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果

金陵倦客

放学了，孩子们像小鸭子，在老师的护送下，来到家长们接孩子的排队点。一，二，三年级在南校区，每个年级有10个班。5：10分放学，5点左右，家长们就来到校园外，一堆一堆地站着等候。最先出来的是一年级的孩子。10个班，依序而来，每个班都有个举着班排的孩子领队。家长们似乎有莫名的激动，先是翘盼，这时候就一哄而上，抢孩子一样。我总是站在固定的位子，等他来到我身边。 他排在队尾，我站在他们队伍前边的人行道上，等他从人群中钻过来。有一次，他埋头钻，一下子钻过了我站的位置。等到孩子们都走完了，他还没出现在我面前，吓得我赶紧问老师，孩子去了哪里。正着急，他在往前走的人群中钻出来，喊“阿婆，我在这呢！”我一把拉住他的小手，拍着自己的胸口安抚自己别慌。怕呀，看抖音各种人贩子拐小孩的招数，万一我也中招了呢？眼睁睁看着娃丢了，我这条命还留着干啥呢！ 虚惊之后，孩子开始分享他在校一天的收获，首先总是如何和同学们一起玩，老师怎么样罚上课不守纪律的人，受到英语课老师表扬了，喜欢美术课，午睡时间因为喝水，被班主任老师发现而罚站了。老师还把某个同学赶到教室外边去了……小小的孩子，一天里总有许多收获。如果因为自己某方面做得好，老师奖励了几个小贴纸，那份开心就更加一层。 一个半月一年级上下来，他从一个懵懂的娃娃，一点一点接受了学校的种种规定，最近几天，已经不再听他说:“老师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我就喝点水啊，罚我站！先又没告诉我，睡觉时间不能喝水。”其实孩子自进幼儿园开始，就具有了社会角色，他要慢慢接受他在这个社会中所要遵守的，一点点褪出天真浪漫，像小牛犊，戴上犁轭，准备负重前行。现在入了小学，规矩更多。眼见着粉都都的娃娃，像条黄鳝正在游进一只巨大的只有进口没有出口的笼子，莫名的心疼。然而，我深深明白，父母乃至祖父母，无论怎么疼爱他。毕竟，将来的长路，他得自己走。 我骑电瓶车带着他往家回。有时候他会在路上睡着了，我就小心翼翼地像步行一样地骑行。有时候他精力还很足，我们祖孙俩就有各种讨论。昨天放学，他说他的门牙掉了一颗，不小心掉到喉咙里嗯下肚了。一直听人说打落牙齿和血吞，竟然在小外孙这里得到见证。我告诉他一些保护牙齿顺利度过乳牙换恒牙期的事项，骑行在回家的路上。九点五公里，有电瓶车，就不用担心望山跑死马。我们会在半小时内回到家，孩子没有瞌睡。他要讲的笑话都没来得及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