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山天互含的眉山东门岷江河边，透过竹栅栏能隐约看见《三苏祠》内那一片久远、高大的古榕树，菜地旁横七坚八的坐着一群十八、九岁的人。</p><p class="ql-block"> “‘黑围䙅’通认......”九癞壳王汉诚恶瞪着眼睛，脱下姜黄色尼龙体恤，“这件算多少钱？”手指还在忠娃——县城‘超哥’——回乡知青脸上乱甩！</p><p class="ql-block"> 那几次赢另外大队知青时，取腊肉提手上，扎了长裤脚装米，圆圆的两个脚脚挂在脖子上，七、八个人走在田埂上，得意地“扫荡”后......</p><p class="ql-block"> 老九这几个今天输完了，当衣服、当内裤、甚至连‘黑围䙅’都算，一切都要折成是赌本，这场成都人、眉山人之间的赌赙与两地水土所养出来的性格已经没有悬念了。</p><p class="ql-block"> “没这规矩......”忠娃没听说过什么什么‘黑围䙅’，就像他不区分成都知青和县知青一样。他话里面还有老子不会认账！</p><p class="ql-block"> “妈的X,认不认！”全部都站起来了。光着胴胴的老九上前就夹住他的脖子猛甩在地，“连他的钱全部摸出来！”老方、全全几个一涌而上，‘强龙’按住了‘地头蛇’。</p><p class="ql-block"> 赢了的、自己的全没了，还被压在地上，忠娃站起来后咆哮着、还在提着劲......老九转身菜园栅栏杆上抽下一片，朝他身上、脚上一顿暴掴，“好、好！你记着......你等着！”</p><p class="ql-block"> 忠娃摸着腿、忍了痛沿着岷江河床跑了......</p><p class="ql-block"> 努力大队的出名，是因为有很多城市娃娃，离《三苏祠》公园9公里的公路边，一个大队就有6、70名成都知青，来自九眼桥那边望江路辖区，统称“街娃”。今天这几个、明天那一群晃荡、游离在附近的场镇、县城中，嘶声、重复吼着的“蜘蛛网呀......蜘蛛网”怪异歌声，生生地能让茶铺中的人起了座，躲开了。</p><p class="ql-block"> 这天，赶场日的大街上热闹又拥挤，“这么香......”俩个年轻漂亮的营业员在寻找香味的出处，“凤凰”牌的烟雾是故意吹向她们的...... 老九、夜猫、魚毛子刚从县百货商店出来，迎面就被一伙人围住了。</p><p class="ql-block"> 忠娃邀约人天天在县城里面找寻那几个成都知青。他要出那口恶气，他要单挑老九。夜猫示意电影院这里人多，动手要吃亏，把他们引出北门外再了结。</p><p class="ql-block"> 走在长长的北大亍，成都与眉山碰撞着语言、词汇、习性。文革中那种划了很久、很夸张的步子，比了很多招式却打不起来的‘抢手’场面，确实可笑可烦，夜猫冲着忠娃：“你是不是《水浒》看多了？”老九早巳在‘军挎’中藏了半截砖头。</p><p class="ql-block"> 刚出北门到了公路上，随着“日......”的一声，老九的书包巳在那里乱舞......夜猫与魚毛子抢入旁边的铁匠铺，抓起扁担横扫着，扁担砍在地上断了！注意——在地上断了，知道后果的人有权利享用一点小手段，夜猫可能有意这样。魚毛子手中的细铁棍却准准地打在忠娃的头上。那八、九个县‘超哥’躲退着、惊恐地懵愣住了。</p><p class="ql-block"> 看着倒地抱头涌血的忠娃，旁边的农民大叫着：“打死人啰！”这三人丢下武器，“快......朝河边跑！”夜猫吼道，后面在喊：“逮住......抓住他们！”</p><p class="ql-block"> 竹林旁的农民没有真正上来拦截，因为有人抽出了‘云匕’在晃：“哪个敢......哪个敢？”</p><p class="ql-block"> 一阵急跑后，三人消失在河滩一大片甘蔗林中......</p><p class="ql-block"> 沿着公路向前看，路右边一株古老、高大的黃桷树，几个人才能合抱的树干旁，三间木制瓦房，柏油路在那里上坡，拐弯进了茂密的大林盘。</p><p class="ql-block"> 夜猫和小袁今天去了东风大队。鱼毛子的欢迎仪式以端出一盆水来展示，“洗了就凉快了”。</p><p class="ql-block"> 个头不高的他是努力大队众多知青家的常客，并隔三岔五地把书包里裹着的、偶露’红冠’的营养品丢在你面前，也曾一刀刺了比他大、比他早下乡的成都老知青，“你认不倒’称‘嗦......”是他经常的语言。</p><p class="ql-block"> 他出门去了，表示弄几个菜来，无论如何今天都要喝酒......他荒毁的自留地当然不会马上长出蕃茄、海椒、什么碗豆尖......</p><p class="ql-block"> 夜猫把头埋在凉凉的水中，看见喜字旁的两条金鱼活鲜鲜地游了起来......“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p><p class="ql-block"> “夜猫......快跑！”这是魚毛子的声音！</p><p class="ql-block"> 公路上停了一辆老式的小解放，20多个人跳下来，匆匆地奔在机耕道上，他们打听、找到了鱼毛子的家。</p><p class="ql-block"> 来不及揩干的脸庞被黑了下来，大片的阴影遮住了门框上的阳光，厨房里的火钳、菜刀已被几个人抢在手里。夜猫被迫退回里屋，桌上的‘云匕’被他藏在了枕头下，如果不可避免的话......</p><p class="ql-block"> 屋外全是队上的农民，他（她）们被今天这阵式吓着了，队长掰开人群进来了，夜猫的口才还行，类似是来打架还是来解决问题？双方力量对比的悬殊；领导面前谁动手谁失理；打伤忠娃的对象没找对......等等。</p><p class="ql-block"> 刘海荣是躺在医院里忠娃的朋友，县城里有名的‘超哥’，一件浸透了血的衬衫被他抖了几次，“你们屁儿黑......头皮都砍下来了，差点......”</p><p class="ql-block"> 现在证明了他和忠娃一样…...光说不做！而旁边一直哑声的小袁却是一个从不怕事的、大碗喝酒的、只做说不好的‘莽娃‘。</p><p class="ql-block"> “随便拿......”夜猫笑滋滋地说：别人家丢了东西与自己有关系吗？他们走之前倒光了坛子中的米，抱了被子与蚊帐，还有什么......没什么值得拿走的了。</p><p class="ql-block"> 上次是‘黑围䙅’，这回是米、被、帐，身上身外都能是当品！跑了的魚毛子黄昏后回家，才知道了屋里发生的一切。</p><p class="ql-block"> 此事由石桥公社陈公安——陈文学——后升任眉山市政法委书记负责，最终在县委大院里县知办解决，对方一直强调还有一个人没来......</p><p class="ql-block"> 望江路辖区知青带队干部：“干昌义没责任，既没有参与赌博，又没有打伤人......”</p><p class="ql-block"> 以此文纪念我的最好朋友、兄弟伙老九王汉诚、魚毛子邓建春，愿他俩的在天之灵经常与知青们开心地喝茶、喝酒！</p><p class="ql-block"> 1976年·左一老九，左二老方，中间小袁，右二夜猫</p><p class="ql-block">[图片]</p><p class="ql-block">2019年·左三夜猫、左二老方</p><p class="ql-block">[图片]</p> <p class="ql-block">川大红瓦宾馆.全全请客.知青聚！（右一全全、右二夜猫、右三老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