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

前涛

<p class="ql-block">一粒沉睡的豆子/落在哪哪就是它的命运/很贱/能让它有价值的/只有像妈妈的手/才能为它创造出四季如歌的春天/温房是妈妈的胸脯/恒温能让石头有了生命/乳计能使豆子生出小鸭/看到憨态可掬的雏鸭/汗珠会感动得流下眼泪/老茧也会打上补丁/为了报答妈妈手的温度/豆子竟心存涌泉.../一丝不挂的灵魂/不恤以卑微相许</p><p class="ql-block">豆子有心存感恩之心,而我也非草木呵。</p><p class="ql-block">记得那峥嵘的六七十年代,面对奇少的粮食,稀罕得石子误会麻雀都成了害虫。人在饥肠辘辘的情况下,就连放在打谷场上的丁点稻谷,弹弓贼死盯得紧,只要麻雀飞过的地方,招呼它的定是子弹。</p><p class="ql-block">那时候,父亲的家,五口人被生产队嫌弃小,可以飞翔的主力劳动全靠父母和大哥,被生产队的蜻蜓带着飞,他们辛辛苦苦苦忙碌了一年的工分,到头来,收到家里的粮食很寡,太阳和星星曾经为此忿忿不平。要问为何少?一没化肥;二没良种;三灌溉的机器少;四主要缺少科学技术;五人多没有积极性;以致于我们家很穷,一年四季以至油荤躲着我们跑,导致我早年患上了夜盲症,从此我比同龄人早晓得黑夜的滋味极其难熬。平时吃得最多的是难以下咽的杂粮:包谷,麦子,莲花菜...适才免强维持撑到青黄不接之时。</p><p class="ql-block">恰逢农历五六月份,是我们家最怕过的季节,青黄说它非常艰难,口粮中断,穗还在妊娠期。成了父亲的家里难以跨越过去的坎,父母为解决饥饿,曾想抛弃我连同一个哥哥,准备送给无儿的稗子养,我的眼泪听说后,一直流,一直流,几十年如斯,像黄果树瀑布的笛声怨扬。</p><p class="ql-block">不曾忘记那茹素的岁月,我的姐夫和姐,懵懂的我,在我死死地拽着父亲衣角的风,一刻也没停止过挣扎被撵走的目光。就在我对我的身体和灵魂感到很空的绝望,姐和姐夫俩如约而至,并把我飘忽在空中的躯壳安稳接下,慰藉无所适从,惊慌失措的我。</p><p class="ql-block">姐夫有工作,但那时工资少,确信他的肩膀在我的心里能撑起无数个大山的重量,他的心胸宛若那空旷的山谷,总能包罗万千。姐做的饭菜很好吃,整年的油水都跟着她跑,我也跟着沾上点荤腥,吃进嘴里的粮食,眼敛竟然忘记上锁,大米似的珍珠的泪水,在向隅里闪耀着晶莹剔透的光芒。</p><p class="ql-block">历经过没有饱饭吃的年代,才能明透一碗饭的珍贵;以及一碗饭的恩典;我成了姐夫家的累赘,蹭饭吃成了他家的常客。</p><p class="ql-block">这时候,山间丛林里又会传来布谷鸟的叫声:快长快格——快长快格...,光阴荏苒。</p><p class="ql-block">不经意间我上了初中,在二手书市场发现了一本数学专著,甚是喜爱,但由于口袋寒酸的窘境,在爱不释手之下,拿起又放下的不舍,最终还是心心念念地归去。</p><p class="ql-block">可姐夫家就像一个黑洞,强大的力量吸引着我往他家赶,他家不仅仗义有我的饭食,而且还有许多的书。恍惚间,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似曾相识,当我慢慢靠近,轻轻拾掇起,抚摸着怀揣在胸前,这不是二手书市场的那本书吗?!想着亢奋的我的世界,一下都洒满了一地的月光。</p><p class="ql-block">这事,又让我再次认识到姐夫的为人,宽宏大量,乐善好施,对亲人照顾有加,一切的一切,让我很难忘的事好多好多,多至一本词海的厚度也无法胜任我誉写的地部。</p><p class="ql-block">这就是我故乡的好心人,我的姐夫,一粒豆子的心文,勾起我思念家乡的至亲。</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