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只眼看“上洛”

昆仑草

<p class="ql-block">  2021年9月28日,“新·乡土志系列展”首站“上洛”在洛阳博物馆开幕。这天恰逢我58岁生日,对于我这个已有七年馆龄的洛博志愿者,感觉这场备受关注的展览像是给自己的一个超值大礼。</p><p class="ql-block"> 从各媒体发布的“上洛”讯息,了解到“上洛”是一次古代艺术与现代艺术的碰撞;是让观众上眼、上手、上心去参与的一次体验。看到这些急切地想去一探碰撞的火花,想去亲身参与体验。</p><p class="ql-block"> 当我走进展厅,细细看过从序厅到各个章节展板的文字介绍,对展览的脉络有了初步的了解,“上洛”打破线性历史叙事,展览内容创新梳理,以本土的洛阳、中国的洛阳、世界的洛阳这样一种全新的方式来展现洛阳的深厚底蕴与广博的文化认同,以多样的艺术形式来呈现洛阳历史与现代的相互交融和映照。</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当我走进展厅,用第三只眼(镜头)看那些吸引眼球的光影,洛阳这个“中国”的产房和早期全球体系的重要节点,在古今时尚之中、在东西文明之中、在刚柔并济之中、在动静结合之中、在或明或暗的光影流动之中缓缓铺陈。</p> <p class="ql-block">  “洛”原本是洛水,但也是京城,还是中国;“洛”既是实实在在的山川形胜,也是须臾不可离的家国和文化,更是遐迩闻名的异域想像。在中古汉语中,“上洛”大致可类比为“进京”。洛阳既以“土中”为基础,形塑出独特的地域和家国文明,又吸引和接纳了海内外无数人“上洛”,乃至“在洛”。洛阳是河洛人的故乡,是华夏文明的精神故土,是异域人竞相而来的梦想家园。</p> <p class="ql-block">  当观众穿过展览序厅黑色钢架拱形艺术装置“洞·天”,踏着粼粼伊洛水波,走进历史中的洛阳时,我用慢门定格了“上洛”这一标题所营造的竞相入洛的追梦人的画面。</p> <p class="ql-block">  从旧石器时代开始,人类就生息繁衍在伊洛之间。在“上洛”,模制人手所持的刮削石器,不仅让我看到了十万年前的先民割肉刮木留在这块石头上的痕迹,同时在展柜中低位的摆放,让我们从不同角度看到石器的形制,也看到手的无力、手的不适,让我们想象古人类的不断演化,学会了抓握、学会了制作和使用工具。我用适当地曝光、适当地色调、适当地构图定义了这是一只富有生命力的手,一只娴熟使用工具在劳动的手,一只承载着力量和责任的手。</p> <p class="ql-block">  “中国”两字作为词组,首次在何尊铭文中出现,这是中国人应该记住的一件大事。而此“中国”的指向就是伊洛之水源源流淌的洛阳,面积有限,却是天下之中。“宅兹中国”——我们要把家安到洛阳去。</p><p class="ql-block"> 在这里,三重叠影的何尊艺术品,用绘画的手法让铜尊在蓝绿黄灰紫五彩斑斓的铜锈中显得更加神秘、让狞厉的猛兽呼之欲出;用金属切割的方式让我们看到铜尊刚毅的扉棱和典雅的外形;用青年书法家鲁大东临写的铭文刻字让我们清晰地看到铜尊内底全部的一百二十二字。金灿灿的刻字,仿佛回到何尊原初的时代,看到何,一位生活在今陕西西安长安区周朝都城镐京的臣子;看到一百二十二字中记载的周成王继承周武王的宏愿;看到了隐藏着何本人和这个王朝的荣耀。</p> <p class="ql-block">无意中翻到这篇🌹让我们再认识这幅画……岩彩,画名:系住时光。</p><p class="ql-block">我当时在展厅拍照时看到了红色的线条,但是没有多想它是什么,现在知道了是:系住。</p> <p class="ql-block">  这台来自中国第一拖拉机厂的模型,是我国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第一批拖拉机。它静静地陈列在这里,却让我们看到那欢迎“东方红”隆重热烈的场面;看到我国第一位女拖拉机手梁军一马当先地跳上拖拉机开在最前面,神气的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这一台的后面是上百万台东方红拖拉机和动力机械从洛阳源源不断地运往全国各地,给中国的农业现代化插上科技的翅膀,为乡村振兴作出了巨大的贡献。</p> <p class="ql-block">  牡丹是我国特有的名贵花卉。在中国传统文化里,牡丹早已超脱其物质外形,形成了底蕴深厚、内涵丰富、魅力非凡的牡丹文化。洛阳牡丹花开之时,花开如海,人似潮涌,边游边赏,且歌且行,咏诗作画,起舞花间。牡丹因洛阳名甲天下,洛阳因牡丹增辉添彩。</p><p class="ql-block"> 在“上洛”,透过模拟石窟佛龛的“取景窗”,放眼望去满园紫气氲氤,花色深浅交错,花朵高低变化,丰富而明丽的色彩呈现出花王的雍容华贵,枝叶繁茂掩映其间,近实远虚的图式显示出国色天姿的大度仪容。这幅来自新牡丹画派创始人王绣的丹青天香,典雅明艳中彰显出盛世华彩与千年璀璨。</p> <p class="ql-block">  在“上洛”,我们与古人使用着同样的材料,做着不同的事情,但是激发内心的却是同样的对美好生活,对生活的本来面貌的向往。都是石头,都是碳酸钙和二氧化硅的组成物,一个是河洛黄土中堆积胶结的结晶,制作了距今7000年的裴李岗石磨盘石磨棒;一个是佛罗伦萨米开朗基罗留下的边角料,为这次展览创作雕塑的大理石文化盆景。一个灰白粗糙,一个乌黑光滑,<span style="font-size:18px;">都是人类利用自然资源创造的物件。</span>一个是先民为了果腹而发明创造的生活工具,一个是现代人追求精神富足的艺术作品,都是人类为了满足需要而进行的创造。这样的“对话”神奇又有趣,这样的故事带来太多欲罢不能的联想游走。</p> <p class="ql-block">  在“上洛”,日常生活的喜怒哀乐都融入到陶器之中。巍峨的陶楼,忙碌的庄园,妙趣横生的杂技、歌舞,威武庄严的武士,天真烂漫的女子,无一不折射出生活的光彩。他们被置于现代建筑设计的街区,这样的穿越使他们“各司其职”,“激发”出更高的热情、更负责的态度。</p><p class="ql-block"> 在这里,还有艺术家的率性涂鸦,还原了陶楼的架构,还原了陶楼的纹饰和色彩,带给我们原始的本真,带给我们梦幻的遐想。</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在“上洛”,陈彧君与建筑设计师刘宇扬的现代艺术作品《临时建筑:石笼》带着李冰父子治水的宏大纪事、带着滨江艾特公园在废墟荒撂中重生的奇迹与文物人俑被置于同一空间。萌萌的他,面对这一脉相承的生态改造,说是手舞足蹈的欢愉,这样的排列组合让人重新构筑起对历史中洛阳人幸福生活的无限想象;面对钢筋禁锢的碎砖石,说是摊开两手、抬脚顿足的无奈,这样的排列组合又让人陷入对生态环境的忧思、对一己之责的沉思。</p> <p class="ql-block">  当我走出“伊洛之间”的黄土地,来到都城之红色的国家的洛阳。</p><p class="ql-block"> 艺术家陈彧君和建筑设计师刘宇扬共创的,象征世界结构的木构架建筑艺术装置《三千》依然抢眼。其上悬挂的洛阳乐器编镲编锣“不击自鸣”,这些包锣、大小苏锣、高中低虎音锣和大大小小的镲钹,静静地悬挂在这里,却似在打击乐手的演奏下飞舞飘荡,带来指挥家蔡东铧先生的9•2•8 三个音的音诗,在这里汇聚成一首多声部、多调性的乐曲,让我们聆听那千年的“响趣 & 想去”,“上洛”,乃至“在洛”。这里,是音乐“响趣”的地方,这里,是心灵“想去”的家园。</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与之相对应,陈彧君以屏风为载体,创作了表达历史长河流转和轮回的《四季》。屏风在三千年前的周就以天子专用器具出现,作为名位和权力的象征。屏风自汉代就已成为绘画媒介,画屏在中国绘画史中跃动不息。这是一件独特的画屏,引导目光穿行古今;这也是一件大型的多人取景框,框取的是表征汉唐洛阳国家象征的光阴与物件。从这里,我们看见隋唐大运河沿线的粮仓,<span style="font-size:18px;">见证了</span>国家生产、调度和储备能力;从这里,我们看见了铁权、古尺,感受到国家的权威、公信力和执行力;从这里,我们看到了勒之金石的思想传播,见证了国家文化的权威。</p> <p class="ql-block">  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武则天,于公元690年在洛阳登基。东都为神都,洛河为神河,武则天对洛阳和河洛之地的喜爱可见一斑。而她与龙门石窟更是有着深深情缘,为了大卢舍那像龛她竟然拿出自己的两万贯脂粉钱资助这一浩大工程。而龙门,早已成为洛阳人精神里的一部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span style="font-size:18px;">美术家书法家张建京的水墨《龙门山水》,以笔墨濡染,以山水窥神,将诗与远方交相辉映、古老与时尚汇融共通。</span></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永宁寺是北魏国都的一座皇家寺院,其“殚土木之功,穷造形之巧”,书写了伽蓝建造史上辉煌一章。历风雨沧桑,战火兵燹,昔日“僧伽蓝摩”已沦为断垣残基。</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美,并不在乎残缺。实际上,人类对于审美具有一种特殊的癖好;那就是残缺有时候非但没有影响人类对于美的欣赏与追求,反而更加增强和延伸了美的神秘与想象空间。</span>永宁寺雕塑如此精美,每一个残件都堪比一出耐人寻味的戏剧,令人长久驻足、身心回味之余又浮想联翩……如果为这件影塑做现代设计造型,我觉得<span style="font-size:18px;">高定设计师GRACECHEN</span>这件丝线成结的小人台会带给我们一种幻化的美。丝线为柔,而“结”承载力量,丝线<span style="font-size:18px;">编织出不同的精巧花样,搭配垂坠的流苏却制成极为西式的造型,亦展现了中国结的造型之美,更诉说着刚柔并济的中国精神。</span></p> <p class="ql-block"> 当我们走进世界洛阳的梦想之蓝,表达“丝绸之路”的当代艺术装置、丝路上往来的驼队、马匹、商贾俑与郭爱和的三彩艺术作品同窗而眠,展现出丝绸之路将文化变得更加融合、繁盛的概念。</p> <p class="ql-block">  中国至少在秦汉时期就开始有梯田。沿着陡峭的山坡层层向上分布,就像是为巨人登天而建造的台阶。梯田是为种植庄稼而切入山坡的平地。它是人类改造地表形态最令人惊叹的方式之一。陶瓷艺术大师郭爱和用三彩流动的线条、艳丽的色彩展示《梯田》这一美丽风景,那漫山遍野、五彩斑斓的风景,映衬出人们多姿多彩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陈彧君作品《亚洲地图》以纸本绘画、以马赛克拼图进行粘贴,展现了他记忆中朦胧的<span style="font-size:18px;">莆田侨乡,</span>一棵棵热带的珍稀树木花草,一件件奇特的不知名物件,还有一扇扇观察世界的窗……</p><p class="ql-block"> 在“上洛”郭爱和具有中国特质的三彩《梯田》与陈彧君具有西部文化色彩的《亚洲地图》相融相契。丝绸之路带来的不只是物流,还有艺术的融合和思潮的涌动。</p> <p class="ql-block">  陈列在独立玻璃柜里的名为《生长》的作品,主干木料,象征着洛,象征着河洛大地,每一枝干是不同的木料,象征着来自不同地域、不同国家的文化,都在这里汇聚成一棵大树,在河洛大地蓬勃生长,不断发展。</p><p class="ql-block"> 熟悉洛阳博物馆的游客惊讶地发现,《生长》酷似陈列在“河洛文明展”的东汉百花灯。百花灯是古人求长生的寄托,《生长》借百花灯的形式表达现代人求壮大发展的愿望。</p> <p class="ql-block">  以丝绸为主要面料的高级定制时装版型是展览中的主要时尚要素,在时尚艺术家苏芒女士的组织下,时尚巧妙地穿插在不同单元之中,无论是在《三千》之上,还是《丝·路》沿途,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呼唤观众对历史文化和遗产的现实价值的关注。</p><p class="ql-block"> 不论是熊英的《尚溯》用荷花、蝴蝶、流苏等主题讲述水墨般如梦如幻又朦胧的故事;还是陈野槐的《尚乘》用编织、烫花、立体盘花表现服装的立体且雕塑感;以及郭培的《尚典》用<span style="font-size:18px;">华美的丝线、钉珠,刺绣出龙纹图腾来表达一种隆重的仪式感,表达中国文明礼极上典、服尽晖崇。目之所及,无一不是艺术。而观众在时光中来回穿梭,古今融为一体。</span></p> <p class="ql-block">  这件名为《回响》的作品是基于大秦景教石经幢的再创作,它足尺复制了经幢存世的上半部分。景教是源自古叙利亚、经波斯逐步东渐的基督教东方教会,唐代时在长安和洛阳两京地区传播。“安国安氏太夫人”来自中亚,移居洛阳,殁后葬于洛阳,她的“承家嗣嫡”后裔们在墓葬神道上矗立了八棱石柱状经幢,上有景教经文《大秦景教宣元至本经》和《经幢记》,以及十字图像。</p><p class="ql-block"> 策展人徐坚与艺术家陈彧君重构了已损佚的下半部分。选择以册子本书籍作为造型媒介,通过切割与重组,将书本堆叠成经幢新的基座。这座再造的经幢由此以时空错综的面貌竖立于展厅中,供人环视观瞻。信仰西来东渐,人群生息繁衍,文明融合往复,往昔层累交叠,文字在不同时代书写在不同的媒介之上,巧妙地连接起古往今来由书写串联起来的文脉,在时光透视的显影之间,残件的未尽之意,或在此中。</p> <p class="ql-block">  展览尾厅展墙上的书法“安乐窝”是上洛展的亮色之一。鲁大东再次让我们感动,他以自己的理解,采取双勾形式,以司马光隶书书风创作为灵感来源,书写出“安乐居士”邵康节的“安乐窝”。每个人都向往安乐窝,也都有自己心中的安乐窝。</p><p class="ql-block"> 坐在老洛阳的板凳上歇歇脚,平静一下古今碰撞的激昂,享受一下生活在艺术之中的快乐,体验一下“夏居长生洞,冬居安乐窝。…窃料人间乐,无如我最多。”的感受。</p><p class="ql-block"> 幸福,就这么简单!</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一次又一次用第三只眼细细品味“上洛”,不断有新的发现,感慨于展览的创新,也感慨展览的用心。</p><p class="ql-block"> 每个走过“洞·天”,踏着粼粼伊洛水波走过天下之中、河洛兴盛的人:每个领略了河洛厚土海纳百川、盛世辉煌的人,你看到的或是古时的陶器和现代生活的剪影片段,或是龙门山色的千年雍容,亦或是八千里云月的丝路漫漫,亦或是璀灿若星汉的华章珍宝。然而,你是否知道你所踏过的“粼粼伊洛水波”是怎样的水、怎样的波。</p><p class="ql-block"> 这水波来自艺术家陈彧君与苏芒创作的丝绸印染画作。没有听错,你是真真切切踏着“丝绸之路”走进了洛阳。说到这里,相信你会和我一样,重返“洞·天”,用手去触摸那“粼粼伊洛水波”、去感受那从远古流淌而来的伊洛温度。</p> <p class="ql-block">  正如策展人徐坚教授所言,“超越并置,实现融合共创”,使得“原本归属不同空间里的艺术形态共生于同一个空间里,相互呼应,发生化学反应,激活每一个来到展厅中的人”。看完“上洛”,我觉得三只眼还是不够用,得用上所有的感官来感受历史、感受文化、感受艺术、感受生活。</p> <p class="ql-block">  感谢洛阳博物馆为我们提供了学习历史、传承文化的良好条件!</p><p class="ql-block"> 感谢洛阳博物馆团队为我们提供了弘扬文明、奉献爱心的开放平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