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师范生活,是一代师范人,难以忘怀的青春记忆。</p><p class="ql-block"> 对于我来说,更是一次机会难得的,人生经历。曾经有人问我,是不是师范毕业生?是不是教师改行?我毫不犹豫的回答:是师范学校毕业,但不是师范生,没有当过老师。其实,在平坝师范的两年里,学习的多是师范教材。如果要说是师范生,那也没有什么不对的。不过,在师范生活了,两年的点点滴滴。在记忆中始终,挥之不去。时隔30多年以后,每当忆起往昔。师范生活的画面,总是浮现在眼前。特别是,校园周围熟悉的环境,同学们的欢歌笑语,老师们的谆谆教导。已经铭刻在,记忆的深处。</p> <p class="ql-block"> 记得当年,高中毕业没能圆梦大学,已是人生一大憾事。在18年的人生旅途中,读书生涯算是到了尽头。可是,不甘心失败的我,又重拾书本,重返校园,复读重来。不曾想到,那年那月,恰逢公社招考,少数民族干部。我与同学报考,有幸被录取。走上工作岗位后,领取月薪33元,加上5元副食补贴,共计38元。虽然工资不高,但对于祖祖辈辈,都是农民的我来说,已是莫大的荣幸!</p><p class="ql-block"> 更为惊喜的是,工作三个月之后,接到县里通知。要到平坝师范进行,为期两年脱产培训。本想工作之后,再也没有读书的机会了。可是有谁想到,走出高中的校门,又踏进了师范的校园。两种心情,截然不同。高中的压力,可想而知。师范的愉悦,难以言表!记得那时,在县里集中以后,组织人事部门派人,送到平坝师范报到。报到以后才知道,这批少数民族干部,是安顺地区定向招考。全区共招120人,委托平坝师范培训。</p><p class="ql-block"> 还清楚的记得,清镇分得十个名额。定点定向公开招考,一个公社招一名。报考人员严格限定,本地户口,少数民族。我们公社那个名额,通过预考筛选之后,剩下少林、小平和我三人竞争,最后是我被录取。到平坝师范培训时,我县先是9人到位,1人因政审问题,开学之后替补进来。毕业后回公社(已改乡)时,少林、小平已被招进乡,是乡里的财务人员,负责乡财务和农业税征收工作。</p> <p class="ql-block"> 公社改为乡镇,是我们进入师范培训后的事。记得,进校培训之前,还叫“公社”。中途回单位时,已经叫“乡”了。据资料显示,公社改乡镇,最先是1982年开始的。1983年10月,党中央国务院发出,《关于实行政社分开,建立乡政府的通知》。大部分地区是,1984年3月以后,根据国务院文件要求,取消人民公社体制,实行公社改乡镇。我所在的公社,是1984年4月后改成乡的。自然而然,“公社干部”也就,改叫“乡镇干部”了。所以说,我们这批少数民族干部,集中到平坝师范培训,都是来自最基层的乡镇干部。</p><p class="ql-block"> 平坝师范位于,县城北五六公里处。学校所在地点,小地名叫坛子井,在一座小山脚下。学校背靠小山,对面是进城的柏油马路。南北走向的马路两侧,田土错落有致,作物交相辉映。校园内一条小河,缓缓地流淌着。河水由北向南,穿过校园,悠然自得的流去。印象中的校园,远离喧闹的城区,非常清新幽静。是最适合学习,培训的地方。马路上,过往的车辆极少,没有喧闹的轰鸣声。校园周围,是大遍的田野。靠近马路旁边,有几间民房。不远处,是群山环绕,与青杠林连成一遍。</p><p class="ql-block"> 据了解,平坝师范建于1974年。1984年改制,停止招收师范生。由于职能转变,后来更名为,教师进修学校。其职能,由专门培养小学教师,转变为教师继续教育。后又设立“电大工作站",全日制职业教育,成人职业技术短期培训等。在1984年4月进校时,正好是师范改制,我们成为第一批,培训班学员。当年,除了我们两个干训班外,还有两个师范生班,应该是83级师范生。中途又招收进来,一个职业中专班。虽然县级师范,在一定历史时期,已经发挥应有的作用,完成应有的使命。但是,平坝师范办学十年,为地方教育事业,培养了一大批人才。也为经济社会发展,作出了应有的贡献!</p> <p class="ql-block"> 进入校园,右侧是学校食堂。缓缓流淌的小河道上,架的是水泥桥板。过了水泥板桥,右侧有水泥梯坎,人可以到河坎边。是供学生洗衣服,或者洗拖把用的地方。左边一排瓦房,紧靠河道的是开水房,中间是女生宿舍。靠最里头的,是公共厕所。右边有教室,教师办公室,学校礼堂,还有教师宿舍。中间是操场,正对面的二层楼房,是男生宿舍和教室。一楼为师范生的,男生宿舍和教室。二楼是干训班的,男生宿舍和教室。干训班分为,一班和二班。每个班正好,六十名学员。两头分别是教室,中间为男生宿舍。干训一班在右边,干训二班在左边,我是干训一班学员。清镇的十名学员,有七人在一班,有三人在二班。</p><p class="ql-block"> 每间男生宿舍,住的十二名学员。记得我住的宿舍,紧靠教室的第二间。报到之后,在寝室中间选了下床,铺完床后便去打水。回来时发现,床铺底下的箱子,被水打湿了。当我正要发作时,王洪赶紧向我道歉。说是他不小心,把水弄湿我的箱子。看到王洪那么诚心,我也没有计较,事情就算过去了。后来相处久了,也就成为好朋友。我的别一位好友是,同寝室的罗仕林。仕林喜欢《增广贤文》,爱看《少年维特的烦恼》,还喜欢练习钢笔字。由于共同的兴趣爱好,我与王洪、仕林成为好友。记得那一年,王洪的父亲去世,我和仕林前往悼念!</p><p class="ql-block"> 我们这批学员,有两大共同之处。一是来自农村的少数民族,二是来自基层的乡镇干部。虽然层次不同,有高中毕业的,也有初中毕业的。年龄相差也不大,在二十岁上下。但是,这个群体比较特殊,民族氛围浓厚,风俗习惯各异。苗族、布依族占大部分,也有回族、彝族、仡佬族等。有的当过兵,个别已结婚。由于层次差异,政府给予我们,两年脱产培训。而且是,带薪读书。这不仅是,落实民族政策,培养民族干部。更充分体现了,党对少数民族的关怀!一群少数民族青年,为了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在这个集体中,共同生活两年,共同完成学业,整体提升素质。更主要的是,通过两年学习培训,让我们增强了,自尊心和自豪感!</p> <p class="ql-block"> 其实,这批少数民族学员,虽然来自不同的县乡,但在培训班这个群体里,凭着朴素的民族感情,学员之间团结友爱。记得班上,一名安顺县籍学员,因病去世之后。全班学员心情十分沉痛,全体前往安顺悼念,为逝去的同学送行。还有就是,班上的王姓学员,在学习和生活中,相互关心关爱。相处时间长了,就以兄弟姐妹相称。兄弟姐妹中,王燕最年长,当以姐自居。就像家庭中,关爱弟妹一样,关心大家。这些兄弟中,有发军、海荣、王洪、安国等,当然还有我。时间过去了几十年,这份兄弟姐妹的情谊,还在脑海中保存着。而且,将永远储存在,我的记忆之中。</p><p class="ql-block"> 这批少数民族干部,不乏多才多艺之人。每当课余时间,或者是晚上。箫声,笛声,唱歌声,不绝于耳。那首激动人心的歌曲,至今还萦绕在耳边。“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荡起小船儿,暖风轻轻吹。花儿香,鸟儿鸣,春光惹人醉,欢歌笑语绕着彩云飞……”。初唱不知曲中意,回首已是歌中人啊!经常吹拉弹唱的人,有卢勇,发军,万海,安国等。还有,喜欢画画的“卢火山”,真名叫卢灿。不知是哪位同学,将“灿”字分解成“火山”。“卢火山”的油画,国画,山水画。有神有韵,栩栩如生。还有,就是镇宁扁担山的,布依人“左腾”。那石头在他手中,甩出去的声音,在空中“呜呜”着响。“有礼扁担山,无礼三扁担”,便是他的口头禅!</p><p class="ql-block"> 在学员之间,除了友谊,友爱之外。也不是没有,恶作和矛盾。有的同学,喜欢给别人取绰号,我也不例外。还记得,同寝室的万海同学。高兴起来就像,一只“捡蛋”的公鸡,跳来跳去的。我就给他取绰号,叫“韦骚”。当然,这只有我知,同学们并不这样叫他。除了,上面说的“卢火山”外,有绰号的人真不少。如“寡人”,“小胡子”,“小鹿”,“江大侠”,“芦柴棒”,“小老者”,“左腾”,“小白脸”等。有一次,不知是什么原因。“江大侠”和“芦柴棒”,发生了矛盾。二人相约,要来一次“江湖决斗”。于是,在同学的群涌之下,来到校园外的田坝中,准备进行“生死搏斗”。我也在围观人群中,想为“江大侠”助威。事实上,二人并没有动手,只是斗斗嘴角吧了。然后是在,围观的笑声中散去!</p> <p class="ql-block"> 辛勤的付出,一直陪伴我们,两年师范生活的,是班主任曹秉新。曹老师清瘦的面容,中等的身材,显得平易近人。曹老师除了任班主任外,还是我们班的语文老师。语文课,我一直都很喜欢。记得我的一篇作文,还得到曹老师的好评呢!曹老师虽然平易近人,但是对我们的学习,纪律要求极严。记得有一次回乡,不知是什么事耽搁了。返校后补假条时,受到曹老师的严厉批评。这样的“霸王假”,绝不允许再发生。直到现在,这件事我依然没忘。其他的任课老师,还有蔡祥,谭家志,桂宝洪等。蔡祥是数学老师。对谭家志老师的印象,是他爱用“泥巴路”与“水泥路”打比方。还有桂宝洪老师,是他那光亮的头顶,被我一盆水泼,全身上下都湿透。当然,我是无意的。后来听说,曹秉新老师改行了,从事法律服务,是一名资深的律师。蔡祥老师任大镇的书记,后来当了副县长。谭家志老师任了,教师进修学校(平坝师范)的校长。毕业后,与曹老师,蔡老师见过一次面。是班上的学习委员,罗发政病死的时候,我和文海前去悼念。在平坝县城,和二位老师在一起,吃过一顿饭。</p><p class="ql-block"> 毕业之后,有过几次同学聚会。由于个人原因,我只参加过一次。记得,那次同学聚会,是在2016年,平坝同学组织的。其中,有一项行程就是,参观平坝师范校园。我们毕业离校,是1986年1月。算了算时间,刚好三十年。三十年后,校园的轮廓还在,建筑已非。低矮的宿舍,教室不见了。呈现在眼前的,是气派的教学楼。校园周围,建满了民宅。“江大侠”与“芦柴棒”决斗的田坝,早已淹没在民房之中。原来清清静静的马路,变成热热闹闹的街道。一群离校时的,青春热血青年。三十年之后,又重返校园。在靓丽的校园内,显得不那么相称。一个个佝偻着身子,一张张布满皱纹的脸。虽然还是有说有笑,同学之间也不显得陌生。但是,岁月已经磨平,所有人的棱角。有的同学已经,悄然离开人世间。</p><p class="ql-block"> 虽然说,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但听有同学,不幸去世的消息,也会潸然泪下!清镇的十名学员,就有二人离开。当年全区120人,现在已离世的,有发军,大祥,何毅等。前几天,明英同学不幸病故的消息,在群里出现。有同学感言,是最不愿看到的!不过,逝去的人,已经离我们而去。活着的人,还得好好生活。愿逝者的灵魂,永远得到安宁。愿生者的身体,长久保持健康。同学们啊,大家都要且行且珍惜!</p><p class="ql-block"> “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p> <p class="ql-block"> 回想两年师范生活,是在不知不觉中过去的。进校的时候,大家都互不认识。两年过去,已是情深意切。在即将分别时,更是泪眼朦胧。不知是民族习惯,还是风土人情。有人提出,“打狗散场伙”。这事我并没参与,只是听说同学们遍山找狗时,我才知道的。原来是,班上同学在,学校旁边的寨上,买了一条狗。在拉回来的路上,狗打脱了。于是,就漫山片野的找狗。最后,还是把狗找回来!最终,顿了一锅狗肉汤,大家美美地饱餐一顿。“打狗散场伙”事件,我虽然没有参与。但是,在吃狗肉上,我还是有一份的。那鲜美的味道,至今也没有忘记!</p><p class="ql-block"> 两年的师范培训结束。学校发给我们,两年制师范毕业证书,内盖“附设安顺地区二年制干部培训”蓝色方章字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