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遥望江巴口子的那轮明月

赵庆德

文 \ 蒋立新 摘要：每当一轮明月升起在夜空，我都会想起那片人烟稀少，风光旖旎的的天山草原，有一位叫萨日，如女神般的姑娘。像太阳、月亮一样将光和热撒在了自己的家乡。不仅仅是萨日姑娘外在的气质和美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更在于她内在的完美。 缘于对码字的兴趣，总想写点什么，尤其是天山深处的巴音布鲁克草原。灵感吗，就从许多年前参加地方病普查去过的那个叫江巴口子村寻找吧，因为那里有我心中的一轮明月。 记得那是个八月初秋，我们带着大量沉重的流行病检查仪器设备和试剂、药剂在主管卫生工作的乡干部带领下前往江巴口子那个偏远的牧村。 几部越野车跌跌撞撞行进在起伏、泥泞的草原便道上。 之前我们就已知晓，江巴口子没有通路通电，没有电话，更没有手机信号和电视信号。方圆百里，通知、指示得沿用古老的方法，一户一户骑马传递。医疗条件吗，当然简陋。 我们还知道，一位卫生学校毕业叫萨日的当地姑娘自愿回到了草原，在江巴口子当了村医。除了正常的医疗保健、计划免疫，传染病、地方病人员登记管理，健康教育都做得很出色，很受牧民们的欢迎。 “......条件是差了些，不过萨日医生会很好地配合你们的。”乡干部又一次提起了村医萨日。 “哦！萨日，蒙语不是月亮嘛，我们的那位女同行一定像月亮那样光彩靓丽。”我的话引来了大家赞许的眼神和微笑。 经过多半天的颠簸，太阳快落山时总算到了江巴口子。村干部在村委会院门口迎接我们。我留意了一下，好象没有那位年轻的萨日医生在场。 所谓的村委会，不过是用砂石土夯筑的一圈矮墙围着一几个大小不一的蒙古包和一排五间的土平房，其中两间挂着草原保护工作站的牌子。院子一角竖着几根碗口粗的栓马柱。平房面对着的矮墙中间一个几米宽的豁口便是院门了。 八月的江巴口子，山风嗖嗖、凉气袭人。夕阳刚抹红了一边的半拉天空，一轮明月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另一边的苍穹。 江巴口子村委会座落在一个山谷出口的斜坡上。举目眺望，远处的雪山依稀可见。西面、北面是连绵不断长满酥油草的高山草甸，东面、南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入秋后的头场雪还未化尽，青黄色的牧草仍顽强地托举着片片残雪。 羊群、牛群、马群象云团在天际间漫游。不远处的山头敖包庄严肃穆，经旛猎猎飞舞。脚下一条溪流像条蜿蜒的长龙从山谷中冲出，翻卷着白浪，撞击着石头，咆哮着奔向草原。 近处星星点点的牲畜围绕在座座蒙古包周围，炊烟袅袅。狗儿三三两两或卧或坐，或追逐撒欢。 <h1 style="margin: 0pt;"> 随即便在稿纸本上草草写下了几行</h1><div> </div>天山守望着草原 / 雨雪滋润着草原 草原飘过吉祥的云 / 草原飘荡清凉的风 牧草青黄泉水清清 / 狗儿撒欢百灵啼鸣 羊群在天边徜游 / 骏马在云中驰骋 经旛飞舞在天地间 / 草原涌动着秋风情 敖包肃穆高高耸立 / 承载多少牧人的梦 送走夕阳迎来明月 / 草原处处奶茶香醇 啊…… 放下笔，我又沉静在深深的回忆中。 我们在村委会办公室和当地干部们在一种轻松的气氛中谈论着，不知不觉天已擦黑。一轮明晃晃的月亮伴着闪亮的星星和谈谈的游云斜挂在苍穹。村主任进来领我们走进了那个大蒙古包毡房里。 毡房里，生铁大炉子烧的轰轰作响，炉子上的大铝壶满溢着诱人的奶茶香，桌子上大盆的手抓肉和薄皮包子冒着缕缕热气。 忽然毡房的门帘被掀起，进来一位身材修长的姑娘。 “这位就是萨日医生。”村主任赶忙向我们介绍。 “你们好！各位幸苦了，我到后山送药才回来，没有接上大家，真对不起”。 萨日微笑着向我们问好，便麻利地提起炉子上的壶，为大家倒茶。借着炉火火光，我注意到了一张非常年轻端庄的脸庞，好看的脸颊上布满红晕。 游云、月亮；炉火，毡房、笑脸、姑娘，一种情趣油然而生。 游云陪伴着月亮 / 牧犬守护着毡房 炉火映红的笑脸 / 是那倒茶的姑娘 …… 此后的几天里，萨日尽心尽责地配合我们的工作。从牧民和她那亲热劲，便知她是位深受草原敬重和爱戴的人。我们很快也喜欢上了这位热情爽快的草原姑娘，特别是她那灿烂的笑脸和甜甜的语音。 每当草原上繁星闪烁时，萨日总要邀请我们到她的毡房里唱歌跳舞，她烧好热腾腾的奶茶，用甜甜的奶酪，牦牛肉干和草原上特有的各种点心招待我们。接下来便弹着吉它为我们演唱《草原迎宾曲》、《美丽的巴音郭楞》、《祝酒歌》，《我和草原有个约定》、《吉祥草原》、《两只小山羊》……。 尤其是萨日那优美的沙吾儿登（西蒙古人民一种古老的舞蹈形式）摆手舞、姑娘舞、骑马舞轻盈舒展，唯美曼妙，令我们痴醉叫绝。大家跟着唱啊，笑呵，跳呵，直到那轮明亮的圆月出现在毡房的天窗顶上，仍意犹未尽。 啊…… 萨日姑娘，她那美丽的脸庞就是那明亮的月亮呵…… , 真的难以用恰当的词来描绘她那光彩靓丽的女神形象。我虽已感到词穷，却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涌上了心头。 我曾在草原流浪 / 进过姑娘的毡房 毡房里哟多温馨 / 一碗奶茶暖心肠 草原长大的姑娘 / 光彩照亮了毡房 姑娘甜甜的笑脸 / 就是圆圆的月亮 …… 普查工作已结束，萨日说真舍不得我们走，还说明天要亲自送我们到乡里。说实在的，我也感觉日子过得真快。这个晚上，我们依然来到她的毡房里喝茶，唱歌跳舞，直到月光斜到了毡房的另一边，我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天还没亮，我们被一阵低沉的狗吠声惊醒，听见院子里马喷着响鼻，低声说话的声音伴着急促的脚步声。稍后一阵得得得得……的马蹄声由近而远。 早饭时，村主任告诉我们：萨日不能送你们了，一早被骆驼沟的奥仁加甫接走了，奥仁的女人肚子疼的历害，好象要早产。 望着连绵的群山，我不禁问了一句：“这样的事经常发生吗？” “是呵，我们这里山高路远，条件很差，多亏有了萨日医生。也真难为她啦”。村主任望着那轮挂在西山头上的明月，带着歉疚的口吻回答。 我们充满对萨日医生由衷的佩服和敬意。一再嘱咐代我们向萨日医生问好，并希望萨日和在座的各位到了城里，一定去找我们。 多少年过去了，未见萨日和江巴口子的人来过。我也再没有去过巴音布鲁克草原。 游云离开了月亮 / 心儿留在了毡房 炉火映红姑娘面 ∕ 却是梦中奶茶香 …… 江巴口子啊，我还能有机会到你那温馨的帐房里喝一碗香醇的奶茶吗。 每当圆圆的月亮升起在天空，我都要朝江巴口子的方向遥望，遥望我心中的那轮明月。 作者简介：蒋立新（网名：天山虹）。医疗、疾控工作者，业余文学爱好者。中国音乐文学学会会员、中国音乐著作权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新疆作家协会会员等。 现定居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