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不能忘却的记忆》之九 耳机情缘</b></p> <p class="ql-block"> 在对越自卫还击作战的东线战场，我团奉命穿插攻打越北高平省复和县的战斗，是一场险要之地的恶战。战斗中，发生在我身上、由一副两瓦电台耳机引发的一桩鲜为人知的战地轶事，让我刻骨铭心，至今难以释怀！它缔结了一段特殊情结的耳机情缘，联结了我与盘腾贵烈士及家人的那种难以割舍的厚重情感与萦回梦绕的深深眷念！ </p><p class="ql-block"> <b>遭遇炮袭</b></p><p class="ql-block"> 2 月19日凌晨，在我团夜间秘密穿插、攻打高平省复和县城的战斗中，我团二营担负全团的后卫任务。我和刚入伍的新战士黎国兵随二营行动，肩负该营指挥所与团前指的两瓦无线通信保障的重任。</p><p class="ql-block"> 两瓦短波73型电台，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我国自行研制并装备部队的第二代无线电设备，因采用硅晶体管制式，功率两瓦，亦称“硅两瓦”电台。它具有体积小、重量轻、能耗低、续航时间长等优势。其不尽人意的是，电台的天线接杆长，黑色辐射状的叶片大。我们肩背“硅两瓦”电台，其高耸的辐射天线比我们的肩膀高出一米多，穿插行进中，辐射状天线叶片在我们的头顶上方前后晃个不停，特别的显眼，往往成为敌人重点攻击的目标。</p><p class="ql-block"> 我团在攻打复和西北侧哥新无名高地的战斗中，遭到该高地和平江河对岸无名高地越军100迫击炮、82无后坐力炮、高射机枪等交叉火力的疯狂阻击。我团指战员奋不顾身，浴血奋战。</p><p class="ql-block"> 中午时分，师轻便指挥所、团前指和团主力已进至哥新村；我2营营指、5连、6连、团政治处已进至哥新村南侧偏东与复和县西北之间的博勒，就地隐蔽在3号公路西侧的开阔地里。</p> <p class="ql-block"><b> 复和、哥新、博勒位置图</b></p> <p class="ql-block"> 博勒地段3号公路的西侧开阔地，是一片未翻耕的稻田地。稻田地左侧是平江河，右侧是石山；平江河对岸无名高地越军部署有步兵炮火及高射机枪火力，右侧石山是越军暗藏火力点和复活火力点。越军集中两边的火力朝我 2营指战员趴伏隐蔽的稻田地实施猛烈的炮火袭击和高射机枪扫射，阻击我2营指战员向哥新村突击前进。</p><p class="ql-block"> 我背着两瓦电台跟随在2营营长李广茂的身后，形影不离，不时向前跃进或卧倒隐蔽，按二营前指的指令，及时上报战况，准确无误收转团前指的作战命令。</p><p class="ql-block"> 9 时30分左右，越军炮兵阵地发射的152榴弹炮由远而近向我2营隐蔽的稻田地呼啸而来！李广茂营长听到炮弹的呼啸声，迅速判断说道：“这炮是朝我们这个方向打来的！”随即下达命令：“各连卧倒隐蔽！”。</p><p class="ql-block"> 我迅即趴伏在稻田地的田埂下面，顺手将田埂上方稻田地里一个废弃的装100迫击炮弹的空箱子拖了过来，箱体的上方搭在田埂上，箱体的下方搭在我的肩膀上，将箱体罩住头部，以减缓炮弹爆炸时弹片和冲击波对头部的伤害！</p><p class="ql-block"> 随着三声由强渐弱的“啾”的长音过后，只听到“轰隆”、“轰隆”、“轰隆”三声巨响，炮弹落在我们趴伏的田埂右侧后2米左右的稻田地里爆炸，巨大的爆炸声和冲击波震耳欲聋，夹带着无数的弹片，向趴伏在稻田地的我们肆意袭来！</p><p class="ql-block"> 刹那间，我被炮弹爆炸声和冲击波震昏！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神志稍清醒点后，我掀开罩在头上的100迫击炮炮弹箱，发现炮弹箱的箱底上方被弹片削掉了一个角！好险！假如没有炮弹箱的遮挡，肆意横飞的弹片恐怕会击中我的头部！</p> <p class="ql-block"><b> 两瓦通信兵战地缩影</b></p> <p class="ql-block"> 环顾四周，趴伏在我左右两侧田埂下面的十多名战士被弹片击中，有的当场牺牲了！隐蔽在我身边不远处的两瓦电台副手黎国兵，其右腿不幸被弹片击中负伤！有一位战士，他的下身被炮弹的弹片击中，锋利的弹片将他的命根子拦腰切断，剩下外侧的一层皮吊着一截命根子，痛的他死去活来，其情其景惨不忍睹！</p><p class="ql-block"> 这时，我猛然发现佩戴在头上的两瓦电台耳机也被震坏了！不知是耳机连接线被震断？还是耳机线圈被震坏？耳筒里没有了电流声；我打开两瓦电台上盖，摁下报话器按键呼叫，查看电台上的发射仪表，发射仪表上的指针没有反应！</p><p class="ql-block"> 我随即要副手黎国兵从备件包里取出两瓦电台的应急耳机换上，呼叫联通团前指报告：“我的两瓦电台工作耳机被炮弹震坏，耳机无法收发话报”的加急话报！</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七十年代，部队装备的硅两瓦电台，配有一副工作耳机和一副应急耳机。工作耳机由两个直径约5.5厘米的圆形黑色胶木盒、四个小线圈、两片超薄矽钢片、两个黑色橡胶耳套和连接耳机的弧形钢片等部件组成，佩戴舒适，声音柔和；而应急耳机仅由两块5.5X6厘米椭圆形的绿色硬塑料片、两个线圈、两块矽钢片和连接耳机的弧形钢丝组成，声音尖锐，佩戴夹耳，不能作为工作耳机使用。</p><p class="ql-block"> 望着被炮弹震坏的两瓦电台耳机，我忧心忡忡！战地上，炮声隆隆，枪声阵阵，敌我鏖战正酣；交通线尚未打通，无数的重伤员都无法得到及时救护后送，我这被震坏的两瓦电台耳机，恐怕一时半会难以得到及时补充和更换！两瓦电台没有了耳机，犹如战士手中的钢枪没有了子弹！我怎么完成组织上赋予的战地通信保障任务？！此时的我，心境有些沮丧与焦虑，几乎到了人生最为至暗的时刻！</p> <p class="ql-block"><b> 硅两瓦电台和鞭状幅射天线</b></p> <p class="ql-block"><b> 暗室逢灯</b></p><p class="ql-block"> 我团前指收到我上报的两瓦电台耳机被炮弹震坏的加急话报后，迅即批转通信连。通信连连长沈仕煌得知后，对连队副指导员杨锡金说道：“必须马上送，刻不容缓！你去徒步通信班，叫乔云林带上一名老兵赶快将耳机送二营！”</p><p class="ql-block"> 杨副指导员随即来到徒步通信班隐蔽的掩体，对徒步通信班班长乔云林说道：“你带上一名老兵给二营两瓦电台送一副耳机，注意安全，快去快回！”</p><p class="ql-block"> 我连徒步通信班有两名老兵，其中一名老兵执行任务未归，跟随班长给二营两瓦电台送耳机的重任自然而然落到了盘腾贵的身上。盘腾贵二话没说，愉快地接受了任务。上午11时左右，盘腾贵领取两瓦电台耳机后，小心翼翼地将它装入军用挎包，挎上冲锋枪，跟着乔班长就出发了。</p><p class="ql-block"> 当时，2营被越军交叉火力阻击在哥新村南侧偏东与复和县西北之间的博勒，而通信连随团前指已进至复和县哥新村，两地相距大约1200米左右。两地相距虽说不远，但此段公路两侧石山越军部署的暗藏火力点较多；左侧平江河岸无名高地越军的100迫击炮、82无坐力炮等步兵炮火和高射机枪火力居高临下，对公路及公路左侧开阔地带实施疯狂的炮火袭击和火力扫射。形成了一道密集的火网，将公路和开阔地封锁的水泄不通！</p><p class="ql-block"> 在四周布满越军明暗火力点和硝烟弥漫的战地环境下，乔云林、盘腾贵他俩要穿越军的火力封锁，徒步前往 2 营阵地送两瓦电台耳机，所面临的艰难险阻与生死挑战，是不言而喻的！对他俩来说，这是一次生死未卜的人生炼狱！对军人来说，这是一场赴汤蹈火的英雄壮举！</p> <p class="ql-block"><b> 盘腾贵烈士生前执行通信任务</b></p> <p class="ql-block"><b> 笔者与通信连沈仕煌连长合影</b></p> <p class="ql-block"> 他俩徒步送耳机的途中，不时遭遇越军的炮火袭击和高射机枪扫射，在冲过越军一道火力封锁时，他俩跑散了，跑向了不同的方向！</p><p class="ql-block"> 此时的盘腾贵单枪匹马！他用右手摸了摸挎在身上的军用挎包，心想：“耳机在我身上，一定要想办法完好无损地将它送到二营！送到两瓦电台战友的手中！”</p><p class="ql-block"> 他凭借徒步通信兵看图识图、寻找方位的专长，准确判断2营阵地方位，冒着越军步兵炮火的疯狂袭击和高射机枪火力的猛烈扫射，沿着3号公路左侧河边小道，时而卧倒隐蔽，时而跃进疾跑，机智灵活地躲过了越军的炮火袭击，冲过了越军的一道道火力封锁，朝二营隐蔽的开阔地徒步疾进。</p><p class="ql-block"> 下午13时左右，盘腾贵到达了 2 营营指挥所。只见他风尘仆仆，肩挎冲锋枪，迈着急促而矫健的步伐来到我的跟前，从军用挎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耳机交给我。</p><p class="ql-block"> 在我陷入极度困境的时刻，他冒着枪林弹雨给我送来了耳机，这犹如久旱逢甘露，暗室逢灯明，给我带来了转机和希望！</p><p class="ql-block"> 我如获至宝地接过耳机，将被炮弹震坏的耳机递给他，并向他敬了个军礼，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嘱咐他返回连队时多加小心，注意防范越军暗藏火力的袭击和地雷陷阱！</p><p class="ql-block"> 他将已震坏的耳机装入军用挎包后，向我回了个军礼！准确的说，他是向我们阵地上英勇无畏的指战员们敬了一个他军旅生涯中的最后一个军礼！随后，他转身徒步返回连队······</p><p class="ql-block"> 他的这个军礼，庄重而崇高！深情而凝重！令我难以忘怀！他的这个军礼，既表达了他作为军人以完成任务为天职的豪迈之情！又展现了他历经越军火力封锁顺利到达 2 营阵地的喜悦之情！更包含了他对祖国母亲的无限忠诚和深深的眷爱之情！</p> <p class="ql-block"><b> 硅两瓦电台工作耳机</b></p> <p class="ql-block"> 盘腾贵离开二营阵地后，我随即将耳机装上两瓦电台，呼叫联通团前指，上报：“通信连派盘腾贵送来的两瓦电台耳机已收到”的话报。</p><p class="ql-block"> 傍晚时分，大概18时左右，我连连长沈仕煌通过团前指两瓦电台向二营两瓦电台询问：“盘腾贵完成任务后是否离开2营阵地。”我回复：“盘腾贵送达耳机后，已离开2营阵地！”</p><p class="ql-block"> 后来得知，盘腾贵在完成送两瓦电台耳机到二营的任务后，未归建连队，在战场上失踪了！</p><p class="ql-block"> 战场上失踪，是一个尚未定性的中性词！简单点讲，就是没有人见到他牺牲，部队打扫战场时也未见他尸骨！直至参战部队班师凯旋，以及中越双方交换俘虏，也未见其踪影！</p><p class="ql-block"> 盘腾贵的失踪，有可能的是：他在完成任务返回连队的途中，被沿途石山暗藏的越军火力点袭击而血洒荒山野岭之中！或许是遭遇越军特工袭击，短兵相接，激战而英勇献身！抑或是被越军包围，寡不敌众，壮烈牺牲！</p><p class="ql-block"> 对越自卫还击作战结束时，他与我团其它20多位失踪的指战员被暂定为战场失踪人员！</p><p class="ql-block"><b> 深深眷念</b></p><p class="ql-block"> 部队班师凯旋后，我师刘文奎副政委牵头对全师部队在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中失踪的人员组织进行了甄别与确认。时任通信连指导员杨锡金就盘腾贵在战场上执行任务后失踪一事，先后三次找徒步通信班班长乔云林谈话询问，调查了解他俩在战场上执行徒步通信任务，前往二营阵地的途中两人跑散的前后经过。</p><p class="ql-block"> 战后，军区保卫部、群联部通过境外新闻媒体等渠道搜集了对越自卫还击作战我方被俘人员的部分照片，下发各部队辨认，有没有本部队的失踪人员。我时任政治处保卫干事，收到上级保卫部门通过机要渠道转来的“被俘人员照片”后，我第一时间翻看有没有盘腾贵的照片，在上百张“被俘人员照片”中，没有盘腾贵的照片！</p> <p class="ql-block"><b> 2017年夏笔者祭奠盘腾贵烈士</b></p> <p class="ql-block"><b> 战时通信连副指导员杨锡金</b></p> <p class="ql-block"> 一年后，部队确认盘腾贵为烈士，追认为中国共产党党员，并在广西龙州烈士陵园修建了盘腾贵烈士的衣冠冢和墓碑。</p><p class="ql-block"> 盘腾贵，1957年12月出生在素有“神州瑶都”美誉的湖南省永州市江华瑶族自治县一个善良朴实的瑶族农民的家庭。</p><p class="ql-block"> 盘姓，是我国少数民族——瑶族的第一大姓。相传华夏文明始祖、上古时期五帝之一的高辛氏帝喾，其皇后耳痛三年，后从耳朵钻出一条像蚕一样的虫子，养在盘中变成了一条龙犬，浑身毫光锦缎。高辛氏帝喾喜出过望，赐名盘瓠。高辛氏帝喾为剿灭犬戎氏族作乱，许下诺言，谁斩下犬戎将军首级，就把公主嫁给谁，并封邑赏金。盘瓠咬下犬戎将军首级而归。高辛氏帝喾遂将其女配盘瓠。我国南方瑶、苗、畲等少数民族尊奉盘瓠为盘王；瑶族盘姓族群是传统意义上的盘王传人。</p><p class="ql-block"> 从小备受瑶族文化熏陶的盘腾贵，深深烙上了瑶族青年鲜明的性格特点。1976年2月他入伍来到军营，他善良淳朴，待人真诚，性格内向腼腆，赢得了战友们的认可与尊重；他沉稳踏实，勤学苦练，徒步通信技能娴熟，得到了战友们的信任与敬重！1978年秋，在部队服役两年半的他，已打好了行装，准备退伍回家。这时，中越边境狼烟四起，部队临战备战，一声号令将他留了下来。他二话没说，愉快地服从部队需要，响应祖国的召唤，奔赴前线，血洒疆场，献出了年轻而宝贵的生命！</p><p class="ql-block"> 1987年10月，我从部队转业到地方工作，心里总是惦记着要到盘腾贵烈士的家里去一趟，看望慰问他的父母亲！可由于其家庭地址信息不详，而迟迟未能成行。</p> <p class="ql-block"><b> 瑶族盘王盘瓠画像</b></p> <p class="ql-block"> 2013年初，湖南通道县蒋俊善副县长来省直机关挂职，分配在我处，与我朝夕相处。一年后，他挂职期满，到与江华县相邻的江永县任县委常委、纪委书记，在欢送他的晚宴上，我们聊起了战友的话题，聊到了久藏于心的夙愿，并委托他在履新后，抽时间到江华，帮打听盘腾贵家人的情况。</p><p class="ql-block"> 半年后，他来电话告知：“盘腾贵烈士的家人已经找到，其乡下的老屋已无人居住；他母亲还健在，已搬迁到在县城水口镇瑶族小学工作的小儿子盘腾军家居住生活。”</p><p class="ql-block"> 获知这一消息，我喜出望外。2014年8月，我相邀同连战友谢志强、高跃华驱车数百里，几经辗转，来到江华县水口镇瑶族小学，看望慰问盘腾贵的妈妈，了却心中深切而长久的夙愿。</p><p class="ql-block"> 我向盘妈妈嘘寒问暖之后，问道：“盘妈妈，广西龙州烈士陵园有盘腾贵的墓，您去过吗？”</p><p class="ql-block"> 她诧异良久，木讷地望着我，低缓地语气说道：“79年部队来人送儿子的遗物时，不是说他失踪了吗？！</p><p class="ql-block"> 我心里咯噔一下，伤感的泪水，瞬间盈满了双眼。盘腾贵烈士牺牲35年了，其年迈体弱的老母居然还不知晓在广西边陲的青山绿水中还立有烈士英灵的墓碑！</p><p class="ql-block"> 我随即向她老人家详细叙说了盘腾贵在战场上不畏艰险，冒着枪林弹雨给我送两瓦电台耳机后，不幸在战场失踪，以及部队确认其为烈士的有关情况经过；并嘱托县里的陪同人员和家人在来年清明时，一定要陪她老人家去广西龙州烈士陵园看一眼儿子的墓碑！</p> <p class="ql-block"><b> 笔者与盘腾贵妈妈及弟弟合影</b></p> <p class="ql-block"> 2022年仲秋，九秋云淡，菊花飘香。我和几位参战战友相约，在第九个国家烈士纪念日前夕，驱车前往永州江华瑶族自治县，拟看望慰问盘腾贵烈士的妈妈。出发之际'，获悉她老人家是年6月26日已驾鹤西行，到天堂找寻她日思夜想的儿子盘腾贵去了！</p><p class="ql-block"> 斗转星移，岁月无声，唯有记忆长存。</p><p class="ql-block"> 我时常在想，如果当时没有盘腾贵冒着枪林弹雨给我送来那副电台耳机，也许我无法圆满完成战地两瓦通信保障任务！也许不会有我在战场上的火线入党和立功！也许不会有战后的提干任职••••••是他的英勇付出和牺牲，成就了我的军旅生涯！是无数先烈的不懈奋斗和献身，铺就了我们今天国泰民安、祥和美好的幸福生活！</p><p class="ql-block"> 牺牲自我以成就他人！舍生忘死以铺就后人的幸福生活，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品格和精神？！我想，这就是军人无私无畏的崇高品格！这就是无数先烈担当奉献的革命精神！</p> <p class="ql-block"><b> 光荣的通信兵战士</b></p> <p class="ql-block"> 本文根据本人回忆以及杨锡金提供的素材整理。</p><p class="ql-block"> 2021.10.8凌晨完稿</p><p class="ql-block"> 2021.10.14凌晨修 </p><p class="ql-block"> 2025年5月30日修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