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的大哥终因年老体衰,于2024年的二月八日离开了我们,享年93岁,他走的安祥平和,是去和父母,他的爱人,二弟团聚的。留下来的我们心中无尽的伤感。</p> <p class="ql-block">这后面是2021年,作为最小的妹妹为我的大哥九十岁生日作的美篇。</p> <p class="ql-block"> 今年的十月三号是大哥满90岁的生日,我这个最小的妹妹,作此美篇遥祝大哥90岁生日愉快,身体健康。</p> <p class="ql-block"> 正如苏轼在《水调歌头》中言道:</p><p class="ql-block">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我们兄弟姐妹共六人,大姐1999年70岁因心脏病去世。但愿余下的我们互相珍重,共享美好的月色。</p> <p class="ql-block"> 大哥和大姐是在四野解放武汉时参的军。据大哥说先是大姐看到了招兵广告后就报名了,回家后给大哥说了报名的事,然后大哥也去报了名。</p><p class="ql-block"> 下面是大哥的“革命军人证明书。”大哥参军前叫谭振强,参军时改名谭音。</p> <p class="ql-block"> 这是大姐谭振琳的革命军人证书,当时招女兵主要是解决部队首长婚姻问题,听大姐讲组织上把她介绍给一个姓关的山东人,大姐没有同意,自由恋爱找了个哈尔滨的青年小伙。所以后来姐夫对她一直很好,说她不嫁大官嫁了他这个小科员。</p> <p class="ql-block"> 大姐1956年同姐夫一起转业到新疆烏鲁木齐地矿局工作。只因她走的早,故有关她身着戎装的照片属凤毛麟角。这张穿军装的照片还是2019年到大哥那儿去在他影集里看到后翻拍的。</p> <p class="ql-block"> 大姐和姐夫从部队转业到新疆赴任时,在宜昌停留了几天。这是我第二次看到大姐,第一次是1954年大姐到武汉去报考大学,也回宜昌家里住了几天,给我买了两条漂亮的花裙子。每天早晨还组织我们街坊邻居的小孩子做广播体操。小伙伴都羡慕我有一个解放军姐姐。那是我童年中最快乐的时刻。</p><p class="ql-block"> 大姐到武汉后,结果又被从海南岛赶去的姐夫劝回去了。害怕她读了书会远走高飞吧。</p> <p class="ql-block"> 66年文革开始,学校停课,学生开始了革命大串联,我也就串联到大哥那儿去了。不管到哪儿我就喜欢看别人的影集,大哥年轻的照片,原来他话脱脱一个美男子,英俊潇洒决不亚于当时的男明星。有这么优秀的大哥我这个妹妹今后也要象他一样让父母感到自豪。</p><p class="ql-block"> 回来时也把两个小姪儿带回了宜昌。</p> <p class="ql-block"> 在大哥的书柜里找书看时,还看到了他山东大学中文系的文凭。</p><p class="ql-block"> 因大哥,大嫂在办学习班,家中只有姪男,姪女。走时就忍不住“偷”了两本书。一本《唐诗三百首》,一套《东周列国志》。结果文革时都被抄家的抄走了。熣灿文化的《唐诗三百首》和《东周列国志》历史传记难道也是禁书?</p> <p class="ql-block"> 大哥很有文体才华,他还是他们分区篮球队的教练。据他说刚参军时部队安排他搞文艺兵,他不愿意,后来还是做了政工干部。</p> <p class="ql-block"> 大哥是我们家中身材最高,皮肤最白的,因为当时家境殷实,家里请的有奶妈,他是吃奶妈的奶长大的,大慨奶妈的基因是白皮肤高个子吧!</p> <p class="ql-block"> 大哥参军时初中毕业,在当时部队里还是很稀缺的。政局稳定后大哥被抽调到南京炮兵学校当文化教员,给部队首长补习文化,其学员多是各大军区军、师级首长。</p><p class="ql-block"> 父亲出差南京偶遇他在路边擦皮鞋,故留此一照。</p> <p class="ql-block"> 嫂子也是书香门第出身,七姊妹都分散全国各地。她二哥是北京动植物研究所教授,他俩每次到北京去都住宿在其二哥家。</p> <p class="ql-block"> 这是从我开始有记忆后,第一次看到大哥。记得在一个初春的上午,阳光斜射到我家房门前,我正坐在门口摘菜,忽见一个拎着旅行包的高个子男子站到我面前问:你是三琳吗?我是你大哥。我脑袋一楞、从天而降了个大哥!也难怪,他们走时我才两岁,再见到他时我己经十岁了。看到他后我竟然不知所以。</p><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里前排是我和母亲、父亲。后排是小姐姐和大哥。大哥在家里呆的时间不长,他要赶回去和嫂子结婚。这次回家是因为父亲给他说:要回宜与家人见了面后再结婚,大哥对父母亲毕恭毕敬很是孝顺的,也给我们弟妹树立一个好的榜样。</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是 二哥和大哥,大嫂。二哥56年从当阳银行报名参军在武汉防化部队,这样我们家当时就有三个军人了。二哥年轻时也很帅,只不过皮肤没有大哥白、个子也没有大哥高。二哥以前的姓名叫谭振刚,可能也是56年参军时改成了谭超。</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是三哥和大哥、大嫂的合照,也不知是哪年哪月,他怎么跑到山東大哥那儿去的。难道是在武汉工人技工学校读书的时候?三哥之前叫谭振立,不知什么时候改成了谭毅。</p> <p class="ql-block"> 我们六个兄妹中,大姐与大哥的感情最好。大姐比大哥大两岁,他们都是49年武汉解放时参的军,参军后大姐到海南岛,是海南文工团的文艺兵,写“欧阳海之歌”的金敬迈和电影“冰山上的来客”导演赵心水都是她的战友。</p><p class="ql-block"> 1960年我小姐从一中坚决退学投奔到大姐那儿,去了就被插班到地质专科学校读书。后来回想起来我小姐太聪明了,背靠大树好乘凉啊,不然文革时期也要和我遭受一样的厄运了。</p><p class="ql-block"> 大姐64年带着女儿回宜昌,大哥知道后专程回宜昌与她见面。大概是参军分别后的第一次见面吧!刚好那年我中考,大姐临离宜昌前,我收到了宜昌一中录取通知书,大姐鼓励我,要我好好学习,无论我读到哪里她都供我。当时信心满满,决定拼搏三年考入一流大学。谁料想文化大革命断了我的求学路,而我的命运也因受宜昌两个哥哥不可言明的影响,仿佛自由落体一样从云端堕入深渊。</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是68年大哥大嫂回宜昌来接两个小家伙回去。新疆的小姐也回宜昌来生第二个小孩。(就是因为家里住不下,谭毅才到桃花岭地委大院去睡,一中发生六,二一惨案就牵扯上他)。</p><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上父亲的身影是留给我们最后的念想。两年后也就是1970年,父亲终因两个儿子无端的罪名而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在家里窗檩上吊自尽了。母亲对前来的工作组哀求,等下乡的小女儿回来见一面了再弄走,这个最低的要求都不答应。结果我下午四点钟赶到家时未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母亲一人在角落里抽泣。想起来实感凄凉,六个子女,竟无一人在身边!?</p> <p class="ql-block"> 看到我抱在怀里的女儿,猜想这大概是1980年吧!三哥谭毅因宜昌地区法判其十年徒刑,我们上诉省高院,终因事实不清,证据不力而无罪释放回家。大哥这次回宜是专程看这个命运多舛的弟弟的。</p> <p class="ql-block"> 女儿三、四岁时,看到大舅是解放军,成天都缠着他。这是大哥带着她去参观葛洲坝时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 大哥、大嫂到父亲的坟上去祭奠缅怀。父亲是个忠厚老实、无口无嘴的老好人,诺大的世界竟无他安身之地?叫我们做儿女的心何处安放?这是什么世道?文革前我们是革命家庭,母亲到市里开军属代表大会,市领导还特别嘱咐给她下鸡蛋面(母亲有胃病)。结果文革时却成了反革命家庭。什么时代了?还在延续封建的一人犯罪,诛连九族的酷法。我的哥哥被打成现反与我何干?我还是个在校学生,是班干部,还是共青团员。从未在社会上参加任组织的任何活动。下农村期间,被评为五好社员,优秀民兵。大队还重点培养我,抽调我到大队和妇联主任杨本英一起搞专案。结果宜昌招工组下去了说我家里都是专案对象,没有资格在专案组,可想而知,我立马就从专案组回到生产队下地劳动。而且第一次的招工,枝城区知青办主任李和信和招工组为了我发生争执,一边非要推荐,说要尊重贫下中农意见,我是贫下中农推荐的第一批,全大队29名知青,第一批只推荐了4人。一边却非不收。终归还是未走成。历时几年的若干次招工中,宜昌市下去招工的竟然都因为我的哥哥的问题都不要我,使得我孤苦一人在队里呆了六年。真是天理何在?我诅咒这祸国殃民的文革,为什么不让老百姓平安的过日子?树欲静而风不止,非要一个运动接一个运动,穷折腾闹的民不聊生。</p> <p class="ql-block"> 我的爸妈最喜欢大哥了,总听他们唠叨,说他小时候长的白白胖胖,用武汉人的习俗叫他“苕坨”。母亲是个识文断字的女人,上了两年私塾,还是个老戏迷,什么歇后语,三言中的警句,幽默的笑话随口就出。高中时,班上同学就喜欢到我们家里来玩,觉得我母亲豁达,健谈。(谭超的女儿后来一直以这个奶奶为傲,总在人前说:我奶奶以前还是大小姐哩!唉,这要是在文革时期说了那还得了!幸亏解放前家道中落,就如王群在大会上说的:谭xx就是破产的资本家。)</p><p class="ql-block"> 看今天母亲不知又讲了什么好笑的,竟然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唉!重男轻女的母亲好象从来没有对我这么笑过。真让人羡慕!</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从左开始,大姐、大哥、母亲、三哥、我和三嫂。只要大姐从新疆回宜,大哥必是要赶回来见她的。虽说我们六个兄弟姐妹很难凑齐,但差的最多的是小姐姐。我的小姐姐可是个好儿媳、好老婆哟!</p> <p class="ql-block"> 前排是我、大姐、三嫂和三哥,后排大哥、运海(我老公)和大姐夫。这张照片不知道什么时候照的,母亲是95年7月9号走的,享年85岁。这难道是母亲走了之后的照片?</p> <p class="ql-block"> 2019年9月,二哥想到自己年事己高(86岁),决意要到山东去看大哥,我和他儿子支农一起互相扶持到了大哥那儿。我也有个未了的心愿,当年没有把大哥年轻的照片翻拍回来,这次终于不负此行。给大哥做美篇的照片都是2019年去翻拍的。</p><p class="ql-block"> 沿途火车站还比较照顾我们,都是提前进站。必竟年龄分别是86岁、72岁、60岁的三个老人。照片中从左到右是二哥的儿子、大哥的儿子、大嫂、大哥、我和沙发上的二哥。</p> <p class="ql-block"> 客走主人安,看到大哥大嫂身体都还不错,我们也放心了,临走之前合影留念。大哥的大女儿在青岛科技大学,小女儿在北京中兴通讯公司。她们要国庆放假才能回去看望爸妈。不过哥嫂的身边有儿子(宜昌煤气公司退休)照料,还请的有保姆。应该没有什么不放心的。</p> <p class="ql-block"> 大嫂在老年大学学画国画,七,八十多岁的她画的山水、花鸟图,叫我们外行看来和专家的不分伯仲。</p> <p class="ql-block"> 大哥大嫂数十年琴瑟合弦,妇唱夫随。大哥可是模范丈夫哦!把大嫂照顾的小鸟依人一般。</p> <p class="ql-block"> 大哥也算是荣耀齐身,也是文革期间因宜昌两个弟弟而受了点波折。子女亦都有出息,第三代也入籍海外,大外孙女在德国,小外孙在美国。本人军队离休干部,嫂子级别也是副教授。现在是该颐养天年了。</p> <p class="ql-block"> 这是大女儿一家,大女儿图书馆工作,大女婿青岛科技大学数学分院院长。其女儿和大学的德国同学结婚定居德国。</p> <p class="ql-block"> 小女儿武汉交通科技大学毕业后,在宜昌三峡大学任教。后辞职去深圳。現从北京中兴通讯公司提前退休,在家相夫教子。</p> <p class="ql-block"> 这个帅小伙是妈妈怀着他到美国去生的,是个小美国佬。</p> <p class="ql-block"> 建党百年纪念日,作为有六十多年党龄的他,带着政府颁发的纪念章,自豪感油然而生!</p> <p class="ql-block"> 大哥对我们这个大家庭贡献很大呵!不仅尽了儿女之孝,也尽了长兄之责。我们做小的都感受过他精神的鼓励和安慰,经济上也给予了很大的帮助。真的是长兄长嫂如父母。</p><p class="ql-block"> 大哥、大嫂,我感激你们多年来对我、运海及琳琳的关心与照顾。在此小妹代表我们一家及宜昌的亲人衷心祝福你生日愉快,健康永远!</p> <p class="ql-block"> 虽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但何尚又不能“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滿天” 呢! 生命的长度固然重要,但充实、有益有趣、健康厚实的生命更令人向往。</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本是给大哥的生曰视贺,但也不免触景生情,如大哥,大嫂在父亲坟前,想到他老人家的凄凉,亦想到自己的悲哀,痛苦与煎熬。后来病转回宜,下乡六年的宜昌一中的高中生,竟然作为社会青年进了民办企业,而且只能在食堂后面喂猪,不然就滚蛋。都快30岁的我不愿成为家里的负担,要活下去,要自己养活自己。我咬牙坚持,后终因感动了他们,把我评为全厂唯一的女标兵,并送我脱产去学会计。</p><p class="ql-block"> “四人帮”打倒后,我的哥哥又成了帮派分子,所以我从财会室里又被下到车间。我再怎样的努力拼博,都无法抗拒这个社会怒张的霸力。我的生命实际上和历史的链条时时处处绞拧着。回望历史,扭曲年代的崇高和庄严,到头来是一地鸡毛,什么重在政治表现,什么择优录取,都是让人啼笑皆非的黑色幽默。我们这一代人几经生活的蒸馏,应该成熟了。正是这些痛苦,煎熬,伤害让我承受压力,失败,痛苦的能力一次比一次强。</p><p class="ql-block"> 而今的刀枪不入,</p><p class="ql-block"> 皆因曾经的万箭穿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