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沟河畔的传说 （上） （散文）

田园风光（陈保）

一

炉沟河发源于岘山脚下的炉沟村。古代的时候叫梁河。根据炉沟河流经地界的地貌，河流可分为两段 :

从河水发源地炉沟山崖下的一股清泉注入青龙潭开始到到寄料街这一段称为上游，河水全部在山沟里打转，七回八转到了寄料街。全长有十八里地，

河水一出寄料山口一下子宽了起一来，有原来二十几米宽，一下子宽到四五十米，甚至百十米宽。从寄料街到杨楼街的下水摸村，河水注入北汝河这一段为下游，也有十几里长，

岁月悠悠，历史荏苒，炉沟河两岸的故事和传说就象九曲十八弯的炉沟河水一样多。她发生了，流传了，又随着清澈的河水慢悠悠地沉淀、流走了。新的故事和传说又象两岸的杨柳一样吐翠了、发芽了又重新长了出来……

千百年来，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见证了一年四季的春花秋月，更见证了朝代变迁的风风雨雨。

二

我们寄料街历史悠久，在王莽撵刘秀时的汉朝都已经有了人烟。

久远的历史长河中流传了很多有趣的故事和传说。

邻居二叔给我讲过这样一个很幽默故事，是关于待客和吃桌的。且当事人有名有姓，真人真事。

旧社会，俺街的西头住了一家地主，当家的叫郭大年。其实，那时候是不叫地主的。把富户，得劲户的人家叫地主，起始于土改时期，共产党领导穷人打土豪，分田地，按照毛主席《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进行划分，才有了地主、富农、中农和贫农之说。

郭大年的儿子转眼已是二九一十八岁，长的相貌堂堂。到了该娶妻成家的年龄。“打起招兵旗，就有吃粮人。”由于郭家有房有地，有骡子有马有生意。聘礼又多。没几天就说成了媳妇。“看好”，“送好”，送红布，谢媒人一气呵成。

当管事人张万能同郭家人商量着待客该准备多少桌酒席的事，老地主郭大年说:“咱家有房子有地，有生意有药铺，还有布庄、火神社。平常时人来客去，在这街上也算是名声在外。咱就甭少准备，不得一百桌，也得准备八十桌。”

“咱有恁多客？”

“你就照我说的准备。”

客待主家。张万能按郭大年说的最小数，八十桌准备了。

娶亲那天:

八抬大轿娶媳妇，

高头大马迎新娘。

两盘响气对着吹，

举案齐眉拜花堂。

还请两台戏班子，

曲子邦子戏悠扬。

鞭炮放罢，新人到家，喜事只能算办成了一半，另一半是拉桌子，摆椅子，八盘十碗待客人。

郭家是得劲户。待客有酒有烟，有馍有肉。酒是自家用玉米、碗豆做的隔年陈酿，烟是老汝州半扎镇协记烟厂造的大道牌卷烟。相比手工一头拧的烟卷，这半扎烟都叫洋烟卷。馍是自家种的麦子，在上河湾水磨磨的八斗好麦面，肉是从岘山寺沟买的三头大肥猪杀的肉，绝对没有瘦肉精和添加剂。

桌子拉开，凳子摆齐，日头正中，万事齐毕，只等开桌上饭。

这时，管事人张万能找到郭大年悄声说道:"掌柜来，这天已到晌午，客人上来可是不老齐呀。”郭大年问道:“坐了几桌？”管事人张万能说道:“有五十桌不到，三四十桌吧。”

这老地主郭大年一听急的直跺脚，“这咋弄来，这剩下三四十桌肉菜弄哪儿来，可都是掏钱买来呀。待客没人来，这可是老丢人！

　　

三



只听张万能说道:“你看是这，没来的人不会再来了，这天已晌午，来的客，不能叫饿着，何况娘家来的还有送客，那可是主贵客，慢待不得。要说这待客就是俩丟人，你准备桌多了，来客少了，主家丢人，你准备的少了，来客多了主家还是丢人，反正都是丟人。”

老地主无奈地点了点头，“那剩这三四十桌菜咋弄？”张万能走近老地主三下五去二，一顿批排，说的老地主连连点头。

只听张万能走到大街上喊道: “天到晌午，婚礼已毕 ， 菜瞎酒薄，不成敬意。

主家敬酒了……”

后半晌的戏唱到日落西山，正要煞戏，戏楼台下抬来了三口大锅，盛满肉菜，四个大筐，摆满蒸馍。

只听张万能在戏台子上说道:“为庆贺郭氏门中新婚大喜，同庆同贺，郭掌柜今儿黑管饭一顿，饭后接着看夜戏……”

四

说实话，管事人张万能给老地主郭大年说的宽心话，只说出了一半，没有说全。那场合也不能全说。

办红白事待客，准备多少桌都丢人，这话一点都不假。客人不会来的恁准，照着你准备的桌数来人。但准备的桌多，来的客少了，是真正的丟人。你平日里为人处事的好赖；待人善恶，忠厚奸诈。是老实做人，还是鸡鸣狗盗，仗势欺人。只要一待客，马上就水落石出，干河晾鳖。

如果是待客准备的桌少，而来的客多，那也丢人，但这丢人和那丢人，是有本质区别的。准备的桌少客多，说明主家过于自谦和低调，为人忠厚，一定是好人、正经人。原因可能是管事人能力欠佳，或是主家低估了你家的人脉资源，等等。只不过是；这次的待客不周，你又欠了一次人情。

如果有哪一家待过客，事后有主人在外面给别人喷着待客丢人了，哪一定说的是客人冒涨了。话语中，你还能从中听出些许自豪、自信和得意。要是谁家待客时，准备的桌多，而来的客少了，主家万死是不会给街坊喷这事的。并且，待过客后，情绪也一定会低落好几天。

郭大年家今天吃桌来的客少,早在张万能的预料之中。你想，平日不行清风，旱时哪来的喜雨？

未完待续）

本散文为原创，音乐和图片均来自网络，向原作者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