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潼先生 (石益平)

劳动者

<p class="ql-block"> (1)</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王潼先生是我正式参加工作后的第一位直接领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九七三年高中毕业后,经人介绍前往舜生公社中心学校做教师。我怀揣介绍信,只身乘轮船到了草王,找到学校,在学校后面小院一间门朝东、约6个平方的宿舍兼办公室里第一次见到王潼先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间房屋小得让我十分惊讶,南北宽不足两米,所以床只能东西向靠北墙搁着,床前一张小巧的办公桌,迎着门的西墙上挂着一个条幅:“骄傲的人天天吃老本,谦虚的人天天立新功。”显然从内容到书法都出自王潼先生本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王先生当年不到三十岁,中等偏高身材,戴着一副眼镜,显得十分儒雅和稳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王潼先生时任中心学校教导主任。我离家前,父亲曾专门向我介绍过他,说他是文革前夕的高中毕业生,属于很有才华的那类人。而我则属于刚离开高中校园就跨进教师队伍的角色,对如何教学一无所知。作为教导主任的王潼先生必须对我进行知识和能力摸底,以便尽可能恰当地分配工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王潼先生接过我的介绍信,表示早就知道我将要来学校的消息,寒喧了一阵。我猜想当时他的内心肯定颇为纠结:一方面,他可以断定文化大革命期间完成初、高中阶段学业的人,肚子里肯定没有什么货,做教师不说是误人子弟,至少是勉为其难。另一方面,农村教师的岗位确实缺人,城里来的或许比当地的高中生稍微好点,再说也可算是上级分配来的,只能凑合着用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谈了一阵子,王先生当即拍板,让我担任四年级算术老师,负责两个平行班,并兼一些图画之类的副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让我做四年级算术老师的决定是很有讲究的,与教室所处的位置很有关系。四年级有一个班的教室与王潼先生宿舍仅一墙之隔,而且令我惊奇的是,在这堵墙大约两米高的地方,居然被敲开了一个四五块砖头大的洞。这样一来,王潼先生只要在宿舍内,便可以监听到教室里的动静。也就是说,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听我的课,掌握我的讲课情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不知道这墙上的这个洞是如何造成的,但我总怀疑是王潼先生刻意为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岗位确定后,王先生当即拿出一本小学四年级上学期的算术课本,给我上了堂教学课,就算是对我完成了岗前培训。两天以后,我便依胡芦画瓢,走上了讲台。所以说,王潼先生是我教师生涯的引路人和启蒙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王潼先生长我九岁,对我而言亦师亦友。尽管他也没经过师范院校深造,但具有十分扎实的文化功底,并且似乎天生就是做教师的材料,他的口才极好,讲课极具吸引力,很能引人入胜。一手漂亮的粉笔字更为他的讲课增光添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曾给我举例,讲解引人入胜的技巧:早年兴化一位姓王的老干部曾对天开枪,流弹击中数百米外某学校正在做广播体操的一位小学生的手。王先生说,要想吸引听众,叙述这件事时,应该先讲某校学生正做广播体操,一位学生向上挥臂时突然一只手鲜血淋漓,急送医院,医生从手掌内取出一枚手枪弹头,然后再倒叙这枚弹头的由来。对我很有启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不久以后,县教育局针对农村学校师资缺乏的现状,连续举办了几期师训班,对我们这类“毛厨子”进行突击培训,应该说起到了救急作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王潼先生工作极其负责,在完成自己教学任务的同时,得全盘考虑全校的师资配备、培训和管理。他对我们这些年轻教师晚上打扑克、吃"夜顿子"的行为深恶痛绝,经常在会上进行抨击,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span></p> <p class="ql-block"> (2)</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本文第一篇在极小范围试发后,一位当年的同事顾兴祥先生发了一段回忆,倒是很恰如其分:“想起那些年,每天冰冷早晨的政治学习,王潼正襟危坐,先是学习后是训话,特别是训话,那是相当的有水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的确,王潼先生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操劳着,兢兢业业地盘算着如何提高参差不齐的教师素质,提高差强人意的教学水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领导的位置,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让他与普通教师之间产生一定的距离。我和他属于距离稍小些的一个,可能一是他和我父亲熟识,二是我们都是兴化城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当时兴化直属县政府办公室管辖的招待所有两个,一个是干部招待所,位于县政府大院以西,专门接待上级来人或乡镇负责人,简称一招或干招 ; 另一个是会议招待所,位于北小街中段,主要用于接待参加县里会议的乡镇人员,简称二招或会招。王潼先生的家就位于会议招待所对过的一条巷子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舜生公社属水网地区,与兴化城区的交通全靠唯一的一班内河轮船一一刘沟班,从兴化轮船码头经黑高村、顾赵村、黄花村、蒋鹅村、南舍、草王庄、苏宋村,终点刘沟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刘沟班船每天早晨六点经过草王,十点左右到达兴化。下午两点从兴化出发,到草王已是傍晚六点。那时没有双休日一说,所以我们想回家,只能星期天早上乘船,到家停留不足四小时,吃一顿中饭就得准备返程。来回船票八毛钱,相对于当时十几块钱的工资,可算一笔不小的开支了,因此我们一般不会每周返城。一旦有人回去,其他人就会委托其带点东西或书信回去,回头再从家中捎带点换季衣物,书信,熬熟的猪油,(当时习惯称其为“滋油”),耐存储的菜肴或麦乳精、白糖之类的营养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每逢星期天晚上六点左右,草王轮船停靠处以及上海女插青、眼睛高度近视的小金值守的轮船售票处小屋里便会挤满许多老师和插队知青,热切地等待着来自家中的物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由于经常互带书信物品,大家对彼此的家庭不断增加了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王潼先生的父母都在商业系统,母亲就在会议招待所门口的糖烟酒门市部工作,是非常和善的一对老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为解决回家时间太短的问题,家在兴化城的教师们后来想了个主意,周六下午经常会与其他教师调课,腾出半天时间组团步行回城。那时沿途大都是田间小路,最好走的就是大圩,途中还得靠摆渡渡河,有时有农村渡船,有时就得碰运气,请求在附近的罱泥船渡我们过去,当然得说不少好话,会抽烟的得掏点香烟才行。好在教师中口才好的不在少数,农民也很淳朴善良。王潼先生也与我们同行数次,每次步行回家至少也得四个小时左右。王潼先生回家的心情比我们迫切,因为他已成家,夫人就在城里。</span></p> <p class="ql-block"> (3)</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王潼先生嗜书如命,不论当初在草王,还是后来到教育局政治教研室,甚至退休以后。他不停地充实提高着自己,常让我们这些年纪比他小,学识比他少的人汗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在草王待了三年多后应征入伍,告别了教师队伍,也与王潼先生分开了。再与王先生见面已是四年以后,我退伍分配到医药公司,王先生则到了教师进修学校,担任教育局政治教研室主任。再与王先生交集源于我们共同参加了江苏省高等教育自学考试。</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九八三年,江苏省自学考试开考,我参与了第一批考试。后来竟和王潼先生在考场不期相遇,而且报考的同一专业一一党政干部基础科。尽管那时我俩在学识、经历上有诸多不同,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没有高等教育的学历,而这一点在八十年代初显得十分重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以往的共同经历和当下的共同任务让我们之间的联系又紧密起来,王先生当时已在从事政治教研工作,考这个专业应该具有独到的优势,尤其是最初开考的几门,诸如哲学、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等。鉴于六、七年前的相互了解,显然我俩是不属于同一重量级的。于是我经常主动登门求教。他在对我讲解辩证唯物主义时,曾有一段十分精采的概括,让我至今牢记不忘,并在若干次考试中受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说,辩证唯物主义理论那么多内容,最重要的是要记住四句话:世界是物质的,物质是运动的,运动是有规律的,规律是可以掌握的。细细一想,果然如此,只要得此精髓,触类旁通,的确可以无往而不胜。每每在政治类考试中,无论是解释题、简答题、论述题,只要围绕这个核心去展开,屡试不爽,十分受益。后来我又在我的考生朋友圈中推广,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凭着死记硬背和经常性的小团体研讨,最初几门考试我都顺利过关,而且考分都还不低,平均分数甚至超过了王潼先生,其中《形式逻辑》竟然考了94分。王潼先生开始对我刮目相看,有时主动邀我一块去复习迎考,也有点想对我一探究竟的意思。有一次与他一块复习时,我提出一个"题眼论",认为教材中有的段落不必看或者说不必花太多时间细着,因为这些段落中没有“题眼”,也就是出不了题目,也就必然考不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种说法对学习来说是不太正确的,多少有点投机取巧的意味,但对应付考试来说,却是十分富有成效,完全符合白猫黑猫的学说,能通过考试就是硬道理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王潼先生并不完全赞同我的治学态度,却全盘接受了我的学习方法,这使得我们的联系和交流更为紧密。最终,我成为江苏自学考试的第一批毕业生。而王潼先生由于起步迟一点,没能赶上这一批,但后来也顺利通过了。</span></p> <p class="ql-block"> (4)</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王潼先生的政治教学在兴化很有名气。上世纪八十年代兴起过一阵评职称的热潮,很多不具备规定学历的人是要通过相关考试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当时兴化一位负责人的夫人也面临职称考试,于是聘请王潼先生临时充当家庭教师,每晚上门进行辅导。王潼先生的学识和授课技能很得这位负责同志的赏识。辅导结束后,他亲自将王潼先生送至县委机关大院门外,除一再表示感谢外,还试探性地问他是否要“动一动”。王潼先生一时没有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只是“呵呵”一笑,便告别了领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段时间以后,县委组织部部长在一次活动中碰到了王潼先生,开口便说:“你拽呢,我去教育局调你到县委办公室工作,你都不愿意去。”弄得王先生一头雾水。后来经了解方知原委。</span></p> <p class="ql-block"> (王潼先生与同窗们)</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原来,县领导曾委托组织部长到教育局协商,拟将王先生调至县委办公室工作。但当时的教育局长从内心也不想放他走,便在一次开会碰到王潼先生时对他说:“听说你想调离教育系统,可有此想法?”王先生不明就里,随口就否认了。于是局长便向组织部汇报说,征求过王潼本人意见了,他不想调动,从而回绝了组织部和县领导。阳差阴错之中,王潼先生错过了一次弃教从政的机会。之后,王潼先生与我谈起此事,虽稍有点遗憾,但也不十分懊恼,因为他在政治教研的岗位上同样也有所建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2005年,我女儿大学毕业,回到兴化参加市招投标管理办公室的招聘考试。复习迎考时,我带着女儿前去拜访王潼先生,请他作一个考前辅导,王潼欣然允诺,抽出几天时间,十分认真地为我女儿指点迷津。结果我女儿在激烈的竞争中,以笔试第一、面试第一的成绩被顺利录用。</span></p> <p class="ql-block"> (5)</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再次与王潼先生发生交集是在我们都离开工作岗位之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次,我的好友兼同事卞荣涛先生约我打牌,说还有一位也是我的老同事、老朋友,并让我猜是谁。我怎么也没想到,他说的竟然是王潼先生,因为在我记忆中他对打牌是十分抵触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后来,我们相约在邹夙先生家中,一起欢快地打牌,恣意地说笑,愉悦地喝酒,过上了三十多年前在舜生中心校时向往的畅快日子。我和王潼先生都不胜酒力,酒桌上总是酒少话多,共度了一段美好时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聪明一世的王潼先生偶尔也会做出令人啼笑皆非之事。某日,我们相约下午打牌,超过时间近一个小时还不见他到来,这种情况是从来没见过的。打他家电话、手机均无法接通,让我们很是放心不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稍后,他气喘吁吁地赶来了。解释道:刚准备出门时,家里座机接到一个电话,自称是公安局经案大队民警。说王潼先生在工商银行的堂弟涉嫌洗钱被抓了,据他交待,有部分资金是通过王潼先生的账户走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王潼先生闻之色变,说自己确实有一堂弟在银行工作,但关系一般,并无经济往来,帮他洗钱更绝无可能。民警说,我们也相信你不会参与违法犯罪,但既然你堂弟交待了,我们就要核实,也是为了还你清白。王潼先生表示,协助警方办案义不容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于是,按照对方要求,王潼先生关闭了手机。并将自己在哪几个银行开过户、有几张存单、共多少存款等情况以记录速度如实告知。但对方似乎对这些不感兴趣,一再追问是否有银行卡?卡号是多少?直至得知王潼先生确实一张银行卡都没有,恼怒地搁下了电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闻之,认为他遇到骗子了,很庆幸他没有银行卡,不然接下来对方肯定会要求他将卡里的钱全部转到公安局的安全账户上去了。但王潼先生仍然认为对方是警察,不然怎么知道他有位堂弟在银行,而且姓名都说得一字不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当晚,王潼先生又将此事告知全家,引起子女们一致讥讽:连我们都不知道你有几张存折、多少存款,骗子们反而一清二楚。幸亏家里还有人在公安系统工作,如此高智商怎么还会犯如此低级错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此事一度成为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样愉快的日子持续了一年有余。某日牌打了一半,王潼先生身感不适,便去邹先生房中躺了一会。见此状况,大家提出就此结束,让他回去休息。然而王潼先生不同意,休息了一会儿以后,他坚持将牌打结束,为的是不让大家扫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二天下午,有点不放心的我打电话给他,询问身体情况,他笑呵呵地对我说,他又在打牌了。见我十分惊讶,他一阵哈哈大笑,告诉我他已经住在人民医院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原来,前一天晚上邹先生做医生的儿子回家时,听父亲说起王先生下午的状况,认为不可轻视,很可能心脏有问题。于是邹先生立即打电话,建议王先生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正好王潼先生的子女也不太放心,连晚将他送到人民医院作了检查,果然心脏有问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几天后,转去南京做了心脏支架手术。回兴以后,考虑他身体因素,我们再没约他打牌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天,忽然接到他的电话,问我们为什么不叫他打牌了,我说身体不好要注意休息。他不以为然,还形象地给我解释了他的身体状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说,此前心脏血管是有问题,但现在换了新管子。就好比自来水管锈蚀了,现在换了新的不绣钢水管,所以现在自己的心血管比正常人还要好。他的这一说法似乎很有说服力,同时见他精神和身体情况都不错,又有想聚聚玩玩的迫切愿望,便逐步恢复了一些活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现在回想起来,我不知他当时说的不锈钢水管的理论是医生或家人宽慰他的说辞,还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觉得他毕竟经历的是个大手术,活动还是适可而止为好,于是逐步降低了活动频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此后,因邹先生外出陪孙子读书,我们这个活动班子的相聚频率再次降低。王潼先生有时邀我们另外几人去他女儿家阁楼相聚,打牌聊天,有时则与邹先生短信往来,发相思之情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根据邹先生提供的素材,现转录当年他们部分往来微信内容如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邹夙先生作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好友恨不终日对,同学莫若叙旧时。遥知君在麻局战,各各都显得意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2.晚趣何妨放眼界,乐事尚需广试尝。客居异乡怀故地,故地故友情绵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3.君我相交五十春,自扪心,情感深。文革游戏,何惧夜惊魂!樯橹灰飞烟灭,撰《惊雷》,势千钧,布衣草履一书生,皈衣僧,英姿学问,凉侵体心沉,知识分子进“方城”,谁堪笑?是自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王潼先生作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1.委身蚁族叹平生,质本布衣草履人,空怀激烈曾自许,侈谈马列假传声。世风犹变人亦变,蜃楼阔论绝烟尘。轻卷宝书锁闲阁,我作含饴弄孙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2.良羨故友豪气在,白发少年练剑心。指点愚钝知错不,客地又寄古诗文。破帽遮颜堪犹笑,我自虚无佯做僧。暂掩手边种树书,闪身踱进四方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2014年3月8日早晨,我接连得到两条令人震惊的消息:一是马航MH370航班失联,二是王潼先生前日夜间突然发病,不及抢救,溘然长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几个好友为他送了花圈,向他作了最后的告别,更为他的早逝悲痛和惋惜不已。</span></p> <p class="ql-block"> (尾声)</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本文原本计划写5篇,写成以后,为找寻王潼先生以往的照片,我打电话给王先生的女儿王璇女士,希望能得到她的鼎力相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王璇女士与我开通了微信,并迅速发来了她父亲的一组照片。经配图,立即让我的几篇短文大为增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与王璇女士的微信交谈中又得到王潼先生的一些趣闻轶事,使得他在我头脑中的形象更加生动丰满。于是,我尝试以截屏的形式将我们的微信对话编成这个尾声,以飨依旧怀念着王潼先生的亲朋好友。</span></p> <p class="ql-block"> (全文完成于2017年11月3日</p><p class="ql-block"> 制作于2021年10月5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