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今年是我在诸城繁华中学读书的日子三十周年,从1991到2021,整整三十年,一直想着写一个小文章,可一直也没有想好题目,迟迟难以下笔。直到近期流行了一首歌《提笔忘情》,歌词里写道:抽屉里那个泛黄的信封,工整的笔迹不曾陌生,含着泪读完纸上的内容,谢谢你曾带给我的感动。对于繁华中学,我是不敢提笔忘情的,那就落笔有情吧。 </p> <p class="ql-block">1991年的暑假,我独自一人来到诸城这座陌生的城市,进了陌生的繁华中学,由此,也改变和影响了我的前半生,当然,还有更远的后半生,一生都将和繁华中学紧紧相连。 </p><p class="ql-block"> 2021年暑假,我从高密途径诸城、日照到连云港,行驶在高诸公路上,我在繁华中学美术班的同学群发了一个图片和信息:三十年前,我就是顺着这条路走进了繁华中学,三十年后,我又将顺着这条路途径诸城。一会,就接到了几个在诸城的老同学的电话,停车,吃个饭再走吧。还接到了当年一起在繁华中学读书现在在日照工作的同学电话,既然能路过日照,那就住一晚上呗。我从三十年前的孤身一人到三十年后,有了这么多的老同学们的友情深重。</p><p class="ql-block"> 因为繁华中学,诸城也成了我的第二故乡,一个我从此不再陌生的城市,因为这里留驻了我的青春年少,还有一群情深意重的同学们。 </p> <p class="ql-block">繁华中学三十年,我一直都记得那个当时感觉很大现在感觉很小的校园。繁华中学五座楼,两座教学楼,两座宿舍楼,一座办公楼,外加一排平房的食堂和一个操场,东北角还有除平房的院落,那是音乐班的琴房。就是这处不大不小的院落校园,储存了我们班这群精力旺盛的同学们的爱恨情仇与欢歌笑语。下雪的日子,我们班的男生疯了一样的掐着雪到处扔,还有的专挑女生扔,而我的一个雪球竟然砸了站在二楼上大呼小叫制止我们的闹腾的班主任脸上。画画的日子,一个同学偷啃了当作静物写生的半个苹果,至今被同学们当作笑料。油水不足又半夜饿醒的我们还曾经爬进食堂摸出来一皮箱馒头,还有一盆大油,至今我都在想,那个冬夜里,啃着凉馒头蘸着大油吃的那顿夜宵怎么会那么香甜。二十多年前,我曾专程回到学校,恰逢高考前的一段时间,不让外人进出,好好的和传达室的大爷磨蹭了半天,我是这里毕业的学生,从外地赶回来,想回母校进去看看。大爷说啦,看什么看啊,还是那个楼,还是那块地。说归说,大爷还是开了大门,让我进去转了一圈。转回来走到校门口,大爷又说,看够了没,有啥好看的吆。是啊,有啥好看的呢?同学们都毕业离开了,那个在繁华中学读了七八年高中才考上大学的都好不容易毕业了,还有啥好看的呢?其实,最好看的就是青春的记忆,我看到了我们的青春灿烂。我彷佛在教室前看到我们抓耳挠腮的样子,彷佛在楼后面的乒乓球台看到我们为了一个球大吵大闹的无聊,仿佛在篮球场看到我们班的大胖三步上篮不让别人阻拦的无赖嘴脸;彷佛又看到了那辆二八大杠,上去了七八个同学,压的前后两后轮成了罗圈,又抬着出去修车时的哭笑不得。</p> <p class="ql-block">繁华中学三十年,我一直都记得那些不管当时有多烦人现在我希望他们经常来烦我的同学们。美术班一百多人吧,分为三个班,我是班长,一直到今天,一接电话一声老班长总是让我倍感亲切。可在当年,总有那么些要多烦有多烦的同学天天无事生非,隔壁班的那个女生找我告状,说你们的班的那谁谁谁脸皮真厚;楼下班的那个男生找我诉苦,说谁谁谁画画老占了他的座位;一个的女生拿着画板追打着男生,一问,原来人家女生乖乖的当了一晚上的头像模特,那个男生非常认真地画了一条哈巴狗。 我们就是在这样的日子了迎来了美术高考,多少年后,在潍坊有个朋友他留存不少当年美术生四处考试的影像资料,说我们可以琢磨着拍个微电影吧,名字叫《像候鸟一样飞》,但没有剧本呢.我说我来写吧,说是说的轻巧,写了三个月,没有三百字,写剧本看来我是外行的,拍电影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参加工作后的日子我也是经常的《像候鸟一样飞》,许多的城市都有美术班的学生,一个电话过去,不管多忙,这个城市的同学们总是如约而至。而我在潍坊,又成了美术班的返乡驿站,每年都要接待许多从外地返乡探家的同学们,我也同样是乐此不疲。二十年前,一个去外地出差的同学途径潍坊,我给定的车票又去车站送行,临走说没法看时间,顺手撸走了我的手表,从此,同学基本是年年还能见,唯独手表自此浪迹天涯了。 </p> <p class="ql-block">繁华中学三十年,我一直都记得那些是否还记得我的名字但我还记得他们音容笑貌的老师们。繁华中学的老师很好,至今难忘。语文老师因为有一课考试都不理想,她曾在下课时讲过一句话,我至今记得清楚:你们想在毕业后的日子里,不去焦虑、踯躅、徘徊和彷徨,那你们现在就要认真、努力和好好的听讲。毕业三十年后,我更觉得语文老师的这句话应该刻在教室的墙上。</p><p class="ql-block"> 美术班有三位专业老师,姜老师去世多年,去世那一天我在外地,没能去送别,几年后再次来到诸城,第一件事是先去祭拜他。刘老师退休在家,师母生病后全班同学集体捐助,刘老师曾经给我电话说,真没有想到,当年我脾气不好,对你们那么严厉,你们还能记得我。我说老师您见外了,我们现在都很感激您对我们的严格呢。李老师退休多年,才过了八十大寿,我去诸城只要有空闲就去看看老人家,他的女儿女婿也是一个班的同学,现在每日打牌聊天,偶尔写个毛笔字,过的悠哉游哉。三十年前李老师带着我们去北京考试,住在北京服装学院招待所,他在北京的学生请吃饭,回来的时候打包带回来几个鸽子,他说是几个小鸟。李老师小酒微醺,说还没有喝足,要出去再买瓶酒,一会回来。买酒的时候我和另外一个同学偷吃了他的鸽子,回来的后的李老师不温不火,还到处找一边自言自语,哎呀,我的小鸟呢,怎么不见了呢。很多年后,我去看望李老师,我带的礼物中有几只烧鸡,我说,老爷子,你看看,这是烧鸡,我这是还你在北京时的小鸟。老先生哈哈大笑。</p> <p class="ql-block">繁华中学三十年,我一直都怀念着着那几位快乐相处现在已经逝去的同学们。毕业离开繁华中学的日子,我曾经在清华大学进修过一段时日,当年去繁华中学,姜老师和我讲,走进繁华你就离清华不远了。后来我才知道,我离清华太远了。在清华大学学习我曾发过一个朋友圈:很多年前的班主任欺骗了我,他说,你来到繁华中学,那就离清华大学很近了,毕业二十多年,我终于走进了清华大学,可是,我觉得这段路走的太远了。姜老师的儿子也是我的同班同学,与我情同手足,可是在老师作古多年后,他的儿子也病故而去,获知消息赶到殡仪馆的同学们无不泪湿双眼。疫情之下的2020年,我们一级的同学在这一年先后有三位离去,这是最伤感的一年。一直到这一年的元旦,我在同学群里发了这样一段留言:疫情下的祖国在努力的抗击疫情,而对于我们这个班级来讲,2020是最为悲伤的一年,三位老同学离我们而去。新的一年就要到来,把怀念压在心中,我们还要在阳光灿烂中迎接新年的到来。我们坚信友情常在,更坚信未来会更美好。</p><p class="ql-block">《提笔忘请》歌词中有这样一段话:凝望着窗外闪烁的路灯,有多的话哽住喉咙,提起笔心情又变得沉重,原谅我没能陪你走完最后的旅程。我们不能原谅三位提前离我们而去的同学,你们更应该和我们一起走完一生。</p><p class="ql-block"> 繁华中学三十年,是该有写一段文字的必要了,琢磨好多天,终于在今天写完。同学就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不管多少年后,再次见面,总是没有生疏,没有客套,一样的打打闹闹和不分老少。我怀念我们青春灿烂的日子,记得我的同学们。 </p> <p class="ql-block">作者:王远 </p><p class="ql-block">1991年就读于繁华中学美术班 </p><p class="ql-block">1993-1995就读于潍坊学院美术系 </p><p class="ql-block">现工作于潍坊</p><p class="ql-block">曲阜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导师 </p><p class="ql-block">潍坊学院客座教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