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故事的上海老弄堂

蒋定安

有故事的上海老弄堂

上海人对老弄堂总有一份挥之不去的怀念，因为老弄堂是几代上海人的根与魂，老弄堂不仅代表着上海独特的弄堂文化，也是上海几代人的难忘记忆，弄堂是上海特有的民居形式曾与千千万万上海市民的生活密不可分，烙印着上海人的生活状态，邻里之间互相帮助、关心、呵护、真是远亲不如近邻，当年生活虽然艰苦，但是生活沒有压力。

自90年代初期，上海开始旧区改造，有不少老弄堂房子被拆卸，现存的老弄堂巳不多了。我曾从小居住在虹口区四川北路虬冮路，此地使我眷恋终生。那是上海常见的石庫门弄堂。我家住在虬江路松柏里，是一条地面是弹格路的老弄堂，是一条北接虬江路南通海南路的南北向弄堂。弄堂里大约居住四百多户人家，二千多人口。弄堂里还开着各种小作坊：有印刷纸品作坊，煤球作坊，豆腐作坊，老虎灶洗澡堂，有卖竹篮子的，卖豆腐的，卖香烟的，还有里弄生产组的厂房。早上家家户户都要把煤球炉拎到弄堂里，用废纸和柴爿生火，整条弄堂烟雾缭绕，后来改成燒煤饼。晚上放一块煤饼，把炉门关上，第二天就不用再生炉子了。那时家家户户都有馬桶，天蒙蒙亮，有馬桶車推到弄堂，推馬桶車的大伯、阿姨会大声吆喝：“馬桶拎出来噢”！这些馬桶車装滿粪便后会拉到苏州河边，河里有粪船候着，把粪便运到乡下当肥料。馬桶倒干净后，家家户户都要在门口，用竹条做的馬桶刷子刷馬桶。后来馬桶車没有了，弄堂里多了一个粪便池。那时每个门牌号，门里装了一只公用自来水龙头。水费是按人头均摊。弄堂里经常有小贩的吆声：“阿有坏格棕绷藤绷修伐”！“修洋伞坏的套鞋修伐”！“酱生姜甜酱瓜萝卜头大大菜”！“削刀磨剪刀”！早些时候，磨刀的还有外国人（后来知道是白俄人）。他们有一个砂轮机，用脚踩着踏板帶动砂轮，磨起刀来火花四溅。还有挑着担子收旧货的，敲着竹梆卖糖粥的，还有补锅补碗的，箍木桶木盆的，给牙刷重新穿毛的……。这些手艺人接到活后，他们就在弄堂里就地现场操作。家里地方小，小孩都在弄堂里玩，刮香烟牌子，打弹子，釘橄榄核，逃将赛，斗鸡滚圈子，大一点的孩子下棋打牌，女孩子跳橡皮筋，掼沙袋翻麻将牌。现在，我们小时住的老里弄早巳拆迀了，改建成“中共四大纪念馆”，及“四川北路公园”了，另外保留了一个“三星里.”弄堂门牌，以留给曾几代人住在上海老弄堂的人们留个记念以怀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