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郭 毅</b></p> <p class="ql-block"><b>祖孙三代在内蒙古呼和浩特市京铁站合影。（右一为大儿）</b></p> <p class="ql-block">8月4日，老爷子回湖北老家了，从7月27日来京，到29日出发到内蒙古，再到8月2日返京，老人家实际上在我北京家里满打满算仅仅住了四晚。让人欣慰的是，无论是在北京，还是在内蒙古旅游，我和老爷子始终都睡在一张床上，他在床那头，我在床这头，我能清晰地听到老人的呼吸，感知到怕我着凉、半夜悄悄帮我盖毯子，以及他半夜上卫生间的微细声响，还有早上不到六点就起床但又怕吵醒我不敢开灯，在拉着窗帘暗黑房间穿衣服㴽㴽嗦嗦的动静……</p> <p class="ql-block"><b>父亲和我在内蒙古旅游。</b></p> <p class="ql-block">看着载着父亲的高铁启动至急弛而去，因车窗遮挡、角度的问题，我无法看到父亲，内心随着隆隆的车轮，上下翻滚、百味杂陈。</p> <p class="ql-block"><b>父亲在蒙古包喝奶茶、吃蒙古餐。</b></p> <p class="ql-block">据统计，在我来京后的近30年里，父亲来京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来京距离最近的一次已经过去了7年，前三次分别是1994年、2004年、2014年以及今年的这次。这次本来是请父母一块过来，可母亲舍不得家里养的鸡子，还有地里种的庄稼（既要防野猪，又要防野兔，半夜她还要起来赶野物），父亲只得独自成行。前几天，他怕座高铁花钱，悄悄地到邻近的广水市坐普通火车，想在那里在那里坐普通客车，因为只需花费一百多元，在老家大悟县孝感北站坐车要近五百元，结果因郑州水灾，多车取消，他只好无功而返。我和在广州工作的弟弟得知此事后又是一番批评。</p> <p class="ql-block">请老人来京之前打电话与母亲聊天，说到父亲时，母亲的话让人伤心不己：他这次去北京怕是去最后一次了，身体（都这样了）还活得了几年？其实父亲今年75岁，除了哮喘其他没毛病……</p><p class="ql-block">1994年来京时，我在部队服役，2004年和2014年分别是送母亲来京，2004年母亲来京接送上幼儿园的大儿，而现在，大儿已上大三；2014年是小儿出生，送母亲照看坐月子的爱人及刚出生的小儿，小儿在9月将上二年级，时光太快，四次来京父母始终围绕着子女的家庭、事业在忙碌！</p> <p class="ql-block">严重的哮喘折磨着老人。无论是接站从站台到停车场，还是返回湖北大悟时从车场到站台，尽管我压低步伐，老人还是跟不上我的脚步，我不得停下来，回头看着已经非常吃力迈步的父亲……父亲一生要强，75岁高龄的他无论是在京还是在内蒙古，他都不愿我们去搀扶他，在他看来，那就成了一个废人，对他这个一生抚养五个孩子，并先后照顾12个孙辈的他来说是天大的讽刺！</p> <p class="ql-block"><b>大儿和父亲合影。</b></p> <p class="ql-block">每每听到父亲在稍用力后，那犹如拉风箱般的喘息声时，我真切地感受到父亲真的老了，也更怀念三十多年前身体如同铁铸的父亲：那时我们家在村路边开了家小卖部，不仅售卖百货，而且收购稻谷和大米，每次出库发车时，父亲背着140斤一麻袋亦或180斤一麻袋的大米，健步如飞，一扛就是几十袋、上百袋，总是让哥哥和我少背点，说我们身体太嫩，别压坏了。</p> <p class="ql-block">一转眼，父亲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身体每况愈下，而老人对子女的牵挂，却与日俱增，每每是父亲打给我们，还是我们打给父亲，他都会首先询问我们的工作、身体，挂上电话之前，还会叮嘱一句：一定要注意身体！</p><p class="ql-block">这次来京，父亲提着母亲亲手缝的一个帆布袋子，外拎一塑料桶鸡蛋。除了少有的几件换洗衣服，帆布袋子里装了一大塑料袋父母种的茄子、苦瓜和黄瓜。想像着父亲从老家一路坐公汽转车到县城高铁站，在大口大口喘息中提着布袋时的艰难，心隐隐作痛。</p> <p class="ql-block"><b>父亲在离京车上留影。</b></p> <p class="ql-block">在内蒙古的五天四夜里，感谢邱焕民、宁广斌、阿丕斌、李建强四位大哥和他们家的四位嫂子，全程陪同，给足了老人应有的礼遇和尊重，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老人的快乐与满足，也许这才是全天下儿女最乐见的。</p><p class="ql-block">如果说有遗憾，就是老娘没能一起来感受，她老人家在家照顾养的鸡无法脱身，还有就是远在武汉的小儿，因为再过几天，就是我和他分开一周年整的日子，那份思念痛彻心骨！</p> <p class="ql-block">在内蒙古，有些景点要走路，老爷子因哮喘只好放弃，当我走进景点，回望他站在大轿子车旁眺望时落寞、孤单而又瘦弱的身形时，我鼻子一阵发酸：我为什么不早一点在老人身体特别健康时，多带他们出来旅游呢？</p><p class="ql-block">祝愿全天下的老人都健康长寿！也愿天下儿女趁早尽孝。</p><p class="ql-block">愿时光不老，岁月有情，更祝愿父母健康长寿，我还能在站台上一次又一次迎送生我养我的双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