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的无奈(二)

秦岭故事(淡墨子兵)

<p class="ql-block">图片来自网络</p><p class="ql-block">(接上文)</p><p class="ql-block">佳佳的无奈(二)</p><p class="ql-block">佳佳问:“我姑父怎么了,他怎么在医院?”</p><p class="ql-block">“他妈住院了,他在医院看着呢,唉!”</p><p class="ql-block">“我跟你一起去,我也去看看那个奶奶。”</p><p class="ql-block">于是姑侄二人带上早饭前往医院。</p><p class="ql-block">病房里,姑父的妈妈气色还不错,正靠在床头看电视。姑父坐在旁边,头发蓬乱、两眼呆滞,估计是一宿没休息好。</p><p class="ql-block">姑父比佳佳的爸爸小两岁,也是六十岁的人了,最近总是感到胸闷,去医院一查,又是一个冠心病。</p><p class="ql-block">佳佳一手拉着老太太,一手拉着姑父,直掉眼泪。</p><p class="ql-block">佳佳问:“瑶瑶什么时候回来?”</p><p class="ql-block">瑶瑶是姑姑余丽萍的女儿,比佳佳小两岁,目前在深圳工作。</p><p class="ql-block">姑姑说:“一共就七天假,只能临近春节才能回来。”</p><p class="ql-block">姑姑问姑父:“你吃药没有?”</p><p class="ql-block">姑父傻笑了一下:“呦,忘了,马上吃!”说着拿出药片服了下去。</p><p class="ql-block">姑姑叹了口气:“唉,操不完的心。吃早饭吧。”</p><p class="ql-block">吃过早饭,她对姑父说:“你回去睡会觉吧,中午送饭过来。”</p><p class="ql-block">姑父走了,姑姑给老太太擦了擦手和脸,然后拿着碗筷去水房了。</p><p class="ql-block">佳佳看了看病房里其他的病人,都是七八十岁的老人,而在旁边伺候他们的竟然也是老人。她忽然想起了爸爸曾经写过的一首打油诗:</p><p class="ql-block">六十儿子八十娘,</p><p class="ql-block">拉着老妈晒太阳,</p><p class="ql-block">养儿防老儿已老,</p><p class="ql-block">徒有子孙在远方。</p><p class="ql-block">佳佳无奈地摇了摇头。</p><p class="ql-block">这是走廊里传来一阵“哗啦”的声响,像是碗盘摔在地上的声音,接着就有人喊:“快扶起来!快扶起来!”</p><p class="ql-block">佳佳心中一紧,急忙跑出病房,向水房望去,只见姑姑被别人搀扶着向这边走来。佳佳急忙上前扶住姑姑问道:“这是怎么了?”</p><p class="ql-block">那个人说:“他在水房门口摔倒了。”</p><p class="ql-block">姑妈说:“水房门口有水,我不小心滑倒了,没事,不要紧。”</p><p class="ql-block">佳佳感谢了搀扶姑姑的人,搀着姑姑回到了病房。</p><p class="ql-block">佳佳让姑姑去门诊检查一下,姑姑说:“没事,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有点头晕。”</p><p class="ql-block">中午,姑父把午饭送来了,佳佳把姑姑摔倒的事情告诉了姑父。姑父说:“你姑姑有点贫血。”</p><p class="ql-block">姑姑坐在床边伺候老太太吃饭。老太太还行,还能自己吃饭,只是嘴角上会挂着饭粒或菜汤,姑姑便不停地给老太太擦嘴。</p><p class="ql-block">佳佳注意到了里面病床上的一个病人似乎不能自理,由一名护工喂饭。</p><p class="ql-block">护工坐在旁边,用一把不锈钢的汤匙不停地往老人嘴里塞饭,老人满满的一嘴饭,艰难地咀嚼着。</p><p class="ql-block">佳佳看得心惊,悄悄地问姑姑:“姑,你看她怎么这样喂饭?”</p><p class="ql-block">姑姑小声说:“喂完了饭,护工就没事了,她好躺在那看手机啊。”</p><p class="ql-block">佳佳还想说什么,被姑姑制止了。</p><p class="ql-block">佳佳惦记着家里的奶奶和孩子,在这里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离开了。</p><p class="ql-block">临走时,姑姑说:“晚上我过去换你爸,这几天你爸太累了,血压又高了。”</p><p class="ql-block">回到奶奶住的小区,佳佳老远就看见阿姨周雪晴向她快步走来,周雪晴看见佳佳,一把抓住她焦急地说:“我和你爸一个没注意,你奶奶拉着孩子就下楼了,我和你爸正在找。”</p><p class="ql-block">佳佳急了:“你们怎么能让她们下楼呢?奶奶有点老年痴呆你们不知道啊?”</p><p class="ql-block">周雪晴眼里沁出了泪水,小声说道:“你爸从去上海接你们回来到现在就没好好休息,他头晕得厉害,我刚扶他去屋里躺下,回到客厅就不见奶奶和孩子了。我和你爸就急忙下楼分头来找。”</p><p class="ql-block">佳佳意识到了自己不该这样对阿姨说话,于是搂着雪晴说:“阿姨别急,他们一老一小走不远的,咱们先把小区几个门堵住就行了。”</p><p class="ql-block">他俩急忙来到小区大门的门房,让值班的保安用对讲机通知了各个门口执勤的保安人员,协助寻找这祖孙二人。</p><p class="ql-block">寻找了好长时间,他们把小区的各个角落巡查了数遍,还是不见踪影。雪晴急得哭出了声。正在这时,雪晴的手机响了,是余和平打来的,他说:“好了,别着急了,回来吧,我们已经在家了!”</p><p class="ql-block">雪晴一把抱住佳佳“哇哇”大哭:“佳佳呀,奶奶和孩子找到了!已经在家里了。”</p><p class="ql-block">佳佳搂着阿姨抹着眼泪:“阿姨,对不起,刚才我说话有点重,我也是急得。”</p><p class="ql-block">两个人拉着手急忙回到家里,进门之后,看见奶奶和孩子就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说着双方谁也听不懂的话。</p><p class="ql-block">余和平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p><p class="ql-block">吃过午饭,周雪晴把客厅和厨房收拾好,便扶着头晕的丈夫回屋里躺在床上,然后找出血压计测量一下,测量的结果很不理想,于是让丈夫先休息一会,等下午余丽萍过来后,再陪着丈夫去社区医院看看。</p><p class="ql-block">当周雪晴回到客厅里的时候,没有看见奶奶和孩子,各个房间的门都是敞开的,里面没有人。</p><p class="ql-block">周雪晴吓出了一身汗,急忙告诉了余和平。余和平立刻跳了起来,一边穿鞋一边说:“平时老太太从不出门,今天是怎么了?”说着,两人冲出大门分头寻找。</p><p class="ql-block">刚才,周雪晴扶着余和平进屋后,孩子在屋里憋得难受,就连说带比划地说要出去玩,并且拉开了大门。</p><p class="ql-block">奶奶明白了,于是跟着孩子就出去了。走进了电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直接来到了地下车库,在车库里转了几圈就迷糊了。</p><p class="ql-block">半途有人问这一老一小是否需要帮助,可是奶奶说不清楚自己住在几楼,孩子的汉语水平又实在可怜,路人无奈,只得把他们送到车库收费员那里。</p><p class="ql-block">这时,余和平找到了地下车库,在收费口看见了这祖孙二人。</p><p class="ql-block">全家人回到房间里之后,佳佳感到非常疲劳,不仅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心里的。</p><p class="ql-block">这时,周雪晴的电话又响了,她一看,说了一句:“是丽萍的电话。”于是接听。</p><p class="ql-block">余丽萍说:“嫂子,你来医院一趟吧,我手腕疼得厉害,你陪我去检查一下。”</p><p class="ql-block">周雪晴长叹一口气,对佳佳说:“你看好奶奶和你爸还有孩子,我去趟医院,你姑姑手腕疼。”</p><p class="ql-block">看着阿姨丛丛离去的背影和家里混乱的景象,佳佳无奈地叹了口气。</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飞机在浦东机场落地了,佳佳从回忆当中回到了眼前。</p><p class="ql-block">这次和上次一样,也要在机场逗留五、六个小时,才能搭乘下一航班飞往江州市。</p><p class="ql-block">她拉着孩子走出安检口来到候机大厅,虽然她事先给爸爸发过短信,不让他来上海接她,但还是四周张望了一下。</p><p class="ql-block">可是,她还是看见了爸爸,只是这次不同,爸爸不是自己走过来的,而是坐在轮椅上,由阿姨推着过来的。</p><p class="ql-block">五岁的外孙见到姥爷这个样子,便扑了过去趴在姥爷的怀里哭了,用英文说:“姥爷,你是不是腿坏了?”</p><p class="ql-block">佳佳吃了一惊,蹲在爸爸面前问道:“爸,你怎么这样了?”</p><p class="ql-block">爸爸只是笑,不说话。佳佳发现爸爸的嘴有些歪斜。</p><p class="ql-block">周雪晴说:“你爸中风了。”</p><p class="ql-block">“什么时候的事?咋没告诉我?”</p><p class="ql-block">“春节你走后不久,他是想你们想的。”周雪晴说着落下泪来。</p><p class="ql-block">“能走路吗?”佳佳问道</p><p class="ql-block">“能走,就是走的慢,走不稳。没事,我把工作辞了,每天陪着你爸。”</p><p class="ql-block">佳佳站起身来,眼里噙着泪花搂住周雪晴说道:“阿姨,辛苦你了。”</p><p class="ql-block">外孙子也站了起来,非常懂事地问:“姥姥,你每天都要推着姥爷吗?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p><p class="ql-block">当佳佳把这句话翻译给周雪晴后,雪晴抱住了外孙子流着眼泪说:“姥姥不累,我的宝宝真懂事!”</p><p class="ql-block">佳佳问:“姑姑的手腕怎么样了?会不会留下后遗症?”</p><p class="ql-block">“有点不灵活,使不上劲。”</p><p class="ql-block">“奶奶怎么样了?”</p><p class="ql-block">“送去养老院了。”</p><p class="ql-block">“啊?你们不是不让送吗?”</p><p class="ql-block">“咱们到家再说吧</p><p class="ql-block">(接下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