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黑牛伙洛,是明朝末年女真人(满人)瓜尔佳氏、钮钴绿氏、伊尔根氏的聚居地,大东沟则是黑牛伙洛辖下的狩猎区。</p><p class="ql-block"> 清末民初,瓜尔佳氏、钮钴绿氏、伊尔根氏等女真人家改姓,因改为姓敖的人家占了大多数,因此黑牛伙洛被人们改名叫成了敖家堡。</p><p class="ql-block"> 新中国成立后敖家堡被改为敖家堡人民公社,可是由于山区发展较慢,财政收入仅在20万元内,花钱靠补贴,吃粮造反销。到1991年12月时,敖家堡乡仍然是抚顺市所辖三县四区九个贫困乡之一。</p><p class="ql-block"> 1992年春敖家堡乡党委和乡政府经过讨论决定利用本乡域的大东沟村北侧赋存的原小莱河铁矿远景规化区建设一座铁矿,以此来实现乡域经济增收。敖家堡乡党委书记和乡长多次跑地质101队查阅关于大东沟铁矿藏的资料,还带领乡干部到抚顺县周边的一些小铁矿参观学习,也派出许多乡民到小莱河铁矿学习采矿和选矿工艺。</p> <p class="ql-block"> 1992年6月敖家堡乡向清原县政府提递交了《大东沟铁矿可行性研究报告》。县领导看到《报告》后非常支持,指示敖家堡乡党委和乡政府做建矿前的准备工作。</p><p class="ql-block"> 敖家堡乡在小莱河铁矿和其它矿山赊借来了闲置的两台鄂式破碎机(粗、细)、三条皮带输送机、两台水泵、几台凿岩机、两部震动筛,此外还弄来了数百米铁管和几吨铁板。而后又通过在全乡集资,买来了采矿剥离用的140推土机和建选矿厂用的砖、瓦、木材、水泥、石料等。再后又通过在银行贷款,到沈阳重矿机器厂和辽宁矿山机器厂订购了两台球磨机、两台镙旋分级机,三台磁选机,两台沙泵,两台汽车和其它一些矿用机械。乡里在银行货款和在全乡民众中的集资总额达350余万元,这个钱数在当时决不是小的数目,这就要求铁矿的建矿只能成功,不能失败。</p><p class="ql-block"> 为了稳妥起见,乡党委和乡政府把大东沟铁矿建矿设计交给了市企小莱河铁矿工程设计室设计。同时到县里找县领导要求从县国营矿山请一个懂矿山会管理,年纪轻身体好的矿山专业技术人员来当矿长,而且制订了优惠的聘用条件。经县领导帮忙和县人事局、矿管局、人才中心、工业局联络协调,康喜鹏被选中,因为康喜鹏是县地方国营矿山的矿长,是采矿工程师,经历过浮选、重选,对矿山地质、采矿、选矿都很熟悉,并且康喜鹏本人才38岁,是个政治素质好,有责任心的年轻的企业领导干部。</p><p class="ql-block"> 当县委组织部副部长兼人事局局长韩忠礼和县人才中心主任韩翼代表县里找康喜鹏谈话时,康喜鹏没有一丝惊愕和犹豫,康喜鹏说:“我是个当过兵的人,苦点累点冷点都不怕,战士听党指挥,党指向哪里,就应该战斗在哪里,我服从组织安排。”</p><p class="ql-block"> 1993年2月23日,县委组织部副部长兼人事局局长韩忠礼和县人才中心主任韩翼,县矿管局局长刘世权,县委办秘书康志明几个人出车把康喜鹏送到了敖家堡乡,敖家堡乡党委书记和乡长等乡领导接待了康喜鹏。</p><p class="ql-block"> 在深山里建矿山困难是可想而知的,一切都是白手起家从零开始。大山里没有房子,仅用帐蓬搭建了一个临时指挥部,帐蓬里用石块和砖头砌了一个小火炕,照明灯还没能扯到帐蓬里。</p><p class="ql-block"> 康喜鹏住进帐蓬里白天还好说,因为有许多矿工在工地上忙碌,可一到了晚上,矿工们下班走了,炊事员给康喜鹏做完饭也走了,工地上只剩几个更夫。</p><p class="ql-block"> 在地方国营矿山时被矿工和工作人员簇拥的场面没有了,寂寞中康喜鹏点燃腊烛,用写民间小故事打发漫漫长夜。工作起来后,康喜鹏才发现,敖家堡乡山高皇帝远,乡党委书记的权利致高无尚,特别是在九十年代初计划经济向商品经济过渡的年代,地方权利没有约束,你想干好工作,得先与党委书记稿好关系,否则工作就别想干好。</p><p class="ql-block"> 一天晚上十点多钟,两个衣衫褴褛年零在30多岁的汉子钻进了帐蓬,康喜鹏抬头问:“你们是谁?这么晚来我这儿有事?”其中一个汉子咧了咧嘴笑嘻嘻的说:“噢!你是矿长啊,俺是哥俩,家在这后山上住,平时晚上我们哥俩总爱到堡子里串门,今晚上俺哥俩串门回来见你的帐蓬有灯亮,就进来了。”</p><p class="ql-block"> 康喜鹏问:“你们姓什么?”一个道:“我姓刘,我叫大瓮、他叫三瓮,俺家老二在清原打工名字叫二瓮,我们哥仨是1962年随父母从山东闯关东来东北的,由于家里穷,没有房子住,我们家便在这山沟的半山腰上搭建了一间小破草房住下。1968年我们的父母得了癌症都死了,在乡亲们帮助下,俺哥仨在后山上埋葬了父母,我那时已经15岁,能带着二瓮和三瓮讨饭民,因此人们靠讨饭活了下来,到1979年大东沟生产大队才给我哥仨落上了户口。后来二瓮在清原县城讨饭时被一家饭店收留,以后学成了厨师住在清原饭店很少回来,乡亲们都管我们哥仨叫穷刘。”</p><p class="ql-block"> 瓮氏三兄弟都没上过学,不识字,而且善良憨厚,没有一点儿歪歪心眼。敖家堡乡和村也曾对他们进行过帮扶,可兄弟三人却一直没能脱贫。</p><p class="ql-block"> 康喜鹏与瓮氏兄弟相识后,他发现瓮氏兄是因为智力问题不能脱贫,于是一到晚上康喜鹏就在帐蓬里教大瓮和二瓮学识字。大瓮很笨,一个多月下来才学识了十多个字,而且在学习中时常能闹出让人啼笑皆非的事。而三瓮确很聪明,所有的字一学就会,三个月后就能写出许多字并且学会了简单的加减乘除法。</p><p class="ql-block"> 别看瓮氏兄弟没读过书,却都有着一颗感恩的心,他们哥俩不管阴天下雨还是电闪雷鸣,都往康喜鹏的帐蓬里跑,为康喜鹏烧炕和打扫帐蓬前后的卫生,在这段艰难的建矿初期,康喜鹏与瓮氏兄弟建立了深厚的友谊。</p><p class="ql-block"> 在铁矿招工时,康喜鹏向乡领导推荐招大瓮和三瓮为矿工,乡领导也出于扶贫的考虑,接纳了大瓮和三瓮。大瓮和三瓮为自己能当上矿乐得连唱带跳。</p><p class="ql-block"> 建矿建选矿厂的第一步是需要在事选好的35度山坡上凿成错落有致的宽大台阶,然后在台阶上挖地基,在地基里打混泥土石头墙,然后在石头墙上砌砖盖厂场,施工所有的矿用生产设施。这些工程按照小莱河铁矿工程设计室设计的图纸,也都是乡工程队能干得了的。至此工地上推土机、工程队、拖拉机、汽车、施工号子一片喧嚣。</p><p class="ql-block"> 康喜鹏除了需要指挥选矿厂建厂,还得天天到两个露天采区指挥采矿场的开拓。然后到线路、供水管路、泵站、地称房、空压机房查看监督施工进度,所有的工程都在紧张的进行着。</p><p class="ql-block"> 建矿艰难曲折,乡党委书记一直强调以省钱为原则,所有的工程能省就省,许多工程都采取了省工省料的做法,特别是在施工尾矿坝中,乡政府领导改变了原来的设计,把原本承插式管变成了对接式,把强力坝变成了普遍坝,把溢流井改成了渗降池。表面上看,施工进度很快,也省了许多钱,其实已经埋下了巨大隐患。</p><p class="ql-block"> 康喜鹏做为矿长,他懂得安全的重要性,他始终主张按设计施工,特别是关键的隐避工程,不能有一点马虎。可争论的结果,康喜鹏的观点被乡党委书记否决。</p><p class="ql-block"> 当重达20多吨的球磨机(一磨)运进矿里后,因没有足够大的起重机,也只能用人工卸车,康喜鹏琢磨多时,采取的办法是先挖个与汽车一样宽的长方型大坑,然后把汽车开进大坑里,使车底箱板与地面一平,然后用人力使钢钎一点一点往车外橇。当选厂厂房施工完毕后,乡政府从红透山雇来了设备安装队,在不用电力的情况下,硬是用手推动绞盘把两台重达20余吨的球磨和螺旋分级机拖进了厂房内。</p><p class="ql-block"> 设备安装时人们才发现,按照建矿设计已经用筋水泥浇铸预制完毕的球磨机机基础与运来的球磨机型号不符,是厂家把尺寸2X2122型错加工成了2X2130型,误差随然不是很大,可要把钢铁巨器吻合的按装在钢筋水泥基础上是不允许有一点误差的,重新运回沈阳重新加工已经不可能了。没有办法乡里也决定以错就错,但要安装得先把原基础拆除,康喜鹏指挥工人用手提式凿岩机对原基础进行爆破。在厂房屋内爆破是少见的事,稍不小心就会崩坏厂房震坏玻璃损毁配电室等已经安装地的所有设施。于是康喜鹏指挥工人们采取了打深眼放小炮的办法,放炮前在炮眼上再压盖上十几袋装满了细沙的沙袋。一点一点的炸,一点一点的凿,一个星期后原基础被炸掉,新的2X2130型尺寸的新基础被重新捣制成功。</p><p class="ql-block"> 经过多半年的紧张施工,两个露天采场、选矿厂、尾矿坝、运矿道路、变电所、泵站、空压机房、地称站、供水管道、尾矿管道、高压线路、桥梁、化验室、办公室、食堂等设施都施工完毕。</p><p class="ql-block"> 9月16日上午9时许,敖家堡乡大东沟铁矿举行剪彩仪式,县委、县政府领导和全县各乡镇党委书记、乡镇长都来到大东沟铁矿参观学习。</p><p class="ql-block"> 在巨大的轰呜声中,各部机器开始运转,铁矿石被大功率推土机推入进原矿仓,铁矿石经原矿仓进入破碎机一次破碎,而后又经皮带输送机送入粉矿仓然后进入二次破碎,再后又经皮带输送机输送进入一号球磨机。从球磨机往下的磁选机、镙旋分级机、震动筛、沙泵都高速运转着。</p><p class="ql-block"> 1个小时过去了,工艺流下来的仍然是黄泥水,在县领导和各乡镇领导面前,敖家堡乡党委书记是多么想铁粉能冒面的涌出来,也好展示自己这个决策者建铁矿的成绩,可2个小时过去了,却仍然不见铁粉的踪影。乡党委书记很着急,于是对康喜鹏说:“康矿长!你当着县领导的面和各位乡镇领导的面给解释一下。”</p><p class="ql-block"> 康喜鹏明白乡党委书记的意思,康喜鹏说:“各位领导,我们大家都知道,人从小长到大,是需要幼年、童年、青年几个成长过程的。庄稼从幼苗长到成熟,也是需要几个月的成熟期,铁矿也是一样,各部机器从上到下,需要矿浆贯满,等矿浆贯满后,铁精粉就自然流下来了,大概得等四到五个小时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