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铎对中国书坛的贡献是革命性的

郑州张世科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明清之交,是一个社会剧烈动荡、江山易帜的特殊时期。这一巨变,在造就了王铎充满矛盾而又苦难深重的内心世界的同时,又激发了他强烈的艺术创造欲。他由明朝旧臣变为清廷新贵,在清朝统治集团中又受到诸多猜忌和防范。故国楼台、功名理想的烟消云散,精神上的压抑和折磨,使他将寄托放怀于书法艺术,书法成为其自我价值实现的最终门径。</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王铎融古铄金,继承传统的同时,大胆的革故鼎新。其涨墨法独辟蹊径,结体欹正相生,章法错落恢弘,节奏强烈,气势夺人。其美学思想既有对中国传统文化“中和美”的理想追求,又不乏豪放雄壮的“崇高”之美。可以说,王铎在理清历史源流的同时,结合时代精神,纠正书坛流弊,从而铸就了书法史上难以逾越的丰碑。</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对于王铎在书法史上的地位,好评者不乏其人。清人梁献指出:“明季书法竟尚柔媚,王(铎)、张(瑞图)二家力矫积习,独标气骨。虽未入神,自是不朽”。近人马宗霍则有“如黄石斋(黄宗羲)之崖岸,倪洪宝(倪瓒)之萧逸,王觉斯(王铎)之腾挪,明之后劲,终当属此数公,玄宰(董其昌)实未能迈之也”之说。并赞其“纵而能敛,故不极势而势若不尽。力有余者未易语此”。沙孟海也说,王铎“能够得二王正传,矫正赵孟頫,董其昌的未流之失。在于明季,可说是书学界‘中兴之主’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其实,后人之所以极力推崇王铎,不惟在于其天才的书艺,更在于其对中国书坛的贡献,是革命性的。王铎的书法擅于布局取势,章法奇特,提倡取法高古,一扫明末书坛因循守旧之气,从而开创了明末清初大写意的书风格局。具体而言,表现在如下四个方面。</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其一、用笔求“变”。王铎的运笔,力求变化,以气驭笔,以势铺墨,连绵大草,气势惊人。在运笔过程中时有变化,线条异常干净、劲健,忽粗忽细,时方时圆,其出锋、抢笔、飞白、牵丝无一败笔,有着惊人的驾驭能力。观其书法,则错落有致,正欹相生。通过粗细、润燥的强烈对比,给观者带来了极强的冲击力。</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其二、用墨求“涨”。王铎创新性地使用涨墨,力求笔画自然渗透,从而造成一种模糊、混沌、残缺的美。在墨法上,王铎以浓取神、以润求妍、以干得险、以淡调和。书写时用水用墨上但求变化,任其浓淡,妙会天机。</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其三、结体求“险”。王铎的书法结体紧密,姿态欹侧,追求奇险的同时,又能纵敛适宜,刚柔相济。通过正欹、聚散、伸缩等夸张组合,大开大阖而富于动感。50岁之前,王铎显得过于匠心;50岁以后,王铎的书法结体,则由狂怪转向自然,用笔由张弛转向沉着内敛,点画渐趋温润,呈现出浩荡壮阔的态势美。这一点,在《跋宋薰藏宋四家法帖》中,表现的最为充分。该帖为日式装裱,推蓬式册页一册,十六开31页,文中内容分为两段,上半为王铎于天启四年(1624年,时王铎33岁)书跋文,下半附宋薰书宋四家法帖得来之序。王铎敬慕宋氏一门通儒,感宋先公提携恩重,敬览宋四家法书精绝技艺,以洋洋数百言,述载观览珍本之感。</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其四、章法求“奇”。王铎的书法布局大小参差、丰富多彩,刚柔相济。主张“极势”,不仅追求书法的视觉张力,而且书写内容也显得出“奇”。王铎把临帖等同于为创作,在规避一些寓意不佳字词句的同时,把几种法帖揉合在一起。虽说一时无法读懂其意,但在视觉效果上,却已先声夺人。</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可以说,王铎的书法作品,不是冷漠的古人翻版和拼凑,而是将古人的书章融而化之,借以宣泄自己心中的郁闷和块垒。王铎的书法囊括万殊,熔今铸古,以遒劲的笔力,俊逸的体势,古拙的意趣,醇厚的韵味,从而显现出一副激人振奋的阳刚之美。在温润的笔墨中,分明呈现出老辣的气象;在内含的筋骨中,外耀出动人的神彩。如异军突起,独树一帜。对迷漫整个明末书坛的柔媚之风,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冲击。</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