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军126师53215部队76分老兵回忆录【谢东红】

春天

<p class="ql-block">1979年2月份,临战的气份越来越浓,分发各类战备物资,竹签鞋,砍刀、武器弹药、负荷载重,压缩干粮、越语训练,怎样抢救伤员,各个战斗小组都在相继成立,然后我们部队秘密从金龙公社板江生产队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布局关进行有争对的摸拟训练。2月17日,凌晨2点多钟左右,一阵口哨声传来,各班、排整理好棉被,迅速集合,下山后,我们把被子统一交到一处,向指定的地点靠拢,在轰隆的坦克声中,配属部队和我连被安排到各自搭载的坦克前(因为我连是尖刀连,我连的任务是在3小时内必须抢占东溪,掩护后续部队向高平进攻)。忽然一声枪响,淹没了坦克的轰鸣声,我们依托坦克作好了战斗准备,接着有人喊道;枪走火了。(回来后,听说牺牲了一位战友)我班和配属我连的部队,按战前训练搭上了一辆坦克,把武器捆绑好后,人员用背包带捆绑在坦克上,出发了,坦克在崎岖的山路上轻快地行驶,突然大炮轰鸣,坦克在炮声中向前急进,天空红了,天亮了。我们已经看到越南的围墙,坦克沿着浮桥冲了上去,从2O号界碑突入越南,出国了。</p> <p class="ql-block">这一张照片有第一天牺牲的战友,与黄副指导员平站着的是九班长甘锐祺,副指导员前面是连民,甘锐褀前面是胡清海。</p> <p class="ql-block">我深情地回望着祖国,军帽在急驶中被树枝打落,帽落边境,我还能活着回来,我心想着,坦克在行驶一段时间后,到越南第一个村庄(班波)慢慢靠近村庄里的树旁边一字停了下来,寂静,坦克的轰鸣声没有了,死一般的沉静,被我乘坐的坦克机枪射手打破,只见弹壳纷纷溅飞,打在我头上,疼痛难忍。战斗打响了,左边发现越军向我一班投掷手榴弹,我一班副班长兼机枪手李德光当场牺牲,肖家甫负伤,黄典与另一个战友把李德光战友抱下坦克,放在路边。右侧是峭壁耸立,高有50多米,下面又是开扩地,越军居高临下,左右向我们开枪开炮。只听后面喊杀声大作,我回头后望,一营冲了上来。只见他们一路沿山边向前冲,边冲边向山坡开火,我军坦克上所有机枪射手也向山上的越军开火,只见山上树木,越军纷纷坠落。我们冲在了先头部队前,只听一声轰响,越军一发炮弹打在304坦克后面,搭乘在304坦克后面的二机连战友被炸的人仰马翻,二机连三排长何溪辉、战士邓富谋当场牺牲。战士聂文化、杨光富负伤。我连二排四班战友黄炳红头部、背部被炸伤,机枪手陈家培眼睛被炸,战友林忠义负伤。搭乘在后一辆坦克上的四排战友石启标颈部被弹片炸伤,因当时石启标讲不出话,拉了拉炮手刘明华的衣服,刘明华回头一看,只见石启标颈部鲜血直流,马上与副班长张宗庆赶紧从石启标身上取出急救包,进行包扎,然后把他交给了担架队,进行转送。前面一辆坦克在慢慢移动,一个战友倒在地上,坦克在移动中压在了战友的身上,喊都没有喊出一声,就被活活的压死了。我们在坦克上被当活靶子打了。</p> <p class="ql-block">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快跳坦克,向前冲"。我和副班长林国富跳下了坦克,我回头向坦克望去,只见詹益福还吊在坦克上,(后来他说,把背包带震断,才从坦克上下来〉我和副班长林国富一前一后,在奔跑中,我被越军电话线拌倒在地上,越军用机枪向我扫射,只见地面一排黄土扬起,我躲过了一劫。到了前面的山石边,我打开枪条赶紧通枪,通过枪后,我沿着右侧山沟向前推进,途中有一个山洞,我沒注意,直接跑了过去,只听背后喷火声大作,回头望去,一股火焰直向洞中射去,过了山坡边,只见副指导员黄伟宏在左边小山坡上,刚想喊,突然一支手枪指着我,我一看是一个坦克兵,他说帮一下忙,然后直接钻进了坦克底部,从驾驶仓把一名牺牲了的战士慢慢的放了下来,头部中弹,我和他一起抬着坦克兵放到公路边,这坦克兵真沉,一个人还搬不动,抬头向前望去,只见一辆坦克正向公路边大石慢慢撞击,副指导员黄伟宏他们已经看不见了,过了几辆坦克,前面是一条小河,一辆坦克掉在小河中,只能行人通过,坦克不能通行。只见有几个坦克兵在商量作什么,当时我连接到的命令是3小时到达东溪,各连为了赶时间,坦克也不坐了,沿着公路向前冲。</p> <p class="ql-block">我在最后面,沿途只见一路上丢的东西,水壶、防毒面具、压缩干粮、砍刀、子弹、工兵铲、衣服等等。我一个人跑到了第二个村庄〈班翁)时,第一辆坦克吼叫着冲了上来,我紧追了几歩,没有爬上去,我选了一个较高的公路旁,第二辆坦克上来了,我顺利的跳上了坦克,当坦克进入到班翁中段时,一名副班长向坦克冲来,(可能是二排、或三排的、因为时间长了,记不住姓名,我俩是在担架队认识的),我马上到后面拉着他,他爬上坦克后,山上的越军向我俩开枪,打得坦克铮铮作响,他接着跳下了坦克,跑了几步,倒下了。(他1米80左右),我跟着也滚下了坦克,爬在水沟里,我只要一抬头,越军就是一枪,前后左右都是开扩地,连个隐藏的地方都没有,我利用坦克到来的间隙,慢慢的往后退,退了20多米,我沿着沟边向上望去,就是一枪,打得耳朵嗡嗡作响。前后左右都是开扩地,我被压制在水沟里几个小时。7时左右,我连与兄弟连队5连、6连到了靠松山山脚,被躲藏在隘口两侧上的越军突然袭击,炮排十一班副班长黄成多负伤,二排五班副班长钟国爱负伤,肠子当场都被打了出来。五班战士黄敢伟、通讯员万明喜、一班战友黄典、林圣兴、炊事班战友余新祥等负伤。十一班副班长黄成多战友因伤过重,流血不止,口渴难受,问我老乡刘文平战友要水喝,我老乡刘文平问通讯股长李秉根能喝吗?终因伤势过重,黄成多战友牺牲在靠松山山脚,通讯员万明喜被打伤后,5连二排四班班长黄振恒看到后,马上给万明喜战友包扎好伤口,并把他安置在一个水沟边,为了任务黄振恒班长继续向靠松山挺进,钟国爱副班长负伤时,五班班长骆永泽正在身旁,见状马上用三个急救包把露出来的肠子清理干净,塞入肚内,然后进行包扎,把钟国爱副班长安排好后,骆永泽班长继续向靠松山前进,当进入到第二个拐弯处时,遭到敌暗火力伏击,腰部负伤,仍坚持和连队打到东溪县城。当天下午他们一行十几个人被安排到661高地进行防守。防备越军偷袭我军师医院。我四连一班班长莫发坚在向靠松山高地进攻途中,发现五连二排四班战友李定申身负重伤,莫发坚班长用身上仅有的两个急救包为其包扎,然后把他安排到一棵树边,隐藏好后,继续向高地搜索前行。</p> <p class="ql-block">8点左右,我连部份战友在连长李根法、指导员谢恵生的带领下,冲破越军阻击,在靠松山山脚下,搭乘坦克继续向东溪进攻,途中越军在靠松山半坡进行疯狂阻击,谢恵生指导员左胳膊负伤、副指导员黄伟宏、通讯员童广明同时负伤、通讯员陈建明牺牲,掉下了坦克。九班搭乘的坦克也冲了上来,班长甘锐祺、副班长胡清海、机枪射手李春林、副射手许捷龙,老战士战斗小组长疗时付、战士疗家广、张继才及配属九班重机枪连的战友。班长甘锐祺坐在坦克最前面,进至半坡时,越军突然开枪开炮,班长甘锐祺倒下了坦克,被坦克压的粉碎,副班长胡清海、机枪射手李春林,战士疗家广当场牺牲,副射手许捷龙被越军火箭筒命中,下半身被炸飞,光荣牺牲,老战士战斗小组长疗时付左胸中弹负伤,配属九班的重机连战友当场牺牲,只有张继才战友躲过了一劫。疗时付,张继才跳下了坦克,张继才为疗时付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后,踏上后面坦克,向东溪进发。</p> <p class="ql-block">11点3o分,坦克2营进至东溪北侧第二条河流上的木桥,先头坦克将桥压断而侧翻。后续坦克迂回涉渡时有3辆坦克在河中淤陷,前进再次受阻,越军从公路两侧高地上以火力不断袭击坦克2营,搭乘在坦克上的376团2营4连30余人,在连长李根法、副连长傳文涛带领战士沿东溪小河,利用地形地物,迅速下车就地展开,反击镇口两侧高地之敌,以火力掩护坦克分队及工兵抢修道路,因两侧越军火力夹击猛烈,我连在无掩体掩护的情况下,伤亡惨重,连长李根法身负重伤。通讯员万明喜牺牲在连长身旁。副连长傳文涛负轻伤、战士卢世清身中8枪、徐国义光荣牺牲……</p> <p class="ql-block">时间在悄悄的流逝,每当坦克经过,泥水向我涌来,头上脚下,一身泥,耳边传来一阵阵枪声,战友们在向山坡上开枪,指引坦克射击。响午了,村中传来一声宏亮的声音:“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向村中靠拢”我抬头向四面八方望去,只见田间,地头一个个战友,湿淋淋的沿着村里的一条小路跑去,我站了起来,沿着泥水路向后面跑,进村一看,我们排长韦水平正与一名干部在交谈,(我们团副政委林少玉),当时我全身都是泥巴,向一农戸家里走去,推门一看,堂屋正中是毛主席画像,边边是胡志明画像,难道打错了,我一楞,接着到厨房找水冲洗了一遍,出到门口,陆陆续续聚集了30多人,二排长林文彬、三排长高智勇、文书陈宇新、二班的林苏等战友,林少玉副政委简单的说了几句,一排长韦水平就命令我们向靠松山前进。我们一字排开,沿着村中的一条小路跑步前进,到了靠松山山脚,我们分成二队,一队沿公路搜索前进。一队沿山脊前进,只要发生过激烈枪战的地方,我们就扩大搜索范围,抢占有利地形,交替掩护前进,下午2点多钟,我爬在半山腰中,只听后面坦克轰隆隆的响声,只见兄弟部队的(124师)轻行坦克开了上来,坦克四面八方捆起来,战友们爬在中央,全是轻行坦克、装甲车。我们一行人爬在半山腰进行掩护防止越军偷袭,整整一个多小时,等124师兄弟部队安全通过后,我们才下到公路,回头望去,二排长林文彬、三排长高智勇、文书陈宇新、林苏他们已经搭承坦克向东溪进发,到天黑了才挺进到681高地,进行防守。我们一行十几个人沿着公路继续向前搜索前进,天渐渐黑了下来,后面的大部队跟了上来,我们上了公路,只听前面不时传来咣当咣当的响声,我走了几步,踏在一团肉球上,我明白了,我们牺牲了的战友,牺牲在公路上,经过上千辆坦克、装甲车的碾压,已经尸骨无存,变成了一团团肉球,踏在上面,就象走在海绵上一样,我们有的战友牺牲时,头部躺在公路上,下半身全部被碾压在公路里,身首分离。天全黑了下来,后面传来休息的命令,我和一个战友简单的吃了一点压缩干粮,背靠背的躺下休息。</p> <p class="ql-block">1979年2月18日,天刚蒙蒙亮,一阵口哨声传来,接着有人喊道,"大家快起来,准备穿越越军封锁线。"我推了推我旁边的战友,他一动不动的躺着,我把他翻了过来,摸他脸上,已经冰凉。不知他几时已经牺牲了。我们向前推进中,不时传来,这是越军机枪封锁线,小心,过桥了,对面是越军阵地,注意,天渐渐亮了,我们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急行军,有惊无险地到达了东溪,各个部队迅速归建,接受新的命令,我连接到的命令是,组织搜索,沿东溪街道,向上一家一户的进行搜索、查看。越南人已经人去楼空了。下午,各班、排组织校枪,校枪途中,只见三个越南妇女,推着一个越南男人,在山坡中奔跑,一会儿就不见了。四时左右,我连接到命令,向661高地前进,进行换防。天刚黑,我们就进入了661高地战壕,突然枪炮声大作,观察员喊道;“越军投放毒气弹,快戴上防毒面具。”我戴上防毒面具不到一分钟,就喘不上气来,我取下防毒面具,旁边的一位战友递给我一根毛巾,说道,快淋湿毛巾,把嘴唔上。“快撤,回防师医院”,随着一声命令。我们高一脚低一步的向山下走去,到公路后,经过各班、排清点。没有人员伤亡,我们沿路返回东溪。到达东溪后,我和副班长林国富一起向师医院走去,到连部时,只见傅文涛连长头部包着沙布,耷拉着头,坐在凳子上,走了几10米,一股香气袭来,只见营部门口煮着一只鸡,副班长林国富抓头,我抓脚,边走边吃,到医院门口,只见地上丢的衣服、帽子、防毒面具、雨衣、塑料布、急救包。我拣起了一个防毒面具、帽子、干部雨衣和塑料布,然后返回到了班里。排长、和班长接受任务回来了,一班二班整队向公路下面走去,我班沿着公路到师医院门口,向东溪河边接防,一班从石桥边布防过来,二班、三班沿东溪小河一字排开,2米一个潜伏哨,一直到师医院门口。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只穿了一件冬衣和一件衬衣,冷的发抖,越南这鬼天气,白天热的出奇,晚上可能有零下几度的感觉,我把雨衣铺在地下,塑料布披在身上,江风袭来,寒气重重。小河边的鱼,不时跳动,传来哗哗的响声,东溪山坡上的一挺重机枪,每隔一小时向对面山坡进行扫射,我们爬在冰冷的土地上,目视前方,熬到了天亮。</p> <p class="ql-block">1979年2月19日,天已经亮了,我脱下身上的塑料布,站起来向对面村庒望去,只见家家户户都炊烟袅袅升起,隐隐约约有人走动。太阳从东方升了起来,只见俩个越南姑娘挑着水桶,一前一后向我走来,我静静地注视着,她们到距我60多米的井边挑起水后,然后返回,各班、排都撤回来了,班、排长到连队接受命令,我班的命令是在师医院门口站岗,二班接到命令,说有一股越军前来偷袭炮击我师指挥所、师医院,人数不祥。接到命令后,二班长李德率领全班战友,副班长刘成主,机枪手袁明友,副射手陈龙光,战士周仲齐,陈广威,朱军,林苏,杨生林,赖和昌,配属我连的八二无后座力炮,重机枪班。乘两辆坦克,沿高平方向向4号公路搜索前进。途中,越军利用有地形,向我军开枪开炮,班长李德创指挥全班迅速向公路左侧沟边靠拢,利用坦克掩护,架起重机枪,八二无后座力头炮,对越军进行反击,战斗中,越军炮弹命中第二辆坦克,老战友周仲齐身负重伤,林苏、陈广威把周仲齐拉到沟边,陈广威用自己的急救包为周仲齐包扎。班长李德创经过仔细观察,发现越军阵地,指挥八二无后座力炮、重机枪、坦克一齐开火,并率先领全班交替掩护前进,向河对岸越军阵地发起冲锋,战斗中,在我強大火力掩护下,越军被二班打得狼狈逃窜,班长李德创率先占领了越军阵地缴获越军炮踏一个。粉碎了越军炮轰我师指挥所、师医院的阴谋。与此同时,三排八班同时也接到了师前指的命令,重返靠松山,把牺牲在靠松山的师副政委林凤云遗体运回东溪临时集中点。接到命令后,八班长龚定佳、副班长袁小平、机枪射手梁光武、副射手高大泉、战士张建初、毛玉清、张跃华、欧阳俊焕。九班战友张继才一行9人,抬着担架,向靠松山出发。到了靠松山一个拐弯处,半坡上的越军突然向八班开火,把八班压制在公路两边,动弹不得。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前方传来了坦克的轰鸣声,一辆巡逻的坦克正巧经过,八班战士向半坡越军阵地开枪,指引坦克开炮,打退了越军的阻击。在坦克的掩护下,八班战友在班长龚定佳的指挥下,向前顺利的找到了师副政委林凤云的遗体,班长龚定佳站在林副政委遗体前,带着八班全体战友,立正。向林副政委报告说;376团二营四连八班全体战友接你归队!此刻在旁边用卡宾枪支撑,站着牺牲的警卫员倒了下去。林副政委的尸体由卷曲,慢慢的伸直了,八班战友分别搂住林副政委的各个部位,轻轻地放上担架,生怕会惊醒了沉睡的林副政委。安全顺利的回到了东溪,完成了上级交给的任务。</p> <p class="ql-block">我站在师医院门口,只见民工抬着烈士尸体,向后面的公路走去,三天了,烈士的尸体经过曝晒,都已经发胖了。只见前线下来了几辆军车,一个战友好奇的翻开了油布,马上退了下来,我问他是什么?尸体,他回答我道,中午12点左右,我班奉命到东溪对面山头进行防守,进入工亊后,班长杨仁川分配了任务,我在最高点,机枪阵地在阵中,并把18日搜缴到的物资进行登记,副班长林国富把缴获的卡宾枪进行了造册登记。下午3点多钟,我排接到命令,掩护兄弟部队对尸体进行火化,到村庄后,师防化连的战友己经到了,我们把牺牲了的战友尸体进行造册登记,分成三堆,每堆12名战友,并在半山腰进行火化,因为我们没有经验,把战友的尸体进行横躺,当火烧到一定程度时,筋骨收缩,坐了起来,几团火球向山坡滚去。当时我班和二班在山头潜伏,村里只有我们班长杨仁川与师防化连几个战友,班长杨仁川、战士熊世海他们把尸体抬上山来,到村里收拾柴火,重新进行火化。10点多钟左右,一切完毕,我们把兄弟连队的战友护送回东溪,返回了阵地,到阵地后,只见班长杨仁川与副班长林国富在阵地周围,布置了手雷,防止越军偷袭。</p> <p class="ql-block">1979年2月20日,天刚朦胧亮,只见班长杨仁川、副班长林国富,把昨天晚上埋在阵地前的手榴弹一一收回。远处只见连队通讯员向我防御阵地来,传达连队命令。排长莫发坚,三个班长带着战士都向东溪走去,阵地上,只有我和机枪副射手黄寿魁站岗,天己经大亮了,只见俩个越军,沿着4号公路向我们阵地走来,一前一后,相距50多米,一个爬着,一个向前行走,交替掩护前进,看见越军后,我跑下去跟黄寿魁说,他打前一个越军,我打后一个越军,他不听,说要班长的命令,我气急,推着他,命令他打前一个,我跑上我的岗哨,越军已经进入死角,对面友邻部队开枪射击,只见俩个越军跳下路边水沟,向后面飞跑,转个拐弯处不见了。十点钟左右,兄弟部队125师373团特务连我老乡吳定军他们来接防,我俩简单的说了几句,就分手了。我连接到命令,向高平挺进,经过人员、粮草、弹药的补充,整个部队缓缓地,沿着4号公路前进,走过了几道弯,山坡上传来了悠扬的口琴声;“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听的我们热血沸腾,我们迈着坚定的歩伐向前走。走了一个多小时,前面传来坦克的轰鸣声;“大家快上山,作好战斗准备”上到半坡,战斗小组长万仰山走过来跟我说;“快挖个人掩体,准备战斗”我提了提砍刀,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是我的职责,挖了半天,只有几十厘米深,我放弃了,躺在一树下,眯着眼睛睡去。4时左右,小组长万仰山来检查我挖的掩体,见到我在睡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山下传来了命令,各连到公路上集合,继续前进。晚上十二点钟时,我们进入了弄梅隧道,前方传来了命令,弄梅隧道对面有越军,大家不要发出响声,我们就这样摸黑缓缓的走着走着,有的战友走着就睡着了,被后面的战友碰醒了,就这样,我们磕磕碰碰走到了天亮。</p> <p class="ql-block">1979年2月21日,经过简短的休息与调整。我们分成两队,沿4号公路,向高平挺进,在战斗激烈的地区,我们成扇形队形向纵深搜索前进,到了田中央,尸体的臭味越来越浓,只见一个个越军,爬在草丛中,一动不动,我们抵进一看,头部中弹,己经全部死了。124师兄弟部队打的真好,可惜他们时间紧,任务重,战场都没有打扫,就向高平进发了。我们一路搜索下去,只见崇山峻岭,怪石嶙峋,天生打阻击的好地方。</p> <p class="ql-block">1979年2月22日,行军途中,天空下起了小雨。下午3点多钟,我连接到了命令,摸敌师部,我们向后转,加快了行军的步伐,到了一个岔路口,天已经黑了下来,此时雷电交加,大雨如注,我们深一脚浅一步的走着,到了晚上十点多钟,雨不知不觉已经停了下来。我们排被带到一大山下,排长莫发坚交待了任务,为了避免发出响声,我们脱下了雨衣,两米一个,向山上搜索前进。搜索到半山腰,我听到前方传来轻微的响声,我勾下腰向前冲去,只见排长莫发坚提着手榴弹,弯着腰向前搜索,我轻轻喊了一声排长,肩并肩向山顶搜索前进。到了山顶后,经过仔细搜查,没有发现越军居住的痕迹。战斗小组长万仰山走来问我站几点钟的岗哨,我说第二班岗,2点钟我接岗。我找了一块大石躺下,雨后的山峦,格外清晰,只见天空中一个星星在我们山头上转来转去,一会儿,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睡梦中,我隐隐约约感到有人向我走来,我提枪大喊一声,“谁””“我”万仰山答道,对面山头马上问道;“什么情况?”“没什么!”对面山头传来了命令“快撤”,我们撤下了山头,原路返回了4号公路。</p> <p class="ql-block">1979年2月23日,高平已经越来越近,十点钟左右,我们已经抵达高平外围,此时我们离开了4号公路,沿盘山路向前继续搜索前进,中午3点多钟,我们到达了教维,进入教维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学校,在村正中央,一排排的房屋比东溪漂亮多了,我们一边搜索,一边前进,很快到达了平江,我们站在沙滩上,进行仔细的观察,平江只有20一30多米宽,河水清撤见底,但水流湍急,几根铁链子从对面山坡沿江穿越到对岸,我们到达后,见兄弟部队正沿铁索桥在渡江,我们放松了警惕,站在旁边看,忽然对面山头越军向我渡江部队开火,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兄弟部队在滩头组织了反击,我们迅速返回了教维,对教维进行了全面的搜查,越南人已人去楼空,在搜查中,我看到一本算命书,放进了干粮袋中,天黑了下来,江对面不时传来零星的枪声,我们一个班一栋房子,防备越军进行反击。</p> <p class="ql-block">1979年2月24日,天已经大亮,我们从教维出发,成战斗队形沿平江搜索前进,到昨天发生战斗的地方,发现越军已经逃跑了,我们沿小路一路搜索前进。12点多钟,我们到达了一个无名村庄,经过仔细搜查,村庄已经空无一人,下午,我站岗,从村庄向下望去,高平呈现在我眼前,夕阳下的高平,真美,有桥有水,法国式的洋楼,真漂亮。如果没有战争,该多好啊!我们借用越南人的锅灶,就地取材,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天黑了下来,我营6连向673高地越军发起了进攻,我连迅速向村外转移,在村头向673高地望去。只见673高地火光冲天,枪声、炮声、呐喊声不断,只见6连从半山坡向山头越军发起进攻,被山头越军用手榴弹炸回,火光中,不断有人倒下,再爬起来,继续进攻。经过组织,我军用6o炮、八二无后座力炮、重机枪、四0火箭筒、喷火器,压制越军,步兵从火光中向前冲锋,一幕幕场景,在我们眼前展现。6连每前进一步,我连就向山坡下前进一段。越南这地方,和我们贵州一样,两个山头能互相望见、喊话,但走路要6一7个小时,才能走到。晚上十点多钟,我连向山下移动,向673高地靠拢,增援6连。</p> <p class="ql-block">1979年2月25日,我连接到命令,向673高地正面越军发起进攻。我排沿着右边山坡,成战斗队形向前搜索前进,到半山腰时,没有发现越军,只见越军阵地摆在我们眼前,我、副班长林国富、老战士陈高贤沿阵地向前搜索,只见越军阵地一字形摆开,搜索到中段时,只见阵地成V字形向下,我、副班长林国富继续向下搜索,老战士陈高贤站在上面掩护,一路搜索下去,地下有十几米深,地下有隐藏部,弹药贮藏室,中间层有休息的地方,底层有排水沟设备,真的是一应俱全。我和副班长林国富一路搜索下来,越是感慨,如果不是我军从越军后面发起进攻,我军伤亡可能还要增加几倍。我和副班长林国富从阵地走出来后,听到对面山坡传来了好消息,缴获了越军二门榴弹炮。我们沿着左边山路向下走去,一片开阔地,地里种满了甘蔗。我们到达山下后,部队越聚越多,相互问候,打听老乡,小道消息满天飞,真的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不到半小时,整个部队全部散尽,只留下我连留在原地。八班战友饶世炎因24日吃东西不注意,拉肚子,跑到山边方便,被越军发现,用六0炮对他进行炮击,打在树枝上,没炸,他赶紧躲进甘蔗地。下午,炮声隆隆,我连沿着炮声指引的方向,搜索前进。一路上,只见满山遍野的弹坑、弹片。我们小心意意地搜索前进。天黑了下来,我连已经进入了弄压山中,我沿着一条小溪向上攀登,当时我口渴急了,爬在小溪边上喝了几口山泉水,上到上面小溪,只见一位战友牺牲在小溪边,身上鲜血涓涓流出,一直向下游飘去。我站了几分钟,跟上后面的战友,向弄压高地挺进,我们摸黑在弄压山中转了几圈,因找不到突破口,只有原路返回,天亮了,到达了弄压山脚,进行休息。</p> <p class="ql-block">1979年2月27日,我团对弄压之敌发起了总攻。吃过早餐后,我连沿盘山公路向弄压主峰挺进,当进至半山腰时,两辆军车开了上来,高机连战友上来了。到拐弯处时,一辆高射机枪已经架射好,向对面山坡越军开火,不到几分钟,一发炮弹落下,整班战友倒在血泊中,汽车随后拉着他们向山下退回。正面进攻受阻。经过仔细观察,副连长韦水平、一排长莫发坚,决定从公路上坎直接隐蔽向山坡上越军发起进攻。一班尖刀组冲了上去,他们是老战士付炳华、陈进伟、陈敏生。我们沿着他们开辟好的道路向上冲去,当尖刀组冲上半山腰时,被对面越军发现,用高射机枪、100迫击炮进行阻击,阵地上的越军也进行疯狂的拦截,一班长陈守海迅速组织重机枪,八二无后座力炮对对面越军进行压制。二班长李德创、三班长杨仁川也组织全班对山上越军进行阻击。战斗中,对面越军用高射机枪一枪打在陈进伟背上,只见陈进伟战友一个啷呛,摔下山坡,接着爬了起来,继续向前冲去。半坡上,我和副班长林国富一路走来,只见二班战友杨生林爬在一块大石旁,后面已经没有人了,我问他干什么,他说有地雷,这时副班长林国富上去把地雷线剪断,我们仨一起发起冲击。在我强大的攻击下,山上越军见情况不妙,纷纷沿山坡边,向山下逃窜。四点左右,我们占领越军阵地,我沿着阵地向前看去,只见对面越军阵地一览无余,公路上的东西看的是一清二楚。越军不甘心失败,对我阵地进行了炮击,只听喳喳的响声,我抬头一看,一发炮弹在战壕边上爆炸,差一点把一班长陈守海炸到。进入到战壕后,我们围着陈进伟进行查看,战备锹被高射机枪打穿了一个洞,武装带都烧着了,没有伤到腰部,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天渐渐下起了小雨,也黑了下来,后续部队也冲上来了,我、机枪手李社新、副射手黄寿魁被挤到山边,半夜,部队向前推进,把我仨人给忘了。</p> <p class="ql-block">1979年2月28日,天亮了,我,机枪手李社新、副射手黄寿魁抬头一看,一个战友也不认识,我们沿着战壕一路走去,没有一个战友是四连的。我们向对面山头望去,只见我连在对面山头,我们三人沿着阵地往山下飞跑,一路无亊,回到了连队。到连队后,见兄弟部队人员沿着我仨人下山的路,往山上送弹药,走到半山腰,爆炸声不断,只听半坡上到处传来喊声;卫生员,卫生员。9点多钟,兄弟部队的一位班长扛着一门100迫击炮,沿山路冲了出来。越军逃跑了,我军攻克了弄压。</p> <p class="ql-block">1979年3月9日,中午时分,我团离开公路,沿着一条羊肠小道向前推进,377团二营配属我团,在队伍的最前面,下午3点多钟,我牵着一匹小马,托着干粮,沿斜坡向山下跑去,到了两山交汇处,忽然,一阵枪声响起,我连就地卧到,我抬头向左右两侧望去,只见右侧是一个小山坡,左侧是一座大山,半山腰有一个大洞,洞口下有一块菜地。前面跑来俩个人,到我跟前喊道;谢东红,老乡负伤了,快帮一把,我抬头一看,是377二营我老乡王远武,我俩人扶着受伤的老乡沿着小道向后山走去,只听山上传来慌乱的喊声,副师长牺牲了,快喊医生,接着传一声威严的声音,不要慌,快抬下山去。只听山上传来哗哗的响声,抬到地中央,我一看副师长头部中弹,脑浆都流了出来。我另一个老乡刘文平也跟了下来,副团长杨云孝命令他去找医生,正好他3人结伴同行。我在山边找到了小马,牵着小马回到了班里,到班里后,只见一队人马,扛着八二无后座力炮,向左侧冲去,在半山腰向洞中开了一炮,接着一部分战友冲了上去。我连离开了小路,沿山边就地宿营,保护副师长。</p> <p class="ql-block">1979年3月10日,天已经大亮,太阳从山坡上照射了下来,只见几个支前民兵抬着担架,走到赵副师长身前。我静静地看着,只见他们把赵副师长抬起,放到担架上,两边捆绑起来,休息了一会,抬起遗体,沿着山路,出发了。2点多钟,我营到达了朋哥。到达朋哥后,我营分成二队,一队进朋哥,进行搜索,另一队一字排开,向山坡挺进,在半山腰挖掩体,掩护兄弟部队交替撤退。我连在朋哥,五连在中间,六连已经到达了祖国的边境线硕龙。</p> <p class="ql-block">是国家第十个法定公祭日,铭记历史,缅怀先烈,向为国捐躯的先烈致以崇高的敬礼!革命先烈永垂不朽![合十][合十][合十]</p> <p class="ql-block">谢谢 许仲清战友,为连队17位烈士 扫墓[合十]</p> <p class="ql-block">作者:老兵!谢东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