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子巷里寻旧迹，耳畔犹闻吆喝声

原驰

大板桥位于趵突泉公园东北部大板桥街西口夹河上，古称广会桥，始建年代不详。1865年（清同治四年）重修，立碑于桥侧。桥型结构为单孔石拱桥，长8米，宽3.5米，孔净跨6米，净高2.5米，桥栏杆为石结构。 　　泉城号称千泉之城，其中当以七十二泉为最，而要求水位最为苛刻的当数月牙泉了。 2021.09.06泉城地下水位28.99米，停喷了五年的月牙泉在人们的沉睡中苏醒了，“月牙飞瀑”五年来首次重现的景象也成为热度不减的话题：6日，月牙泉出现短时间喷涌；7日，月牙泉的蘑菇石上形成了小股的水流，从蘑菇云状的假山石中涌出，顺势叠瀑而下，似飞瀑、若水帘……当日浏览了月牙泉意犹未尽，出五龙潭南门过西门桥进趵实泉北门，不觉来到了广会桥，老济南俗称此桥为大板桥。 站在大板桥四望，往事不觉萦绕心头。上世纪至2000年初，大板桥西行便是剪子巷，此地车水马龙贩夫走卒多汇与此。向东跨过大板桥便是五三街，再向北去便是东流水街了。 二十一世纪初此处小板桥与篦子巷一起并入趵突泉公园。 　　当年广会桥西南的那座标志性老楼，早已烟消在历史的旧忆中，但桥体中的这棵小树苗不知不觉中，却已綠荫蔽日有四五人之高了。 在桥边碰到一位当年在此居住的老人，谈起往事唏嘘万千，当他走过这桥这颗树时，我给他留了一个侧影。 也不知二三十年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们，还能在此桥经过吗？ 　　剪子巷在济南西门外路南，位于趵突泉公园北部西侧，是一条南北走向的街道。巷子南端的花墙子街与趵突泉“三股水”隔墙相望，人们通过剪子巷在花墙子街上行走，便能听到趵突泉公园内清脆的泉水汩汩声响。 剪子巷西通盛堂巷和五路狮子街，东连大、小板桥街。当年剪子巷内店铺密集，水流纵横，清澈的泉水终年奔流不息。这一带泉水属于趵突泉泉群，部分泉水向北泻入西护城河，河道交叉，泉源充沛，一年四季溪流潺潺，富有水乡韵趣。 　　趵突泉水流出泉池，在大板桥处分为两股，将附近剪子巷南部的一片民居房舍从巷里分割出来。然后，泉水又在剪子巷北部的小板桥处汇合。 站在大板桥头顺河道向北望，百米外又出现了一座与水面平行的小石桥，这便是与大板桥遥相呼应的小板桥。小板桥原名众会桥， 举目眺望但见水巷、民居、小桥融为一体。其情其景正如古诗所咏：“一曲溪流一板桥，浣衣石面汲泉瓢。家家屋后停针女，树底横舟手自摇。” 　　剪子巷的形成记录着古代济南因兴修水利带来城市发展的历史。古时济南地势低洼，涌泉湖泊密布，那时剪子巷一带是一片沼泽。 宋熙宁年间，济南太守曾巩在大明湖北岸筑汇波楼，疏通城区积水。宋金之交的1137年，伪齐刘豫又开凿小清河，将济南北部泉水引入渤海，城区由南向北逐渐涸为平陆。 明洪武四年（1371），济南重建城墙，挖掘了护城河，自此济南发展为山东最大的商业城市，铁业、盐运和棉织业最为兴盛。到明代中叶，西关一带集中出现了铁具作坊。 到清康熙、乾隆年间，“剪子巷”借趵突泉名胜和西关码头之地利而兴起。那时，经过疏浚后的小清河水深且阔，商船可由泺源门（西门）直抵鲁东北河海交界处的羊角沟 　　据“老济南”回忆，直到20世纪30年代，西门桥北邻的铜元局街和大明湖西南岸均设有航运码头。100年前，济南自设商埠，作为老城通往新商埠的重要走廊，西关一带更是隆盛。大街小巷店铺林立，商贾云集，每条街都有自己的特色。 如以手炉、香炉、蜡扦等铜锡业著称的花墙子街，以竹木梳篦和顶针为特色的篦子巷，以加工纸盒和白铜首饰为主的大、小板桥街，以扎鸟笼为业的西顺城街，以及以旧衣、布匹经营著称的估衣市街。最终形成以中药材、杂货、绸布、手工艺和小五金为主的所谓“西关五大行”。 　　清光绪年间，随着济南府经济地位的提高，山西交河、北京东郊及本省章丘的铁匠们纷纷涌入济南，狭长的剪子巷内铁匠铺多时达几十家。 　　其产品主要是剪、刀、锅、铲、勺及锄、镰、锨、镢等小农具。巷子两旁多为铁器店，店铺多为二层楼房，前店后坊，生意十分火爆。满巷子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富有悦耳的音乐般的节奏，常常引得路人们驻足围观。想来，那声音便是剪子巷名称起因的全部内涵了。 清末时，剪子巷同周边的柴家巷、郝家巷、冉家巷、券门巷等被称为西关八大巷。原先，剪子巷北头连接着正冲西门的估衣市街。估衣市街铺有济南最早的柏油路，其宽阔与平坦曾给20世纪30年代在济南齐鲁大学教书的老舍先生留下深刻印象。 旧时，剪子巷的街面是用石板铺成的，泉水从石缝中汩汩冒出，水流成河，步行经过这里的人，或脚踏摆放水中的砖石跳跃而过，或脱掉鞋袜，蹚水而行，正所谓“清泉石上流，人在水上走”。那时，随意掀开一块石板就是汩汩清泉，泉水清澈，妇女在溪边浣衣洗纱，老人在树荫下纳凉，小伙伴们则蹚水玩耍——“那才是老济南的风情哩”，多年以后，南方一家大报这样描绘当时剪子巷一带的秀丽景色。 　　青石板路是济南老城的一大特色。自“清代道光十六年（1836）知府王镇修西门内石路”起，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10多年的时间，济南市铺设石板路面的街巷有120多条。 除剪子巷外，拉马巷、安乐街、狮子口街、九曲街、旧军门巷、榜棚街、卫巷、富官街、天地坛街、升官街、刷律巷、历山顶街、小王府街、东门大街、大梁隅首街、鹊华桥西街、东关大街、东长盛街、东青龙街、双龙街、奎垣街、文垣街、半壁街、司里街、所里街、三义街、仁里街、岳庙前街、岳庙后街、仁和街、双清街、后营坊街、大板桥街、马跑泉街、五三街、曹家巷、小板桥街、西花墙子街、筐市街、石巷子、南新街、饮虎池前街、上新街、盛唐巷、五路狮子口街、长春观街、土街、饮虎池街、大杆巷、斜街、礼拜寺街、麟趾巷、丁字街、城顶街、永长街、靖安巷、福康街、锦缠街、江家池街、普利街、影壁后街、先志巷、魏家庄街、小北门街、乐安街、新东门外街、三合街、西青龙街、趵突泉前街、将军庙街、杆石桥街、馆驿街、西熨斗隅街、朝阳街、制锦市前街、铜元局前街、铜元局后街、镇武街、锦屏街、竹竿巷、上元街、太湖石巷、徐家花园街等，都铺有青石板路，总长3.2万多米，面积为11.7万多平方米。一条条石板铺装的街巷，长长短短，曲曲直直，纵横交错，各展其姿，勾勒出古城街巷的传统风貌。 　　那时，随意掀开一块石板就是汩汩清泉，泉水清澈，妇女在溪边浣衣洗纱，老人在树荫下纳凉，小伙伴们则蹚水玩耍——“那才是老济南的风情哩”，多年以后，南方一家大报这样描绘当时剪子巷一带的秀丽景色。 现今在五龙潭公园的中西部，济南市府为留住旧时人的记忆，营造了“”清泉石上流汨汩聆琴声”的氛围，每到节假日这里就成了儿童戏水，老人寻旧的打卡地。 　　1948年中秋节，著名诗人、作家塞风（李根红）先生随解放军进入济南奉调筹办一家报纸。有一天，受当时的《新民主报》女记者程敏特约去观泉。几人穿过剪子巷往前不远，便见夜雾迷蒙中的趵突泉喷涌而出，几朵洁白的水花似玉盘在盛开，顿使塞风这个初入城市的土八路如临仙境。归来后，塞风竟久久难眠，遂作诗咏道：“远山近水成诗境，短歌小令韵无穷；夜天流泉抒情怀，谁将心弦来拨动？”他充满深情地写道：“在时间的河流里，我有幸生活于泉都济南。无比晶莹的泉水恰似女性的温柔，从山岩和地心喷涌而出，送来了山花般的芬芳，使人的灵魂变得纯净。” 30年后，塞风的“右派”冤案刚刚平反，诗人流沙河来看他，两人竟冒着毛毛细雨来至泉畔促膝而坐，“久久地缄默无语，仿佛要说的话全在这潺潺清流的泉水之中了”。塞风先生怀着无比眷恋的深情说道：“还记得诗人尼采的两句诗——‘人生乃是一面镜子，在镜子里认识自己'，而我的镜子，就是此间众多的清泉。它贮存有我年轻时的浪漫史、中年时的悲愤史和老年时的回春史。因此说，这里的泉是神圣的，泉中似乎永远伫立着李清照优雅的倩影，泉水所流动的正是发自她心灵的诗情画意。” 　　上世纪的花墙子泉在剪子巷的中段路西，居住此处的人们，用这与趵突泉一脉相通的泉水烧水、洗菜、浣衣、浇花、养鱼，老人们坐在泉边吃茶抽着水烟谈天说地。 花墙子泉现已并入趵突泉公园，只有静静的泉水，默默地诉说着过去的事情。 　　如今，“家家泉水，户户垂杨”的旧城风貌日渐逝去，剪子巷的繁华也早已走进回忆，那充满生机、叮当作响的小巷，那在不经意间冒出的一泓泉水，还有那石头缝里探头探脑的绿草青苔，已经成了难以寻觅的影子，只有那朦胧间还能遥想起的一切，还久久地印在每个济南人的脑海里…… 二十世纪的济南泉城路的百货大楼 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趵突泉观澜亭 　　济南百货大楼现如今已建造成充满现代化气息的恒隆广埸，借此图片就细数一下现在泉城广埸泉标向北的这条街道叫【榜棚街】。 榜棚街的北头在上世纪五、六、七十年代是一个黄包车的车行，三十年的时间就是从人力改为蹬三轮这一变化，但我眼里看到的，只是那些身强力壮的拉着黄包车，从东面的解放桥，西面到十二马路的青年人，黑黑的头发慢慢鬓已星星也。 榜棚街旧时建筑门头借此机会略细数一下，泉城大街南边与榜棚街路北向东依次为：济南美术工厂、我小学同学李德俊的家、济南一大食品厂门市部、济南一大食品厂厂区大门、（文革时期改为胜利食品厂），济南百货大街进出通道、济南百货大楼、济南百货大门东侧门存顾客存车处、我省府前街小学同学秦继光的家、经营百货的小门市、济南新华书店、燕喜堂、卫巷。 　　如有感兴趣的观者想知道从榜棚街北头到剪子巷的门市街道布局，我也可从东往西详情一下。 济南济南 - 陈小熊词：陈洁修曲：陈洁修我抬眼是千佛山的轮廓我闭眼是大明湖和护城河趵突泉在我耳畔喷涌着可我却不清楚济南到底是啥样的它究竟是啥样的穿旗袍的姑娘你在哪儿呢说快板儿的大爷你在哪儿呢膈应人的小么都长大了半青的乡音有谁还会记得那古街古巷都已经被拆了民国的火车站我都未见过青石板的泉水早已没了着落户户垂杨的美景已成为传说济南呐济南呐你在哪儿呢济南呐济南呐我离家太远了济南呐济南呐我回不去了济南呐济南呐我想你了古城的大西边儿有黄河流过东南北那三边儿有山川包围着内蒙古的风沙它长驱直入呢泉水仍滋润着城市的脉络雄伟的城墙只剩个解放阁霓虹灯的光照不亮护城河燕喜堂的牌匾它昏暗又没落芙蓉街的店家有几个是鲁菜呢济南呐济南呐你的根在哪儿呢济南呐济南呐你还剩下什么啊济南呐济南呐你知道吗济南呐济南呐我有多爱你呢我抬眼是千佛山的轮廓我闭眼是大明湖和护城河趵突泉在我耳畔喷涌着我只想对你说济南我想你了我想回家了 一九零八年左右的大明湖、千佛山一瞥。 这两张老照片为德国【恩斯特·伯施曼】拍摄。 编辑/原驰部分选自《山东古街古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