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城胡卜的家常吃法

樊春亮

<p class="ql-block"> 韩城胡卜的家常吃法</p><p class="ql-block"> 羊肉胡卜是韩城的特色小吃,相传是元朝时蒙古军队大举入侵中原地区时的行军餐。</p><p class="ql-block"> 古时候打仗“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们来到陕西韩城时,看见这里多山牛羊成群,羊肉鲜香但膻味重,川原盛产小麦,于是军队的厨师提前把小麦面粉烙饼切成饼丝备用,到了宿营地安营扎寨,在煮好的羊汤汇入饼丝和羊肉,加葱、香菜等蔬菜和调味品,这样羊肉的膻味几乎被调料的香味淹没,而且节约了做饭时间,快捷又美味,受到蒙古官兵的啧啧称赞。羊肉和面粉的完美组合,鼓舞了士气,他们屡战屡胜,最后逐鹿中原。那时候没有冰箱,饼丝耐储存易运输,大概就是方便面早期的雏形吧。慢慢地这种吃法在民间也流行开来,因为是胡人(当地人称外来人口)带来的,而韩城当地一直把烙饼称为餑(读bo )馍,最后简化成“卜”,于是“胡卜”一词就流行起来。</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然而,我们小时候吃的都是素胡卜,40年前刚改革开放时,羊肉还是非常稀缺的美食,普通人家只有过年时才舍得买一点羊肉和羊油。平常的日子里,巧手的母亲总是变着花样改善家里的伙食,在天不亮还没有下地干活前,提前和面擀成薄饼,在上面刷上少量的油,摞起来蒸熟后晾凉切成丝,然后赶紧下地劳动。中午估计我快放学时赶紧回家,从门口自家的菜地拔了鲜嫩的小葱、香菜和韭菜,派放学回家的我用瓷碗装着自家种的黄豆,倒在挑着担子吆喝着“换豆腐啦”的小贩的秤盘里,看着他熟练地先用秤称一下豆子的重量,然后轻轻地手起刀落,切下一大块雪白鲜嫩的豆腐递给我,那时也没有塑料袋,我赶紧用双手接住豆腐,一蹦一跳的回家,路上还忘不了咬一口豆腐囫囵咽下,豆香味迅速弥漫了整个口腔。母亲看着缺了一豁的豆腐,笑着说:“你这个馋猫,饿了吧?饭马上就好”。我目不转睛的站在灶火边,看她非常麻利地把豆腐切成细条状,把切碎的香菜、葱、辣椒面和蒜瓣倒入热油(有少量的过年时存放的羊油或者牛油)锅翻炒几下,又倒入自家酿的柿子醋,随着“刺啦”一声,呛人的香味让人忍不住咳嗽起来,母亲再把豆腐放进去翻炒一会,添水等锅开后,把早晨切好的饼丝放进去煮大约两分钟左右,撒上碧绿的香菜、韭菜,和红油汤里若隐若现的饼丝、白嫩的豆腐形成鲜明的对比,看上去香喷喷的秀色可餐,大约不到十分钟素胡卜就出锅了,我一口气吃完一大碗,高高兴兴地上学去了,而我的同学家里面条都还没有擀好呢,她经常上学迟到,而受到老师的批评。母亲的改良胡卜既节约了中午做饭的时间,又防止了擀的面长时间存放黏在一起,现在想起来都让我流口水。她经常说:“吃不穷,穿不穷,计划不到一辈穷”,她总是能合理安排全家的饮食起居,督促我早早到校好好学习,得到乡亲们的称赞和效仿。长大以后学运筹学,才知道母亲虽然只是在农村的扫盲班学的识字,但她却是把运筹学运用到日常生活中的榜样,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p> <p class="ql-block">  和先生结婚后,因为他不是韩城当地人,从一开始的难以接受,到后来爱屋及乌喜欢上了韩城胡卜,甚至还自告奋勇地从外边买现成的胡卜坯子,再从羊肉店端一碗羊肉汤,无师自通亲自在家尝试做胡卜,经过反复实践,做出来味道比饭馆还香。而更多的时候,是自己和面擀成稍厚的面片,切成长方形,在电饼铛上烙到七分熟,在笼屉上捂十五分钟后,切丝备用。只见他把油热到七分热,加入葱、姜、蒜、辣椒和香菜,再用米醋炝锅,加入提前做好的猪肉哨子,汇成汤再加入饼丝,出锅时加胡椒粉、味精等调料,最后撒上碧绿的香菜做点缀,他像酒店的大厨似的一气呵成,锅铲碰撞利落有声如同一曲协奏曲。这种新做法是针对不喜欢吃羊肉的女儿,先生的“曲线救国”策略,有时还加入豆腐、蘑菇、豆芽等,变着花样轮番上阵,可谓用心良苦,直到女儿吃的满口生香,连连夸赞。先生强调说关键是火候把握的恰到好处,一定要用适量的米醋激发出蒜和香菜的香味,味道才地道和正宗。</p><p class="ql-block"> 因为有更多的爱心和智慧融化在里边,母亲和先生做的家常胡卜味道各异,独树一帜,但同样鲜美可口,是全家人怎么也吃不够的美食。这看似简单的一汤一饭,却是日常生活里最踏实的存在,比起那些方便的快餐和外卖,厨房里的灯火和饭香才更让人舒服、安心。其实,能为喜欢的人做饭,能吃上喜欢的人做的饭,是我们最大的福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