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琴“活教育”思想及其时代意义

曾青松

作者:安徽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 李超 【摘 要】 “活教育”思想是在立足当时中国实际、借鉴西方先进教育理念基础上,由陈鹤琴提出并付诸教育实验探索总结而成的,是我国近代教育理论和实践工作者不懈探索的代表性成果。“活教育”围绕教育的三个基本问题——“为何教”“教什么”“如何教”,提出了那个时代的创造性回答,跨越大半个世纪,对于新时代的今天,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和时代价值。<h3>【关键词】 活教育;陈鹤琴;情感温度;全面发展</h3><br> <h3>陈鹤琴的“活教育”思想是他在广泛深入地开展教育实验的基础上提出来的:一次是20世纪20年代中后期在南京鼓楼幼稚园开展的教育变革实验,另一次是20世纪40年代创办江西幼师和上海幼师的实践探索。“活教育”重在一个“活”字,“活”与“死”相对。1940年,陈鹤琴针对当时中国教育“教死书,死教书,教书死;读死书,死读书,读书死”的情形,号召破旧立新,倡导一种“教活书,活教书,教书活;读活书,活读书,读书活”的新教育。回顾历史,可以说陈鹤琴的“活教育”,是我国现代教育史上影响深远的教育理论。它既借鉴了西方先进教育思想(尤其是杜威的教育思想),也立足于当时那个时代的中国实际。新的时代,重新认识“活教育”思想,再思考“为何教”“教什么”“如何教”这些基本的教育问题,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和时代价值。</h3><br><h3><strong>一、 “活”的目的,与时俱进关注人的发展</strong></h3><br><h3>教育的对象是人,教育的出发点是人,教育最终和最高目的是人的发展。中国传统教育强调教育的政治性和伦理性,忽视了儿童的个性人格的需要,对此陈鹤琴立足中国国情,旗帜鲜明地提出“做人,做中国人,做现代中国人”的教育目的。首先是“做人”,这是在道德层面上强调“为何教”。在陈鹤琴看来,这种人既不是奴婢,也不是君主;既不是文官,也不是武将;既不是专门的“劳心者”,也不是专门的“劳力者”。一个真正的人具备独立的人格,必须热爱人类和真理,以“世界一家”的理想为人类最终目标。其次是“做中国人”,这是在民族层面上强调“为何教”。一般总是存在于具体之中,人总是生活在一定的社会历史环境之中。因此,陈鹤琴认为,对中国人实施教育,不宜“全盘西化”,而应植基于“中国国情”,身为中国人,必须热爱国家和同胞,并为国家的独立与发展而奋斗。再次是“做现代中国人”,这是在时代层面上强调“为何教”。做现代中国人,隐含着对传统国民性的批判和继承,必须具备五个条件:转变单纯重心的教育为身心并重的教育,具备健全的身体;转变单纯重知识的教育为既重知识也重能力的教育,具备建设的能力;转变单重传承的教育为兼重创新的教育,具备创造的能力;转变单重慎独教育为更重合群教育,具备合作的态度;转变“人人为我”的教育为“我为人人”的教育,具备服务的精神。</h3><br><h3>1948年,陈鹤琴将“做中国人”和“做现代中国人”合并,又增加了“做世界人”,并主张“具有世界的眼光”。可以说,“活教育”在回答“为何教”上有着层次分明的规划,包容了道德性、民族性、时代性和世界性等多种意涵。它是关注人的发展、与时俱进的“活”的教育目的论。</h3><br><h3><strong>二、 “活”的课程,走进广阔的自然与社会</strong></h3><br><h3>服务于“活”的目的,选择合适的教学内容,回答“教什么”的问题成为教育教学实践活动的核心。陈鹤琴在反思传统的书本主义教育弊端的基础上,提出“我们要检讨既往,策励将来,把所有的教材重新估量,把所有的教法重新研讨”,他主张,必须认识到书本知识是间接的书,自然与社会才是直接的书。这是陈鹤琴借鉴杜威教育思想和陶行知教育思想,对“教什么”的富有创造性的回答。把自然、社会作为课程,实际上意味着儿童面对和使用的就是纷繁多姿、变化万千的“活”的教材。对于这一“活”教材的组织,“活教育”打破分科教学的课程模式,采用单元编制或活动中心编制,以基于儿童生活的“五指活动”(即健康、社会、科学、艺术及文学活动)作为具体课程,课程的目的就是“从儿童生活出发完成儿童的完整生活”;在实践中,儿童活动没有课内课外之别,没有固定的课程时间表,完全视儿童的兴趣和需要而定。“五指活动”的各个目标和内容虽然不同,但正如一只手的五个指头,“各个指头相互联结构成一个整体”,总体的指向是儿童理想的生活。</h3><br><h3>“活教育”纠正了读死书的缺陷,把教育内容扩展到整个社会及其所处的自然环境。对于儿童来说,唯有“鲜活”的教材,才最能引起他们的热情,最能启发他们的思维,最能引导他们的创造。因此,“活教育”提倡儿童要走进自然、走入社会,这是“活”的儿童课程观。</h3><br><strong>三、 “活”的方法,做中教学彰显儿童主体</strong><h3>关于“如何教”,陈鹤琴的活教育取法于杜威的“Learning by doing”(在做中学),同时也受到陶行知“教学做合一”主张的影响,认为“新的制度着重在做”。实际上,陈鹤琴的“做”中教学,重视并强调儿童的直接经验积累,凸显了儿童的主体地位。“活教育”的教学原则主要有:着重室外的活动,着重对生活的体验,鼓励学生在户外通过各种活动,自己动手自己动脑去发现、去学习;学生在做中获得了直接经验,才是求得进步;教师与学生共同做,必要时给学生以指导,以逐步形成互动的教学关系。遵循此原则,陈鹤琴在“活教育”实验中,总结提出了教学的四个步骤,并在不断实验的基础上,总结出17条教学原则:1.儿童应当做自己能够做的;2.儿童应当想自己能够想的;3.怎样做,就应当怎样教;4.鼓励儿童发现他自己的世界;5.倡导积极的鼓励,反对消极的制裁;6.灵活使用自然与社会这一活教材;7.运用比较的教学方法;8.以比赛促效率;9.倡导积极的暗示,反对消极的命令;10.运用替代的教学方法;11.强调环境的教育价值;12.倡导分组的合作学习;13.采用游戏化的教学方法;14.采用故事化的教学方法;15.教师之间应相互学习借鉴;16.引导儿童之间的互帮互助;17.帮助儿童学会精密地观察。虽然有些严格上不能算作教学原则,但从中可以看出,“活教育”立足学生主体,强调了直接经验的积累,突出了在教学中活动和“做”的重要性。“活教育”主张“做中学,做中教,做中求进步”的方法论,彰显了儿童的主体性,提倡在“具体的比较”“分组的学习”“集体的竞赛”中主动自动学习,这是“活”的方法论。</h3><br><h3><strong>四、 “活”的教育,时代之鉴的启示反思</strong></h3><br>考察陈鹤琴“活教育”的思想脉络,可以给予新时代的我们以如下的启示和反思:一是在追求教育理想的路上,应该始终立足国情坚持中国特色。陈鹤琴曾敏锐地指出:任何国家或民族,如果不顾自身历史和现实,盲目模仿外国,那么必将不会有实际效果的。二是在教育教学改革的路上,应该始终坚持学生的全面发展。“活教育”重视儿童的主体性,通过“五指活动”促进学生整体的、全面的发展。在实施素质教育的今天,全面发展就是培养学生完整合理的素质结构,就是让学生在德育、智育、体育、美育以及劳动教育上都得到发展,就是培养学生高尚的品德、健康的身心,使他们学有所长,学会生活、学会劳动、学会审美、学会创造,让每一个少年儿童成为合格的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和接班人。陈鹤琴的“活教育”思想与新时代教育理念是相印相合的。回顾历史,陈鹤琴曾在一篇文章中写道:“新教育的实验是需要一个新的环境的,中国的实验教育还在实验之中。”从1944年到2020年,转眼已过去大半个世纪,如今早已不是那个充满苦难的旧时代,而是不断构筑“中国梦”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时代。然而,以陈鹤琴等为代表的那个时代教育家们对教育基本问题的拷问和探寻,依旧在新时代中延续。诚如陈鹤琴所说,新的时代造就出的新的环境,催生和呼唤着教育新的发展。适应时代的发展,中国教育必须不断在历史中反思,把握时代发展中的“变”与“不变”,沿着历史之轨,循着正确方向,推进中国教育不断前行。<h3>参考文献:</h3><br>[1] 陶行知.陶行知全集:第2卷[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85.[2] 陈鹤琴.陈鹤琴全集[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1991.[3] 熊明安,周洪宇.中国近现代教育实验史[M].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2000.[4] 柯小卫.重读“活教育”[J].南京晓庄学院学报,2009(1).[5] 吉兆麟.陈鹤琴.“活教育”的思想理念及其现实意义[J].南通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0,16(2).[6] 苏刚,庄云旭.陈鹤琴.活教育理论及其现代价值[J].现代教育科学,2008(6).[7] 徐金鑫,时松.陈鹤琴“活教育”思想特点及其现代价值[J].陕西学前师范学院学报,2016,32(8). <h3>本文刊登于《教育文汇》杂志2020年第11期,版权所有。更多内容请参见杂志。</h3><br><h3></h3> <a href="https://mp.weixin.qq.com/s/I3qqPL_2F9u_pK4SPM5oRg"><i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 </i>查看原文</a> 原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著作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