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公巜墓志铭》解读

知音无人

直公《墓志铭》解读

自2020年8月发现直公《墓志铭》后，因为是文言文，理解上有难度，故余将收录直公《墓志铭》的马文莊公集放置床头，睡前醒后总会拿在手中研读一会，不懂之处查词典、找“度娘”、问友人，深思考，细琢磨,至今日自我感觉可以提笔写此“解读”，意欲将此呈献给不懂文言文的族人。笔下成稿后，再敲键盘成文，期间不乏多次修改，余毕非科班出身，靠点滴之积累来译古文豪之大作，实乃斗胆至极，好在有族人们的包容，就权当闲来无事读读作为消遣品嚼，间若能得族人l斧正，余不胜感激。在此建议，读此拙作时最好对照原《墓志铭》欣赏，这样方才会回味无穷。

封监察御史麻公墓志铭

作者：马自强，现在的陕西大荔县人，时任翰林院侍读士，掌管翰林院。

锦溪（直公的笔名）麻先生，陕西庆阳人，讳直，字從理。是经过考试进入傅学礼（明嘉靖年任庆阳知府）府学校学习的生员，在学生中很有名气，随从求学的人很多。参加了九次省试考举不第（举人三年一考，秋季举行）。嘉靖甲寅年（1554）被聘为贡生（科举时代，挑选府州县生员中成绩或资格优异者，升入京师的国子监读书。意谓以人才贡献给皇帝）。已未年（1559）任辽州（辖今山西左权县等地）训导。辽州士人对先生高深的学问、经学成就很是仰慕。先生亲自教士子们学习，笔者曾在潞安府志中查到记载直公教学子们学习的方法，是这样记载的：“麻直，庆阳贡生。襄峘教谕。学行俱优，分士子为十会，亲课其业，寒暑不辍”。这展示了直公很好的教学方法。直公特别注重对士子们的德的教育，并对家贫的士子给于经济上的帮助使士子学有成就。在辽州六年升任襄峘教谕，赴任时，有辽州的士子们将直公送到襄峘才挥泪而别。到嘉靖甲子年（1564）冬乙丑年初先生之子科举考上进士为翰林院庶吉士。先生掌襄峘教谕后，但凡是被长官压制不能取得相关待遇的辽州士子都给于相应的待遇，辽州士子无不欢喜，感谢有先生的所教。

丙寅年（1566）已经七十二岁的先生忽然思归，说：儿子可以完成我的志向了，我老了，就像逝波一样东下，太阳落山一样西垂，想停留是停留不住的了，也不可能返回初时，我认老了。于是接连递送退休报告乞归。退休刚一年，被封监察御史，适逢遇隆庆改元（1567）深不可测的是皇帝能封先生和子同样的官职。戊辰年（1568）七月六日，先生生病去世，卒年七十有四。人都说，先生生而颖敏，八岁读《大学》，用大学中的语句会族人，有人就以其他原因给直公的父亲说直公的不是，求对直公处分，先生在一旁说：大学一家让一国兴，让岂是耶？意思是说有一家庭礼让，那么这个国家也会兴起礼让，让那里不对了呢？彪公对此感到惊奇自己八岁的儿子能说出此语。

直公十三岁上聘孺人王氏，过了很长的时间，先生在郡里游学，其教学之好名声渐渐的大了起来。也就是在这时候，王氏孺人病了，几种病引起一只眼睛失明，有朋友意欲给先生的父亲说商议为直公另图一门亲事，直公表示不可，并说：此是隐微难见的三世因缘果报，劵一言而终身定者也，奈何以背盟累吾亲。劵，这里读quan,意为契据，常分为两半，双方各执其一。所以这段话的意思就是婚姻是契约，是双方的事，定了契约，等于定了终身，我不能背盟累及自己的亲人。直公还说：假如我不幸失明看不见，王氏可以辞我后，我才可从命再娶之。

有个叫王遊的少参（明代各布政使下置参政、参议，时称参政为大参，参议为少参）命先生检古籍，直公在检验时发现在装古籍的一竹筐中有百金，随即报告给王遊少参，王遊公十分叹服先生不见财起意之品德。

嘉靖庚寅年（1530）直公因功名成为府县发俸禄和生活补助的生员，当时直公名下尚有祖上留下的良田若干亩，自己无暇耕种，直公的三个兄长说：小弟的田让别的人耕种吧，谁耕种谁来慰劳弟。直公不受，说：此地应公之以为祭田，使我麻氏受享祭品也。所以说，当直公有俸禄后，就将自己的田地贡献给了麻氏家族公用为祭田，收成用于祭祀先祖的费用。

直公到四十岁时尚无子，有人劝直公纳妾，直公说：吾从开始就说不可，今天又怎么会说可以呢？我已经听天由命了，算了，就这样吧。可见直公是一言九鼎之人不是朝令夕改之徒。也就是这时候，王孺人怀孕了，第二年按期生产，也就是嘉靖甲午年七月十八日子时永吉公出生。永吉公出生之日，先生同兄（这里没有写直公兄的名讳）正在去省府长安的应试途中，住底张旅馆（位于现在的咸阳机场附近），梦见有人将一异物给了自己，并说：玉皇大帝将此赐给你。并有敲击门的声音，直公感到十分诧异。待抵达长安后，得到家人来报，孺人果然生子，与梦相符。人都说这是阴德感动了上天，容其有后。

先生历官宪使，这句话是作者对直公的尊称，并说直公为官多年，敏捷聪颖，办事让人满意，跟随直公者皆因先生的名气而出名，独先生老困在学未有升迁。先生自叹自己功名不成，幸而有子，足以托自己毕生之志。先生在永吉公尚小时，即教永吉公成人礼，稍有长大就引导、开导学习经史，恳切耐心的、反反复复的教导学习的基础，为日后深造打好底子。马文莊公在这里说：我的同学南宫在众人中见到麻生（指永吉公）谨厚醇深，就是见永吉公为人郑重，恭敬，文章淳厚精深。以为麻生是个天才，到今天才知道是先生所教的结果也。先生平日里恪守信义，笃于友情，乡里向外人皆称赞其人品好，赞其为人包容有肚量，且常叫人忍让，说：忍能敌灾，让可以化暴也。在辽州学校时先生有个同事梁某数次凌侮先生，先生不与其计较，梁某后愧悔，称先生为长者，更加敬重先生。

先生到晚年更加冲淡粹夷，其所在地经过先生化导的人和事居多，都是先生的功劳。先生著有《锦溪集文行要览》一书藏于家中。这里马文莊公这样写是说明直公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既不但著书而且也是按书中说的去规范自己的言行的。

先生去世时，子永吉御史方正在两浙巡盐，随即哭奔归家，伤心悲痛到自己都病了，占卜算了葬父的吉日，定某年某月日葬先生，遣姪庠生（兄长的儿子，秀才）和杨育轩大夫（户部郎中，五品官，相当于现在部级下属的司长）也就是永吉公的亲家来请马自强公为先生写铭。

先生父彪，母章氏，生四子，先生其季（排行：伯、仲、叔、季），配王氏，皇封孺人，子一即御史永吉，娶陈典簿（八、九品官员）女，皇封孺人。直公有女二人，长女配生员崔育桂，次女适王在洛。孙男两个：长孙周，聘田恒需女，次孙嘉，尚幼（直公去世时，尚未有僖、澎、澍）。孙女一个，字户部郎中杨君育轩之子杨进（字在这里意思是女子嫁人，年十岁。估计是定了亲）。

即状（陈述描写的意思）先生父彪，彪父得林，得林父荣，荣父二，二父天寿（直公铭中写天受，永吉公铭中是天寿，我辈定用寿字），居庆自天寿始，上则环县人。也就是说天寿公是迁居庆阳的我麻姓始迁祖，天寿公迁居地点是现在的华池县柔远镇麻咀子。

铭曰（铭是在器物、碑碣等上面记述事实、功德的文字）：夫木之根不固不兴，固必轮囷；夫云之根不厚不升，升必鬱蒸。麻公其鬱蒸轮囷之际乎盍（he）观其后昆。这几句铭的大意是：树木根扎的牢，才能挺拔高耸，要扎好根，根就要形成盘曲硕大的样貌。用此语形容直公已经为麻氏的辉煌打好了很好的基础。云只有厚才可蒸腾，才会生气萌动，喻指麻氏辉煌已经生气勃勃，锋芒以露。今麻公去世，就像皿中的食物已分发完毕，好的传统留给了后人，谁来继承麻公的事业呢？何不观其子孙呢。

直公的《墓志铭》共有992个字，文言简意赅，寓意深刻，其事例多反映出了直公高尚的人品，是我麻氏教育后辈儿孙为人的好教材，望族人们细细研读，深刻理解，传教于子孙，则我族不会不发达。

马自强先生按现在民族的划分是回族人，早于永吉公一届中进士入翰林院，近年来多有文献研究其历史贡献，受国内回族文人所崇拜，先生能躬身为我先祖写铭并肯定了直公在庆阳麻氏辉煌中的历史定位，是我们后人的莫大荣耀，故我将搜集到的马自强先生墓志摘录部分于后，供读者参考。

附：

张四维为马自强写的墓志铭片段：

关中，古都会地。……海内士咸欣欣谓’：关峡地灵二百年，始发于公，必且抒所素蕴，以协赞中兴伟烈，不偶然也。俄而公被末疾殁。吁！可悲矣。

公姓马氏，名自强，字体乾，别号乾庵。陕之同州人也。自其先世，居州城南之马坊头。有讳和卿者生克敬。克敬生驯，太学生。公高祖也。曾祖文，祖通，知博野、繁峙二县。父珍，宛平丞。……

戊寅三月，进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入阁办事。公雅有康济志，以古人自期待。感性之遇，夙夜孜孜，时有以自效。会偶疾不愈，竟卒。距其生正癸酉，得寿六十有六耳。

公隆颧方颐，巨耳丰背，举止凝重，俨然山立。见者知其正人，其操尚端谅，凡立身施政，务行心之所是，不欲一毫苟徇于人。兼容博爱发于至诚，见一人一物不得其所，必疚然思为济之。故平生恤困周急，惟其力所可为，如恐不及。见不善，蹙额若将俛之。人有片长寸善，汲汲乐与之，自以为不如也。

此碑文原载焦闳《国朝献征录》卷十七。原碑1979年三月在陕西大荔县汉村乡马家庄村南（镰山脚下）出土。

2021年10月修改于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