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澡堂记事》

顾太健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军营澡堂记事</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铁五师/王新明</p><p class="ql-block"> 人生下来就要洗澡,一个星期不洗澡,皮肤就不清洁,身上油腻腻的,一股酸臭味,就觉得浑身不舒服。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洗澡,在我们铁道兵部队,也就成了一个大难题,痛痛快快洗个澡就成了一种奢望。</p><p class="ql-block"> 1973年,我们铁五师机械营一连驻扎在四川朱家堡堡,这里的年气温平均在30多度以上,四季并不分明。潮湿闷热的天气不少。当时我们连队的军营是用竹篾席子围成的。室内室外的温差是一样的。连队所谓的”澡堂子”,实质上就是用篾席子,围了个没封顶的棚子,里面安了个自来水龙头。由于当地气候炎热,桑拿天很多,战友们施工时,每天汗水淋淋,要湿透好几次衣裳,特别是在施工现场驾驶机械车辆的司机,汗水满身、灰尘满脸,一下班,就提个水桶,拿块毛巾、肥皂,带一条军绿色短裤头,就冲向所谓的”澡堂”,打开自来水开关,接一桶水,直接从头上倒下来,身上的灰尘就在”爆头”大水的冲刷下流出。用洗衣肥皂(发的工作肥皂,没有香肥皂)打满全身,自己反复搓搓,搓完后,用水桶接满自来水,从头到脚反复冲洗四五桶水,就算洗完澡了。也许“冲澡、冲澡,冲凉、冲凉”,这个词汇,用在铁道兵战士身上最合适。一年365天,压根就没有洗过热水澡 </p><p class="ql-block"> 1973年底,我们连队奉命到了新疆吐鲁番修南疆线,这里夏天热得要死,最高气温达零上45度,所谓吐鲁番的火焰山,其实是在超高温的情况下,太阳照射下的热浪,就象火焰一样照在红土山上形成的。当地葡萄干就是挂在土坯房内被室外高温热浪蒸干的。冬天又冷得要命,最低温度可达零下35度。茫茫戈壁,年降水量只有几毫米,连队人员用水、机械车辆用水,都要用油罐水车去几十公里的以外的地方拉来。喝水都很困难,洗澡就成了一种奢望。机械车辆施工,司机们下班后搞得满脸满身都是灰尘。当时连队规定:为了节约用水,每天每人只能用一小桶水。 夏天司机们回来后,茫茫戈壁沙滩就是天然”干澡堂”,反正戈壁沙滩杳无人烟,连石头都是“公”的,大家提着小水桶,拿着毛巾,脱光衣服,此景此情,只有天晓得,只有人造卫星能看到,嫦娥看了都流泪。战士们三五成群,用毛巾沾上水,从脸到全身,反复擦洗,到最后,水桶里的水就成了泥浆一样的汤水。冬天,我们每个排军营地窝子的角落里,用牛毛毡,围了个围子,这就是我们的”地下澡场”。下晚班回来的战友们,就在这个“地下澡堂”子里,搞点水擦擦身子,擦擦脚。身上的油腻酸”臭”味无法洗干净。回想起来,真的苦不堪言。现在,每当我看到新闻报道,查处的这些贪官污吏,他们天天泡在澡场子里,桑拿房里,小姐们陪着,不干人事。我气愤难平,如果没有我们解放军战士流血流汗,保卫祖国,建设祖国。他们就见鬼去吧,我恨不得一脚把他们踢到大海里让这些败类去“洗澡”,去喂鳖!</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作者王新明简介</b></p><p class="ql-block"> 王新明,1953年生,1972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铁道兵。石家庄铁道兵工程学院(现石家庄铁道大学)本科毕业。历任铁五师(现中铁十五局)教员、助理员、科长、工程师、高级工程师。曾获得中国铁道建筑总公司科技进步三等奖。退休后,笔耕不辍,在中国铁道建筑报、河南日报、洛阳日报等报刊发表文学作品。近年来在头条号、凤凰网、搜狐号、天天快报、封面号等媒体平台发表了近400多篇作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