翔柳林镇的亭子头村，酒后吟诵挥毫作“美哉柳林酒”一诗，更是传为佳话。

　　裴行俭（619年－682年），字守约，绛州闻喜县（今山西闻喜）人，唐初军事家、政治家、书法家。裴行俭出身在中国历史上占有十分重要地位的河东裴氏，家族迄今已有三千年历史。其间人才辈出，各领风骚，仅进士就有170人（其中文武状元6人）。裴氏人物在各个领域均有令人瞩目的建树，涌现出了众多的圣哲贤德、英雄豪杰，功高华夏、彪炳史册，被各种史籍载列的有上千人之多。

裴行俭是隨朝礼部尚书裴仁基次子、瓦岗寨“万人敌”裴行俨之弟、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李靖的徒孙、大唐军神苏烈（苏定方）的弟子。他一生最大的功绩在于威震西域，大破突厥，抵御外乱，为大唐安邦定国做出重大贡献。裴行俭不只是一位武将、军事才华出众，而且精通阴阳历法，工于书法尤擅草、隶，文武兼备，有文集二十卷，所以世誉其为“儒将之雄”。赵孟頫曾在《论裴行俭行书贴》中评价道：“裴行俭工草隶，名家。帝尝以素绢诏写《文选》，览之，秘爱其法，赉物良厚。行俭每曰：褚遂良非精笔佳墨，未尝辄书，不择笔墨而妍捷者，余与虞世南耳”。

　　公元679年（唐高宗调露元年），西突厥联合吐蕃发动叛乱，侵犯安西。已花甲之年的礼部侍郎裴行俭担任“安抚大食使”，以册封并护送波斯王子泥涅师回国就任国王的名义，利用自己在西域的威名声誉，轻车简从，沿途召集相关番国酋长军队，突然袭击，兵不血刃，活捉了叛乱头子——西突厥首领阿史那都支及别帅李遮匐。回京后，唐高宗设御宴慰问裴行俭，并封其为礼部尚书兼检校右卫大将军。

在这次护送波斯王子泥涅师向西域行进途中，他们沿着丝绸之路的长安——雍州——陇州道，行至凤翔柳林镇亭子头村时，发现此处路边林间花丛的群蜂昏迷欲飞、众蝶摇晃纷坠，顿觉诧异。陪行的凤翔府官员派人查访，得知竟是柳林镇一家酒坊的陈年老酒开坛，酒香随风飘至镇东南五里外的亭子头村，蜂蝶闻之醉倒。酒坊老板用老酒招待了裴行俭一行，酒液滢澈、香气扑鼻，一行人品尝后，直觉芬芳馥郁、回味甘醇而独具一格。波斯王子称奇盛赞，裴待郎饮酒后诗兴大发，挥毫写下了“送客亭子头，蜂醉蝶不舞。三阳开国泰，美哉柳林酒”一诗成为千古佳话。他回京后上书唐高宗，使柳林酒列为珍品成为御酒。随着波斯王子泥涅师回国，柳林酒也走出了国门，享誉中亚西亚。

　　此文曾发布于“今日头条”【雍人随笔】个人专栏，辛丑年初冬修改于古城凤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