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纪念父亲百年诞辰</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编写:郭兆军 郭瑞兰 郭 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审稿:徐 辉</span></p> <p class="ql-block"> 2021年12月13日(阴历十一月初十)是我们的父亲郭建宇诞辰一百周年纪念日。斗转星移,父亲离开我们巳5年之久了,父亲音容笑貌一直萦绕在我们的脑海里。</p><p class="ql-block"> 父亲于2016年7月17日与世长辞了,享年95岁,今天,我们无比怀念他老人家。我们的父亲是1949年6月西北农学院毕业的水利系大学生,正值大学毕业时王震将军到西北农学院号召动员学生参军,父亲放弃留学机会(已发榜准备到澳大利亚留学)报名参加了解放军,并随王震将军率领的部队来到了新疆,从此以后我们的父亲就扎根新疆了。</p> <p class="ql-block"> 父亲去世后,我们从他老人家的遗物中找到了一个笔记本,笔记本中记载了父亲从求学到参军进疆再到开发建设新疆的经历,只可惜父亲没能写完回忆录,但我们从部分的回忆录中了解了父亲在那艰难岁月的人生历程。说真的,以前只知道父亲大学毕业后49年参军进疆干了一辈子水利工作的基本情况,当从回忆录中看到父亲先后师范、棉职中专毕业后,又背着行囊、告别亲人踏上考大学上大学曲折的求学之路后,为持之以恒的精神打动。当看到父亲横渡洮河、大通河,翻越祁连山所遭艰险;看到父亲在南疆沿线调查水土资源,开发建设水利所遇困难的详细篇章后,眼泪模糊了视线。</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父亲的求学经历执着而艰辛。1943年父亲棉专毕业时,适遇日寇大肆从豫东进犯河南,44年日寇逼近了三门峡,父亲和家乡几个同学车马劳顿地来到西安,在陕西河南会馆的安置下,父亲他们领取了少量的救济金和暂时住在闲置的教室。父亲就此没有放弃求学的梦想,一边干些抄抄写写的临时工作一边刻苦攻读,第二年父亲分别考上了独立招生的河南大学和联合招生的西北农学院 ,父亲在两个发榜的学校中选择了吃住免费的国立西北农学院。父亲就读的西北农学院许多教材是英语版的,父亲克服了英语底子薄的困难,常常在图书馆查阅资料、埋头苦读。功夫不负有心人。父亲圆满地完成了学业,取得了学士学位,并获得了到澳大利亚留学的机会。1949年5月20日王震将军领导的二军解放了西农,王震将军慷慨激昂的动员报告和部队宣传队在学校演出的《穷人恨》、《白毛女》、《兄妹开荒》感染了父亲,父亲放弃了留学机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参军,踏上了向新疆挺进的征程。</p> <p class="ql-block"> 西北农学院200多名大学生参加了解放军,父亲分到二军军部军务科担任参谋。在挺进新疆的途中,父亲所在二军为追赶消灭国民党马家军残余部队,早日抵达新疆,部队常常日夜急行军与敌人作战。父亲他们学生兵虽然没有参与前线打仗,但同样跟随大部队日夜兼程、风餐露宿、跋山涉水、顶风冒雪。他们从宝鸡出发,进入甘肃天水后,饮马甘南,强渡洮河、大通河,在枪林弹雨中挺进西宁;而后又冒着零下20度的严寒,自西宁北上,翻过终年积雪的祁连山;接着又以日进百里的速度向酒泉挺进,兵临玉门关,直至新疆。一路走来,他们或夜间冒雨从山坡上坐地滑行而下,或枪弹声中趟过水流湍急齐腰深的河水,或顶着暴风雪翻越空气稀薄的山脉。期间,父亲行军中曾遭遇了夜间急行军掉入深沟,冒着暴雨湿透衣服而感冒和骑的骆驼及行李装备被大水冲走的情况等,可想而知当时部队挺进新疆的艰难程度。</p> <p class="ql-block"> 1949年9月25日新疆和平解放,此时父亲所在部队到达了哈密,随后又向南疆挺进。初到南疆,父亲跑遍了南疆的山山水水,从库尔勒到尉犁、库车、阿克苏、阿瓦提,形成了开发水利、垦荒种田的第一手资料。再又到了喀什,父亲在喀什南疆军区生产办公室工作,主要任务是在喀什一带现场踏勘,寻找水源和可开垦的土地。父亲走遍了疏附县、疏勒县、岳普湖县很多乡村,调节部队生产和老乡用水的问题;父亲骑马跑遍了盖子河、喀什葛尔河水系,了解水资源待开发情况,期间父亲骑马调研驮的三脚架脱落,马受惊把父亲拖了近一里地,幸亏父亲的脚脱出了马蹬才免去了危险。为有艰辛多壮志。正是有了像父亲一样众多水利建设先头兵的辛勤付出,才有了日后水利工程建设的稳步迈进。</p> <p class="ql-block"> 1953年部队整编,二军建制不存在了,父亲调入步兵第五师(后整编为农业建设第一师),从此,父亲就一直扎根在新疆兵团农一师,为新疆兵团一师的水利建设做出了巨大的贡献。</p> <p class="ql-block"> 是年,父亲投入到屯垦戍边开发沙井子,建设胜利渠和配套水利灌溉设施的工程大潮中。父亲分配到工程处施工组以后,每天早出晚归地跑工地,进行干支渠的测量定线,饿了啃点自带干粮,渴了喝点自备的水,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完成了测定工作;继而又投入总干渠联合分闸的设计工作和出任施工段段长工作,期间曾荣获几次三等功和获得多次奖励。胜利渠是农一师为开发沙井子垦区修建的第一个总干渠,那个年代没有机械,修建胜利渠靠的全是手推车和扁担挑,经过数以万计像父亲一样的战士辛勤工作和艰苦劳动,1954年8月1日胜利渠工程竣工了,时任水利部部长傅作义亲临现场剪彩,对胜利渠工程给予了高度的评价。</p> <p class="ql-block"> 父亲一生淡泊名利,不管在什么职位,始终忠于职守,不计较得失。胜利渠工程竣工后,父亲留任胜利渠水管所担任所长工作,1955年农一师成立水利管理科,父亲担任副科长(副团级)职务,后来师机关迁到阿克苏,父亲随迁到阿克苏担任水利管理处副处长。1959年一师机关改制成立基建办公室,水管处改为灌溉科隶属基建办公室,父亲担任灌溉科科长,职务由副团级变为正科级,1962年灌溉科独立,父亲又恢复到副团级。文化大革命前兵团农学院曾调父亲从事教育工作,师领导没能同意,文革开始父亲被发配到阿拉尔斗批改大队,文革后下放到团场担任水利三营副营长,之至改革开放后恢复了副团级职务并评聘为高级工程师。1988年66岁的父亲离休了,就此结束了水利工作生涯。几十年的起起伏伏,没有影响到父亲对水利事业的赤诚热爱,父亲始终如一地坚守在水利战线,永远秉承着一颗积极向上的心态去做好每一项工作。</p> <p class="ql-block"> 父亲工作不辞辛苦,兢兢业业,常年奔赴在水利工程第一线。虽然父亲没能完成文革以后工作历程的记载,但那时我们已有记忆,父亲艰苦奋斗的工作作风就印刻在我们心中。60年代初父亲担任一师灌溉科领导,常常下基层了解情况,一次师领导派父亲到阿克苏河、和田河讯期现场调查洪峰和淹没面积情况,父亲不顾个人安危独自一人搭老乡的木槽子渡河,实地获取了第一手水情资料和淹没土地面积情况。60年代末父亲便全身心投入到塔里木河流域开发建设之中,住在工地是常有的事,那时交通工具匮乏,父亲来往工地的交通便是家里的自行车了,父亲体格矮小单薄,每次看到父亲骑车回来疲惫的身影着实叫人心疼,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70年代末。父亲在一师塔里木河流域水管单位工作20多载,参与了修建上游水库、胜利水库、多浪水库枢纽工程,参与了修建塔里木拦河闸,南北总干渠工程,继而又投入到水利枢纽工程的领导管理工作。父亲作为一个早年水利专业的大学毕业生,在做好水利工程建设和管理的同时,还自编教材授课,培养了一批批水利技术骨干,主动担负单位进口的检测设备仪器英文资料的翻译,还参加过多项兵团水利工程的可研论证。父亲离休以后仍然心系水利,经常关心塔水处水利建设,为塔水处水利事业建言献策。</p> <p class="ql-block"> 时光匆匆近四十年,父亲踏遍兵团南疆的山山水水,张张图纸凝聚他的心血,座座涵闸撒下他的汗水,灌区改造留下他的身影,流域工程遍布他的足迹,父亲的一生默默地为水利事业服务者奉献着。</p> <p class="ql-block"> 父亲生活清廉如水,勤俭持家,为人随和,树立了风清气正的家风。父亲参军进疆把母亲留在了家乡河南三门峡,直到1956年母亲才与父亲团聚,长期以来父亲没有为母亲谋一份工作,已致母亲做了一辈子的家属。父亲一个人的工资支撑着我们全家六口人的开支,生活自然比较清苦。六七十年代吃粮全靠定量供应,母亲是家属口粮很低,老南瓜、老葫芦瓜便是我们家的补充口粮了。那个年代父母每年都要利用寒暑假带着我们兄弟姊妹去戈壁沙滩捡柴火,用于家里做饭和取暖过冬的补充用料。父亲言语不多,很少说教,在家闲暇的时候基本上是读书看报和帮着母亲做点家务。父亲默默无闻、朴实无华的作风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我们,虽然我们学习工作没有很高的建树,但是我们都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积极向上,勤奋努力,做出了一定的成绩。父亲是一个从来不给组织添麻烦的人,离休以后,多次放弃了健康疗养机会。如今父亲走了,带着他一身正气走了,父亲清廉正直的作风将一直作为我们的好家风传承下去。</p> <p class="ql-block"> 组织部门在父亲告别仪式的悼词中是这样写的“ 郭建宇同志是开发塔里木的英雄和功臣,是边疆建设和繁荣昌盛的基石,他为边疆水利建设献出了青春和热血,献出了为之奋斗的终身。”父亲是开发建设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第一批老兵,正是有了像父亲一样一代代兵团人的艰苦创业、开拓进取,才有了如今兵团的渠系纵横、万顷良田,才有了如今兵团人的安居乐业,欢颜笑语。父亲虽然走了,但父亲水利情怀的精神永存在我们心中!父亲,您是我们心中的丰碑!</p>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