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鱼的故事

山东人

《捕鱼的故事》

当年单位改革，我们这些刚过半百的职工就“离岗”了，因此我天天无所事事，为了打发日子和好奇，只好跟着邻居老哥老马（老哥外号叫马打鱼，因为他从祖辈那就以打鱼为生，由于会打鱼，能打鱼，远近闻名，因此得此外号）一起去打鱼。

老哥打鱼可以说是出神入化，几乎把小镇四周所有河道里的各种鱼类掌握的了如指掌，就是说哪里有什么鱼，有多少鱼，鱼有多大如数家珍，而什么天气，什么季节打什么鱼更是手到擒来。

今天他一大早领着我去“挂鱼”，就是用鱼挂（一种网状渔网，把鱼挂放在水中，鱼只要游动就难免钻进网格，只要钻进就在劫难逃）。我俩大概放好鱼挂后半个小时，老哥就感觉鱼挂上了，于是他跳进水中，一会儿几条二三斤重的鱼轻而易举地拿下，不到中午，我俩就满载而归。

第二天我俩又去“电鱼”，老哥把电极放入河中，一会儿整个河面白花花地一片翻着白肚的大小鱼气息奄奄，非死即伤，即便是苟延残喘，也是时日无多。这个时候我俩就急急忙忙地用抄捞网（一种捕鱼工具）捞鱼，由于河水不断地流淌，大多数鱼随流流失了，看着满河流的鱼仰着白肚难受的样子，这也是我第一次见过这样惨烈的场面，不免心中隐隐作疼，这不是把鱼赶尽杀绝吗？

第三天我俩又去药鱼，老哥在河水的上游撒了一些药水，这次更惨烈，一会儿河面上漂浮着一片死鱼，碍于面子我还是配合他用抄捞网捞鱼，不言而喻大多数鱼又丢失了，这次可谓是一网打尽。

第四次他又招呼我去炸鱼，说实在的有上几次捕鱼的经过，从内心里再也不想干这件事了，可处于好奇和邻居相处，还是违心的去了。老哥把装了一瓶炸药点着后扔进水深处，只听“轰”的一声，河面上立即漂浮出一大片肢体破碎的死鱼，其惨状更甚于前几次，此情此景再一次让我目瞪口呆，这些活蹦乱跳的鱼类，就这样在睡梦中不知不觉地命丧黄泉。

国庆节前几天我俩一起打麻将，约好国庆节继续打麻将，这一天我们等他许久也未见他来，于是打电话给他，他没有回应，再给他家座机打，他老伴呜咽地告诉我：“他走了。”“啊？什么时候的事？”我几乎不相信这是真的。他老伴说：“国庆节前一天他又去打鱼了，大约11点他打电话告诉我，让我晚饭时把孩子们都叫过来，今天打了很多鱼，一起共进晚餐。可是已经天黑了，还是不见他回来，给他打电话只是铃响，好不容易有人接了，一个过路人听见电话响就过来接，发现他已经死了，可能是骑摩托车路过大桥时跌落桥下身亡。”此时此刻我如雷轰顶，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两天前还历历在目，怎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真是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啊。

这件事始终困扰着我，我百思不得其解，是命运使然?是人生无常?是苍天无眼?也许都不是，那到底是什么？我总认为似乎与杀戮不无关系吧，狩猎也好，做人也罢，无论做什么是否都应该适可而止，量变达到质变，过犹而不及，那种赶尽杀绝的杀戮行为怎么说都难以饶恕，正常的捕捞无可厚非，而那种赶尽杀绝，一网打尽的绝后气的捕捞方法实在无法苟同，不因善小而不为，不因恶小而为之，积财不如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