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方言】青海方言词语探源11：胰子

邱元胜

【胰子】

在青海，上几年纪的人把肥皂叫“胰子”，把香皂叫“香胰子”。

而“胰子”这个名词，正在慢慢消失。

假如去某个化妆品商店，给年轻的营业员说买“胰子”，恐怕要闹出一场误会的。

胰子，是我国古代劳动人民创造发明的一种洗涤用品。因其主要原料是猪的胰脏而得名，故又叫“猪胰子”，或“猪胰皂”。

　 新中国成立后，为了减少疾病，保障人民身体健康。国家分别开展了清理千年垃圾、消灭四害等内容的大规模的爱国卫生运动。

此时，新工艺的肥皂和香皂进入普通百姓家。虽说大部分皂的成分是化学品，但人们仍然习惯作为称为“胰子”，或“洋胰子”。

但当时人们的生活水平，古老的生活习惯，以及经济条件所限。只有机关单位上班的，生活负担较轻，而且也洁癖的人家，才会购买使用。

　　农村人家，新婚的新娘子使用，因此，香皂和肥皂是必不可少的“彩礼”之一。

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农村孩子一分两分的们攒钱，男孩子过年买炮仗。而女孩子们则买“香胰子”和“雪花膏”。

比如那个时候的我们家，家里的“大拿”是母亲。他的箱子里我藏有一叠钱，有十元和两元面值的，在箱子底静静地存放着。而那个时候的一块香皂只两三毛钱，母亲宁愿用猪的胰脏加工土“肥皂”，而舍不得花钱买。

　　姐姐她们，平时想方设法攒钱，攒够了就去供销社购买“香胰子”，和“万紫千红”面油。

的确，用香胰子洗脸，脸蛋上的“红二团”消失了，白净了，成了漂亮姐姐。而且远远就有一股雪花膏的香味。真的是，三分长相，七分打扮。

　 据史料，魏晋时候就有一种洗涤剂叫“澡豆”。

配料是：猪的胰腺剔除污血和脂肪，洗净研磨成糊状，再加入皂角豆粉、香料等，均匀地混合后，经过自然干燥便成可作洗涤用途的“澡豆”。

动物胰腺含消化酶，豆粉含皂甙和卵磷脂。两种物质组合增强起泡力和乳化力，洗涤时不仅可以祛污，而且还能滋润皮肤。

　　由于普通人家一年宰杀一头猪，猪胰脏原料严重短缺。所以，“澡豆”只在少数上层贵族中使用，与老百姓无缘，很快也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就是“猪胰子”。

猪胰子加工方法更简单，把胰脏里的脂肪清楚洗净，捣成糊状，然后加碱面，或草木灰搅匀，制成球状或块状，晾干就成了。

　　古代典籍里，比较详细记载使用“胰子”的，是唐代名医孙思邈的《千金要方》。

但其时， 民间已经广泛使用了土法制作的洗涤用品。因此，古代是谁人最先用猪的胰脏祛除污垢的，已经无法考证。

　　在此之前，或者没有猪的胰脏时，民间洗涤油污时，用蓬灰（民间烧制的碱），草木灰，或从水渠里挖紫泥化解油污。这种方法源远流长，我小的时候农村人还在使用呢。

比如，衣服上弄了油污，埋在水渠泥巴里几个时辰，油污就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且不留痕迹。

　　碱面本来就有去污的功能，即便是现在，农村人家如果宰了年猪，清洗内脏肚肠时还会用碱面、食醋。

几十年前，人们把外国来的肥皂又叫“洋碱”，就是这么来的。

现在意义上的肥皂，也就是过去民间所说的“洋胰子”，是国外人发明的。

传说是古埃及皇宫里的一位厨师，在一次偶尔的失误中发明的。

又有说是古巴比伦帝国居住在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流域的人发明的等。

各种传说莫衷一是。

　 肥皂，这个名称有怎样的来历呢？

其实，肥皂的“肥”与动物脂肪没有半点关系。

古代，居住在黄河流域的先民们，除了发明洗衣服的“胰子”，还发明用皂角来洗头。当然，也可以洗衣服被子，洗其它东西。

由于战乱等原因，有一部分北方人迁徙到长江流域后，就没有皂角树了。

　　但是，人们很快又发现有另一种树，这种树的果实，跟皂角的功能差不多一样，也可以用来洗头洗衣服。

这种树原来叫啥名字，也已经不得而知了。因果实长相和皂角类似，只是肥厚一点，就给它取名叫“肥皂角”。用这种肥皂角制成“团”状，叫“肥皂团”，后来简称“肥皂”。

“肥皂”这个名称就诞生了，并不胫而走传遍华夏大地。

　 因此得知，古代的“肥皂”和“胰子”两种东西。

肥皂，相当于现在的洗头膏。

胰子，相当于现在的肥皂洗衣粉。

在古代民间，肥皂和姨子这两样东西的功能基本一样。所以，其名称也就混淆了。

直到现在，农村人的眼里似乎是“肥皂”是书面语，“胰子”是民间习俗名称，指的是一种生活用品。

至于香皂，是“皂”里加了香料，工艺略精的肥皂。

作者简介：

邱元胜，青海省共和县人，上世纪六十几年代生，退休干部。

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青海省书法家协会会员，青海省硬笔书法家协会会员。海南州作家协会会员，海南州书画家协会主席，海南州摄影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