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乡五十年,思乡情不断

王永清

【题目:离乡五十年,思乡情不断】<div>【作者:王永清】</div><div>【时间:2021年9月6日】</div><div>【音乐:往事只能回味】</div> <p class="ql-block">  我生长在辽北农村,一个纯粹的庄稼院人。</p><p class="ql-block"> 2021年的9月7日,是我离开家乡五十周年的日子。 五十年,半个世纪,对于社会,是历史长河的一瞬间。对于一个人,就是大半生的概念。</p> 宝力中学 1966年夏初,我们正在读初二,“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全国的学校都停了课,开始进行“革命大串联”,各地的“红卫兵”都涌进北京,接受毛主席的检阅,等待毛主席的接见。农村的学校,信息不灵通,学生胆子又小,只能乖乖地选举“进京代表”。没有被选上的学生,三五成群自行到省内外学校串联。那时候乘坐汽车、火车是免费的,各大城市都有“红卫兵接待站”,免费提供食宿。 1966年冬天,我回到家乡,生产队把我们三个初中生分到妇女组,跟着妇女学习种田。 1968年秋,我们又回到学校,照了“毕业照”,拿到“参加农业生产报到证”,结束了初中生活,回家当上了正式农民。我们归队到男子组,成为名副其实的“男劳动力”。 在生产队当会计时留影(自制相机) 1969年,社员们选我做生产队会计,我算是半脱产的“生产队干部”,农忙时还是以地里劳动为主,每个月有几天整理账本和凭据的时间,秋收后要有较长时间进行秋后决算。把一年来生产队所发生的收入和支出进行汇总,余额按着发生的工分来平均,决定一分值多少钱。我们生产队在全大队是拔尖的,多数年景一分值8分钱,一天挣10分,就是8角钱。最好的年份一分值一角一分钱,一天收入1元1角钱,那是我们生产队的“状元”年份。<br>  打下的粮食按着国家价格算出收入金额,这是生产队最主要的收入,还包括庄稼棵杆的收入,另外还有一些副业收入。支出的大头是交给国家的“农业税(公粮)”,还有当年发生的各种费用,包括种子、化肥、草料、和其它支出。<br>  当年的粮食除了交农业税,还要交“购粮”,是按国家规定的数目必须卖给国家的粮食,剩余的还要留够来年的种子,牲畜的饲料,余下的才可以作为社员的口粮按人头分配。<br>  我们大队的二队,曾经有过“有分无值”甚至负值的年份,社员们不明白:怎么给生产队干了一年,还白干了,还欠生产队的钱?其实按现在的话说,就是生产队经营亏损了,总支出大于总收入了。<br> 全家福(自制相机) 爸爸 妈妈(自制相机) 爸爸妈妈 爸爸在院子里 妈妈在杏树下(自制相机) 我的老爷 成功的第一张照片(自制相机) <p class="ql-block">  那时候的农村生活很苦,我作为“还乡”青年,苦底子出身,还能适应得了。有分无值的二队,就有二十几名沈阳知青,也不知道他们是怎样熬过来的。</p><p class="ql-block"> 1971年秋季,形势发生了变化,一批又一批知识青年相继回城,那也是一个激动人心的秋季,用相声的语言“我可赶上这拨了”。</p><p class="ql-block"> 我的经历有个插曲。1971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我和几个小青年骑着自行车到昌图老城看电影。我们骑行25公里,来到老城公社,那里有一个时常放映电影的“俱乐部”,当天放映的是“电视屏幕转播片《智取威虎山》”。那时候的电视是稀罕物,别说农村,小一点的城市都没有电视台。电视转播片就是用电影摄影机对着电视机摄影,银幕上是模模糊糊的黑白图像,在当时是很先进的传播方式。</p><p class="ql-block"> 当我们回到生产队队部时(我们几个小青年都住在队部里),听说当天晚上队里开了社员大会,选送去“开原师范学校”学习的知识青年,我的一个远房侄女被选中了。</p><p class="ql-block">我这个后悔呀,心想,如果我不去看电影,这个名额大概是我的。后悔了半个月,大队通知我,让我去填表,是铁法煤矿招工。</p><p class="ql-block"> 一听到这个消息,我是心花怒放,我终于有机会当一名工人啦。爸爸妈妈却愁上眉梢,因为我两个哥哥两个姐姐都在外地工作,家里只有我和妹妹陪伴爸爸妈妈。当时爸爸已经六十多岁了,生产队的活计干不动了,在家里侍弄园子还行。我妈妈身体不好,特别到了冬天,几乎不能在地下活动。</p><p class="ql-block"> 我应该是家里的顶梁柱,但是,走出农村,当一个工人,是我梦寐以求的事。爸爸妈妈没有反对我去当工人,二表叔却找到我爸爸说:“大哥呀,不能让老小子出去呀,你们年龄大了,家里没有个顶硬的劳动力不行啊,再说,去煤矿工作,可是‘吃阳间饭,干阴间活’呀”!</p><p class="ql-block"> 我们村在日伪时期,有几个人到过“西安煤矿(现在的辽源煤矿)”,虽然没有出过大事,但是人们用亲身经历“谈煤矿色变”。爸爸没有正面回答表叔的提醒,心里却在打鼓,那些日子我看出来了,平时欢欢乐乐的家庭气氛,变得严肃起来,说笑也很少。爸爸知道我这次机会难得,心里再不愿意,也不能说出来。妈妈虽然唉声叹气,更多地是支持我离开农村,希望像我的哥哥姐姐那样,有个城里工作。</p><p class="ql-block"> 我把生产队的会计工作交代完,做好了离开家的准备。</p><p class="ql-block">  1971年9月7日早饭后,爸爸送我到宝力公社报到,大约9点多钟,我们十几个人上了大客车,当大客车要开动的时候,我从车窗看到爸爸在流眼泪。我的心头一紧,咬牙看着离开了爸爸,离开了家乡。</p><p class="ql-block"> 我离开家后,妹妹成了我们家的顶梁柱,1973年母亲去世时,妺妹21岁,我们哥仨都没能赶回去,她和大姐、二嫂抱着我不满周岁的三侄子给母亲送葬。爸爸年迈时,回到妹妹家养老,是妹妹、妹夫带着孩子日夜侍候。我和哥哥、姐姐对妹妹一家都感激不尽。这是后话。</p> 妹妹抱着大侄子(自制相机) 妹妹当上了“赤脚医生” 左:大外女、妹妹、二外女婿、妹夫、二外女,前排外孙子。 来到铁法矿务局,当上了正式的“产业工人”,三年后,我在铁法成了家,爱人也是本矿职工,1975年有了儿子。 大隆矿全景(自制相机拍照) 调兵山顶(自制相机) 锁龙沟(自制相机) 我的夫人 我用自作相机给夫人照的相 软件加色 我的矿工照(自制相机) 夫人和宣传科部分同事 1976年,夫人(左)和同事,在兴隆屯。(自制相机) 1976年4月,我们全家调到铁岭,我到石油管道系统,在工人岗位工作了两年多,1978年末,调到公司机关作宣传干事。之后的二十多年,我兢兢业业、勤勉工作,入了党,提了干。我感谢组织的培养,老领导的提携,同志们的帮助,我也没有辜负父母和亲友们的期望。 1977年,当上了先进生产者。 在锅炉房的日子 龙首山上 我的稿件被采用了 通讯员表奖会 职工代表 工作瞬间 中南海 在办公室 工地采访 省委党校毕业证 工运学院给的奖励 先进科室 中南海瀛台 装模作样 沈阳北陵 儿子 女儿 亲密小哥俩 在姥家 龙首山上 小哥俩 雪天进山游玩 哥俩在学习 大伟大静 幸福一家人 和爸爸在一起 我这四口人 <p class="ql-block">  2000年离开岗位以后,闲暇的时间多起来,没有工作在身,开始“想家”了。</p><p class="ql-block"> 都说人老爱怀旧,随着岁月的流逝,我对家乡的思念愈发强烈。家乡的一草一木,一情一景,年轻时候的经历,一幕幕的场景涌上心头。</p><p class="ql-block"> 我想起家乡那飘荡浩渺的草甸子,想起当年“学大寨”时修建的水库,想起我们开荒造的水田,收获了稻子,吃到了自产的大米。</p><p class="ql-block"> 我想起当年春天下地种田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我们就睡眼惺忪地来到田里,车夫赶着犁仗,点种的“把式”咔咔地用木棍敲打着“点葫芦”,一粒粒种子洒落在垄里,我们没经验的小青年,就来“踩格子”。犁仗耕过的新土,散发着春天的芳香,寄托着农民们对新的一年的期望。</p><p class="ql-block">  劳动休息的时候,我把带在身边的竹笛、唢呐吹响,让歌曲飘荡在辽阔的田野里。虽然演奏水平很差,但是,我的情绪很高,社员们点什么歌我就凑合演奏什么歌。有人说我是新时代的农民,也有人说我是“不着调”的农民。面对社员们的评价,我哈哈一乐,不管怎地,我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情趣。</p><p class="ql-block">  初夏铲地的时候,有一种被我们称为“鹗鹂”的小鸟,能够悬在空中,煽动着翅膀不停地鸣叫。它的叫声很美,音量很大,老话说“好‘鹗鹂’气死百灵鸟”。为了观看鹗鹂的表演,我们就仰面朝天躺在地头上,目不转睛地欣赏。那是我们缓解劳累的方法,也是我们欣赏大自然的福分。</p> 修稻田地(自制相机) 查看稻苗(自制相机) 修水库,红旗上的字是王维刚老师给写的:“沿着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奋勇前进”。(自制相机) 宝力中学王维刚老师 在自己修的水库游泳(自制相机) 生产队的粉坊(自制相机) 王松森(自制相机) 左:王景富、王久荣、李树生、王久文、翟德祥、王志清、张怀生二叔。(自制相机) 张文溪(自制相机) 严阵以待(自制相机) 民兵在学习(自制相机) 村里的小朋友(自制相机) 张秀霞在放猪(自制相机) (自制相机) 村里的小鬼头在空翻(自制相机) 外甥莫军在姥家。三屉桌、收音机是我自己做的。(自制相机) 左:书贵、书玲、大嫂、五婶(自制相机) 《铁岭晚报》上的文艺评论 我的兄弟姊妹六个 离开家乡时,我21岁,五十年过去了,我已年过古稀,这一生经历了农民、工人、企业管理岗位。如今成为无拘无束的退休老人,又重回到时间任由自己支配,快乐无比的时刻。 2008年10月2日,我回到宝力镇,来到家乡“西大榆树”,寻找当年的草甸子,已经“沧海桑田”,草甸子没有了,地里一片片玉米茁壮生长着。当年的水库和稻田地也没了踪迹。 沧海桑田 我的旧居的位置,房屋已拆,面目全非。拍摄于2013年9月7日 离开单位二十多年来,我用文字回忆、记录家乡,记录难忘的青春岁月,《梦里想起家乡人》、《难忘的翟二哥》、《我们走在大路上》、《生产队的粉坊》、《想起家乡的水银灯》、《我给乡亲们照相》等被《铁岭日报》、《铁岭晚报》、《廊坊都市报》和《石油金秋报》刊用。《记忆中的兰四叔一家》、《记忆中的家乡》、《怀念父母》、《偷瓜的故事》、《第一台收音机》、等被网上新媒体刊用。 今年春天,我在公园看到绿油油的杨树叶随风飘荡的时候,突然想起在农村时,我自作照相机,为乡亲们照相的情景,写了一篇《我爱早春的杨树绿》被《石油金秋报》刊登。文章记录了我深刻怀念农村生活的心境,是一种心灵的放飞,是一种对当年生活的留恋和不忘。 五十年前离开家乡,是在寻找美好的生活。如今回忆家乡,是在体会当年的美好生活。其实,人的一生,在哪里都有美好,只是我们怎么理解和体会这种美好。<br>岁月的流逝,回不去的经历,是一种更幸福的美好。<br><br><br> 再见!