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随想 作者 周德香(八十多岁的老作家笔耕不辍)

泡一壶阳光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教师节随想</div> 今天是第37个教师节,尽管我早已离开了三尺讲台,但内心一直默认:这就是我的节日。<br> 今年的这一天不同往年,在喜庆节日的同时更有一份激动涌上心头,那就是我们家的教师队伍又增加了两名新队员——外甥女和外甥。全家四代十八口人竟出了八名教师,可算是教师之家了。<br> 我们家第一个干教师的是我家先生,一九五七年他在惠民中学毕业后,就有好几个单位来要他,乡政府要他去当办事员(相当于现在的公务员),供销社要他去站门市,文教助理要他去干代理教师。他一时不知去哪里好,其实真正掌握去向大权的不是他而是他的祖父。老爷子是个明白人,略识文墨,重礼义诚信孔孟之道,家教甚严,他说:“去当老师吧。老师是最受人尊敬的,你走在大街上八十的老头也称你老师。当老师是育人,在教别人的同时也教育了自己,你刚走出校门,先去学着做人吧。”<br> “別认为去乡政府好,办事员,实际上就是跑腿的,若赶上个好上司,几年后熬个小‘官’儿,其实天底下最难的事就是坐官,清官不好当,贪官失民心。还有,人一旦当了官心就大了,无足道,只想往上升,升到哪里算个头哇。最大的官应该是皇帝吧,不管是秦皇汉武还是唐宗宋祖,到现在除去说书唱戏的,谁还记得他,人们心中祟拜的只有孔圣人,他才是永远受人尊敬的万世师表。”<br> “再说供销社吧,咱可不去那地方,一天到晚数称戥子,有句古语叫:斤斤计较,供销社里的人是两两计较,钱钱计较(十钱是一两),做买卖嘛,不计较那行。一天到晚的算计,大方的人也慢慢变小气了,别三心二意的了,就去当老师吧。”<br> 老人的一席话使他乖乖地走上了教师生涯。<br> 再说我自己吧,我从小最向往的职业是读书写文章,其次是拉药匣(抓药),没成想阴差阳错的干了教师,那是恩师的话起了作用。一九五八年毕业时正赶上国家扩建张店的五0一厂,相对的带动了一些服务行业,这样就得招聘一批有文化的青年人去支援张店(主要是招女的),这对那些刚毕业的女生来说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我的几个同学都报了名,她们也劝我去。这时又收到了商河师范的录取通知书,去哪里?一时拿不定主意。其实那时的我非常向往外面的世界,长这么大最远只到过商河县城。张店在哪里?有国家工厂的地方总比商河县城大吧。家中的老人当然不愿我去张店,母亲一直怕我念好书远走高飞,张店对于她们来说就是天边。我开始犹豫不决,怎么办?总得找个人商量此事,我去找了柳老师!她想了一会儿说:“你一直喜欢写文章,那就干教师吧,选择别的行业与文字打交道就少了。”<br> 柳老师说得对,为了实现自己的写作梦,不去张店了,去师范上学,毕业后干教师可能会实现自己的梦想。<br>十字路口关键的一步,选了那条“与文字打交道”的教师路。这就是命运,不上师范就不会结识我家先生,那会改写我的人生。最终总结成一句话:一切都是命中注定。<br> 一个人的命运是和国家政策息息相关的,师范毕业后正赶上三年自然灾害,最困难的1960年有人编了一套顺口溜,一供销,二村干,三食堂,四饭店,苦医生,饿教员,最好的工作是炊食员。听到这套顺口溜,我曾和先生开过玩笑:“你家老爷子真没有先见之明,若是当初让你去数称戥子多好呀,人家都排第一了。”<br> 干教师并未实现自己的梦想,1962年春,我拿着“支援农业第一线”的公文回到了农村,做了个有文化的新农民,我写信告诉了在张店照相舘的两位同学,其实当时并没有羡慕她们的意思,因为我是听党的话,响应国家号召才下放的。作为一名知识分子,理应为国排忧解难,必须支持当前的“精减机构”政策,回到农村自食其力,我是光荣的,伟大的,她们应该向我学习,羡慕我才对呀。<br> 巧合的是,1984年国家开始使用居民身份证,我的生日竟是9月10号教师节这天,这更证明我与教师有缘。<br>再说我家的下一代,恢复高考后的1979年,参加中考的大女儿被军校录取,她加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行列。几年后二女儿参加高考,填志愿时我对先生说:“选择职业是孩子的自由,咱不干 涉。”<br> 二女儿也选择了当教师,并于李同学结为伉俪,尽管李老师以后改行了,可他也曾是名很受学生爱戴的教师。<br>三女儿德州教育学院毕业后留在了电视大学任教,与徐老师喜结良缘。<br> 我的儿子选择了建筑设计,那是他的权力。<br>我家的三对教师夫妇持续了二十多年。没想到今年的教师队伍又开始壮大,第三代也加入进来了,今后是否还会增加新成员呢?<br> 我在期待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