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陪我在兰州黄河铁桥上痛哭的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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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那个陪我在兰州黄河铁桥上痛哭的人走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一一挚友陈跟洲祭</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span> </p><p class="ql-block"> 迟 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个明月夜里陪我在兰州黄河铁桥上痛哭的朋友走了。</p><p class="ql-block"> 时间是2021年8月9日。</p><p class="ql-block"> 真的有些意料之外。</p><p class="ql-block"> 几十年亲如兄弟的朋友啊!</p><p class="ql-block"> 我与跟洲的兄弟之交,源于文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是泾阳县文化馆历史上最元气淋淋的时代,馆里不但聚集了马林帆、陈艺等一批既有创作成就又甘愿奉献、热衷于群众创作辅导的老师,还办有杂志《泾阳文艺》,每年暑期都举办创作学习班,召集全县范围内有一定创作实力的作者学习、改稿。第一次参加创作学习班时,我和陈跟洲都是在校的中学生,也是学习班年龄最小的作者,被其他参加学习班的老师昵称为“少年作家”。只是,当时由于改稿任务繁重,我们之间并无过多来往和交流。</p><p class="ql-block"> 我投给《泾阳文艺》的短篇小说《枣林孩子》,得到了马林帆老师和陈艺老师的青睐,两位老师分别给我提出修改意见后,我又修改了两稿,竟被县文化馆推荐到省上办的杂志《陕西文艺》。暑期学习班结束不久,时任《陕西文艺》小说编辑、著名作家王汶石的夫人高彬老师来馆搞讲座,顺便想与《枣林孩子》的作者见个面,谈谈对这篇小说的意见。接到公社大喇叭传来的文化馆的电话通知,我即刻从太平原上骑自行车风风火火赶到修石渡口,不料泾河涨水,无法渡船。我实在不愿失去这次难得的学习机会,便调转车头一边骑车一边打问着经阡东镇,过泾河备战桥,从王桥、桥底、中张一路到了县城。撵我到文化馆进大门时,正赶上会议结束,参加会议的人员往出走的不剩几个人了,陈跟洲见我风尘仆仆的诧异的问:“你怎么才到,通知接到的晚了吗?”我累的一屁股坐在文化馆大门边的房檐台上,讲述了迟到的原由。他说:“就为了参加一次学习,你竟费这么大的神?太敬佩你了。”又说:“天也快黑了,你还有那么远的路,太不方便了。走,快去吃饭,今晚住我家明天再回吧,我要交你这个朋友呢。”</p><p class="ql-block"> 泾阳文化馆门前两位少年的一句言诺,结成了我们几十年风风雨雨的兄弟情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毕业参加工作时,跟洲已是泾干镇中心校多年的民办教师了。是他,骑着自行车送我去我工作的第一站燕王中学报的到。</p><p class="ql-block"> 我在燕王中学期间,我俩和现在已经颇具影响的诗人峙嵘以及其他两位朋友一起创办“小荷文学社”,铅字印行过《小荷》文学报;我俩约定并互相监督,每月在有限的工资里必须攒一部分钱,周日去西安钟楼书店购买心仪的理论著作及文学名著。多少个夜晚,他到我那宿办合一的房间里做竟夜谈,激情澎湃的谈读过的书,谈文学素材,谈作品构思,天亮后又匆匆骑车赶回学校给学生上课。我俩不论谁每每有作品发表,都会是我们共同欢庆的节日。 </p><p class="ql-block"> 文学新时期以来,我们曾惊喜而疯狂的对张承志、张贤亮、郑义、李锐、张洁、张蔓菱、张一弓、梁晓声、阿成、张弦以及复出的老作家汪曾祺、丛维熙、陆文夫等发生了浓厚的阅读兴趣,每每买到或租借到载有这些作家作品的杂志,都是兴奋的读完后又兴致勃勃的骑着自行车推荐给对方阅读。每每读到心仪的诗人北岛、食指、舒婷、翟永明、廖亦武、欧阳江河的诗,就赶紧给对方抄写一份。</p><p class="ql-block"> 多少个周末,我放弃休假回家,约他到燕王中学,欣赏我请我哥费尽心血在他工作的旬邑县文化馆等单位辛苦考贝的当时不太方便淘到(关键也买不起)的歌曲磁带。空寂的校园里,明月高悬,绒仙花香四溢,我俩盘腿坐在我办公室门前篷冠如盖的绒仙花树下,忘情的在收录机上听着《三套车》、《红河谷》、《喀秋莎》、《山楂树》、《小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红莓花儿开》、《伏尔加河船夫曲》、《北国之春》、《橄榄树》以及刚刚引进内陆的台湾校园歌曲。印度电影《流浪者》主题歌《拉兹之歌》,南斯拉夫电影《桥》主题歌《啊,朋友再见》,日本电影《追捕》主题歌《杜丘之歌》,日本电视连续剧《排球女将》主题歌《青春的火焰》,也是在那一段学会旋律的。那时年少心热,我狂热的喜欢并恶补着云南贵州西南民歌、甘青宁川新西部民歌、台湾高山族民歌、日本北海道民歌以及印巴民歌,并推荐给他。这些,也多多少少影响了他以后的艺术品味和审美走向。</p> <p class="ql-block">  那期间,我们在海量囫囵吞枣的阅读中,他的创作也渐入佳境,在省内《教师报》、省外《德育报》、《山东教育》杂志及市、县内刊等媒体有作品发表和获奖。</p><p class="ql-block"> 跟洲是一个思想活跃前卫不甘按部就班的人。在上世纪全国风行的下海潮中,他竟然离开了教育行业,先后做过电视机组装与修理、做过珠宝生意及开过珠宝公司,尤其是他给各地企业搞策划及为营销队伍当讲师的那几年,影响广泛,听众云集,似有明星般的待遇。后来,他还曾率领了几位硕士生、退休教授组建了一个班子,专门帮助中小企业上市。</p><p class="ql-block"> 但他骨子里毕竟是个文化人抑或读书人,表象的热闹,安抚不了他那激荡的灵魂,兜兜转转,在解决了牛奶和面包之后,最终他还是摈弃了表面的繁华,又回归到与文字有关的报业中栖身。</p><p class="ql-block"> 在他浪迹江湖的二十多年,也是我俩各自野蛮成长的二十多年。</p><p class="ql-block"> 在那颠沛流离奔波生活的二十多年中,他大多一年十个月的会突然地回来那么一次,每次回来我们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有一次相聚的。每次相聚,他都迫不及待的问询我的读书、创作拟或田野考察情况。当他听我讲到在靖边为听一首爬山调在沙漠大雪中迷路并患上了雪盲,在晋陕峡谷考察中饥渴难奈在牧羊人窑洞喝飘着羊粪蛋蛋的窖水,当他听我从白云山天梯上下来在黄河边默默独自守了一夜静听黄河涌流,当他听我在北路梢林古道中与人头蜂相遇与巨鹫零距离对视,当他听我在沙漠深处见到旋地而起的孤烟那一瞬间的心悸,当他听我在草原见到嗄嗄南归的雁阵时想念母亲的伏地长跪,当他听我在高原雨后见到瑰丽的火烧云时的惊心动魄,当他听我在几十里见不到人烟的寂寞孤旅中偶然听到一声牛哞而潸然泪下,当他听我给他讲述我在大山之巅白云深处遇到的能通阴阳两界的世外高人时,他没有当作猎奇,没有像有些人浅薄的认为不可思议,他眼中盈泪,露出肯定、赞许的目光,称我是艺术路上的独行侠,并希望有机会和我同行。我知道,他是真正懂我的,真正能走进我的内心世界的。</p><p class="ql-block"> 他落脚报业那十来年,生活才似稳定了下来,他也有闲情和可能约我去了一次兰州。对于甘肃,我是久有向往之情的,尽管我利用参加笔会及独旅去过麦积山、敦煌、鸣沙山、月牙泉、张掖、酒泉、嘉峪关,但对兰州这座城市,还真无缘细细打量过。我到兰州后,他向报社调休了假期,领我去吃正宗的兰州拉面,陪我去五泉山公园看黄河奇石展览,陪我去黄河边看水车,引我去滨河路看黄河母亲雕像。他知道我喜爱各地民歌,电话联系好了去下边县上采风,不料我那两天中暑而无法成行。他看我因为没有听到民歌郁郁寡欢,说“今天就是不去乡下我也会让你听到民歌,而且也是原生态的。”我急忙问在哪可以听到,他憨厚而诡秘的一笑说:“走,到黄河坐羊皮筏子走!”他说在兰州黄河坐羊皮筏子尽管是一种体验游乐项目,但因其职业的特殊性,赶羊皮筏子的都是些真正的在黄河风浪中讨了几十年生活的艄工。果不然,我们选了一个年令大会唱花儿的艄工,羊皮筏子颠簸在黄河波谷间,艄工望着远方引吭唱道:“公鹅展翅飞过了河,母鹅在河边叫哥哥;尕妹妹在家心不安,我不敢在外面图快活。”“青燕麦抽穗吊索索,黑云彩,峡谷里落雨了。一对大眼睛笑呵呵,好人才,不由得我爱你了。”就这样,老艄公一首接着一首,一轮游览的时间到了,我们又马上续费,共续了五次费,真正让我饱了一次耳福。</p><p class="ql-block"> 那天晚上,朗月高悬,我俩一人骑着一辆单车,去看我一直心心念念的黄河铁桥。</p><p class="ql-block"> 在空寂无人洒满月光的兰州黄河铁桥上,我动情地给他讲了周云蓬、小河、万晓利演唱的《黄河谣》。我是一个从不喜欢与朋友尤其是最亲近的朋友谈文学、谈艺术的人,我认为那样很假,很矫情,我总认为这些东西如DNA一样早已沉淀在骨子和血液里,是生命的一部分。但那夜,在洒满月光空寂无人的黄河铁桥上,我少有的触景生情主动的向他谈到了这首歌,谈这首歌的每一句歌词,谈周云蓬、小河、万晓利独特而深情的演唱,又由这首歌谈到了生命中遇到的那些难忘的明月夜、那些痴情的女子、那高悬的西部的日头、那走过的城市和乡村、那横穿过的大漠、那跋涉过的黄土高原、那血液般涌动的河流、那逝去的永远挚爱怀念乃至生命之痛的母亲,说到动情处,我竟无法控制的扑在桥栏上失声痛哭,把他也惹得放声大哭。夜的黄河铁桥上,久久响着两个男人的狼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世人不解跟洲久矣。可能包括那些最熟悉或比较熟悉的人。</p><p class="ql-block"> 他貌似大智若愚和低调的形象,在靠外在形象打分先入为主的俗世上不占多少优势,只有接触久了了解深了的人才有可能发现他身上那些可贵的优点,诸如他的博览、诸如他宽泛的知识面、诸如他视朋友为兄弟的重情重义。他终生爱好文学,也做了足够的准备,但一方面他从事的职业太多太杂,力有不逮,没有多少作品留下来,另一方面,他一生海量的阅读,拔高了自己对文学的鉴赏力和期望值,没有太大的成功可能,泛泛之作他又不愿去为。其实,他那些即使随意而为日记式的记录,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作品了,我曾经在他的QQ空间选了几组诗,推荐给了诗人、《空港 太平》的主编张娟,刊发以后得到了很多朋友的高评。</p><p class="ql-block"> 我常对他说,人生大致可以分成两类人,一类人是在舞台上演戏的,演尽了人生况味,极尽了生命体验,一类人是在台下看戏的,尽管没有多少人生体验,但丝毫不妨碍他们自以为是的臧否舞台人物。他,可能就是那个一生在舞台上随心所欲演戏的人。</p><p class="ql-block"> 他一生读过的书,走过的路,见过的世面,交往的朋友以及人生历险,都是他足以聊以自慰的财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人生难得一知己。</p><p class="ql-block"> 这个知己,地位不必显赫,也不一定非得给你带来俗世生活的利益,关键得懂你。</p><p class="ql-block"> 跟洲与我,就是这样的知己。</p><p class="ql-block"> 在生命中最年轻的时段,他能陪我耍陪我疯陪我听歌陪我读书陪我竟夜谈人生谈文学谈艺术甚或陪我快意恩仇,这就足足够我的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个陪我在黄河上乘羊皮筏子听老艄公唱花儿的人走了。</p><p class="ql-block"> 那个在明月夜里陪我在兰州黄河铁桥上痛哭的人走了。</p><p class="ql-block"> 那个约我几年后带他去西北、西南釆风而未来得及践行的人走了。</p><p class="ql-block"> 那个每天送孙子上学后就跑到我书房陪我喝着根社老茯茶天南海北聊天的人走了。</p><p class="ql-block"> 那个能耐下性子陪我一遍遍聆听《春江花月夜》《广陵散》的人走了。</p><p class="ql-block"> 那个尽管渐渐老去,依然还怀有大梦想的人走了。</p><p class="ql-block"> 走了,走了,天涯从此一别,竟是永远。</p><p class="ql-block"> 跟洲一路走好,来生我们还做好兄弟!</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迟骋,人文学者、策划人、词作家、音乐人、非遗及口述历史工作者、影视编导、陕西迟骋影视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策划创意总监。海内外发表纯文学作品千余篇(章、首)、部分作品被选载、转载、改编、评论、播出、入集;歌曲《快乐的小鸟》被收入大学教材;电视散文诗(六章)在中央电视台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49周年专题节目《江山如此多娇》头条播出;创作、导演的小戏、小品、民间舞蹈曾参加省、市调演并获奖;挖掘、整理、撰稿、拍摄、申报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十余项被列入省级非遗保护名录;国内10余家报、刊、台介绍过其文学成就及文学活动;著名散文作家、原陕西省文化文物厅厅长、中国石油文学奠基人、陕西省文联主席李若冰,著名将军词作家、电影《闪闪的红星》主题歌《红星歌》及歌曲《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词作家邬大为,我国当代著名语言学家、国家有突出贡献专家、云南师范大学校长、中国修辞学会副会长骆小所,著名文学评论家常智奇等都专门著文对其作品进行过评论和推介。曾受邀为10余家市、州、县创作录制形象歌曲。先后为省内外数十家大型企、事业单位、旅游系统、医疗机构、个人推出过许多成功的策划案例,为被策划单位和个人带来了良好的社会效益和可观的经济收益。</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策划、创作完成了泾阳茯砖茶文化系列舞台作品:大型多媒体音诗歌舞《丝路茶韵》(十一场次)、单场次原生态情景歌舞《中国泾阳茯砖茶号子》;泾河文旅舞台作品大型多媒体舞台剧《泾水谣》;空港文旅大型实景多媒体非遗史诗剧《天下太平》。</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陕西迟骋影视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百万级录音棚由国家专业资质录音师为您完美录制歌曲、快板、朗诵。制作发行专辑。</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陕西迟骋影视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联袂国家一流音乐人组建精英团队,携手做高大上的市歌、县歌、校歌、厂歌、司歌、院歌等形象歌曲及原创艺术歌曲。</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陕西迟骋影视文化传媒有限公司集为几十项非遗成功申报为省、市级非遗保护名录实操经验,专业挖掘、整理、撰稿、拍摄、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陕西迟骋影视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主打旅游景区、民宿特色小镇、古村落文化项目及非物质文化遗产舞台、影视作品策划、创作、编排落地。</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陕西省非物质文化遗产《泾河竹马》、《泾河号子》、《泾阳木偶》、陕西省政府“山花奖”银奖获奖作品(非遗)民间舞蹈《泾河纸台》、咸阳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太平曲子》、《关中农耕歌》、《关中夯歌》常年坚持演出。非遗专场,遗世独立,一手资源,舍我其谁?</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地址:咸阳市玉泉路9号丽彩·潮流港四楼</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咨询电话:13891020686</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微信:CC19580325</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