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老康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康秀义</b>  </p><p class="ql-block"> 1976年5月1日,我父亲转业回乡,我将要离开我生活了18年的大东北,离开192师的驻地西沟,心中十分不舍,无奈身不由己,我们一家六口(爸爸、妈妈、姐姐、弟弟、我、妹妹,当时哥哥已在石家庄工作)来到了凤城县火车站,踏上了开往石家庄的列车。</p> <p class="ql-block">  我们于第二日上午到达石家庄市火车站,又坐上了去往元氏县的公共汽车,在离使庄村较近的地点下了车,我们的老家在聊村,之所以在使庄下车,是因为这里也有我们的亲戚,最主要它离107国道最近,比较顺道,就把它作为第一站,那时的使庄村,距离107国道约有一里多地,不像现在已和107国道相衔接。</p> <p class="ql-block">  我们向使庄村走去,远远的我看见一人,她站在村头向我们张望,等她看清我们之后,便手舞足蹈,欣喜若狂,哈哈大笑,不时得用手擦着眼泪,我远远的端详着她,约60岁的年纪,头上梳着发揝,上身穿着浅蓝色的平纹布大襟褂子,下身穿黑色粗布裤子,扎着裤腿,一双三寸金莲在地上笃跳着,妈妈激动的告诉我们,这就是你们大姨。</p> <p class="ql-block">  等我们的距离靠近了,我们之间相互快步迎了上去,老姐俩激动地拉住了双手,互诉离别之情,随后大姨又一一道出了我们四个人的名字,便带我们回家,路遇乡亲,便兴高采烈的介绍我们给大家,老乡们的脸上便慢慢的挤出了笑容,随口敷衍着,须臾,我们到了大姨家门口。</p> <p class="ql-block">  村子里的街道崎岖不平,我们进了院子,看到院墙是土坯砌成的,房子也是用土坯盖起来的,房顶是平的,是用洋灰打的顶,这在当时来说,和东北的农村相比相差甚远,院落收拾的很干净,大姨是一个利索的人。</p> <p class="ql-block">  房顶上大姨父正在用耙子晾晒粮食,见我们来了便急忙下了梯子,大姨父满脸微笑,络腮胡子,上身穿黑色粗布疙瘩扣衣服,下身穿黑色粗布掩腰裤,头上蒙着白毛巾,如果腰里再别上一把驳克枪,那一定就是一个敌后武工队员。</p> <p class="ql-block">  我们进到了屋里,屋内的光线非常的昏暗,需等上一会儿,双眼才能适应屋内的光线,大姨夫和爸爸兴高采烈的交谈着,大姨和妈妈在互诉衷肠,而我们兄弟姐妹四个则是一片茫然,我们离开了熟悉的环境,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东北的口音不见了,这里的方言又听不懂,爸爸妈妈在东北讲话,使用的是家乡的语音,几乎不用家乡的方言,亲人我们也都不认识,小时候妈妈抱着我离开的家乡,中间也没回来过,总之一切都是陌生的。</p> <p class="ql-block">  环顾屋内的陈设,一张条几,一张方桌,两个圈椅,炕上两个箱子,地上还有一个纺棉花用的纺车,还有黄道婆的织布机,因为此地盛产棉花,所以这里的妇女要比东北的妇女在家庭的劳作中又多出一份辛劳,这里的粮食以小麦和玉米为主,这样就比东北的老百姓在吃的方面要好上一些。</p><p class="ql-block"> 哥哥自从来到石家庄工作以来,一直和嫂子住在一起,而嫂子的娘家也是使庄村的,哥哥也请了假,嫂子是村里的赤脚医生,闻讯也赶来了,大家欢聚一堂,哥哥的两个孩子都很可爱,大的是姑娘5周岁了,小的是儿子3周岁了,挺淘气的,脸上前几天也碰破了,当时还打着“补丁”呢。</p> <p class="ql-block">  大姨估摸着快到做饭时间了,便起身给我们做午餐,那时几点了都由太阳公公说了算,那时的农村人和老天爷都心有灵犀,午饭做好了,以肉为主,大姨父拿出了自家酿的白酒和爸爸小酌了几杯,我们也享受了一顿美味,想起那个时代的人,生活是非常的简单,家里没有钟表、没有收音机、没有电、连手电筒都没有,有辆自行车便是好过的人家,想戴一块手表,几乎是做梦,晚上点煤油灯,出门提着马提灯。</p> <p class="ql-block">  爸爸的工作领导上早已给安排好了,任元氏县计生办主任,住房县里给找好了,安排在西关的一农户闲置的一个院落里,是三间西屋,姐姐在东北是知青,现在安排到县医院工作,我和弟弟在城镇中学就读,妹妹上了西关小学,我们开始了新的生活,唉,还是怀念我们的大东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